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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佛教传说,“剥皮楦草”是地狱当中对罪大恶极的灵魂施行的酷刑。无论是佛教的无间地狱,还是道教的十八层地狱,实际都是为了震慑活人,让人们不敢作恶。传说在人间犯了罪的人,经过阎罗王审判要在地狱服刑,什么穿肠,拔舌,上刀山,下油锅,主打的就是一个恐怖。据说受完刑之后,犯人的身体又会从破损的状态恢复继续受刑,无穷无尽,直到刑期结束。

地狱受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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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王菩萨就是不忍地狱众生受苦,才会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渡尽方证菩提”,直到今天也没有成佛,是个有大慈悲的菩萨。

为打击腐败,整顿吏治,朱元璋将此刑运用到现实中。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这个酷刑的发明人明太祖朱元璋(1328年10月21日—1398年6月24日)。朱元璋,字国瑞,濠州(今安徽凤阳)钟离人,原名朱重八,朱重八就是朱八八的意思,古代农民受教育程度低,起不出什么好名字,朱元璋在家里排行第四,家族兄弟中排行第八,所以取名朱八八,元璋这个名字是加入起义军之后改的,是诛灭元朝的意思。明朝开国皇帝(1368年—1398年在位),年号“洪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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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八八同志是中国大一统王朝所有开国皇帝中唯一一个真正的草根,刘邦至少也是个基层公务员。朱八八就不一样了,早期生活那叫一个悲惨。

至正三年(1343年),濠州发生旱灾。次年春天又发生了严重的蝗灾和瘟疫。不到半个月,朱元璋的父亲、大哥以及母亲先后去世,只剩下朱元璋和二哥,离全家死绝仅一步之遥,家里又没钱买棺材,甚至连块埋葬亲人的土地也没有。朱元璋回忆当时情形说:“殡无棺椁,被体恶裳,浮掩三尺,奠何肴浆!” 邻居刘继祖给了他们一块坟地,当时并不指望朱元璋回头来报答他,毕竟一穷二白的朱家能如何报答?刘继祖只是动了恻隐之心。这个刘继祖运气不好,没有活到朱元璋登基,但是朱八八并没有忘了恩人,洪武十一年(1378年),朱元璋追封刘继祖为义惠侯,追封刘继祖的夫人为侯夫人,爵位世袭罔替世袭,刘继祖的子孙们,世代享受富贵,直到明朝灭亡。古代爵位公侯伯子男,侯爵着实不小,朱八八是个重情义的皇帝,没有忘了故人。

说回死了全家的朱家兄弟,当时二人找了几件破衣服包裹好尸体,将父母安葬在刘家的土地。为了活命,朱元璋与他的二哥、大嫂和侄儿被迫分开,各自逃生。后来去了著名寺庙皇觉寺当和尚,总算能吃饱饭,再后来皇觉寺也闹饥荒吃不饱饭,只能外出化缘,实际就是到处要饭。至于他如何加入红巾军,收拢豪强,成就霸业,那就是另一番故事了。

朱元璋是绝对的社会底层,即便是在中国古代,像他这般穷苦出身的人也不多。深刻了解民间疾苦,是他后来制定的很多政策的根源。

首先就是痛恨贪官污吏,对贪污的厌恶程度,朱元璋在古代皇帝中绝对排行第一,他对贪官污吏的痛恨,深入骨髓,融入自己的血脉之中。朱元璋认为元朝之所以灭亡,自己一家之所以过得如此困苦悲惨,很大程度是因为贪官污吏的肆无忌惮,对朝廷法律视若罔闻,我行我素,致使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朱元璋决定要改变这一面貌。

洪武十八年十一月,朱元璋发布了《大诰》,由朱元璋亲自编写,内容是这一年审判官员贪腐的典型案件,以诰文的形式向全国发布,告诫官员们谨小慎微。《大诰》共有四篇260条的《大诰》,分别是《御制大诰》(74条)、《御制大诰续编》(87条)、《御制大诰三编》(43条)、《御制大诰武臣》(32条)。朱元璋无比痴迷创作自己的《大诰》,自己亲自宣传,让官府在民间组织耕读大会,“天下有讲读大诰师生来朝者十九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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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大诰》,你能发现一些匪夷所思的记载。关于惩处贪官所得赃物,有“书四本,网巾一个,袜一双”等很平常的物品。除了贪污物品要受到重罚外,凡是贪污60两银子的一律处死。

明代官员分为九品十八级,九品之外还有未入流的小吏,这些人组成了帝国庞大的官吏队伍。朱元璋建国大明后,于洪武四年正月下旨拟定了文武官员的年俸标准:

正一品九百石,从一品七百五十石;正二品六百石,从二品五百石;正三品四百石,从三品三百石;正四品二百七十石,从四品二百四十石;正五品一百八十石,从五品一百六十石;正六品一百石,从六品九十石;正七品八十石,从七品七十五石;正八品七十石,从八品六十五石;正九品六十石,从九品五十石。

可以看到正一品大员一年工资九百石大米,折合银子90两,一石大概是现在150斤,九百石就是135000斤,按照现在大米3元一斤计算,大明朝洪武初年顶级公务员一年工资40.5万元,这看起来还不错,但如果是从九品小官,就只有2.25万的年收入了,这个收入能养活一家老小吗?

明朝官员收入微薄,甚至无法养家糊口,因此《明史》中说:“自古官俸制薄,未有若此者。”

朱元璋认为做官就不能发财,这没错,可是给的也太少了吧?为了活下去,明朝官员前腐后继地贪污,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跟上。仅洪武一朝,肃贪6次,杀掉贪官15万人,不可谓不多,洪武十九年(1386年),浙江、江西、两广、福建等地所设地方官员,没有一个能够做满一任,往往等不到期满考核,就不免贪赃事发。

满朝皆是贪官,朱八八不反思是不是制度出了问题,认为就是这些贪官们贪心,坏,为了震慑贪污,天才酷刑发明家朱八八,充分调动创造力与想象力,发明了剥皮萱草这个极具特色的刑罚。

什么是“剥皮萱草”?剥皮揎草的基本操作方法,就是将贪官污吏的人皮剥下来,做成鼓或者在人皮内部填充稻草后做成人皮稻草人,立于衙门口或当地土地庙之内,用于警示各级官吏,杜绝贪赃枉法行为。朱八八的原意大概是这样,你不是想贪吗?我就让你看看,你们前任贪污的下场,看你敢不敢贪!和尚乞丐出身的朱八八大概认为,把十八层地狱搬到人世间,足以吓退这些贪官污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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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如何呢,我们看朱八八晚年自己怎么说:“朝治而暮犯,暮治而晨亦如之;尸未移而人为继踵,治愈重而犯愈多。”意思就是,早晨治了晚上就有犯的,尸体还没移走又有贪官,治得越重贪官越多。

每次有人提到,解决犯罪就是要靠严刑峻法,只要刑罚到位,什么犯罪问题都能解决时,我都会想到洪武年间被剥皮萱草的官员们,这还不够重?如果这样重的刑罚都不能阻止贪污,还有什么刑罚可以?

犯罪也好,腐败也好,其实都是系统工程,要多措并举,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把权力装进制度的笼子里,靠一项刑罚就能一劳永逸,朱八八就是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