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21岁的邓稼先从西南联大毕业,两年后,他考取了留美研究生。1948年,进入美国印第安纳州的普渡大学研究生院物理系,26岁获得了博士学位,这位年轻的博士被称为“娃娃博士”。美国教授对他刮目相看,赞许地说:“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摘取诺贝尔奖。”

没人料想得到,邓稼先取得博士学位一个星期后,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回国的轮船。他不是不知道在美国能够享受优越的物质生活,但他有一颗永恒不泯的中国心,他要践行自己临行前那句掷地有声的诺言:“我学成以后一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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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邓稼先在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任助理研究员,加入到中国近代物理研究所的建设工作,期间发表多篇原子核方面的论文,填补了我国原子核理论方面一些的空白。

1953年,邓稼先与许鹿希结婚,妻子是北京医学院的老师。婚后,两人琴瑟和鸣,生育一双儿女,度过了五年的幸福美满时光。夫妻二人喜欢在月下漫步,一次在月光下,邓稼先说:“我们如果永远这样多好。”80岁的许鹿希仍然清晰地回忆起夫君的这句情话。

1958年8月的一天,时任中科院原子能研究所所长钱三强把邓稼先叫到办公室,进行了一次秘密谈话,他问邓稼先:“稼先同志,国家要放一个大炮仗,调你去做这项工作,怎么样?”邓稼先明白这个大炮仗是说什么,他郑重地接受了钱三强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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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能未卜先知,这项工作是何等的艰巨,要付出的怎样的巨大代价,甚至生命。这一切,邓稼先当时都无从知道。这一年,邓稼先34岁,妻子许鹿希30岁,两个孩子一个4岁,一个2岁。

回家后,他告诉妻子:“我要调动工作了。”

许鹿希问,“调到哪?”“做什么工作?”“你把信箱的号码告诉我,我给你写信。”

邓稼先给出三个问题答案是一致的,都是“不能说”三个字。

空气凝重,一个呼吸都显得那样澎湃。邓稼先打破沉默,他说:“我的生命从此就献给未来的工作了。做好了这件事,我这一生就过得很有意义,就是为它死了也值得。”鹿希依偎在丈夫怀中,说:“我支持你。”

这句话对邓稼先来说竟是一语成谶。那一晚之后,邓稼先的事业、家庭、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此,邓稼先白天从大家的视野中消失,晚上神秘地回家,好像干了“特工”。许鹿希保守着组织原则,不让丈夫为难,从不发问。

原子弹研究初期,有苏联专家帮助。中苏关系破裂后,苏联撤走所有专家。还断言中国人20年也造不出原子弹,美国中央情报局也臆断中国人没有造原子弹的这个能力。

邓稼先带22个大学生负责理论设计,他们凭借手摇计算器和算盘,夜以继日的计算着一个又一个规模庞大的数值,进行了上万次的方程式推算。有时为了演算一个数据,算一次,就要超过一个月,算9次,要花费一年多时间。一个关键数据算一遍,连带着上万个数据。错一个,整个计算就会全部作废。

原子弹研制后期,邓稼先在人迹罕至的大漠戈壁核试验场,辐射区是严禁科研人员进入的,可邓稼先每次都亲临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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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0月16日,东方的上空升起一朵蘑菇云,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争气弹”爆炸成功,震惊世界。

1967年6月17日,第一颗氢弹在罗布泊爆炸成功,威力是第一颗原子弹的150倍。

美国第一颗原子弹到第一颗氢弹用了7年零3个月;英国4年零7个月;苏联6年零3个月;法国8年零6个月。中国只用了2年零8个月,这就是中国人的志气,中国人的骨气。

1979年,一次航投试验时出现降落伞打不开事故,原子弹坠地时被摔裂。邓稼先对身边工作人员说:“你们还年轻,你们不能去!”在最危险时刻,他冲了上去把摔破的原子弹碎片拿到手里仔细检验,找到碎片后,他自知已经被辐射。一向不主动拍照的邓稼先,这次穿着防化服主动和一位助手拍了一张照片。

在回基地的过程中,他若有所思地问同事:“你知道放射性钚进入人体后会被什么吸收吗?”未等同事回答,他自己回答道,“骨髓。”他又接着问,“你知道它的半衰期是多久吗?”又自己回答,“200年。”

在我国进行的45次核试验中,邓稼先32次亲历现场,15次担任现场总指挥。

10年动荡,一心科研的邓稼先也未能幸免于难,被揪出来批斗,他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时,已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杨振宁从美国来中国大陆访问,他给周总理列了一份想要见的朋友名单,第一个人是邓稼先。这让邓稼先免除了不可预知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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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宁曾问邓稼先:“研发原子弹、氢弹得了多少奖金?”邓稼先说:“原子弹10元,氢弹10元。”当时国家经济十分困难,整个科研组获得的总奖金才一万元,分为10元、5元、3元的等级发下去。邓稼先得到了原子弹、氢弹最高奖金分别是10元,加在一起是20元,还有两张重于泰山的奖状。

杨振宁听后十分吃惊,就这点钱?眼珠子掉出来也不能相信。他随便搞一个小项目的研制奖金也是这个的百倍不止。当邓稼先和杨振宁一起合影的时候,他的嘴角依然还有未擦净的血迹。

杨振宁当时对邓稼先提出一个世界普遍怀疑的问题,是否有外国人参与了两弹研究。邓稼先立即向上级请示。周总理明确指示:让邓稼先如实告诉杨先生,中国的原子弹、氢弹全部是中国人自己研制的,没有一个外国人参加。邓稼先在深夜接到这个电话后立刻穿衣起床,连夜给杨振宁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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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春,邓稼先最后一次离开罗布泊。一到北京,大家强烈要求邓稼先去医院体检,体检报告显示,辐射致内脏受损,小便中带有放射性物质,骨髓里也侵入了放射物,诊断患上了直肠癌,已经到了晚期。他被强制住院,面对自己妻子以及来看望自己的国防部长张爱萍,邓稼先平静地说:“我知道这一天会来的,但没想到它来得这样快。”许鹿希后来回忆:“我知道,他一去(核试验现场)就完了。”

61岁的邓稼先接受了三次大手术,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的躯体,止疼针从一天一次到一小时一次,全身大面积溶血性出血。

1986年6月24日,刊登了“两弹元勋——邓稼先”的长篇报道,邓稼先这个名字出现在全国各大报纸上。许鹿希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失踪”28年,原来是干了一件这样惊天动地的伟业。

而此时的邓稼先正接受输血,他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每个小时打一针止痛针,他的肌肤已经成了蜂窝状。许鹿希为丈夫念着刊登了他奋斗岁月的特别报道,念着念着,她的声音哽咽了。7月17日,邓稼先在病榻上接受了全国劳模的奖章和证书。

7月29日,62岁的邓稼先全身大出血在妻子怀抱中溘然闭上了双眼。许鹿希紧紧地抓住丈夫的手,悲痛地说:“你的血流尽了!”邓稼先的手渐渐冰凉僵硬。许鹿希在绝望的哭泣中,发出撕心裂肺一问:“20多年的等候,就是这样吗?”

这画面似乎只应该在影视剧才能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泪水奔涌,肝肠寸断。

这位“中国原子弹之父”临终前留下一句话,不是给妻子儿女的,而是他毕生为之奋斗的祖国:“不要让人家把我们落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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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从事这项无比光荣的任务28年,许鹿希等待了28年,最终等来了丈夫在自己的怀中阴阳两隔。许鹿希伤痛欲绝,流尽了泪水。她的丈夫没有走,永远伫立在她的心里,她开始着手创作《邓稼先传》,寻访了一百多位丈夫的同事。写写停停,经常不能自已,等到出版这本书时,正好又经历了整整28年。这是巧合吗?一切都已注定。

邓稼先去世后,杨振宁写给许鹿希信中说:“稼先的一生是有方向、有意识地前进的。没有彷徨,没有矛盾。如果稼先再次选择他的途径的话,他仍会走他已走过的道路。这是他的性格与品质。能这样估价自己一生的人不多,我们应为稼先庆幸。”

邓稼先,一个永远熠熠生辉的名字;一个永远值得纪念的名字;一个让中华民族强大起来的名字;一个让中国人泪奔的名字。

英雄已逝,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心存感恩,向邓稼先这样的国家脊梁致敬,让老邓活在我们的心中,用我们的热血弘扬爱国的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