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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远方,1960年生在河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爹是生产队长,娘在家务农。我从小就爱看《解放军画报》,梦想当兵报效祖国。上完初中,我就迫不及待地报名参军,可惜没选上。那时候,当兵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我整整难过了一个礼拜。

1978年,我高中毕业。本想继续考学,可家里实在供不起。爹说:"远方啊,你要是还想当兵,就再试试看。"我心里一热,又报了名。这回可算是如愿以偿,1979年春节刚过,我就穿上了梦寐以求的绿军装,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刚入伍那会儿,我可没少吃苦头。早起六公里,俯卧撑、仰卧起坐,累得我直想回家。可一想到村里人羡慕的眼神,我咬牙坚持下来了。慢慢地,我不但适应了军营生活,还当上了班长。

1982年夏天,我和战友王建国被派去执行列车安保任务。那时候,我们经常要在绿皮火车上巡逻,确保乘客安全。记得那天,我们刚登上8162次列车,我就看见一个姑娘在站台上忙前忙后。她戴着红袖章,肯定是个售票员。

"远方,看啥呢?"王建国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咱们去车厢里转转。"

我这才回过神来,跟着王建国进了车厢。那会儿的硬座可真够挤的,过道里全是蛇皮袋和竹篮子。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踩到谁的东西。

列车启动了,我又看见那个售票员。这回看清楚了,瓜子脸,大眼睛,笑起来还有小酒窝。我鼓起勇气上前搭讪:"同志,请问去洗手间怎么走?"

她笑着指了指:"往前走,在两节车厢之间。"

我觉得脸上有点发烫,赶紧说了声谢谢。王建国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来:"远方啊远方,你这是典型的'问路装认识'啊!"

我红着脸说:"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为了方便咱们巡逻吗?"

正说着,前面车厢传来一阵骚动。我和王建国赶紧跑过去,就看见两个外国人醉醺醺的,一会儿嚷嚷,一会儿还想抢别人的东西。

我用蹩脚的英语说:"先生们,请安静些。"可他们根本不理我,还推了我一把。

王建国急了:"远方,别跟他们客气,咱直接制止!"

我们一左一右把两个醉汉摁在座位上。那个售票员姑娘跑过来帮忙翻译,总算是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两个醉汉不情不愿地道了歉,总算安静下来。

列车长张大伯过来拍拍我们的肩膀:"干得好啊,小伙子们!"

我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售票员姑娘,发现她也在看我,顿时心里像灌了蜜似的。

列车继续向前开,我和王建国轮流在车厢里巡逻。每次经过那个姑娘身边,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站,我壮着胆子走过去:"同志,我叫李远方,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她笑了:"我叫周晓梦,在这趟车上当售票员。"

我们聊了起来,才知道晓梦也是农村出身,父母都是社员。她高中毕业后本想继续读书,可家里条件不允许,就来火车站当了售票员。

"其实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晓梦说,"能见识很多人,听很多故事。"

我听得入了迷,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执勤。王建国在远处朝我使眼色,我才恋恋不舍地告别晓梦,继续巡逻。

列车哐当哐当地开着,我的心也跟着荡漾起来。没想到执个勤还能遇到这么有缘的姑娘。等到了终点站,我鼓起勇气问晓梦:"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晓梦笑着说:"我经常在这趟车上值班,说不定下次你执勤还能遇到我呢。"

我心里乐开了花,可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那两个醉醺醺的外国人又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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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中国军人!"其中一个外国人用蹩脚的中文喊道,"我们要找你算账!"

我一愣,心想这俩人怎么还不依不饶的。王建国立马挡在我前面:"找什么账?咱们可是帮你们解决麻烦来着!"

晓梦见状赶紧上前翻译。原来这俩外国人是来中国考察的,喝多了酒闹出笑话,觉得很没面子。晓梦好言相劝:"两位先生,李同志和王同志是为了维护车厢秩序,并没有恶意。你们喝醉了闹事,要是传出去,影响可就不好了。"

听了晓梦的话,两个外国人面面相觑,最后悻悻地走了。我长舒一口气,真佩服晓梦的急智。

"晓梦,你可真厉害!"我由衷地说。

晓梦笑着摆摆手:"做售票员久了,见过不少这样的事。对了,你们这次执勤多长时间?"

我如实回答:"一个月。"

"那我们应该还能再见面,"晓梦笑着说,"我值班的日子是单数。"

我心里一阵狂喜,连忙说:"那我记住了,我们单数执勤!"

就这样,我和晓梦开始了断断续续的接触。每次见面,我们都会聊很多。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聪明活泼的姑娘。

有一次执勤,我看见一个老奶奶急得直跺脚。原来是她的行李不见了。我二话不说,带着老人家挨个车厢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在餐车找到了。老人家感动得直抹眼泪,还非要塞给我几个鸡蛋。我婉拒了,心里却美滋滋的。

晓梦看见了这一幕,笑着说:"远方,你可真是个好人。"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都是应该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晓梦越来越熟悉。我发现她不光人长得漂亮,心地也特别善良。有次我看见她自掏腰包给一个贫困学生买车票,我特别感动。

我们的感情也在慢慢升温。有时候,我值完班后会去车站找她。我们一起吃盒饭、听收音机里放邓丽君的歌。那个年代没什么娱乐,但我觉得和晓梦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珍贵。

可好景不长,1982年底,我接到通知,说要调往边疆执行为期三年的特殊任务。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觉得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可一方面又舍不得晓梦。

我把这事告诉了晓梦,她听了很沉默。好一会儿,她才说:"远方,你是个好军人,应该去。我会等你回来的。"

我心里五味杂陈,既感动又愧疚。我说:"晓梦,三年时间不短,你真的愿意等我吗?"

晓梦坚定地点点头:"我愿意。你要好好干,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