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7日,洛阳市关林镇郑西高速铁路桥下的垃圾坑,几名拾荒者正在翻找可回收物。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寂静。
"天啊!这是...人骨头!"只见裂开的水泥块露出一只残破不堪的手骨。
十分钟后,警笛声划破宁静。洛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李明(化名)率队赶到现场。
"封锁现场,扩大搜索范围!"李明沉声下令。
法医小组开始仔细剥离水泥块。随着每一层水泥的剥落,一具支离破碎的女尸逐渐显现。不远处的编织袋里,静静躺着一具男性躯干。
法医的初步鉴定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已超过半年。女性约35岁,身高1.56米;男性约50岁,身高1.75米。
"最奇怪的是这个。"法医递给李明一个小物件,"在水泥块里发现的,看起来是件军大衣的钮扣。"
李明接过钮扣,若有所思。他也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纽扣就是揭开血案真相的关键。
案情的严重性引起了洛阳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警方启动了命案侦破机制,调集全局警力参与侦破工作。
一个由80余名警力组成的专案组迅速成立,由洛阳市公安局和洛龙区公安分局高层直接指挥。
专案组连续三天在案发现场及周边区域进行深入调查,提取犯罪物证,寻找可能的第一现场。
调查范围以案发地为中心,重点关注近期失踪和外出打工人员。
警方采取了多方位的调查手段,包括走访周边村庄、采矿企业、出租屋等,
调取暂住人口信息,分析可疑人员,利用DNA比对、指纹识别等技术手段,同时发布悬赏公告,动员群众提供线索。
案发三天后,警方迎来了第一个突破性进展。关林派出所接到一位村民的举报。
"我的两个租客,一对夫妻,已经半年没有消息了。"电话那头,房东老李的声音中带着不安。
专案组如获至宝,立即对这对"夫妻"展开调查。
根据房东的证词,他们在2月底去收房租时发现租客失踪,屋内生活用品完好无损,没有翻动迹象。
通过走访邻居和同事,警方逐渐还原出死者生前的形象:51岁的范德栓(化名周陆双)在附近工地做小工,34岁的张凤田(化名刘凤湉)则在一家服装厂打工。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真实关系。经过深入调查,警方发现这对"夫妻"实际上是叔叔与侄媳妇的关系!
他们来自河南省台前县,为了逃避家乡的舆论压力,以夫妻名义在洛阳同居。
为确认死者身份,专案组派员前往台前县采集范德栓和张凤田亲属的DNA样本。经过严格比对,终于确认了死者就是这对失踪的"夫妻"。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自称范德栓"干儿子"的"小杨"出现在案件中。他曾要求结算范德栓欠下的房租,并准备搬走物品。
最后一次有人看到他是在2月28日下午,当时他在服装厂带走了张凤田。"小杨"的身份成为了案件调查的关键。
据邻居描述,他大约27岁,身高约1.75米,体格中等但强壮,脸色稍黑,方脸大眼,说话带有外地口音,自称来自濮阳、滑县一带,有时又说是山东人。
他性格内向,少言寡语,对个人信息讳莫如深,只知道叫他小杨,但具体是杨守国、杨树国,还是杨果却不清楚。
紧接着在"小杨"曾经居住的出租屋里,警方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证据:水泥碎块、犯罪类书籍,以及一件军大衣。
不出意外,大衣上的钮扣与尸体旁发现的那枚钮扣惊人地吻合。
"查,给我查!一定要找到这个'小杨'!"李明下达了死命令。
然而,"小杨"如同人间蒸发,使用多个化名在社会的阴暗角落中穿梭。专案组成员们日夜奔波,却始终抓不住凶手的影子。
就在专案组全力追查"小杨"的下落时,线索又突然断了,他唯一已知的密友王军来在案发前四个月自杀身亡。
王家人对"小杨"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曾照顾过受伤的王军来。警方调阅了王军来的住院病例,但未发现"小杨"的相关信息。
在公安系统内,以濮阳为中心150公里范围内查询25-35岁之间,名为杨守国、杨树国、杨果的人,也未发现符合条件的可疑人员。
"该死!"李明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我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面对调查的困境,专案组决定采取新的突破方式,他们邀请上海专家绘制了"小杨"的模拟画像,并在河南濮阳和山东聊城地区发布通缉令和悬赏寻人信息。
这一举措很快产生了效果。三天后,一位来自台前县的男子带来了关键线索,他认出了"小杨",并称其可能在上海闸北区一家工厂打工。
专案组立即赶赴上海,可到了地方才知道,犯罪嫌疑人在前几天就跑了,询问工友得知他好像是看到什么消息后,慌忙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难道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在警方在技术上取得了突破,发现了"小杨"使用过的手机号码,并追踪到他的最新动向。
随即专案组转战安徽阜阳,但天公不作美,华北、淮河流域普降暴雪,高速公路全部关闭。
为了尽快抓到嫌疑人,不给嫌疑人再次逃脱的机会,专案组硬是冒着大雪开了10小时才到达阜阳。
在阜阳,专案组与当地警方密切配合,对可疑村庄、出租屋和小旅馆进行了数小时的密集搜查。
11月12日凌晨,专案组终于锁定了目标藏身的小旅馆。
"砰!"房门被猛地踹开。
"不许动!警察!"
躲在被窝里的嫌疑人猛地跳起,想要逃跑,却被早有准备的警员们按倒在地。
"杨**,你被捕了!"李明冷冷地说。
审讯室里,小杨终于道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原来,这起骇人听闻的碎尸案竟源于一桩22000余元的借款纠纷。
2月28日那晚,范德栓来找他借三轮车拉货用,小杨趁机索要借款,结果范德栓不仅借口不还还出言嘲讽,怒火中烧的他抄起一块砖头,狠狠地砸向了范德栓的后脑。
"我...我没想杀他的..."小杨颤抖着说,"但是当我看到他倒在血泊中,我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
为了掩盖罪行,他又将毫不知情的张凤田骗至租处。"她看到范德栓的尸体就想逃,我...我情急之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说让我放过她,她想回家再看一眼女儿,我知道她在拖延时间,她什么德行我最清楚,出来这么多年,要回去看早回去了。”
接下来的场景,令在场所有警官都感到不寒而栗。
小杨详细描述了他如何按照犯罪小说《沉默的羔羊》中的手法,冷静地肢解了两具尸体,然后用水泥浇筑。
"我分两次用三轮车把'水泥块'运到了垃圾堆。"小杨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我以为这样就能永远掩盖真相..."
当案件尘埃落定,专案组的成员们都沉默了。52天的追凶之旅,揭开了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真相。
邪恶虽然可怕,但正义终将战胜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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