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 记者 张锐 “你看，买单又要排队了。”9月11日14时许，在广州市越秀区广百百货商场的家电区域，负责小天鹅、美的品牌的销售员陈星笑着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说。
陈星称，过去一周多，他明显感受到店里客流量、成交量在上升，这是广州新一轮家电产品“以旧换新”活动的效果，“以我（的客人）为例，买洗烘套装大部分预算在8000元至1万元，大概可以享受1000元至1500元的补贴优惠”。
根据广百百货商场张贴的宣传告示，自9月3日至12月，针对冰箱、洗衣机、电视、空调等8类家电，一级能效或水效的产品补贴20%，二级能效或水效的产品补贴15%，补贴2000元封顶。
不只是陈星，9月以来，在广州新一轮家电“以旧换新”活动的背景下，当地多家大型卖场的销售人员不同程度地感受到消费者回归。
今年3月，国务院印发《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汽车、家电产品以及家装消费品“以旧换新”工作。此后，全国多个城市持续推动“以旧换新”政策落地，《广东省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广州市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加力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实施方案》亦相继落地。
今年4月30日，广州市商务局正式宣布，自当日起至8月，开展2024年广州市绿色智能家电换新（即家电“以旧换新”）第一阶段活动：派发9折家电消费券，500元封顶。不过，陈星对经济观察报表示，5月至8月，由于优惠补贴力度有限，“以旧换新”活动对消费者的吸引力并不明显。
补贴扩大、销情好转
广百百货北京路店位于广州中心城区，是广百股份（002187.SZ）旗下直营店之一，在本地享有较高知名度。
“之前（5月至8月）很多人还是观望，不着急的就不买，但9月政策出来之后，有意向的（客人）陆陆续续都成交了，因为优惠力度真的不错。”9月11日，陈星对经济观察报表示，所谓“以旧换新”并不是让消费者用自己的旧产品“加钱置换”新产品，而是购买新产品时直接享受补贴优惠。
他以一款美的冰箱举例称，该产品非节假日销售价为5000元至6000元，目前在商场优惠政策下售价为4999元，叠加“以旧换新”国家补贴20%，最终消费者真正需要支付约4000元。
广百百货一位松下电器销售工作人员亦表示，近期消费者变多很明显，其负责的区域9月第一周成交量环比增长约50%，客户主要购买中高端产品。不过，另有一位东芝电器销售工作人员称，虽然近期人流量增长，但他感觉今年接待的客户普遍下调了消费预算，“大部分是中年人来买，以前消费一两万元（的人）挺多的，今年基本消费在1万元以内”。
同样感受到客流量、成交量增长的还有京东MALL广州沙园店的多位销售人员。京东MALL广州市场相关负责人袁雳对经济观察报表示，该店于今年4月开业，过去数月销售情况一直不错，但9月第一周人气仍然环比增长50%，销售亦环比成倍增长。
9月11日，一位在京东MALL购物的消费者对经济观察报表示，她上周末到店里选购家电时，因为人太多未能完成采购清单，当天趁工作日人少来了第二趟。
这位消费者还称，她去年底在广州海珠区购房，目前已接到开发商收楼通知，过去一周在京东MALL消费超过4万元，“一个洗衣机就优惠900多元，力度还是很大的”。
此外，上述广百百货、京东MALL负责扫地机器人的销售工作人员均对经济观察报表示，其负责的产品尚未享受“以旧换新”政策的国家补贴，但已收到许多消费者的咨询，希望相关部门在下一阶段能扩大补贴产品的范围。
卖场分化、客单价下滑
9月11日17时许，距离京东MALL沙园店约10分钟车程的位置，张振经营的苏宁易购店里一个客户也没有。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振称自己无奈又平静。他对经济观察报表示，其从事家电销售接近10年，2022年决定创业开了这家苏宁易购店，去年、前年都是盈利状态。“（今年）6月开始亏钱了。”张振说，过去三个月，该门店的整体客流量比去年差不多减少50%，客单价也从3000元下降至2000元左右。
谈及临近京东MALL、广百百货等卖场人气不错，张振称，因为大型连锁商家有足够的资源在线上线下进行引流、推广，而自己多数时候是去楼盘派发宣传单，相比之下效果差很多，“楼盘也没什么人”。
同日，与张振的苏宁易购店情况类似，一家位于广州荔湾区的京东家电中山八路专卖店客流量也偏少。一位在店里逛了一圈便匆匆离开的消费者对经济观察报表示，她知道广州有“以旧换新”政策，想购买一台空调，“本来在京东APP上选，想来线下看看优惠是不是多一点”。不过，她称，社区店不像大型商场，品牌、款式选择非常有限，未能选到满意的产品。
这位消费者同时表示，自己月收入稳定过万元，但今年明显“精打细算”起来。“前两年虽然经济环境有压力，但感觉公司还是相对安全，今年从上到下、各行各业的朋友预期都不是很好，所以想多留点钱在手上，以防有急用。”她说，自己家的户型是三室一厅，选购这台空调预算2000元以内，已经犹豫了两个月，而两年前她另一间卧室的空调预算是4000元。
上述京东家电的门店负责人表示，店里绝大多数产品都参与“以旧换新”补贴优惠，9月以来成交量有所增加，但不明显。
截至9月12日，格兰仕、格力电器（000651.SZ）方面分别对经济观察报表示，他们积极响应家电“以旧换新”政策，但暂时未有统计数据可对外公布。
9月12日，长期关注家电行业的观察人士梁振鹏对经济观察报表示，“以旧换新”政策备受市民关注，当前正值头部厂商的新家电、新手机、新电脑、新车型等密集发布之际，政策发力点也集中在新能源汽车、消费电子产品领域。
梁振鹏提出，建议将适老化产品纳入补贴名单，这对企业开发和推广相关产品有帮助，也会推动企业向智能化、人性化的产品方向进行发展。
此前的9月3日，全国家用电器工业信息中心发布的《2024年中国家电行业半年度报告》指出，今年上半年，我国家电国内市场零售额为3987亿元，同比增长2.0%。从时间轴来看，二季度表现略逊一季度；进入二季度，空调市场由于天气原因销售不振，冰箱、洗衣机市场增幅都出现收窄，厨卫和生活电器市场销售额从一季度的正增长转为下滑。
不过，上述报告亦称，随着新一轮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落地，预计下半年政策效应将进一步显现。一方面，我国国内家电市场已经高度成熟，消费者对传统家电产品的关注点向品质化、高端化升级；另一方面，一些新品类的快速成长也为市场注入新的活力，比如干衣机、洗碗机、洗地机、集成烹饪中心等，在较低保有基数上仍有广阔的增长空间。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陈星、张振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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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锐经济观察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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