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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媛，今年已经35岁了。老家在一个四线城市的农村，家里有弟弟和两个妹妹。我是家中的大姐，大学毕业后，我就一个人来到上海打拼，如今在一家外贸公司做主管，工资还算过得去。虽然没能大富大贵，但自己在这个城市立住脚，还供着房子和车子，也算是安稳了。
可是，我没想到，家里的事情还是没完没了。尤其是最近，弟弟要结婚了，居然要求我买车，二妹买房。这简直是荒谬！
“姐，你现在上海工作不是挺好的吗？买辆车，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弟弟李峰在电话那头语气轻松得仿佛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你觉得这话说得对吗？”我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峰子，你结婚，我高兴。但是买车这事，为什么要我来买？爸妈不是还健在吗？为什么要让我们姐俩出这笔钱？”
“姐，这可是咱妈的意思。她说了，咱家也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不能让人看不起。”他的话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我更加烦躁。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知道我买房已经花光了积蓄，再说，咱们不是还有二妹、三妹，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出钱呢？”
“二妹不是买了房嘛。妈说让她再掏一部分钱买房给我，这样我就不用跟丈母娘借了。”弟弟的话简直让我无语。我没想到二妹已经被卷进来了。
挂了电话后，我忍不住给二妹打了过去。二妹李静在深圳做IT，年纪比我小三岁。她接起电话，声音有些疲惫，“姐，怎么了？”
“峰子的事，你知道吗？”
“姐，我知道，妈跟我提了。她的意思是我得出点钱，帮峰子买套婚房。”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
“你答应了？”我有些震惊。
“我还能怎么办？妈一直在逼，我现在也结婚了，自己家里的房贷还没还完呢，但妈说，峰子是男孩，咱们是姐姐，帮他是应该的。”李静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疲惫。
我没再说话，心里堵得慌。妈妈对弟弟的偏心一直都这么明显，从小到大，弟弟的学费、生活费，家里的资源，几乎都是给了他。我们姐妹三个，似乎一直都被忽视，尤其是我这个大姐，早早就出来打工赚钱，还被视为理所当然。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脑子里全是家里的事。第二天，忍不住又给三妹李霞打电话。李霞最小，今年还在读大学，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我最不想让她卷入这些事情的人。
“姐，我知道了。”她在电话里轻声说道，“妈之前跟我说过，我还没毕业，所以现在没办法帮上忙。”
“你千万别答应妈，不是我们不想帮峰子，但这种无底洞，怎么填得完呢？你现在好好学习，别管这些事。”我叮嘱着她。
李霞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她懂我的意思。
几天后，我接到妈妈的电话。她的声音很冷淡：“媛子，你弟结婚的事，怎么这么拖拉？人家姑娘家都等着看我们李家怎么出手呢，你还不赶紧帮忙？”
“妈，我的经济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凭空变出一辆车。”我尽量让自己冷静。
“哼，你当姐姐的，不帮弟弟还能指望谁？你有房有车，别的女人都羡慕你。你弟他娶老婆，你不该帮他吗？”妈妈的声音里满是责备。
“妈，帮忙可以，但这不是应该我一个人承担的。峰子也是成年人了，他应该为自己负责，不能总依赖我们。”我说完，心里突然觉得很疲惫。
“哎呀，我怎么养了你们几个白眼狼！你们二妹也是推三阻四，嫌麻烦。霞儿还小，指望不上，你们不帮，咱李家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妈妈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妈，我会想办法，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只能这样说，虽然我心里明白，这句话只是暂时安抚她。
挂掉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语。
这场家庭风波在我心里翻江倒海，电话那头传来的妈妈的责备声依旧在耳边回响，我感觉整个人都快被压垮了。我知道我不可能全然不管，但内心的那股委屈和不甘却让我无法妥协。我坐在沙发上，盯着窗外发呆，直到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是李静，她匆匆从深圳赶了回来。她一进门，眼神里带着疲倦，“姐，咱得好好聊聊了。”
我叹了口气，泡了两杯茶递给她。李静接过杯子，坐在我对面，长舒了一口气，“我实在受不了了，这几天妈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弄得我心力交瘁。工作忙得要死，还得听她唠叨。”
“我也是，”我轻轻捏了捏额头，“她老人家是真的偏心峰子，什么事都想着给他安排，完全不顾咱俩的处境。”
李静苦笑了一下，“姐，你觉得峰子会怎么想？他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这些做姐姐的，就应该理所当然地帮助他？”
我点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这几年，他的生活一直都是靠家里养着，上大学的时候也是靠爸妈，工作后也没真正独立过，现在要结婚了，又想着靠我们。”
李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姐，你说，咱们能不能一起去找妈，跟她摊开来说？这样下去，我们永远都得为弟弟埋单。”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也盘算过这个办法。但想到妈妈的脾气，我不禁有些担忧，“你觉得有用吗？妈那人，你也知道，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李静叹了口气，“那总得试试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压垮的。结婚是弟弟自己的事，我们不能永远背着他的包袱。”
于是，我们姐妹俩决定一起回老家，面对面和妈妈谈一次，讲清楚我们的难处。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启程回到了那个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村子。
到了家，妈妈正在厨房忙活，看见我们回来，脸上虽然露出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淡的神色。“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妈，我们有事想和你聊聊。”我直接开门见山。
妈妈放下手里的活儿，擦了擦手，走到客厅坐下，“有什么事？说吧。”
我和李静对视了一眼，然后我先开口了，“妈，峰子结婚的事，我们当然愿意帮忙，但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你总不能指望我们两姐妹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下来。”
妈妈皱起了眉头，似乎对我的话有些不满，“你们是他的姐姐，帮他不是应该的吗？你们现在在外面工作得不错，帮家里出点力也是天经地义的。”
“妈，问题不是愿不愿意帮，而是我们也有压力。静静还在还房贷，我在上海也不容易。”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但内心的委屈还是涌了上来。
“房贷房贷，你们现在有房有车了，还提什么压力？”妈妈突然激动起来，“你们小时候，家里没少为你们花钱，现在你们有能力了，难道不该回报家里吗？”
我一下子语塞了，李静也低下了头。我们俩都明白，妈妈的心思全在弟弟身上。对她来说，家里的男丁就是家族的延续，作为姐姐，我们的义务似乎永远都只是支持弟弟。
李静看不下去了，她猛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说道：“妈，咱们也得讲个道理吧！我们也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提款机。你总这么偏心，对我们姐妹公平吗？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压力，你不能总是让我们无条件为弟弟付出！”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阴沉下来，“你们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了？你们是我的女儿，峰子是我的儿子，帮他怎么了？你们这都是什么心态？”
我赶紧拉住李静，示意她冷静下来，“妈，我们不是不愿意帮，而是你不能总让我们承担全部责任，峰子也应该学会独立。结婚的事，他自己也得出点力，而不是全靠我们。”
妈妈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这个话题就这样僵在了客厅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几天后，弟弟的婚礼如期举行了。我和李静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咬牙掏了钱，为弟弟的婚礼添了一份力量。婚礼上，妈妈依旧满面春风地招待宾客，仿佛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弟弟和他的妻子敬酒，心里百感交集。李静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姐，你说这场婚礼，值吗？”
我苦笑了一下，“也许对妈来说，值吧。她要的是面子，咱们姐妹的牺牲，在她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
婚礼结束后，我们几姐妹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妈妈坐下来聊一聊家里的事。然而，妈妈却借着酒劲儿，压根不愿意提这些话题。她觉得，一切都已经过去，没什么好再纠结的了。
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了。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份不满和委屈并没有真的消失，只是被暂时压下了。弟弟的婚礼成了一个转折点，我们姐妹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微妙。每次和家里通电话，我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免提起这次婚礼的事，生怕再引发新的争端。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李霞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姐，我快坚持不住了。妈又让我给峰子出钱，说是他要买车升级，我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心里猛然一紧。那个一直善良温和的小妹，居然也被卷进了这个无休止的旋涡里。
听到李霞的哭声，我的心里猛地一揪。这么多年，我们姐妹三人都在默默忍受着妈妈的偏心，可是这一次，李霞也扛不住了。她一向是我们中最懂事、最听话的那个，总是想着给家里减轻负担。可是如今，连她都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事情已经变得不可收拾。
“姐，我该怎么办？妈说这是为了峰子的未来，可我实在没钱了，我还欠着信用卡的账单。她总让我想办法，可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我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飞速转动着。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三姐妹迟早都会被压垮。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李霞，别哭了，这事我们必须得解决。我明天回家，咱们姐妹三个人得好好和妈谈谈，不然就永远逃不掉了。”
放下电话，我和李静商量了一番。她比我更决绝，“是啊，不能再拖了，妈这样逼我们，迟早会让整个家散掉。峰子也是，我觉得他根本没意识到我们为他付出了多少，他只看到了自己的需求。”
第二天，我们姐妹三人回到了老家。这一次，气氛比之前更加紧张。妈妈一看到我们，就已经明白了我们的来意，她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怎么，又有什么不满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妈，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我们是真的有话要说，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妈妈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吧，我听听你们还能说出什么来。”
李静先开了口，“妈，我们都明白你疼峰子，可是你得想想，我们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总是让我们付出一切，而他什么都不做。他现在都结婚了，也该学会自己承担责任。再说了，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你让我们一直帮他，这样不公平。”
李霞也鼓起勇气，哽咽着说道，“妈，我真的没钱了。你让我出钱给峰子买车，可是我还欠着银行的钱，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已经尽力了。”
妈妈听完，脸色越发阴沉，她冷冷地看着我们，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们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觉得我偏心？你们要记住，他是我的儿子，家里的独苗苗。我现在不帮他，难道指望你们几个女孩子将来撑起这个家？”
听到这里，我心里那股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妈，你觉得我们就不重要吗？我们也是你的孩子！你觉得女儿就应该一直为弟弟付出吗？你想过没有，我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你这样的偏心，到底把我们姐妹当成什么了？”
妈妈猛地站起来，指着我们大声道，“你们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小时候，你们有困难，我没少帮你们。现在你们有能力了，怎么就不想着回报家里？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妈，不是我们不想回报你，而是你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我们身上，根本不考虑我们的感受。你偏心峰子可以，但你不能因此伤害我们！”李静也终于忍不住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委屈。
家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妈妈气得直喘粗气，脸色铁青。李霞站在一旁，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我看得心疼不已。我们都知道，这个家已经到了一个无法回头的地步。
就在这时，峰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我们这样对峙，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们在干什么？”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峰子，妈的偏心，我们姐妹都已经忍受够了。你是不是也该站出来，自己承担起你的责任？我们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峰子一脸困惑和不满，“我又没强迫你们，你们愿意帮忙，我也没说什么啊。再说了，家里不是一直这样的吗？妈疼我，你们做姐姐的帮帮我，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我们心里的怒火。李静猛地站起来，冲他吼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为你付出了多少！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以为我们愿意一直为你操心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天生就该为你做这些？”
峰子被吓了一跳，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妈妈却不依不饶，指着我们怒斥，“你们还不知足？我养大你们，辛苦了一辈子，现在让我享享清福，帮帮儿子怎么了？你们这么自私，我真是白养你们了！”
我看着妈妈那张愤怒的脸，突然觉得很疲惫。我们姐妹三人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指责和不理解。或许，这个家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那天的争吵过后，我们姐妹三人谁都没有再回家。妈妈的固执和偏心，让我们对这个家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李静回了深圳，李霞也回到了她的小城，而我则继续留在上海，尽量不再和家里联系。
日子一天天过去，家庭的冷战似乎成了常态。妈妈依旧坚持她的立场，而我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心软。我们都明白，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可能真的会彻底散掉。
直到一个月后，我接到了李静的电话，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姐，妈病了，挺严重的。”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我们之前吵得那么厉害，可是听到妈妈生病的消息，我的心还是猛地揪了起来。“妈怎么了？”
“是高血压，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住院治疗。”李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我们得回去看看她，毕竟，她是咱妈。”
我默默地点头，“好，我马上请假回去。”
回到老家，看到病床上的妈妈时，我的心里百感交集。她的脸色苍白，身体明显比之前消瘦了许多。看到我们回来，妈妈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似乎有些后悔，也有些无奈。
李静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妈，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那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是你的女儿，不管怎么说，都会在你身边。”
妈妈的眼角微微湿润了，她紧紧握住李静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妈知道，这些年是妈做得不好。你们都是妈的孩子，妈不该这么偏心的。”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猛地一酸，泪水不自觉地涌了上来。我们都明白，虽然过去的伤害难以完全抹去，但在这一刻，我们终于找回了那个久违的家。
或许，这就是我们一直想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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