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痴心女孩，未见男友先失踪
2007年4月24日，对于稷山县文荣一家来说，是个黑暗的日子。就在这一天深夜，文荣23岁的大女儿突然间失踪了。
文荣的大女儿叫文倩。两年前，文倩和妹妹文萍来到盐湖区“打拼”在金盾小区租房居住。邻居们说，这是两个很不错的女孩，不仅彬彬有礼，人也长得如花似玉，而且很正派。平时，很少晚归。“当姐姐的自从那天出去之后，就再没有回来。”小区看自行车的一位老人伤心地说。
文萍比文倩小3岁，姐妹俩同时从老家出来打工，突然间没有了姐姐，文萍面容憔悴，悲痛欲绝。每当提起此事，仍然撕心裂肺。
那天晚上9时许，文萍下班回到家里，正碰上文倩拿着洗漱用品外出。文倩说，她要去某浴室洗澡。但25日零时左右，文倩的男友全宝给文萍打来电话，说文倩要找他，他有事不能赴约，让文萍劝她姐姐回去。然而，就在文萍设法联系文倩的时候，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席张村距运城市区约15公里。据办案民警介绍，25日1时左右，全宝接到文倩的一个求援电话，说她已在席张村公路边的11路站牌下等了多时，刚才过来两个骑摩托车的男人，形迹可疑。她感到害怕，让他务必在5分钟内火速赶到。
全宝的企业就在距11路站牌不远的一公里外。接到电话后，他立即开车去11路站牌下，但到那里时，已空无一人。他心急火燎，给文打手机，却无法接通。“是不是文倩逗我玩呢?”他边想边开车在周围寻找了三四遍，依然没有文倩的踪影。此前，他给文萍打电话问文倩去了哪里?文萍说文倩洗澡去了。既然洗澡，怎么会在席张村呢?他觉得文倩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但从文倩的语气中，又不像是开玩笑。深更半夜，文倩会去了哪里呢?
文萍接到全宝的电话后，赶紧给文倩打电话，先是正在通话中，后是无人接听，再打，电话里传来摩托车急驰的声音。然后，传来文倩微弱的问话声：“这是到了哪里?”继续联系，又是无人接听。最后，就关机了。文萍深感不妙，立即叫了几个朋友去席张村附近寻找，也是一无所“姐姐究竟怎么啦?”文萍心急如焚。“会不会被人绑架?或者……"获。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
原来，文倩并没有去洗澡，她下楼后，把洗澡用具放在车棚的电动自行车后备厢内，打车来到席张村11路站牌下。途中，她给全宝发过一个短信，说要去找他。全宝回短信不让她去，说有事，但文倩还是执着地去了，而且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事后有人说:“文倩太痴心了，要不是痴心，也不会引火烧身。”
文倩在等待时，有两个骑摩托车的男人对她不怀好意;她想走开，但已被4只魔爪劫持到了摩托车上，风驰电掣般地向旷野驶去。第一次电话响时，她想接，但没有机会。第二次电话响时，她悄悄地按开接听键，又故意问了一句:“这是到了哪里?”意思是向对方传递一个消息:“我被劫持了。”但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手机就被歹徒抢夺过去，脖子也被歹徒的胳膊夹得更紧。她想挣脱，但无济于事。
文倩的处境十分危险。直到第二天下午，数路人马找遍了盐湖区，始终没见文倩的踪影。
二、丧心病狂，施暴之后又灭口
“4月25日，我接到二女儿打来的电话，说她姐姐从昨天晚上出去后再没回来。我马不停蹄直奔盐湖区，详细听了二女儿的讲述后，深感不妙。
立即向公安机关报了案。”文荣痛心疾首地说。
盐湖区公安分局接到报案后，立即成立了“4.25”专案组，组织警力
侦破此案。案发地在席张村，时间又在深夜。“席张-深夜”、“席张-深夜”民警们反复推敲，11路公交车是运城市的一条农村客运线，这条线路上很少有外地车辆往来。警方初步判断，文倩的失踪可能与席张村附近的人有关。
经过连续几天的秘密排查，一个人进入了警方的视野。南贾村一村民反映，今年3月份，村中来了一个叫吕海潮的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囊中羞涩。可近日换了一部手机，挺高档的。
吕海潮，永济市人，31岁，1997年曾因窝藏罪被判刑。出狱后四处游荡，昼伏夜出。24日夜，曾有人看见他在席张村公路边上出现过。吕海潮会不会与文倩的失踪有关呢?
暗查中，民警们确定，吕海潮更换的手机与文倩使用的手机相同，吕有重大作案嫌疑!他立刻被警方收审！
审讯中，吕海潮说，24日23时多，他正在家中，卫立展给他打电话，说席张村边11路站牌下有一个女孩，人长得不错，让他去联系。吕海潮来到11路站牌下，果然见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在打电话。他上前与其搭讪，女孩不予理睬。卫立展示意吕海潮抢女孩的手机，吕没有抢手机，却卡住了女孩的脖子，卫立展见状，抱起女孩的双腿，将其挟持到摩托车上。之后，卫驾驶摩托车，吕在后面控制着女孩，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卫立展，盐湖区南贾村人，36岁。曾被一次劳教，一次判刑，与吕海潮是狱友，平时以卖韭菜和偷狗卖肉为生。2007年春天，两人在运城市区相逢后，吕说他已离婚，无家可归。卫立展就让吕住在了舅舅家的空房内与其合伙做生意。闲谈中，吕说他想联系个女孩“玩玩”。24日晚，他偷狗途中，发现了文倩一人站在11路站牌下，就给吕打电话。“想不到，那女孩是个正经人，对吕的调戏没理会，吕贪得无厌，就起了歹心。我看到吕把女孩脖子卡住后，就把女孩的腿抱起，挟持在摩托车上，行驶到一处空地时，我俩将女孩糟蹋了。当时，我们说好，施暴后把女孩送到高速公路，让其搭车回家。但后来，吕说他脸上有一道刀疤，怕女孩将来认出他，要把女孩'做’了。当时，女孩跪在地上求饶，我俩一个掐脖子，一个按腿，把她杀了。”卫立展如此交代。
而吕说，掐死女孩后，卫立展曾说，把她“点”(焚烧)了。但后来没“点”，而是把女孩装在卫偷狗用的编织袋中，扔进一条臭水沟，用杂草遮掩。
回去后，吕内心非常恐惧。卫为给吕壮胆，夸耀说他以前就“做过”好几个人，只要做事干净和死不承认，公安机关也无可奈何。但吕海潮做贼心虚，民警一调查，他就和盘托出。果然，警方在盐湖区一条臭水沟内找到了一具女尸，文萍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自己的姐姐文倩。
三、细心比对，恶魔交代连环案
“4.25”案侦破后，专案组民警对卫立展的作案手段进行了再次分析发现其与今年当地发生的“1·18”案及10年前的“8.4”案有许多相似之处。联系吕海潮交代的卫立展曾夸耀说自己“以前就'做’过好几个人只要做事干净和死不承认，公安机关也无可奈何”的供词，警方初步判断，卫立展还有积案在身。
今年1月18日，盐湖区车盘村西南棉花地里，18岁女青年杨某也是被奸杀后焚尸。与“4·25”案相比对，两案案发时间都在深夜，案发地点都在路边，作案对象又都是孤身女青年，先奸后杀，十分残忍。说明犯罪嫌疑人夜不归宿，四处游荡，遇到机会就疯狂作案，残害无辜。作案手段也是掐脖窒息死亡，之后毁尸灭迹。掐死文倩后，卫立展说过把她“点(焚烧)了，这与杨某被奸杀后又焚尸如出一辙。
1997年8月4日发生在盐湖区席张乡南贾村的尚翠英及其外孙、外孙女被杀案也与“4·25”案有相似之处。尚翠英及其外孙、外孙女与“4.25案中的受害人都是被掐脖窒息死亡，作案手段相同。从杀人用的抛尸工具来看，都是用麻袋(编织袋)装尸，作案工具一样。从杀人抛尸的手法上看，都是将受害人扔到井(渠)里。从作案地点上看，这两起案件都是发生在卫立展住地的周围。
然而，吕海潮交代了杀害文倩的经过后，面对人证物证，卫立展无法否认，不得不承认了犯罪事实。但对前两起案件仍是避而不谈。究竟“1·18”案和“8·4”案与卫立展有没有关系呢?卫立展因多次被判刑入狱，具有较强的反侦查能力。强攻，他肯定不会交代。针对卫立展平时很讲哥儿们义气等特点，民警们在生活上对他予以关心，使他恢复了一些早已泯灭的良知。
民警们了解到，卫立展特别爱吃羊肉泡馍。审讯时，民警们吃的是大
饼就葱，而专门给卫立展送来了羊肉泡馍。卫立展感激涕零。起初，卫立展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文倩被杀案是两个人所为，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不愁把责任全推到吕海潮身上，他不会被判死刑。民警们向其明确指出，奸杀无辜女青年，是自我毁灭之路，彻底打消了他的求生欲望。卫立展痛快地交代了余罪，承认尚翠英及其外孙、外孙女与女青年杨某，也是死于他的魔爪之下。
竹简倒豆子全部交代后，卫立展显得轻松了许多。他说:“尽管平时我总装得若无其事，但心理负担一直很重，很怕见警察。全部坦白之后我如释重负，睡得很香。”
四、无心邻居，不加防范把命丧
在南贾村，卫立展家与尚翠英家仅隔着一条马路，相距不足百米。远亲不如近邻，两户人家平时相处甚好。尤其在尚翠英离婚后，卫立展经常帮尚干些力气活，尚心存感激，并热心帮其介绍对象。那时候，卫立展26岁，正是应该娶妻成家的时候。第一个对象没说成，尚翠英还准备再给其介绍第二个，这在村里尽人皆知。然而就在这时候，卫立展残忍地将尚翠英及其外孙、外孙女杀害。他为什么要恩将仇报呢?
尚翠英的女儿尚丽霞说，母亲是单身，卫立展有过“非礼”母亲的举动，被她母亲拒绝了。据她推测，那天，肯定是卫又要非礼她母亲，其母不从而遭杀害。可悲的是，她5岁的女儿和6岁的外甥陪着姥姥也成冤魂。如今，尚翠英家的院落依然空着，无人居住。由于年久失修，房屋后墙多处坍塌，破烂不堪。院内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而卫立展说，他家与邻居因宅基地纠纷打官司多年，没有结果。就在这时候，尚丽霞帮助其邻居与自己打官司，卫于是怀恨在心，觉得自己帮她妈干这干那，不感谢不说，还帮起了外人，便动了邪恶之心，想把尚丽霞除掉。
尚丽霞在城里做生意，回来时总有人相伴，观察了数日，卫立展无从下手，就产生了杀其母和其女的念头。“那天，我去了她家，尚丽霞还没有回来，两个孩子在院里玩着，我觉得下手的机会到了。恰好，尚翠英让我帮她从街门道搬一袋白面回屋。她领着我走到街门道时，我猛地用胳膊夹紧她的脖子，将她摔倒在地，之后把她掐死。因为两个孩子见过我，我怕他们说出去，就对两个孩子也下了毒手。事后，我用麻袋装了尸体，抛于井内。”
而尚丽霞说，她根本没有帮别人与卫家打官司。卫立展之所以掩盖事实真相，是他觉得非礼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太下作了。所以，才编了谎言。
对于“1·18”案，卫立展是这样交代的:
2007年1月18日傍晚，他骑摩托车从龙居镇卖狗肉回家途经车盘村时，正好有一位女青年等车要回解州镇，他笑眯眯地说自己也回解州，若不嫌弃车不好的话，就捎她一程。女青年可能觉得天已黑了，等不到公交车了，再看卫不像个坏人，于是毫无戒备之心地跳上了卫立展的摩托车，上车时还连声说“谢谢”。
但上了摩托车后，她很快就觉得不对劲，去解州应向东南方向走，而卫立展的摩托车却向西南方向急驰。正当她准备呼救时，卫立展把她挟持到棉花地里，一番粗暴地蹂躏后，将其点燃焚烧。这位女青年姓杨，年仅18岁。一位牧羊人发现尸体报警时，死者早已被烧焦，面目全非。
五、憨心妻子，自认丈夫是善人
卫立展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父母健在，妻子比他小14岁，去年才结的婚。走进他家，屋里依然留有新婚的痕迹，新的床，新的衣柜，新的沙发……他的妻子眉清目秀，窈窕贤惠，腹内已有5个月的胎儿。“要不是他作孽，再有5个月，他就要当爸爸了。”妻子痛哭流涕地说。在妻子眼里，卫立展是个好丈夫。他们种着4亩韭菜，每天凌晨三四点，丈夫就起床，用摩托车驮上韭菜到城里去卖，直到很晚才回来。而每次回来，都会交给她百八十元的收入。对此她很满意。丈夫在外面还干了些什么，她不知道，也从来不问。
那天，她正在家里，街上突然停了几辆警车，她觉得新鲜，还出门去看了看。刚回到家里，便听见丈夫摩托车的声音。“他前脚进门，民警后脚就扑上来，将他铐住。”这时，她才知道，与自己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原来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她让办案民警劝卫立展老实交代罪行并告诉他，孩子是无辜的，她会把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而卫立展希望妻子能带着孩子回山东去，妻子是山东人，回去后有娘家人好照应。孩子出生后，要让他好好读书，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自己在世上没有多少时日了。他说，自己这叫罪有应得，十恶不赦。
父母一提起他，一口一个“孽子”，丢尽了卫家的脸，“全当我们没生养过这个畜生!”
在南贾村，过去许多村民提起卫立展来，都是敢怒不敢言。卫曾两次因盗窃服刑，但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村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做尽了坏事。另一位村民说，他和邻居家发生宅基地纠纷，打了多少年官司没有结果。卫立展第二次从监狱出来后，第二天就拿着刀子去找这位村民。结果，村民向后退到了卫立展满意的地方，卫立展才罢休。还有村民反映，卫立展从监狱出来之后，强行霸占了村里8亩良田，从来不缴税，不纳粮，没人敢惹。而村里丢失的财物，大多与卫立展有关。卫立展经常走村串户偷狗杀狗，非常残忍，附近村里的狗见了他叫都不敢叫。此次卫立展归案后，村民欢呼雀跃，有人甚至打出了“立展，立斩”的标语，以示庆贺。
谈到此案时，办案民警说，两劳释放人员重新返回社会后的帮教工作在许多农村仍然非常薄弱，建档管理、定期家访更谈不上，重新犯罪率一直较高。如果基层帮教组织能够及时掌握卫立展出狱后的行为动态，及时帮教或随时向当地派出所汇报其言行，卫立展横行乡里、强奸杀人时就会有所顾忌，起码会留下蛛丝马迹，便于警方破案。然而，这些毕竟是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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