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4月28日这天,对于湖北省武汉市硚口区六角街三圣巷厕所的清扫员姚玉枝来说是一个晦气的日子。

当晚9时25分,与汉正街一街之隔的三圣巷依然沉浸在初夏的喧器中,巷内人来人往。正在厕所内做清洁的姚玉枝突然听到厕所外几名行人惊叫:“啊,死人的手。”姚玉枝跑出来一看,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在厕所旁垃圾堆里一个纺织袋中,扒出了一包人体四肢碎块,惊得行人直叫唤,姚玉枝也吓得直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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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六角街派出所值班干警大队、市公安局分局刑侦处的侦技人员也闻讯赶来。

正当侦查技员在三圣巷紧张工作的时候,六角街派出所又接到群众报案,在与三圣巷隔着一条街的荣东小区一家报待所附近又发现一包被分解的人头和躯干碎尸块。部分侦技人员又赶往荣东小区现场。

初步查验结果表有:两处的尸块系同一女性尸体。显然,这是一起恶性杀人分尸案。

案情重大。市公安局副局长万维德、刑侦处长杨百顺及桥口区公安分局吴先义局长等也赶到现场指挥破案,当即成立了“4·28”杀人分尸案专案组。

侦查破案工作全面展开,当日零点过后,有关案件的各种情况迅速汇集到专案组。但是,在抛尸现场和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标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查找尸源和杀人分尸第一现场的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当夜,参战武汉近段时间失踪人员登记,以及使用警犬对抛尸现场周围搜索,均一无所得。于是,注明死者体态、衣着等特征并附有尸体照片的《认尸启事》,连夜复印了400余份,迅速分发到干警手中,张贴到街头巷尾,并在武汉电视台连续播了4遍。

一天、二天、三天……过去了,不少人向警方反映情况,但都与死者情况不符。

5月3日上午,一个居民看到《认尸启事)后到专案组反映,死者是他28岁的女儿刘美娜,并说其女在舞厅当“公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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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源终于查明了,办案干警仿佛看到了破案的曙光,精神为之一振。然而,围绕死者的调查表明,事实不容干警们乐观。

死者刘美娜亲朋众多。名为舞厅里的“公关小姐”,事实只是经常在一些舞厅跳舞、陪舞的“舞女”而已。她虽未结婚,却与一刘姓的已婚男子长期租房姘居,此外,她还与几十名男子的交往密切,与刘美娜要好的“陪舞女郎”“按摩女郎”有十几位。

这些人反映,刘美娜平时戴有大量的金银首饰,她主要靠“色情服务”挣钱。

种种迹象表明,刘美娜的确水性扬花。她的交往关系,有明的、暗的,有新的、老的,错综复杂,而且多半是单线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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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什么人将刘美娜诱骗或挟持后加害她的呢?

侦查人员推断只有三种可能性,其一是刘美娜的熟人,其二是刘美娜“色情服务”的对象,不排除偶遇的陌生人,其三是遭暴力劫持到室内。

围绕这三点,专案组进行了调查,以发现案犯的蛛丝马迹。

4月25日下午,刘美娜到好友红红家去玩,4点钟后,二男二女一起出门吃饭,然后到太空城舞厅跳舞,直到晚上11点钟摆会散场。刘美娜出场后和同行的另3人起上中巴车上行,准备到桥口,但她在六渡桥突然下了车,到哪里去?她没跟任何人说。同行者认为她在六渡桥可能有一个“业务”关系,也没有多问。

26日中午,刘美娜在她小姨家吃的午饭,饭后通过电话约女友园园到黄石路见面,一起到“环亚美容厅”去做减肥美容。路上,刘美娜遇到2个男人,4人一起到璇宫舞厅跳舞,散场后,她们才一起到环亚美容厅咨询减肥美容的价格。刘美娜较胖,她急于减肥,一问得知全方位美容减肥价格为1600元,刘美娜又有些犹豫。下午5时左右,园园到五星城发廊洗发,刘美娜到消芬街一家发朋去会另一女友,2人从此分手。

26日晚6时许,刘美娜的女友娜娜打BP机,刘美娜回电话说:“下午去了环亚美容厅,出来路上遇到一个中年人,现在正在台北路一餐馆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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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晚6时后,刘美娜便失踪了。娜娜是最后一个跟刘美娜联系的人。

刘美娜提到的那个中年是不是杀人凶手?他与死者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4月28日,初夏的武汉,已有“火炉”的滋味,晚8时后,街上乘凉的人已有不少。专案组干警在三圣巷抛尸点周围走访了几千名群众。

一位在巷子口乘凉的老太婆反映了重要情况,当晚9时左右,老太婆看见一年约40岁的中年男子提着一个纺织袋从她身边走过,往厕所方向走去。进出汉正街“进货”的人都拎这样的“纺织袋”,因此她当时并没留意。半小时后,人们叫嚷厕所边发现尸块时,她才想起那中年人拎的“纺织袋”极向装尸体的“袋子”。

老太婆提出的中年人很有可能是抛尸人。

5月3日晚,侦查员发现了另外一条更有价值的线索,与刘美娜同居过的男子刘某从黄州出差回来,一到武汉,他就给刘美娜打BP机,一个女人回电话说欠她500元钱,要他拿500元去赎回BP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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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的出现,既给案件蒙上了一层迷雾,又给干警们带来了信心。当晚12时,专案组干警在汉口古田五路找到持BP机的来历时,刘老板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原委。

4月30日中午11时,刘老板发廊里来了一位中年人,中年人一进发廊就叫叫嚷着要小姐帮他按摩,发廊女邓小姐过去为他“服务”,中年人在发廊的“按摩床”上躺了约2小时,刘老板按2个“点”收费100元,中年人说他睡着了,不能按2小时计算,不肯给钱。讨价还价中,中年人提出要小姐陪睡,又将邓小姐带到发廊里面一间房内进行嫖宿。2人鬼混了1小时后,中年人欲离开,刘老板找他结账,中年人说:“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以BP机作抵押,明天来取。”刘老板等了几天,不见中年人来赎BP机。

发廊刘老板和“按摩女”邓某都还清楚地记着那中年人的模样:40岁左右,身高不到170厘米,体态偏瘦,武汉口音,满口俗语,言谈中反映出他对武汉的发廊等色情场所较熟悉。可能是一个“猎色”的老手。

根据发廊刘老板、邓小姐及三圣巷老太婆反映的中年人的体貌特征,专案组对中年人进行了模拟画像。

“大海捞针”的工作全面展开,侦查员、治安警、戶籍警、巡逻警手持“画像",结合各自的工作岗位开展调查摸底工作。时间很快去了30天。

5月27日下午3时,专案组干警获悉目标在江岸花桥街附近出现的消息,警车飞速地驶去,一举将中年人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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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叫姜汉清,38岁,无业,户籍在武汉长堤街838号,早已离婚,独自一人租住在江汉区高家台附46号2楼,1979年因盗窃被判刑4年,1983年因赌博被劳改2年。

他就是杀害刘美娜的杀人凶手。

经过20多个小时的审讯,“4·28”杀人分尸案的谜底揭开。受害人刘美娜是一暗娼,凶手姜汉清是只“色狼”。

姜汉清离婚后,一人在社会上闲荡,他抹牌、赌得、找女人,什么事都干。因嫖和赌,他变得一贫如洗,却又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4月26日下午5时许,姜汉清在清芬街闲逛,恰遇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刘美娜从一家发廊里出来,见刘美娜有几分姿色,不禁淫心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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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尾随了刘美娜一段路后,判明刘美娜可能是发廊里的“按摩女”,便主动上前与刘美娜搭讪:“小姐在哪家发廊做事呀?”

他与刘美娜搭腔后,要求陪他玩一下,刘美娜同意后,他当即打“的士”将刘美娜送到三眼桥一家餐馆里吃饭,席间2人谈起了嫖宿的事。刘美娜开价:“500元。”

饭后,姜汉清将刘美娜诱至高家台附46号租住地。一进门,刘美娜就向姜汉清要钱,姜汉清不给,要求先上床,刘美娜趴在暗楼的床上,姜汉清说:“你脱了衣服,我就给钱。”

刘美娜当时就脱了上衣,一边脱,一边向姜要钱。

见刘美娜一身雪白的肌肤,姜汉清欲火中烧,可他囊中羞涩,实在拿不了线来,想用缓合作之计,说:“先给钱,玩的没有意思。”

刘美娜见姜汉清不愿拿钱,又穿上脱掉的衣服,并要离开,还向姜汉清索要20元的“打的”费。

偷鸡不成,反赊了一把米。姜汉清又气又恼,见刘美娜身上戴有大量的金首饰,逐起歹心,他随手拿起一个秤砣,趁刘美娜不备,用秤砣猛砸她的头。刘美娜呼叫,姜汉清恐败露,用手捂住她的口鼻,致其窒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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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汉清将刘美娜身上戴的金戒指、金项链、金手链、金脚链及BP机等物多重劫取后,将尸体放在家中藏了2天,才于28日购回编袋、菜刀、钢锯等工具,将尸体肢解屯2袋,于晚上8点钟后,分2次乘出租车抛尸于六角街两处地点。

姜汉清将劫得的部分金首饰卖掉,获赃款3700余元,5月30日,姜汉清又到航空路某发廊找“按摩女”鬼混并在没有钱的情况,将劫得的BP机抵押所谓的500元“按摩”、“嫖宿”费。

扑朔迷离的“4·28”杀人分尸案是武汉市发生第一起因卖淫嫖娼引起的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