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这个当妈的，心酸哪！
说起我和女儿的关系，那可真是一言难尽。我的名字叫李秀梅，今年五十五岁了，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吃店，靠自己辛苦攒下的钱把女儿李晓梅拉扯大。她爸早些年去世了，家里就剩我和她相依为命。
李晓梅长大了，性格倔得跟牛一样，脾气一点儿都不像我。她念完中专后，就去了省城打工。那时候我还劝她，女孩子家家的，在县城找个稳定的工作也好，离家近，咱们母女还能有个照应。可她非要去省城，说那里机会多，工资高。她一说这话，我也没啥可反驳的，只能嘱咐她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
她一走就是好几年，期间也没见她往家寄过钱，但我想着年轻人，刚出来打拼也不容易，倒是没在意。后来，她突然打电话回来说要结婚了。我一听，又惊又喜，连忙问对方是啥人，做啥工作的，她也说得含含糊糊，只说是个工地上的包工头，家里挺有钱的。
小凡站在门口，一脸犹豫。我看得出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几年，她变化太大了，从那个只知道跟我顶嘴的小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成熟稳重的女人。她抱着孩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爸，我回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里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似乎是怕我会赶她走，急忙又补充了一句：“妈不在家吗？我……我回来看看。”
“你还有脸回来？”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毕竟是我亲生女儿，可这些年积压的委屈让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凡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不敢看我。她手里的孩子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孩子别哭，乖，不怕。”小凡低头哄着孩子，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我见状，心头的火一下子消了一半，毕竟这是我的外孙，血浓于水。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屋里。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气恼，但一想到孩子，我也硬不下心来。小凡见我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进了屋。
“爸，对不起……”小凡一进屋，就小声道歉。我没回头，只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墙上的那张全家福上。那是我们一家四口最后一次拍全家福，照片里的小凡还是个刚上大学的女孩，脸上满是青春的笑容。
“你妈现在在老家。”我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要是看到你回来，估计又得生气。”
小凡听到这话，脸色更暗了几分。“爸，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我也后悔了。”她抬起头，眼睛有些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酸楚。其实，女儿当初离开家，我也有责任。她年纪轻，什么都不懂，一心只想着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而我，作为父亲，却没有好好开导她，只是固执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疲惫。“你自己选的路，再难走也得自己走。”
小凡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爸，我知道错了……当初我不该那么任性，也不该瞒着你们结婚……”她一边说一边哽咽着，“这五年，我过得很不好。今天带着孩子回来，我只想……只想你们能原谅我。”
我心头一颤，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原谅她？五年前，她为了那个男人连家都不要了，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就在这时，小凡怀里的孩子突然哭得更厉害了。她急忙哄着孩子，眼神无助而慌乱。
“把孩子给我吧。”我伸出手，虽然心里还有些气，但看到孩子哭得这么可怜，我心软了。小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孩子递给了我。
孩子软软的，抱在怀里，我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情。**外孙**的脸上还有泪痕，小小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指，紧紧的，好像怕我会把他丢下似的。
“爸，你抱得真好。”小凡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爸，我……我其实离婚了。”小凡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他……他出轨了，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瞒不住了。刚开始我还想为了孩子忍一忍，但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就离了。”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
我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杂陈。她现在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同情她，原谅她当初的选择。可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原谅呢？这些年，她连个电话都没打过给家里，现在突然回来，带着个孩子，还要我接受她一切的解释？
“离婚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冷冷地问道，目光从孩子的脸上移开，落在了小凡的脸上。
“我……”小凡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她的打算。“我想回家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到了工作再搬出去。”
听到这话，我心里有些动摇了。她毕竟是我女儿，现在遇到困难了，我怎么可能真的狠心不管？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心里不甘心。她当初那么绝情地走，现在有什么资格回来？
“爸，我真的知道错了。”小凡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眼里满是恳求。“我不想让孩子跟着我受苦，我只想他能有个安稳的生活。”
“你妈还不知道你离婚的事。”我冷冷地说道，“要是她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我会跟妈解释的，我……我会好好跟她道歉。”小凡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我沉默了几秒钟，最后点了点头。“你可以先住下来，但别指望你妈会轻易原谅你。”
小凡眼里露出一丝感激，低声说了声“谢谢，爸”。她的声音里有疲惫，也有一丝释然。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有些感慨。这个曾经任性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经历了风雨的女人了。
孩子在我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眼睛半闭着，显然是累了。我低头看着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个孩子，毕竟是我的外孙，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你明天去跟你妈说吧。”我说道，“她心软，见到孩子，估计也不会太为难你。”
小凡点了点头，眼里透出一丝希望。“爸，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听到她这句话，我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希望她这次真的明白了，家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第二天早上，小凡一早就起来，准备好了早餐。我下楼的时候，她已经把孩子喂好了，看见我下楼，连忙笑着说：“爸，早饭做好了，您吃点吧。”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复杂。她这么殷勤，是怕我不让她住下去吧？我一边想着，一边坐下来，端起了碗。她做的饭味道和以前差不多，但我吃着却觉得味同嚼蜡。
“你妈今天回来。”我放下碗，语气淡淡地说。
小凡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几秒钟，但很快又恢复了。“嗯，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去接她。”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早饭后，我拿起报纸，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小凡则在旁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收拾。屋里安静得有些让人心里发慌。
**中午，老婆**回来了。一进门，她就看见了小凡，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你怎么回来了？”她冷冷地问道，目光在小凡和孩子之间来回扫视。
“妈，我回来看你和爸。”小凡有些紧张，低声说道。
“哼，现在知道回来啦？五年前你怎么不想想我们？”老婆一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但这次她的语气里却满是冷意。
老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她的眼神冰冷，像是要把小凡看穿似的。她一直是个脾气急的人，心里有什么话从来不会藏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说知道错了？那你这些年在干嘛？为什么从来不联系家里？就这么消失了，现在一回来就要我们原谅你？”老婆的声音越说越高，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怨气。她这些年在小凡的问题上积累的委屈，终于爆发了。
小凡低着头，不敢直视她母亲的眼睛。她抱着孩子站在那儿，整个人显得特别无助。
“妈，我知道当初不应该那样走……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也不能让孩子跟着我受苦……”小凡哽咽着，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流。
老婆看到小凡哭，心里也不是滋味，情绪上来了，眼眶也有些发红。但她还是一脸冷漠，强忍住没有表现出任何软化的迹象。
“哭什么哭！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和你爸是怎么过来的？多少次我们吃饭的时候想着你，睡觉前盼着你回家，可你呢？你宁愿为了那个男人离开家，连个电话都不打！”老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在我和小凡的心上。
小凡泪眼模糊，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她知道，这个时候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抚平母亲心里的伤痛。
屋子里沉默了几秒钟，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孩子突然哇哇大哭，打破了这一片寂静。小凡慌忙去哄孩子，但孩子哭得越发厉害。老婆看着孩子哭得这样撕心裂肺，心里那股火又升了上来。
“你啊，真是不懂事！孩子这么小，你就不能好好哄哄他？到底还会不会当妈了！”老婆一边说一边夺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试图安抚孩子的情绪。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老婆的态度我完全理解，但她现在这么说，确实有点过了。孩子无辜，小凡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回来，这个家，难道真的连一点温暖都不能给她吗？
“行了，孩子还小，别吓着他。”我走过去，轻声对老婆说。她白了我一眼，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哄孩子。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很后悔。”小凡哭着说道，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
老婆这次没有立刻回话，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或许是被孩子那天真无邪的小脸触动，她长叹了一口气。
“哎，算了……”她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听到这句话，小凡愣了一下，随即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哽咽着走到老婆面前，跪在了地上，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妈，求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会好好孝顺你们，照顾孩子……”
老婆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凡，眼里的坚硬终于松动了。她叹了口气，把孩子递给我，伸手扶起了小凡。
“哎，这些话也不用说了。”她无奈地说道，声音里多了几分母亲的柔情，“你也是当妈的人了，有些道理应该懂了吧？”
小凡点点头，泪眼模糊地看着老婆，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妈，对不起……我真的后悔了。”
老婆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表示接受了她的道歉。看着这一幕，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个家，终归还是一家人，不管经历了什么，血缘的纽带还是能把我们紧紧连在一起。
“行了，别哭了，孩子还要吃饭呢。”我走到她们身边，轻声说道，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老婆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是啊，孩子饿了。你赶紧去弄点吃的吧，别让孩子饿着。”
小凡点点头，擦干眼泪，立刻去厨房忙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她真的变了，变得懂事了，也明白了家庭的意义。
看着老婆抱着孩子，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家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老婆**轻轻拍着孩子，眼神里透着温柔和母爱，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家里的变化，不再哭闹，安静地依偎在奶奶的怀里。
晚上，家里恢复了久违的温馨。小凡做了一桌子菜，虽然手艺不算精湛，但用心能看出来。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气氛有些尴尬，但总算是有了些家的感觉。
老婆看了看小凡，又看看孩子，终于开口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小凡放下筷子，抬头看着老婆，声音里带着坚定。“妈，我打算留在这儿，找份工作，自己抚养孩子。”
老婆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只要你能踏实下来，好好过日子，我们自然不会赶你走。”
小凡眼里闪过一丝感激，连忙说：“妈，我一定会的。我不会再任性了。”
“嗯，你知道就好。”老婆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不过，找工作也别急，先把身体养好。带孩子不容易，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的，妈，谢谢您。”小凡低声说道，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感激。
吃完饭，小凡主动收拾了餐桌。老婆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叹了口气，轻声对我说：“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欣慰。“是啊，经历了这么多，她也该懂事了。”
晚上，孩子哄睡了，小凡在房间里静静地坐着，显得有些落寞。我走进去，看见她正盯着墙上的那张全家福发呆。她的眼神里有些迷茫，还有些不安。
“爸，我……以后真的可以留在家里吗？”小凡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我坐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温柔。“家里永远有你的地方，只要你愿意回家，门一直开着。”
小凡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谢谢您，爸。”
“别多想，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我叹了口气，“你妈嘴硬心软，日子久了，她自然会接受你的。”
小凡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轻声说：“我会好好孝顺你们，再也不会任性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也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女儿回来了，虽然过程艰难，但一家人总算又团聚了。这些年来的心结，或许不能马上解开，但只要有心，时间会治愈一切。
第二天，小凡早早起来，开始帮忙做家务。她的变化让我和老婆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渐渐软化了许多。老婆偶尔还会忍不住唠叨几句，但看得出来，她已经不再那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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