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期召开的兰州市高端人才产出一流成果表彰座谈会上，市委组织部向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兽医研究所郑海学团队，兑现了兰州市首个高端人才支持政策奖励200万元。郑海学主持完成的“猪用重组口蹄疫O型、A型二价灭活疫苗的创制与应用”项目，摘得2023年度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这是我省获得的该年度国家科技奖中唯一一个主持完成项目，也是郑海学继2016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之后，荣获的第二个国家科技二等奖。
10年攻关，郑海学带领团队自主研发的猪用高效疫苗种毒和国际首例猪用重组口蹄疫二价灭活疫苗，从源头上解决了疫苗种毒制备的核心技术难题，填补了猪用A型疫苗的空白。同时，发明了高产能疫苗种毒生产用细胞株和高效培养基，首创口蹄疫疫苗大规模智能化制造工厂，为我国实现口蹄疫从“疫情频发”到“A型免疫无疫、O型有效控制”的根本性转变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郑海学说，“这项成果是一项集成科技基础理论研究、技术创新、产品创制和产业化应用的成果，是‘科技扛起市场’的标杆产品，获得国家奖是对成果的充分肯定。”
1 追求梦想 扎根西北
口蹄疫由口蹄疫病毒引起，是危害猪、牛、羊等家畜最为严重的世界性烈性传染病。由于其长期在非洲、中东和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流行，形成了一条“国际流行传播长廊”，使与之毗邻的我国频繁受到疫病传播冲击，面临极大威胁。2009年，牛A型口蹄疫毒株首先传入我国。
郑海学来自农村，小时候常能见到农户家患了瘟病的猪、鸡等畜禽，挣扎到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对于农民而言这就是巨大损失。这给幼时的郑海学心中留下了深深印痕，长久以来一直希望弄清其中的原因并寻求解决之道，让他与未来所从事的科研领域结下了“不解之缘”。郑海学在兰兽研完成了硕博连读，2007年毕业去了广州工作。当2009年A型口蹄疫突然传入我国之际，兰兽研所领导急电郑海学，不谈待遇，他火速回兰，投身攻关创制A型高效疫苗的硬仗。郑海学清晰地记得，那一年是自己的小家在兰州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但时间急、任务重，前期试验不顺，他也没与家人共度春晚。在远处热闹的烟花和爆竹声中，团队终于在这个春节成功制备了高产能高保护性能的疫苗种毒，实现了首例口蹄疫反向遗传疫苗的产业化，及时遏制了疫情的大流行。郑海学说，“这实现了我追求高效疫苗设计创制产业化的梦想，这些经历让我体会到，一个人只有把自己的梦想与国家的需求结合起来，才会真正感受到梦想带来的那份坚韧而又厚重的力量。”
2 5毒叠加流行 防控形势空前复杂
“科学是未知的。在探明路径之前，黎明前的黑暗，总给科研人员以巨大的压力，你必须不懈地探索！”郑海学说。2009年一开始是牛A型口蹄疫毒株传入我国，随后有“O/Mya-98”“O/PanAsia”“A/Sea-97”“O/CATHAY”和“O/Ind-2001”5种口蹄疫毒株传入我国，严重冲击了原有的疫苗“免疫防线”，使我国口蹄疫防控形势变得空前复杂，且没有广谱的预防A型、O型口蹄疫的猪用疫苗，致使我国养猪业处于高危状态。
“团队于是首先解析了口蹄疫从牛易感到猪易感的原因，为猪用疫苗研发必要性提供理论依据。”团队的技术骨干杨帆研究员告诉记者，“当时团队把现有的毒株和我国曾经流行的猪、牛毒株放在一起比对研究，发现病毒确实是有进化特征的，比如在一些非结构蛋白编码区出现缺失，从而导致猪更易感。这也是我们的成果的第一发现和创制依据。”
3 从“种”到“收”系统解决问题
研究口蹄疫病毒从牛适应的嗜性变异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还是要有针对性地发明猪用口蹄疫种毒、高效培养基和高效生产工艺，最终设计制备出高效疫苗。
传统疫苗研究基本循着从田间流行毒株中筛选，分析是否适宜做“苗”，分析抗原生产性能、抗原谱等很多特征，这一过程耗时长、成功率低，有些毒株天生毒价不高、抗原性不好，这是自然属性。郑海学团队建立了反向遗传技术口蹄疫疫苗种毒构建平台，直接对有优良特性的病毒进行改造，把所需要的遗传特性“装配”到毒株上，从而克服自然属性的缺陷，获得预期的疫苗种毒。
对于团队所做的工作，郑海学形象地打比方说，“做疫苗，就好比种庄稼，首先需要好‘种子’，疫苗种毒抗原好就是‘好种子’。同时，‘土壤’和‘肥料’要好，也就是疫苗种植的细胞株、培养基要好。这些都具备，才能做出保护效率和质量过关的疫苗。”为了保证疫苗质量、提高疫苗生产效能，郑海学团队还从代谢理论发现了促进疫苗种毒高效繁殖的机制，进而创制高效培养基，并首创了口蹄疫疫苗大规模智能化制造工厂，提升了我国动物疫苗工业化制造水平和质量水平。
这项成果所涉及到的种毒改造、分子设计，杨帆是主要完成人之一，该成果其他主要完成人还包括朱紫祥、何继军、刘学荣、郭建宏、靳野和合作公司的技术骨干。
“不管是‘育种’，还是开发适合的‘土壤’和‘肥料’，都有相应的基础理论依据。”杨帆补充说，一些致病性问题也是通过基础研究指导毒株改造，从而得到解决的，比如改变有高致病性的位点，可以解决生产过程中的生物安全风险问题。
作为新疆大学和兰州兽医研究所联合培养的硕士，杨帆2009年毕业后，学习动物医学的她选择继续留在郑海学团队“做（疫）苗”，全程参与了口蹄疫O型、A型二价灭活疫苗的发明。“郑老师在科研工作上很拼，对待科研攻关讲究严谨。2009年春节前后，疫苗攻关正值紧要期，郑老师为了尽快‘拿到’重组毒株，带领团队放弃了所有节假休息日通宵达旦攻关。”杨帆说，“郑老师科研眼光独到，既有前瞻性，又有高站位，所以我们团队和全所的科研团队都发展很快。我们团队2009年还只是一两个人的课题组，目前已经100多人了，是中国农业科学院的‘三创一体’优秀团队。”
4 成为我国口蹄疫防疫主导产品
由郑海学团队研制的口蹄疫O型、A型二价灭活疫苗，2018年已经是猪用疫苗的主导产品，目前仍为我国猪用疫苗中最为重要的产品，也是我国大家畜疫苗中的标杆产品。在此疫苗上市之前，广州等地还有国外流入的走私疫苗，该疫苗彻底把这些走私疫苗赶出国门。对于国内各个大型规模养殖场来说，该疫苗对口蹄疫防疫是最为安心的、最好的疫苗产品。
在国家科技奖年度获奖总项目减少、评价标准更高的情况下，郑海学团队仍能获得国家技术发明奖，证明这一成果是经得起检验的。
2017年12月，由郑海学团队创制的口蹄疫O型、A型二价灭活疫苗，获得了国家一类新兽药证书，是国际首创。该疫苗产业化并应用全国，填补了猪用A型疫苗的空白，解决了同时预防5个流行毒的国家防控问题。该疫苗5年累计销售46.43亿元，利税21.10亿元，间接经济效益1442.74亿元，它对于我国口蹄疫从“疫情频发”到“A型免疫无疫、O型有效控制”防疫形势的根本扭转发挥了关键性技术支撑作用，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巨大。在援外的过程中，该疫苗在防控柬埔寨、尼泊尔疫情和扑灭蒙古国的疫情中，也发挥了重要的技术援助作用。这一成果被评选为科技部“十三五”重点研发计划项目标志性成果，获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甘肃省技术发明一等奖、神农中华农业科技一等奖。
5 打造生物制品世界级高地
颁奖当天，郑海学和杨帆走进了庄重的人民大会堂，置身国家科技奖励大会现场，聆听习近平总书记语重心长的讲话。“身边的老院士、老科学家都是‘走动的教科书’。”郑海学说，“亲身参与这样的科技盛会，现场的氛围使人备受鼓舞、催人奋进，我们正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共同迎接一个崭新的开始。我们将继续扎根西北、深耕兰州，把科研这件事做好！”
据了解，兰州兽医研究所自“十四五”开局至今，承担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和省部级项目272项，数量和经费均超过“十三五”。目前，该所已经拥有世界动物卫生组织（WOAH）和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等国际平台9个、国家参考实验室等国家级平台6个和省部级科研创新支撑平台5个。据《中国科技成果转化年度报告》，研究所排名一直名列前茅。甘肃省委副书记、省长任振鹤在调研该所时称赞，“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兽医研究所历史底蕴厚重、科研实力强劲、平台优势明显、产业链条完整，是深入实施‘强科技’行动的‘排头兵’、全省转型发展的‘生力军’。”
作为所长，郑海学深感责任重大、使命艰巨，他表示，未来除了将继续拓展兰州兽医研究所已有的基础理论、关键技术、产品和平台的优势外，还将利用好部、省、市、院的政策优势，集聚高端人才，为让“甘肃省成为生物制品创新高地、人才高地、产业高地和策源地”而不懈努力！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何燕 蔡丹平 甄燕红 文/图
责任编辑：王旭伟
来源： 兰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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