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浙江永嘉的老杨，40岁了，还是个光棍。
村里人一见他，准要开上两句玩笑：“老杨啊，这年头你还没讨个老婆，是不是眼光太高了？”老杨脸上一红，嘿嘿笑两声，没接话。
说起老杨，倒也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人。
这些年他靠打工攒了些钱，在村里盖了栋三层小楼。
论家境，他不差，可论媳妇，就愁人了。
周围的姑娘，嫌他年纪大；外头的城里姑娘，更看不上他这乡下的土样子。
老杨几次想放弃，心里却又不甘心。
家里老父老母都盼着抱孙子，自己一辈子单着，哪成个样子？
有一天，老杨去镇上办事，路过一个媒婆家。
媒婆老早盯上他了，笑眯眯地拦住：“老杨，你还愁媳妇呢？我这儿正好有个机会——贵州那边有个水族姑娘，才21岁，模样俊俏。她们那边条件不好，想找个能依靠的人。你要是愿意，我帮你牵牵线。”
老杨愣住了，半信半疑：“21岁？这不是小我快一倍吗？合适吗？”
媒婆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别想那么多，能成家就好，你也知道你这个年纪了，村里哪还有好机会？这姑娘长得好看，家里急着找个靠得住的男人过日子，你去见一见，不吃亏。”
老杨犹豫了几天，心里琢磨着：“反正都是成家，何不试试？”
再加上家里人一催，老杨一咬牙，答应了媒婆。
没过多久，媒婆就安排了他去贵州见那姑娘。
姑娘确实漂亮，皮肤白净，个子娇小。她低着头，脸上带着羞涩，没怎么说话。
老杨看了看，心里那点疑虑立马飞得没影了，赶紧拿出早准备好的礼钱，当场拍板：娶！
几个月后，姑娘跟着老杨回到了浙江，村里人都沸腾了：“老杨真有本事，娶了个这么年轻的媳妇！”
老杨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运气全来了。
到了新婚夜，老杨兴冲冲地把新娘子带进了洞房，可当他关上门，转身看向她时，却发现新娘子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有话想说又不敢开口。
老杨觉得不对劲，刚想开口问点什么，新娘子却猛然间跪在了地上……
老杨看着新娘子突然跪下，整个人瞬间懵了，急忙上前想扶她起来：“哎哎，干啥呢！这是咋回事啊？”
新娘子却没有抬头，反而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我……我已经有孩子了。”
“什么？！”老杨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天塌下来一样。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刚才还羞涩的新娘，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说啥？孩子？”老杨声音有些颤抖，半天没回过神。
他摇了摇头，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这咋回事啊？你才21岁，怎么就有孩子了？”
新娘子依然跪在地上，泪水不停地流下来：“是我以前的事，家里穷，我还小的时候就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后来……后来认识了一个男的，怀了孩子。可那男的最后跑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太难了，才答应跟你成亲。”
老杨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心里瞬间翻江倒海。
明明刚才还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运气全来了，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样？
他盯着眼前的女孩儿，脑子里一片混乱。
孩子？自己四十岁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结果新婚夜居然被告知自己娶了个带着孩子的姑娘！
屋里安静得只听见新娘的抽泣声。
老杨蹲下身子，看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心里一阵说不出的复杂。
他想发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发；他想问为什么，又觉得再问下去也是多余。
新娘继续哽咽着：“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也知道这事瞒不住，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家里穷，带着孩子没人肯要。我妈催着我嫁人，我就……我就……”
他呆站在那里，房间里的喜庆装饰突然变得刺眼，那红烛也好像在嘲笑他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老杨脑子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眼前的新娘，泪水模糊了她的脸，明明是新婚之夜，却被这一句话打得天翻地覆。
终于，老杨长长叹了一口气，扶起了新娘：“你先起来吧，这事儿……咱慢慢说。”
新娘抽噎着站起来，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骗了你，可我真的没有别的路了……”
老杨听着她这句话，心里酸楚又复杂。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
烟雾在空气中弥散，房间里的气氛依然沉重。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孩子……你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新娘子怯生生地回答：“在老家，跟着我妈……”
老杨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这突然冒出来的消息。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尽管心里有怒气、有失落，但他明白，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婚姻也不再是年轻人那种讲究浪漫和理想化的事。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孩儿确实也是为了生存，才走到了这一步。
他转过身，看着新娘子，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坚定：“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咱们既然成了亲，我就不会抛下你不管。孩子的事，以后再慢慢商量，我……也不是没想过成家立业，孩子嘛，早晚是要有的。只是这事，你早说啊。”
新娘子愣了一下，没想到老杨居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这么冷静。
她感激地看着老杨，泪水再次涌上眼眶：“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老杨摆摆手，叹了口气：“这事儿谁也不愿意发生，咱们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孩子是你的，也是我们的责任，咱们一起面对。”
那一夜，两人虽然心情复杂，但说了很多心里话。
老杨虽然懵了，但最终决定接受现实，毕竟他知道自己不再年轻，婚姻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个家、一个依靠。
几年后，老杨和新娘子在村里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她的孩子也被接到了浙江，虽然不是亲生，但老杨对孩子不薄，视如己出。
村里人看着老杨一家，渐渐不再议论纷纷，而是投来了更多的尊重。
老杨常对自己说：“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日子总归是要往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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