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东京一个小小的皇宫，如果算房地产市值的话，已经超过整个美国的加州了，一个东京的房地产市值甚至超过了整个美国。泡沫就是泡沫，它并不代表一个国家的真实财富。
2019 年，我和日本大藏省的次官（相当于常务副部长）交流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当时是在午餐期间。他谈到了日本经济面临的一些问题，也提及了中国经济，因为 2019 年中国经济已经开始在调整。我也很坦率地和他讲，日本在 80 年代后期房地产市场非常猛烈，泡沫很严重。后来泡沫经济破灭后日本经济进行了调整。
这位日本大藏省的次官说了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这不是你们中国哲学讲的嘛，坏事可以变成好事。”
他说日本的泡沫经济破灭，房地产价格急剧下降，现在看起来对于日本经济是一件大好事。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位次官先生表示，泡沫破灭让日本国民都冷静下来，安静下来了。我问他这句话该如何理解。他说，其实一个国家的经济出现泡沫，表面上看好像是货币政策、财政政策或者宏观经济政策出了问题，但实际上是人们的心态出了问题。
首先，当时日本人都认为房价会一直涨下去，股票也会一直涨下去。当时日本的房价已经涨得超乎想象，比如东京一个小小的皇宫，其房地产市值就超过了整个美国的加州。在 89 年、90 年的时候，日经指数已经到了 39000 点，快接近 4 万点了。那时已经有很多人警告说这种情况不可持续，但日本人并不相信，这就是心态问题。当时日本有一个股评家写了一本书，书的标题是《日经指数 10 万点》，他认为日经指数很快就会突破 10 万点。
在泡沫经济最猛烈的时候，人们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真的相信股价会涨到天上去，不相信经济会调整，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与此同时，日本的企业疯狂地到海外去购买资产，比如日本的财团买下了美国的洛克菲勒中心，还买下了伦敦最好的写字楼等等。当时全球十大银行有九家都是日本的。
日本的朋友讲，泡沫破灭最大的好处是让日本人明白，泡沫并不代表国家的真实财富。一个小小的东京，房地产市值不可能真的相当于整个美国。所以他认为泡沫破灭让日本人冷静下来，去做真正重要的事情，也就是注重品牌、品质和科技创新。他说这拯救了日本，虽然日本经济的速度下来了，但是质量上去了。他认为中国经济要转型成功，也需要在这三个方面真正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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