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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运动员,能够在从事的领域闯出一方天地,打下一片江山已是不易。

可是庄则栋却还能亲历“乒乓外交”,消解意识形态的冰山,为中美两国在隔绝22年之久重新接触,做出了让教员都为之称赞的事迹。

不得不说,庄则栋是一位传奇人物,更传奇的是庄则栋看淡了名利,竟然嘱咐家人,在自己死后,不要办什么追悼会,也不要办什么遗体告别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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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挂”般的体育生涯

庄则栋祖籍繁华的扬州市,爷爷是清朝的地方官。

外祖父更是了不起的人物,名叫哈同,1851年出生于伊拉克的巴格达,还是一位犹太人。从小孤苦伶仃,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1873年,哈同带着仅有的6块银元来到上海,在沙逊银行当一名办事员。

机灵的哈同攒了一笔钱,炒卖地皮发家。

十几年之后,哈同和罗迦陵结为连理,生意也越做越大,被称为远东首富,随后又把养女罗敷贞许配给庄则栋的父亲,庄惕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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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庄惕深善于伪装,精于算计,隐瞒了老家有家室的事实。

当继承了哈同一部分财产以后,就将老家的庄则栋接到了北京抚养。

幼年的庄则栋十分瘦弱,如同田地的玉米秆,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因此庄惕深就安排庄则栋去学武术,11岁时,又让庄则栋练起了乒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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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庄则栋入选国家青年乒乓球队,创下了国内100多场连胜纪录,至今也无人打破。

尤其是手上的直板快攻技术所向无敌,发球悄无声息、拉球雷霆万钧,旋球鬼魅多变,被同行人叫做“小老虎”。

也是在这一年,庄则栋事业和爱情双丰收,在参加维也纳世界青年联欢会上结识了鲍蕙荞。

鲍蕙荞9岁学琴,痴迷于庄则栋赛场上矫健的身影,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好不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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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之后,庄则栋27岁,已经连续三届获得世界乒乓球团体赛的冠军、世界男子单打三连冠、国内比赛三连冠,对内比赛三连冠。战胜了同时代最强劲的对手,不乏木村、高桥浩,绍勒尔等名将。

在乒坛上,庄则栋是人见人怕的大魔王,来到了独孤求败的境界。

职业上拿到了所有可以拿到的荣誉,庄则栋便同鲍蕙荞结为连理。

可没想到的是,一次比赛的无心插柳却促成了历史的握手,这就是庄则栋毕生引以为豪的“乒乓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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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小球”转动“大地球”

说起来还要追溯到1971年,彼时中国夹在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中间,国际形势十分棘手,急切需要打开新局面,才能重新掌握外交的主动权。

庄则栋像平常一样,赶赴日本参加第31届世乒赛。

一次正常的训练结束后,美国选手科恩不小心搭错了车,上了中国运动员的专车。

一上车,科恩见到黄皮肤的中国人,尴尬不已,随便找了个座位暂时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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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肠的庄则栋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主动同科恩打招呼,还送给科恩一幅绣着黄山风景的杭州织锦。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句话全世界都通用,科恩则买了两件红白蓝t恤回赠。

就是两国运动员简单的互赠礼物的善意之举,引起了国外媒体的报道,瞬间成为热门话题,一下子从运动扩展到国际外交问题上。

教员也同护士长吴旭君说:“这个庄则栋,不仅会打球,还会办外交,有点政治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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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见舆论的味道越来越浓,就索性再添上一把火,决定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

4月份,一大批美国运动员就来到了北京。

这条消息一经公布,就震惊世界,别看只是运动员的相互访问,可敏锐的观察家们却在空气中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所有人都明白,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将会和世界上头等强国,结束二十多年的交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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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成熟的很快,7月份,老谋深算的基辛格也进行了访华之旅。

来年的2月份,美国总统尼克松走下舷梯,留下了和周总理的世纪握手。

可以说中美两国的破冰之旅是由庄则栋这条小船率先探路,才得已完成。

也无外乎周总理的助理熊向辉说:“庄则栋为中国乒乓球做的贡献,有目共睹,无须用其他方式来证明。小庄在乒乓外交上所作的贡献,你说他有多大,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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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之后的暗淡

1984年,庄则栋回到北京少年宫,当上了乒乓球教练,一直干到退休。

用庄则栋自己的话说,就是“人生真像一个圆,我又回到了起点”。

返回北京不久,庄则栋就同第一任妻子离婚,儿女都判给了鲍蕙荞,并且庄则栋还要从每月的工资中拿出70元钱作为抚养费。

然而,人生的境遇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人到中年的庄则栋本想就此安安静静做好本职工作,可是一个超级粉丝的到来,却打破了庄则栋的平淡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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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超级粉丝名叫佐佐木敦子,还是在中国出生,说得一口流利的西北方言。

1971年,佐佐木敦子在名古屋世乒赛上,偶遇了庄则栋,就产生了钦慕之心。

八十年代,敦子作为日本伊藤万公司常驻中国的业务员,来到北京,见到庄则栋,就直言不讳说:“这些年,我一直没能忘记你,总想着和你见见面。”

就这样,失意的两人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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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当时的特殊环境,人们的思想还未放开,另外庄则栋还曾是国家体委主任,按道理来讲是不能同外籍女子结婚。

可是这次,庄则栋想为自己搏一把,于是他给国家写了一封信,申请结婚。

长时间等不到回复,庄则栋心凉了半截,就在陷入绝境的时刻,庄则栋的大舅子出手了。

敦子的哥哥当时是中日友好协会的名誉会长,他写了一封短信给王震副总理,说:

“我们的父亲为了中国革命,六十年代就病逝于兰州。现在他们的女儿想同庄则栋结婚,中国政府不同意,希望能得到你的真诚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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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震总理也爱莫能助,只是说让庄则栋去找李瑞环。

李瑞环对庄则栋说:“你找我有啥事,正当的我一定帮你,不正当的你也趁早别说。”

庄则栋说:“我想同敦子结婚。”

李瑞环一听,就哈哈大笑,说:“这事我若不帮你,岂不是连国民党都不如。”不久,庄则栋的结婚请求得到了国家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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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2008年,庄则栋被确诊为恶性直肠癌症,五年的时间里,辗转来到北京、上海、河北等多家医院进行治疗。

可病请仍未得到有效控制,癌细胞就像无孔不入的朔风,吹到庄则栋的肝部和肺部,遍及全身。

作为妻子的佐佐木敦子不离不弃,始终跟随着庄则栋,陪伴在其病床前,照料庄则栋的衣食住行,还安慰丈夫,说:“甭管以后如何,我只要你现在快乐,开心。未来的事情,留到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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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则栋本人对自己的病请也了然于胸,不过他一直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只是对妻子感到愧疚,说:“你跟了我真是苦了一辈子,本来你可以享受到很优质的生活,嫁给一个很疼爱你的丈夫。”

为此,庄则栋曾想拍卖自己的书法作品,保障妻子的生活。可妻子再三不让,庄则栋也只好作罢。

同病魔斗争的五年,庄则栋共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手术20次,也在鬼门关前晃悠了20次。苦不堪言的化疗,使得庄则栋的头发日渐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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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上的变化,昭示着庄则栋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这一点,庄则栋比谁都清楚,趁着自己的意识还很清楚,庄则栋满怀不舍之情,写下了自己的遗嘱。

庄则栋首先表达了对国家培养的感激之情,说:“我的成绩不仅归功于个人,更要归功于国家和人民。解放初期时,我们住的是最好的大楼,吃的是老百姓的粮食,没有他们的默默奉献,我是不可能成功的。”

接着,庄则栋又感激了两任妻子的付出,说自己何德何能可以遇到如此贤惠的女子。

最后,庄则栋在遗嘱中表示,在药物治疗无果的情况下,我希望我能有尊严的长眠,还说我走后,不要为我办什么追悼会和遗体告别仪式,那样太浪费钱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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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则栋医疗团队的负责人郑加生面对媒体询问庄则栋病情的采访时,说:“庄老刚来的时候,仅剩下八分之一的好肝,他是想有尊严的安乐死。但我们医生不能这么做,绝不放弃。五个多月过去了,老先生的病情更加恶化,我们也无能无力,只能尽力维持。”

2013年,国家体育总局乒羽办公室副主任刘威在2月10日向外界传达了庄则栋在北京佑安医院离世的消息,享年73岁。

得知这一消息后,国际乒联终身名誉主席徐寅生在微博上说:“庄则栋为我国乒乓球运动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小庄,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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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庄则栋的追思会在北京佑安医院举行,几百位亲友陆续在北京佑安医院送庄则栋最后一程。

庄则栋的两任妻子和前队友以及乒乓届名宿都来到现场,就连知名主持人陈鲁豫也前来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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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大海的壮美在于它不停的奔腾的脚步,人生的壮美在于争取盛开的花朵。只要星星还在天空闪烁,我们不必害怕人间的坎坷,让别人去做生活的娇子吧,我们的使命永远时开拓。”

这是庄则栋生前经常念叨的人生格言,在此,也希望这位乒乓健将能在彼岸的世界继续开拓他的一亩方田。

参考资料

《沉浮庄则栋——世界冠军在历史关头的迷失跌宕》滨海时报

《乒坛传奇人物庄则栋》名人档案

《告别庄则栋》体坛精英第c11版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