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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够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咱们家的事儿,本来挺简单的,非得弄得这么复杂。
我叫李娟,今年34岁。跟老公结婚十年,孩子也都上小学了,生活原本挺平淡的。老公在外地工地干活儿,我在家里做点小生意,日子不算富裕,但也没太大的压力。老公家里条件不怎么样,公公早些年在工地干活儿摔了一跤,落下了半身不遂的病根,这些年一直靠老公和他弟弟照顾。小叔子比老公小五岁,一直没结婚,整天也没个正经工作,就在村里东一锤子西一锤子的混日子。
前两年村里拆迁,本来我跟老公想着,分点钱给小叔子娶个媳妇,再好好照顾公公。谁知道,拆迁款下来之后,小叔子天天跑到我这儿哭穷,说自己连个窝都没有,结婚的事儿更是没影儿。这时候我心软了,跟老公一商量,决定把410万拆迁款全都给了小叔子,想着他好歹能有个着落。我们自己在市里买了套二手房,日子还得继续。
公公的身体越来越差,原本还能拄着拐杖走几步,这两年完全不能动弹了。老公在外面奔波,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照顾公公的事儿就落到了我头上。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也都得我一个人操心,我有时候真觉得心力交瘁。
有一天,婆婆突然跑到我家,坐在沙发上一副要谈事情的样子。我心里一咯噔,这婆婆一般没什么正经事,不会主动找上门。
“娟儿啊,我跟你说个事儿,”婆婆开口道,“你爸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咱们也不能让他这样拖着。请个保姆吧,家里多个人照顾,你也能轻松点。”
“妈,我也想请啊,可是这保姆得花钱啊,咱们现在日子也紧张……”我有点为难地回她。
婆婆没等我说完,直接打断了我,“你小叔子那边能出点钱,他现在手里也宽裕了,不是还没结婚吗?省点钱出来,咱们好好照顾你爸。”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小叔子拿了拆迁款,日子是好过了,但请保姆的钱也得我们出?我刚想说什么,婆婆又补了一句,“你们哥俩合着出,6千块钱一个月,你们一人出一半。”
我愣住了。6千块钱一个月,小叔子是拿得出手,可是我们家呢?老公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再加上孩子上学的费用,家里的开销已经够紧张的了。可我又怎么能跟婆婆说不呢?她那个眼神,我看着就心里发虚。
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妈,我明天跟老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弄吧。”说完这话,我就有点后悔了。
婆婆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就走了。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心里乱成了一团。想着第二天该怎么跟老公开口。没过多久,老公打来了电话,聊了几句孩子的事儿,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说了婆婆的要求。
“你说什么?咱们也要出3千块钱?”老公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小叔子拿了那么多钱,还要咱们出?这是什么道理!”
我听着老公的反应,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可婆婆的话摆在那儿,我又怎么能拒绝呢?想着家里的情况,我压低了声音,“他毕竟是你亲弟弟,爸妈就这一个老房子留给了他,咱们总不能真不管吧?”
老公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咱们亲弟弟,咱们也不能真不管。但这钱,咱们现在真的紧张,不如这样,我这边再接几份活儿,争取多赚点钱,你看看能不能跟你小叔子那边再谈谈,看看他能不能多出点。”
我听出老公声音里的无奈和疲惫,心里更是难受。也怪我当初太心软,全把钱给了小叔子,结果现在落得个两头不讨好的局面。可再怎么说,日子还是得过,我不想让老公太难受,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小叔子,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又没办法。我小心翼翼地跟他说了保姆的事儿,希望他能多承担一点。
小叔子倒是没怎么推辞,但也没太爽快,电话里支支吾吾地答应了。他最后还来了句,“嫂子,我现在手头也紧,不过爸那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不管。”
挂了电话,我心里松了口气,但也明白,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简单解决。我照顾公公已经够辛苦的了,再加上要时不时跟小叔子打交道,真的是心力交瘁。
晚上,我独自坐在客厅里,想着这一摊子的事儿。老公还在外地拼命工作,孩子也在上学,我这个当妈的,既要操心家里的琐事,还得处理婆婆和小叔子这头的麻烦,真是有苦说不出。
忽然间,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也许,真该让小叔子承担更多的责任。毕竟,公公也是他的父亲,我们能帮的已经帮了,现在也是他该出力的时候了。
心里这么想着,我决定,接下来,要更主动一点,不再一味退让。
隔天一大早,我决定去找小叔子聊聊。我心想,这事儿必须得摊开来讲,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了。到了他家门口,我敲了半天门,小叔子才一脸困倦地打开门。
“嫂子,这么早啊,有事儿?”他打了个哈欠,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我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可还是忍着,开门见山地说道:“小叔子,咱们得好好谈谈爸的事儿。这保姆的费用咱们各出一半,你觉得合理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飘忽着,不敢直视我,“嫂子,不是我不想出,可是我这边手头也紧……”
“手头紧?”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当初拆迁款都给你了,现在爸要用钱你却说手头紧?你那钱都花哪儿了?”
他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嫂子,钱嘛,花的地方多,我也没怎么攒下。”
“那这么说,你是打算让我跟你哥出大头了?”我盯着他,心里有一团火越烧越旺。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来。
我看他那副样子,心里的失望已经满到溢出来。我这么多年,虽然对他没有太多期望,但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不负责任。为了不让这事儿再拖下去,我最后决定摊牌,“小叔子,这次你不出,咱们以后就不再给你任何补贴了。爸是你亲爸,你有责任照顾他。我和你哥已经尽力了,你也该承担起这个家的一部分责任。”
他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似乎意识到我这次是认真的。好半天,他才咬着牙点了点头,“嫂子,我知道了,我去想办法。”
我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他家。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有些复杂,既有些愧疚,也有些释然。愧疚的是,逼着小叔子承担责任,我觉得自己有点狠心。但释然的是,我终于不再一味忍让,也算是对自己和老公有了个交代。
回到家,我把这事儿告诉了老公。他听完,沉默了好久,最后才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做得对,咱们不能一直这么忍下去。”
从那天起,小叔子真的开始每个月按时交钱,虽然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至少也算是负起了责任。保姆也找了一个,虽然费用不低,但总算解决了照顾公公的难题。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我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小叔子那边虽然按时交钱,但他好像总有些话没说清楚,态度也越来越敷衍。
有一天,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打听着小叔子的家。我心里有些疑惑,但没多问。后来从邻居那里听说,小叔子欠了不少外债,那些人是来催债的。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马上跑去找婆婆了解情况。
婆婆见我急急忙忙地来了,有些不知所措,但看我神色不对,也没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小叔子拿了拆迁款之后,不但没好好花,反而被人忽悠去做了些风险极高的投资,结果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赔了个精光。现在,连保姆费都是靠借钱来凑的。
听完婆婆的话,我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天都要塌了。想不到当初心软的结果,竟然是把家里的钱都打了水漂。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婆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一边叹气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我,“娟儿啊,现在这情况,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了。我不能眼看着小叔子这么折腾下去,公公也需要照顾,家里的压力更是大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回到家,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公。他听了之后,脸色铁青,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这个败家子!咱们辛辛苦苦攒的钱,他就这么给糟蹋了!”
我看着老公愤怒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但此刻再去责怪小叔子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
最后,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停止给小叔子任何经济上的支持,让他自己去面对这些问题。同时,我们也打算卖掉手里的房子,换个小点的房子,腾出些钱来应急。这决定虽然艰难,但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生活就是这样,总在你以为事情已经糟到极点的时候,又给你一个更大的打击。我知道,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我也明白,只有我们自己能挺过这一切。
我和老公决定把房子卖掉,换个小点儿的房子,心里虽然有些不舍,但为了家里的压力,也没得选择。说实话,打这个主意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有些发虚的,毕竟这房子也是我们十几年攒下来的家底。可是日子到了这份儿上,必须得有所取舍。
当天晚上,我和老公坐在床边,反反复复地商量这件事。老公抽着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屋子里烟雾缭绕,我的心情也像这烟雾一样乱糟糟的。
“要不……要不我们再考虑一下?真的要卖房子吗?”老公声音有些低沉,他一向是不愿轻易放弃东西的人。
我叹了口气,“不卖不行啊,现在小叔子的债务是个无底洞,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跟着塌下去。”
老公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把烟掐灭,扭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孩子,眉头紧皱。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了中介,把房子挂了出去。没想到房市行情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房子挂了一个月,都没什么人来看。我开始有点急,家里的钱眼看着一点点被耗光,婆婆的身体也跟着一天不如一天,公公瘫在床上也需要人照顾。小叔子那边更是没什么动静,还是老样子,钱没凑齐,债主倒是一个接一个找上门来。
日子在焦虑中一天一天地熬着,直到有一天,突然接到中介的电话,说有买家看中了我们的房子,想要见面谈谈价钱。我当时心里有点儿激动,毕竟这事儿拖得越久,家里的负担越大。
那天我和老公去见了买家,是一对中年夫妻,看起来挺和善。他们看了看房子,觉得还不错,但价格上谈得有些僵持。我心里清楚,再拖下去我们更被动,可是价格压得太低,又实在不甘心。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老公突然说:“行,我们接受这个价,但有个条件,得尽快交易。”他的话让我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也和我一样,已经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最终,房子以一个我们勉强能接受的价格卖了出去。那天晚上回到家,我和老公默默收拾着东西,心里却都是沉甸甸的。这个家,就这么要告别了。看着熟悉的房间,一件件熟悉的家具,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悄悄地流了下来。
老公看着我,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别难过,咱们还年轻,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我点了点头,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几天后,我们搬到了新的小房子里,虽然地方小了很多,但总算有了个安身之所。日子也暂时稳了下来,债务得到了缓解,小叔子的事情也逐渐有了转机。
然而,平静的生活没维持多久,婆婆突然病倒了。
婆婆的病来得太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征兆。那天晚上,她还在厨房忙活,第二天一早就没力气下床。我和老公赶紧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脑梗,要立刻住院治疗。
听到医生的诊断,我和老公心里都是一沉。婆婆平时身体一直不错,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可这时候根本容不得我们多想,马上办了住院手续,安排了治疗。
在医院忙碌的那些天,我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焦头烂额。一边是公公瘫在家里需要照顾,另一边是婆婆住院需要钱,家里的小房子刚刚买来,还没怎么安顿好,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们措手不及。
老公几乎整天都在医院陪着婆婆,我只能请假在家照顾孩子和公公。小叔子这时候倒是主动来医院看了几次,还给婆婆买了些营养品,但他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根本指望不上他分担什么。
日子一点点熬过去,婆婆的病情总算有了些好转。医生说她恢复得不错,但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理了,必须有家人长期照顾。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是一沉——公公已经瘫在床上了,现在婆婆也需要照顾,我们这点小家庭,怎么承担得了?
可现实就是这样,容不得你逃避。婆婆出院后,我们把她接回了家,家里的负担又增加了一分。为了应付这些开销,老公决定再去外地打工,把收入尽量提高一些。我知道他也是没办法,家里需要钱,他只能咬牙顶上。
那段日子,我一个人在家里撑着,白天照顾孩子、伺候老人,晚上还得处理家务。身心俱疲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可是,哭完了,还是得咬牙撑下去。没人能帮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
渐渐地,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虽然累,但日子还在继续,我也学会了把这些压力慢慢消化。每当看到孩子们的笑脸,我心里就觉得一切都有了意义。
有一天,小叔子突然来找我,他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不少,脸色也憔悴了许多。他低声对我说:“嫂子,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咱们家里这么多事,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决定回老家开个小店,从头开始,踏踏实实地干下去。”
听到他的话,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时百感交集,既有些心疼,也有些欣慰。也许,他真的懂事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好,只要你踏实干,家里再难,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
生活还在继续,虽然前路依旧艰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再大的困难也能挺过去。这个家,或许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会迎来属于我们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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