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睿·花鸟画 | 将剧烈的内心世界物化成浸润着沉静氤氲的作品|内心世界|工笔画|画家|花鸟画|莫睿|设色

莫睿画作品读

莫睿的画作显现出与他年龄并不吻合的一种成熟与持重之感，所以我认为品读他的画，特别是从这些画作当中去窥测他的内心世界是一件费力的事情。毕竟我与他有着年龄的代沟与因此而产生的疏离、隔膜之感。但当我平心静气地去品味这些画作时，还是收获了许多的惊喜和思考，触摸到了一位年轻画家的一颗跳跃躁动的心灵，体味到他独特而又深沉的探索与尝试。

花的诗纸本设色 17.5×17.5cm 2019年

毫无疑问，对于莫睿而言，特别是他所涉猎的工笔画领域，对传统的敬畏与继承，是他一生都必须坚守的艺术法则。但是，也必须看到，对于莫睿这个年龄段的画家而言，对传统的坚守与作品当代性的急切回应，仿佛是一种两难的抉择。如何在继承的基础上寻求一种思想和情感表达方式的突破，或者，寻找到一条既符合传统的规范与法度又适应当代年轻人对所描摹事象的独特感觉和情感寄托，以及对当代生活特有思考的路径，则是莫睿以及他们这个年龄段画家必须面对的一个课题。

在这种寻找与探索中，有人或许会因为某种偏差而误入歧途，也有人会单纯追求个人情感的恣肆表达而忽略传统的法度，从而使自己的创作失去根基和凭依。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我看到了一个周流于出传统与当代的莫睿，看到了一个立足传统但又努力寻求对工笔画某些局限有所突破的一些大胆尝试，特别是看到了他立足当代的一些情感传达和深层思考，这一点，足以让人欣喜。

远游纸本设色 76×76cm 2020年

在莫睿的笔下，他十分注重意境的营造。在许多作品中，可以看出他所追求的那一份安谧、幽深、沉静、雅逸的艺术氛围和气象，这使得他的作品笼罩了一层沉潜、持重的整体氤氲。我们在这里既可以看到他对出传统的继承与技法的娴熟，但也可以从中体味到工笔画强调技术与程式的局限。莫睿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并没有将作品停留在一个浅显的表达层次，而是把这样的氛围和氤氲作为一个背景和载体，并从中急切地表达自己的另外一种心境和感觉。在这个过程中，他采取将当代物象引入画面之中，在一种传统与当代的对比里，凸显自己的情感和认知的表达。如在《书桌》这幅作品中，一个年轻人喜好的MP4的进入，为宁静的画面注入了一份声音的喧嚣，无声的世界里仿佛满是现代音乐的声响。

于是，平静被打破，画面所形成的平衡尽管依然存在，但画面外的声响却成了人们关注和捕捉的对象，所有的安谧都成了喧嚣的铺垫，传统与现代形成了一种紧张的对立关系，让人们在平静中感受到了一种躁动和焦灼。在他的其它一些画作中，他有意识地将一些极具青春气息的当代人物放置在传统事象的背景中，让当代人走进历史的氤氲，形成一种当代与历史的对话或者历史不曾远去但当代已经到来，历史与现实永远在平衡交错间共生共存的感觉。

书桌纸本水墨 172×92cm 2013年

尽管在人物的描摹刻画中，他并不去渲染人物的张扬感觉，而依然用沉静、安详、闲适的基调来把握人物，但在一种对比中，已经传达出莫睿自己的感觉、感悟和思索。这一份思索，既是对于历史和现实的，也是属于莫睿自己的。我们在读这些画作时，自然会收获这样的哲理结论，我们无论以什么样的姿态走进当代，依然无法割裂历史的纠葛，每一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历史与当代、传统的积淀与生活方式不断改变的二维世界中，无法拒绝，无法摆脱。这里，寄托着莫睿的一种价值判断，这份判断与取向，依然来自与他对意境的描绘和渲染，来自他对传统物象的选择与刻画。

在他的笔下，象征传统与与历史的事象，大都被他赋予了一种萧索、冷峻的质感或者残破的形态，给人一种碎片化和寥落、磨砺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无疑是他一种有意为之的选择，从而寄托他的生活态度和生活理想。无法割裂传统、又不能拒绝现代，两难的心态，交错的生活逻辑，在莫睿的笔下统一在一幅幅沉静的画面之中，用平静来描绘躁动与焦灼，这可能是莫睿一直在寻找的一条路径吧，这样的路径属于莫睿这样的年龄，属于他对生活的思考。

书桌·红纸本设色 138×69cm 2013年

另外，在他所经营的花鸟画世界里，有别于出传统工笔花鸟画那种渲染蓬勃、旺盛、张扬的生命状态、或者让笔下的花鸟世界沾染些许贵族气息的做法，在色彩的运用上采取了克制和收敛。他很少用亮丽、饱满、夸饰的色彩，而大多用一种淡雅、朗润、清丽的色调来渲染和刻画笔下的物象，在这里，我读出了他一种淡淡的忧伤之感和内敛、沉静的性格特征以及内心世界。熟悉莫睿的人，都会对他不善言辞、悄然独处的生活状态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的性格和状态，在这里似乎又得到了统一，所谓境由意造，象由心生。

牡丹纸本设色 60×27cm 2023年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有上述的对生活、对艺术以及对他正在从事的工笔画创作的思考。其实，对于他这个年龄而言，躁动与焦灼，不安现状与同时又固守传统本身就是一种正常的状态。但是，对于莫睿而言，这种状态是深藏于静态的外表之下，是存在于内心而不表现于行为之中的。越是这样，他才可能将这种剧烈的内心世界物化成他笔下的一幅幅浸润着沉静氤氲的作品，并在这沉静之中，表达他强烈的情感和思考。

我喜欢莫睿的画作，源于他的思考与表达。

（文/王登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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