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恋综千千万,没想到一档做了6季的《我们恋爱吧》在看片会上还能引起“阅片无数”的媒体人又笑又哭又嗑糖。《我们恋爱吧6》9月10日起在优酷开播,每周二周三中午12点更新,SVIP周二提前看下集。恋爱观察员秦霄贤、姚安娜、伊能静、周大为、周扬青(艺人排序按姓名首字母),主持人汪聪以及专家姜振宇将为观众带来一场关于爱情的深度观察之旅。看片会后,《我们恋爱吧6》的总导演王超凡和总编剧阚嘉嘉接受了新京报记者的专访,对于恋综、爱情、嘉宾选择等方面坦率地聊出自己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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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恋爱吧6》总导演王超凡(左)和总编剧阚嘉嘉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

对嘉宾进行背调,更要多轮“盘问”

新京报:嘉宾是怎么选的,淘汰率有多少?

王超凡: 审美和选择这个事是很主观和挺私人的,就我们自己来说,就是会选我们喜欢的、我们羡慕的、我们欣赏的。职业使然,我们得帮我们的嘉宾找一些生活里大家公认的“良配”,以及我们心目中生动的“活人”。

另外每一年大家都会关心各档恋综嘉宾的背调问题。这件事我们特别上心,每年我们会有一个非常严谨的背调流程,包括职业的背调公司出具报告的背调,和我们导演组反复的社交媒体、情感经历的排查。这件事既是对节目的负责,也是对每个即将投入自己感情的嘉宾的负责。其实就是你给朋友介绍一个你觉得好的人嘛,总不能介绍一个会伤害到人家的人。

每年选人也真的费老鼻子劲了,我们官方的渠道有报名邮箱、小程序二维码、官博后台等等一系列的,导演组也会在互联网上大海捞针。往季参加恋综的伙伴也会捧场帮忙,因为觉得我们节目录起来很有意思,我们这群人也挺值得信任的。

每个嘉宾我们会线下面试两三轮,对他的真实性格、表达、想进入一段关系的诚意度做一个了解。不夸张地说,这个过程几乎是真正数字比例意义上的百里挑一。

阚嘉嘉:像本季节目中某个嘉宾,我们一个导演蹲了他三年。第一年在某平台私信,他没回消息。第二年又一次私信,被礼貌拒绝了,也没细说原因。第三年,我们导演继续锲而不舍发消息,他真同意了。那位导演问他为什么前两年一直无视或者拒绝我们,那位嘉宾说之前一直有女朋友。今年分手很久了,真的想投入一段关系,发现这个熟悉的ID又一次私信了,觉得可能真是冥冥中注定该来。所以说真的,所有看起来命运安排的缘分,背后总有些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努力。

新京报:嘉宾们感觉都挺精英的。

王超凡:其实他们真的不算大众意义的“精英”,如果足够了解他们,你会发现他们只是挺优秀的普通人。对我们来说,如果是单纯选精英,那很容易。我跟你举个也许不恰当的例子,我有很多朋友,他们的恋爱目标是谈个有钱人,有这种想法的朋友基本都为人父母了,他们都成了。另外一些,他们对对方物质上完全没要求,房车我都不在乎,我想找个我喜欢的,这些基本都单着。因为前面那个标准非常容易量化,你可能垫脚尖够不着,但你知道他在哪;可你真找个喜欢的,那是很珍贵难得的。我们还是觉得恋爱需要一点理想主义,所以我们找的都是后一种。我们也见过一些很成功的人,很多人羡慕他们,但是你跟他聊会儿天、吃顿饭,是吃不下去的,他心里没有情感上柔软的东西。我们要什么样的爱情,其实就是我们要一场怎么样的人生,我总觉得人应该拥抱好的感受去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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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季部分嘉宾。

恋综没有剧本,嘉宾没有出场费

新京报:有剧本吗?

阚嘉嘉:做了几年恋综基本就会被问几年,但确实没有剧本。没有的原因实在是因为恋爱这个事情靠编剧是编不太出来的。

王超凡:作为节目来说,恋爱初期那种好感的呈现,不是很大开大合、非常抓马的事情,它时常就是一些小的动作、下意识的靠近、一些细微眼神的不同,这都是剧本没法达到的。这也是我们工作上的一个难度。其他类型的节目,比如说音乐综艺让嘉宾唱三四遍,剪一遍最好的,把舞台弄得惊艳就OK了。但是恋综的糖点和泪点,时常就是一些非常细微的小动作。这就决定了后期制作过程中,面对海量素材,我们像一个“灵魂捕手”,努力捕捉一些细小的情绪。

新京报:素人嘉宾有出场费吗?

王超凡:当然没有,真没有。

恋爱观察员之间有“老友记”的氛围

新京报:恋爱观察员的选择看重什么?

王超凡:第一是喜欢节目。我们不希望任何人为了一份通告费过来受折磨,也不希望彼此捆绑。这季录制前,我和(姚)安娜打了一通很长的电话,安娜对上一季节目的细节如数家珍,我说你不会是临时恶补的吧,她说“当然不是,我当时充了SVIP的,而且有心得,因为不能忍受一周一周等更新,每次攒够几集一起看,过瘾”。她是真的喜欢,所以她来了也很开心,既能提前嗑糖还有大家一起陪着,就很出彩。第二个选择标准是对节目有感情。有的艺人,别家觉得在我们节目表现很棒,就开更高的价,希望能到自己节目,但他们拒绝了真金白银,选择录我们节目。就是觉得这个节目是他喜欢的,有感情的,在里面很舒适。去年也有周扬青、秦霄贤、伊能静、姜振宇,所以今年其实是一个“老友记”的氛围。他们一见面就能快速活跃起来,讲一些去年的内部梗,比如说周扬青要学恋爱技巧,老秦(秦霄贤)会调侃静姐(伊能静)的儿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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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观察员伊能静和姚安娜。

明星恋综不如素人恋综好看

新京报:市面上恋综很多,在你看来能做好看,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王超凡: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人。有时候大家忌讳相同的节目设置,但问题不在设置上,而是不同的人,哪怕做同样的事,结果也会不同。然后给他们营造一个好的约会氛围也挺重要的,人是情感驱动的动物,有的人跟你一度关系很差,但事后你们可能发现是打开方式有问题。就像一个人是你在电影院看一部小众电影时认识的,恰巧坐在你旁边;一个是你特别讨厌的人强迫你去的相亲局认识的,即使其实是同一个人,你对他的感受和认识、你们的故事也会完全不一样的。

新京报:恋综大部分都是去一个地方旅游。以后会考虑别的形式吗?

王超凡:现在国内也有恋综会夹杂体能、脑力,什么赛道的都有。但是可能每一个节目的观众对它都有一个固定的期待,你看它就是为了它是那个样子的。就像咱们有时候去一个粤菜馆,它很可能出一些新菜,但不太可能说市面上川菜流行,它就干脆改川菜。你要相信,第一,永远有人会喜欢这个菜系,也会有人不喜欢,不用太担心。第二就是向内求,在自己的风格中寻求新的可能。

新京报:以前有明星恋综,现在都是素人恋综,会担心不够吸引人吗?

王超凡:素人恋综不一定会比明星恋综逊色。其实对观众来说,素人更好共情,因为大家的生活方式更接近。很多明星因为职业属性,很难暴露一个完全真实的自己。但人谈恋爱时都有特别热切的一面和很糟糕的一面。但你做艺人,很多人总希望你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完美的存在。怎么说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新京报:你们会故意制造冲突点吗?

王超凡:当然不会。我觉得做节目说到底是一段相处,是一个彼此间付出情感的过程,为什么要刻意制造矛盾呢?而且人对陌生的人一定有判断和防备,如果每天节目组都在引导他们走向一个冲突,他们作为成年人是会拒绝和反抗的。我们不觉得任何人应该为参加一个节目每天都陷入很差的情绪。我们希望一段故事的产生,应该是自己很开心,别人也挺开心的。好恋爱该什么样,好恋综就该是什么样。

我们就像在米其林餐厅端盘子,什么都没吃过但什么都见过

新京报:录制过程中,有没有嘉宾没有火花的时候?

王超凡:没有,人还是一个情感动物。对眼前的人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人,他就不会来。其次我们会给他们提供一个非常好的约会氛围。氛围很重要,就像养一株植物,它需要阳光、水分、土壤的肥力才能发芽、开花。现在很多人谈不到恋爱,还是因为太忙了,真的没有内心特别平稳的时刻。就像我们组有非常多的单身,因为我们大概每天工作到凌晨,回家睡一觉醒来,又该去机房跟后期了,就没心思放在谈恋爱上。而且总看别人谈恋爱,好的人和不得了的仪式感见太多了,到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了。我们就像米其林餐厅里端盘子的人,什么都没吃过,但什么都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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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会制造一些浪漫氛围,推动嘉宾互动。

新京报:拍摄时会预想受众群体吗?

王超凡:每年会有用户画像反馈,肯定年轻人看的多一些。但是我们很难根据这个反推怎么做节目。我们只能做到把自己变好一点,看看谁会喜欢自己;但很难预想谁会喜欢自己,然后决定自己怎么做。刚开始流行大数据时候,它非常有话语权,等于有一个裁判站在旁边告诉你规则和打法。但后来你会发现其实不是的,只有数据是没有用的。比如说今年数据最后反馈给我们30岁到35岁,哪怕40岁、50岁的观众激增,对我们来说绝对不会抱怨说“完了,我天,做错了”,只会说“节目做的不错,是好事”。

新京报:会通过剪辑增加戏剧冲突吗?

王超凡:不太会,但是整个导演组都很认真地去对待我们的素材。

两个嘉宾今天是不是走近了一步?这么多人吃饭,是不是他给她夹了菜?这些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观察。我们的职责是通过确切发生的事,传达那种真实产生的感情,然后传达出来。

新京报:素人会不会有一些演的成分在里边?

阚嘉嘉:毕竟很多摄像机,如果他们是在演,在摄像机的镜头捕捉下那是很明显的。

王超凡:我们在前期会嘱咐一下,就是千万不要演。

开始面试素人的时候,经常有些人会来一句话,“你就说你们想要什么吧?我都能给你演出来。”听到这个,我们这杯咖啡就不用喝完,马上可以走了。有的人上节目只想要流量,我们不会让他们来。我们相信人的表达还是造不了假的,观众天天看那么多节目,心里都明镜着呢。

新京报:会人为“透题”给嘉宾吗?

王超凡: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啊、关系的发展,都不能预设,它是很多因素影响的一个天气,没法预报。人和人关系的决裂,也常常不是在什么大事情上,而是往往死在牛角尖上。

你问我们旁观者着不着急,我们挺着急的,我们对嘉宾都有感情。有时候他们为一个小事儿,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突然就崩溃了。但我们也不能干预,不能跟他们透露场外信息,这是有违职业道德的。因为我们不是他身边的朋友,我们不在一个生活场。如果是朋友,你说“你别看他今天跟你说话挺狠,他其实背地里哭”,那没问题;但作为导演,你不能看了监视器之后给他透露,说“他挺喜欢你的”,这对其他人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尊重命运的安排。有的时候遗憾也就遗憾了,没办法,这个其实挺难过的。就像极地的企鹅,它要掉冰缝里了,科考队不能救。不能因为你今天来了,觉得它不该死,觉得自己很高尚,你给它拦着别掉下去,其实你影响的是自然的选择,应该怎么说呢?鹅各有命吧。

新京报记者 佟娜

编辑 佟娜

校对 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