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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陈永评述如果把中国足球比喻成一个病人的话,反腐反贪和治理假赌黑就像是手术,切除了肌体的毒瘤,但要想完全恢复健康,更重要的是调理和康复,即全面梳理中国足球尤其是中国职业联赛的运行机制,不再给腐败和假赌黑现象滋生的土壤。

这是一项系统性工程,需要决心也需要耐心,职业联赛的全面梳理是一项繁杂的工作,但繁杂的工作总是有一些突破点可以切入,重拳治理欠薪便是最好的切入点。更准确来说,职业联赛需要彻底更改准入制度,要从原来的工资确认表准入更改为银行工资流水准入,不给欠薪者弄虚作假的空间。

这很可能导致多家俱乐部无法通过准入,但这一刻的中国足球,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不破不立,至少不能让毫无诚信的流氓行为继续在中国足球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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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元足球破灭之后,中国足球职业联赛一直都在应对金元足球后遗症,包括应对更加复杂的新环境,其中从2022赛季开始,治理欠薪成为了联赛治理的主要内容,但三年过去了,欠薪不但没有治理成功,反而呈现出愈演愈烈的态势,原因便是对欠薪现象缺乏实质性的监管。

此次反赌扫黑,部分球员利欲熏心不择手段自然不值得同情,但也有不少球员表示自己是因被欠薪生活举步维艰走上了歧路。虽然这不能成为其违法犯罪的理由,但这样的说法确实也引发了公众对中国足球职业联赛生态的关注。记者调研时发现,中超联赛俱乐部大都有基本的体面,但中甲中乙联赛中,欠薪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是出现了“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一些原本不欠薪的俱乐部也慢慢开始了欠薪。

目前,中国足协对于欠薪的治理主要是准入审核,其标准仍旧是工资确认表,球员签字即被默认为不欠薪,同时也被默认为放弃了申诉的权利。在这个制度下,一些俱乐部完全放弃了诚信,进而对球员威逼利诱:不签字就解散,你一分钱也拿不到,签字还有希望拿到钱。很多球员被迫签字,结果等来的却是越来越长周期的欠薪,然后是下一个年度的威逼利诱,周而复始,窟窿越来越大,最后解散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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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元足球破灭之后,俱乐部确实需要恢复的时间,当时准入标准放宽也是权宜之计,但几年的治理失败之后,现在是下决心的时候了。我们的建议是:从2025年度的准入开始,准入审核以银行的工资流水为准,足协对银行流水公示,如有造假行为直接向司法机关举报,同时取消造假者职业联赛参赛资格。此外,联赛进行中对俱乐部实施监控,每年的中期也要递交银行流水,不达标者予以扣分。至于奖金的监控,等到工资监控步入正轨之后再制定相应的制度。

在这个基础上,从2025年度开始,对俱乐部的负债现象进行全面监控,如有必要协调相关审计部门进行审计,负债超过一定比例予以禁止引援等处罚,全力疏导职业俱乐部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

不得不说的是,如此举措带来的风险极大,现有的50家职业俱乐部很可能大幅度缩编。但是,这样的决心是必须要下的,因为目前的情况延续下去,足协默许造假、俱乐部疯狂造假、球员权益毫无保障,职业联赛就根本没有好转的可能性,而青少年足球的发展和国足的反弹,自然也便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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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治理欠薪和负债为切入点,在保证俱乐部逐渐恢复健康的情况下,职业联赛层面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足协,在对职业联赛实施强力监管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转变思路,要从管理者思维转变为经营者思维,协调资源助力联赛经济,为俱乐部的健康发展创造更好的环境。

资金层面,全力推动足球彩票的发行,尽可能推动体育投资包括足球投资的优惠政策或者公益性政策,协调资源支持职业联赛发展;监管层面,以限薪政策为基础,出台更全面细致的财务公平政策,确保未来不出现金元足球的反弹;服务层面,联合相关部门,为俱乐部打造“比赛日经济”创造更便利的条件;制度层面,全面梳理转会等相关制度,解决引援调节费等历史遗留问题,杜绝俱乐部以自由身证明为难球员的相关恶劣行为;赛制层面,全面调研,尽可能让职业联赛和亚冠系列赛事接轨,和国字号赛事有序协调;减负层面,U21梯队和U19梯队有必要合并为U20梯队(可允许3到5名U23球员超龄),同时严格要求中超、中甲和中乙俱乐部参加相应的职业俱乐部梯队联赛。

当然,要做的工作远不止如此,但更重要的还是真正的落实,便如自由身证明原本有很好的限制俱乐部行为的制度,但因为落实层面出现了问题,俱乐部反而可以肆无忌惮地以此为难球员。

职业联赛承接着青少年和国字号,尤为关键的是,职业联赛是青少年足球发展之后的就业出口,中国足球的发展,归根结底需要这个行业的全面健康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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