战争造就了英雄,但英雄不都是无限风光光环绕身的。红四方面军副军长刘述刚就是一位令人唏嘘的悲情英雄。
1910年9月11日,刘述刚出生于大别山深处金寨县一户贫困农家,14岁开始学裁缝,17岁参加革命,19岁成为一名红军战士。
鄂豫皖苏区第二次反“围剿”期间,已经当了连长的刘述刚带部队进攻六安县独山镇,刘述刚作战勇敢,指挥得当,这场战役,红军以最小伤亡代价把国民党军赶出了皖西革命根据地。
1931年9月,红军33团直插潢川县仁和集等地。战斗中营长被敌军子弹打中,刘述刚受命代他指挥。当时,国民党军夺得了一面红军旗帜,气势正盛,向红军阵地涌来。刘述刚带领战士端起上好刺刀的步枪,冲向敌人,两军相逢勇者胜,敌军溃不成军败退。刘述刚命令围攻敌人,红军大获全胜。
1932年3月底,苏家埠战役打响。刘述刚已是二营营长,他率领二营,埋伏在小河南岸的树林里。敌军进入伏击圈后,红军开火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刘述刚带领全营战士如猛虎下山,刺刀、大刀一起上,在河沟里同敌军绞杀到一起。血战5个小时,敌军落荒而逃。红33团因作战能攻善守,屡建奇功,被鄂豫皖中共中央分局军事委员会授予“共产国际团”红旗。
同年5月,红四方面军攻打敌人有“堡垒”之称的麻城。敌人据城死守,红军久攻不克,刘述刚提出攻打靠山店,赢得制高点的建议,上级批准了他的这个建议。刘述刚带着两个连,在险峻的山岭间急行军40多公里,在下半夜潜到敌人据点前,不费一枪一炮,未伤一兵一卒,俘虏国民党军一个营,赢取了战略主动。
麻城战役期间,红军33团悄悄进到距离敌人阵地不到200米的时候,潜伏起来。凌晨4点,总攻开始,红军战士迅猛扑向敌人阵地,一个营的敌军向33团一营围攻上来。刘述刚率部队从右侧迅速直插过去,与敌军展开肉搏,活捉了敌四师十旅旅长杨杰。红11师政委李先念赞道:“还是33团打得好,打得猛。”
刘述刚参加了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第一至第四次反“围剿”斗争,川陕革命根据地反三路围攻、反六路围攻和红四方面军长征。他凭着能打善打、打得好打得猛的作风,先后被任命为红四军连长、营长,第11师33团副团长、团长,第12师师长,红四军副军长。
1936年4月,红军翻过雪山后,继续向西疾进。在藏族地区,红四军副军长刘述刚病倒了,发高烧,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战士们抬着他艰难行进,经红军医院治疗,最终脱离了险境,病愈后的刘述刚到红军大学学习。
在批判张国焘时,发生“红大风波”事件,有人把四方面军的干部说成是“张国焘的人”、“张国焘的应声虫”。四方面军的人想不通,许世友气得吐血,刘述刚以死证实清白,朝自己开了枪,重伤住进了医院。毛泽东手下留情,给他们平反,但他们背着错误的处分,刘世模被开除党籍6个月。在他的档案“处分”一栏中,写着:“1937年,因反张国焘斗争,被开除党籍,后党中央宣布取消处分,恢复党籍。”郁闷之下,刘述刚回家乡养病。
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后,10月12日,日军进攻上海、威胁南京。蒋介石政府不得不与中共中央达成协议,将南方8省13个地区的红军游击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简称新四军)。
新四军刚成立不久,急需大批有经验的干部。李先念得知刘述刚在家乡养病后,就亲自出马,把他请回新四军。李先念明白刘述刚心中最大的疙瘩,向中央报告:“刘世模(刘述刚)同志已病愈归队。”中革军委复电:“欢迎刘世模(刘述刚)同志归队。”
1940年初,刘述刚接到命令到六合县组织成立队伍。这支刚组建的农民军,人员新、装备差,很多战士手中还拿着土枪、大刀。刘述刚带领这支队伍采用“麻雀战”袭扰敌人。
1940年3月19日,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部8个团围攻半塔集地区。半塔集新四军第五支队留守机关及部队仅有1000余人,情况十分危急。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和江北指挥部指挥张云逸闻讯,当即令半塔集部队固守待援,并令在仪、六地区活动的苏皖支队和江北第五支队东援,挺进纵队西援。刘述刚接到命令后和其他驰援部队一起,粉碎了顽军的围攻。
1943年底,刘述刚肺结核发作,经常发烧、反复咯血。张云逸下令,让他开始休养。
1945年,刘述刚听从组织召唤,毅然以久病之身随新四军北上东北,先后任辽吉纵队独立第二师师长、东北军民主联军(东北野战军)第七纵队二十师师长。参加了新民、公主屯、大虎山等战斗和著名的两次四平战役。
1948年3月,在“四打四平”时,已经发烧到四十度的刘述刚接到战斗命令时,仍然不顾一切上了战场,战斗中突然大口咯血,被抬下火线。从此,他进入长期休养,军事生涯戛然而止,淡出人们视线。
1950年4月,湖北军区副司令王宏坤调任海军工作,他从武昌乘船来到汉口准备从这里北上。突然,他在临时下榻的住处意外地见到了十多年前草地一别的老战友刘述刚,看见他一家人挤在一间屋子内,条件相当艰苦。
王宏坤回忆:在红军大学批判张国焘时,因打击面过大,刘述刚被整得厉害,他不服气,想不开就自己开了自己一枪,伤得很重,后来总还算活了下来。抗战胜利后,奉命率部去东北,部队发展成了一个师,他当师长,打得很好,又随部南下到了武汉。这时患肺病很厉害,一家人挤在汉口这座饭店的一间房子里,生活很困难,孩子衣不遮体,药也没法买,营养根本说不上。我直埋怨他,为什么不找我们?他说你们很忙,国家也很困难。王宏坤给李先念写信,请他帮助一下刘述刚。
1952年年6月4日,年仅43岁的刘述刚,孤寂中在武汉病逝,如一黄叶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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