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王翚 松路入仙山图局部

文脉

005

中国的中医，很神奇的就是望闻问切，切脉很有意思，把脉，就能了知对方的身体状态。脉，脉络，也应对身体的经络系统，还有一些穴位，经络穴位，似有还无，一直以来没有得到切实的现代医学检测印证。

中国文化讲“脉”，家族是血脉，文学是“文脉”，身体是“气脉”，书法呢，权且叫“书脉”吧。

谈文化，谈的是道，是法脉，指向的是心。“道心惟微，人心惟危，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个心啊，是以人心上达道心，以道心观天下之人心，以此心，观道，体道，明道，行道也。

《大学》开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大学之道啊，就是看清这个光明之心，清净之心。天地君亲师，以此心贯通之。而书法之“一画”，便是贯通天地君亲师的一画，也是贯通天地人的一画。这一画是气韵生动的，蕴含生命力，是上下延展，左右收放的。

由此一画，演变的篆隶楷行草，演变的二王体系，颜柳脉络等等，这个演变的脉络，连带的是五千年的文明史，书写——文字——文化——文明，从而而外，纵向延伸，横向打开，纵横交叉之处，正是一幅幅传世的碑帖，一个个闪耀在书法史的书家。

中国的学问讲“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得其源流，抱其根本。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我们也晓得，在源头是“至简”的，也是最为直接的，发乎性情之本然，直心而为的。对此，老子也特别慎重，“吾道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君子务本，但是呢，对于末，也不能轻视，没有末，本也无法畅达，光在末上钻研，又是无源之水。

朱熹讲本末，有这样一首诗：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这是对本末源流的很好的示现，天光云影共徘徊，这种在相上，或者叫在末处的美，是必不可少的，缺少这个，我们无法触及本源。经由此，而不迷于此，要畅通这个源与流，本末一如。

书法的学习，一定是结合书法史的，没有对整个书法史的观照，书法的学习是无源之水，是走不远的。外师书史，中得心源，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