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争中的第五次战役,人们一直褒贬不一,因为这一次战役,入朝志愿军虽然打赢了,但却遭受了极大的损失,甚至几十万志愿军遭遇到了致命危机,如果不是63军死守铁原,58师无命令在华川打阻击,志愿军可能会因此而元气大伤。
但第五次战役,我军前期打得也非常出色,特别是20军,在军长病重回国后,副军长廖政国带着20军,歼敌2万余,打得韩国撤销了该军编制,让善于篡改历史的韩国都没法对这段历史进行美化,数年后,韩国将领都只能推卸责任。
1951年5月6日,第五次战役已经进入第二阶段,志愿军弹药即将告罄,彭德怀决定在最后再发动一次进攻,歼灭韩军一个军,并尽全力对敌人有生力量进行歼灭。
当天夜里,作战命令传到到了第九兵团。第九兵团在朝鲜战场上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第二次战役中,他们紧急进入朝鲜,当时正是冬天,朝鲜气温下降到了零下四十度,而第九兵团却还没有凑齐冬装就进入了战场,打得还是美军王牌部队。最终长津湖一役成为了朝鲜战场上最悲壮的一场战役,第九兵团近万人因严寒而失去战斗力,更有四千多人被生生冻死,阻击的一个连队直接被冻成了冰雕。长津湖战役之后,第九兵团因为伤亡太大而回国休整,错过了第三次战役。
彭老总给第九兵团的命令是让他们集中力量,歼灭县里地区的韩国第三军,第三军下辖两个师,分别是第3、第9师,总人数有2.3万人。为了全歼这股敌军,志愿军第3兵团负责切断西线美军和东线韩军的连接,并组织美10军的增援,19兵团则负责牵制当面的敌军,配合第九兵团作战。
这次战斗,两个兵团在配合第九兵团作战,可见志司下了很大的决心,第九兵团为了完成志司的战略计划,宋时轮派出了20军,20军在长津湖的战斗中,表现非常耀眼,是第九兵团的主力部队。
这次战斗,最关键的就是谁能占据五马峙要地,而20军的任务也是这里,一旦这里掌握在我军手里,韩3军就在劫难逃了。
韩3师驻守在麟蹄到路洞一线南侧,正面战场有25公里,总兵力两个师,按道理来说,两个师防守25公里的阵地,是绰绰有余的,但这一带地形特殊,山、谷相间,山脉高度在600-1500米之间,坡度也打到了60度,非常容易渗透,这就给了20军机会。
而更为关键的还是后勤补给,由于地形特殊,韩军的补给完全依赖一条山间公路,而这条公路还穿过了美10军的驻地,韩3军军长刘载兴几次请求控制该条公路,但都遭到了美军的拒绝,而五马峙就是韩3军和美10军交界处的一处战略要地,可以控制这条韩军的补给线,占据了五马峙,韩军的补给也就被切断了。
局势看似非常利于我军,但实际情况并不乐观,第九兵团20军军长兼政委张翼翔因病重而回国了,如今指挥20军的是副军长廖政国,我军中的独臂将军。军长不在,20军难免会受到影响,但第九兵团司令宋时轮并没有怀疑廖政国的实力,毅然将命令交到了廖政国的手上。
廖政国是我军中颇为传奇的一位将军,1939年他还是个小分队队长,就带着新四军夜袭了日军上海虹桥机场,烧毁了日军飞机。1940年黄桥之战后,廖政国成为团长,在一次给战士讲解手榴弹的使用时,发生意外,引信突然起火,他右手拿着手榴弹就跳上了桌子,并大喊:“卧倒”,一声爆炸之后,廖政国失去了右手。经过数年征战,廖政国从团长成为了副军长,成为了我军中著名的独臂将军。
将军独臂,但智勇双全,军长不在,他毅然挑起了20军的担子。接到命令后,廖政国在5月16日16时30分发起了进攻,20军60师178团3营8连在己方炮火的掩护下,开始对昭阳江对岸发起了冲锋,渡江过程中,8连损失惨重,鲜血染红了江水,但昭阳江也成功被8连突破了,随后7连、9连紧随其后渡过了昭阳江,占住了滩头阵地,打开了韩3军的门户。
当天夜里,60师178团就接到了向五马峙穿插的命令,五马峙是此战胜负的关键,178团也明白这一点,负责夺取五马峙的尖刀178团五连连长毛张苗直接给战士们说:“要路不要敌人。”一路上哪怕发现敌人,只要敌人没有发现我们,就绝对不能主动开火,在他们穿插过程中,有一支韩国军队直接将他们当成了韩军部队,跟在了他们后面,5连夜没有开火,最后还是负责断后的2排6班和炊事班解决了这股敌人。
就这样,5连不要命的急行军,在17日凌晨就赶到了五马峙,占据了五马峙阵地,在这一刻,胜负就已经定了。而5连刚占据阵地,就有一队汽车送上了门,经过一番激战,5连缴获了61辆汽车,3门榴弹炮以及一大批物资,还抓了不少俘虏,而志愿军占据五马峙的消息也传到了韩3军的指挥部,刘载兴的耳中。
刘载兴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从昭阳江沿岸到五马峙实际距离29公里,中间还有他布置的两道防线,并分布着不少小分队,他根本不相信志愿军能够这么快占据五马峙。
可是到了17日中午,刘载兴也不得不信了,志愿军确确实实已经掐住了他的命脉,占据了五马峙,他的韩3军危在旦夕。这个时候,廖政国的20军已经逐渐展开了攻势,朝鲜人民军也在由北向南攻击县里地区,韩3军危矣!
刘载兴向美第八集团军请示,希望能够尽快撤离,可是却遭到了拒绝,心慌不已的刘载兴只能乘飞机前往韩3军下辖的韩3师和韩9师师部,找两位师长金钟五和崔锡商量对策。
可是这个时候,两个师也乱了,两个师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能做的只有突围、撤退。最后三人决定,让韩9师主力团30团和韩3师称号团“白骨团”打主力,尽快突围,从五马峙打开缺口,力求保全部队。可是想法很好,现实却很残酷。
两位师长在尽心谋划,可是部队却乱了,本来应该30团先发动进攻的,结果29团1营先和志愿军打了起来,还撞在了正在穿插的20军58师173团的枪口上,58师虽然是20军中的二流师,但战力绝对不弱,第五次战役后期,曾无命令转入阻击,挡住了数倍的美韩联军。在发现韩军有突围的迹象后,173团迅速占领了龙浦里南北两侧的高地,对着敌军就是一通迫击炮弹,打得敌军完全乱了套,韩军原定的撤退计划完全胎死腹中。
这一刻,韩军完全变成了没有头的苍蝇,开始没头没脑地向南逃窜,最有趣的还是被寄予厚望的30团,作为排头兵的1营、2营在遭到迫击炮击后就迅速败退,而作为预备队的3营还在等攻击命令,最后直到原定的攻击时间已经过去,3营才发觉不对,查看之后才发现,团部和周围友军全部逃了,就他们孤零零地在等进攻命令。
5月18日凌晨,战局已定,敌军开始全面溃逃,剩下的就是追击,廖政国命令60师主力和59师177团迅速向南追击,58师向县里方向进攻。而被追击的韩军则乱成了一片,军官们为了不被针对,把军衔什么的全部丢了,营连排全部乱了,根本找不到军官,韩军士兵枪什么的全部丢弃,就连食物都丢了。19日,逃到山林中的韩军开始挖野菜充饥,结果挖到有毒的,发生了中毒事件,军心进一步溃散。
跑到桂芳川的时候,这里只有一座木桥,结果被溃逃的韩军踩踏,后续的士兵不是抓着绳子人挤人的渡河,就是抱着木头过河,狼狈到了极点,远在汉城的范弗利特听说之后,直接讽刺道:“他们既然能在山中迅速败退,为什么不能在山中迅速进攻。”
最后,20军总歼敌1.7万余人,但加上失踪的人数,这一战,20军总歼敌达到了两万余,跟着刘载兴逃回去的只有两千多人。彭德怀看到战报之后,夸赞道:“宋时轮选将选得好,廖政国打得漂亮。”
这一战,也让韩国没有办法去美化,他们的《战争史》只能如实记录,但韩国的军官们却不愿意承担责任,韩9师师长崔锡将责任推到了美军身上,说不是美军不让驻军,也不会失败,刘载兴虽然比之好一些,但也只是说:“我估计,敌人的先遣队,只能在17日中午以后才能到达五马峙,当时我军没有预备队…这是我们永远洗刷不掉的过错。”
刘载兴虽然承认了是自己的过错,但却归结在自己没有预备队上,完全是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而且我军也不是17日中午才到达的,他根本就不了解我军的行军速度,从长征到朝鲜战场,我军都是靠两条腿走下来的,在装备、后勤上,我们不如“联合国军”,但在意志力上,我军绝对是顶尖的,而我军士兵更是经历了多次的战火考验,这些根本不是韩军将领能够理解的。
独臂将军廖政国
5月21日,我军由于补给问题,只能遗憾结束第二阶段的攻势,转入防守,但战役并没有结束,随后我军就迎来了美军的反扑,63军血战铁原,20军58师华川阻击,硬撼敌军,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伤亡才挽回局面,可是180师还是因为失误遭到了敌军的包围,近乎全军覆没。现在说来是一串串数字,可是当年,他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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