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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冯玉茹
整理：凤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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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突然去世，表姐夫说她是暴病而亡，我母亲提出质疑，并且建议报警，却被表哥骂了一顿。
母亲气恼不已，发誓再也不和表哥走动，两家就此绝交。
十年后真相浮出，表哥上门认错，被母亲撵走……。
01
1998年秋天的某个午后，一个噩耗传来，35岁的表姐去世了。
我母亲当场就痛哭不已，急匆匆去了表姐夫家。
表姐那260平的大房子里，已经挤满了亲朋好友，大家都在流泪，都在惋惜，都在疑惑不解。
据表姐夫说，表姐是睡觉时出现心梗，到医院就咽了气。
母亲听完，深感怀疑。
她一点都不相信表姐是死于心梗，因为表姐一直身体很健康，根本没有心脏病，而且一年到头感冒都很少。
她偷偷把表哥与大舅拉到了一个空屋子里说：
我觉得玉芳去世有蹊跷，咱们要不要去报警？
还没等大舅开口，表哥一蹦而起，怒气冲冲道：
二姨，你就爱多管闲事，你的意思我姐是被姐夫谋害的？姐夫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夫妻一直很恩爱，儿子都十二岁了，姐夫怎么可能如此丧心病狂呢？
二姨，我觉得你心态有问题，干嘛要把人想的这么坏？你把你自己家里的事管好就行，我家的事不用你插手。
表哥的一顿输出，把母亲震愣了，她一点都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被表哥如此曲解，而且没大没小用语言讽刺她。
在这里说明一下，我弟弟很不争气，都结婚了还啃老，还到处借钱用，并且有借无还，被亲朋好友嫌弃死了，我母亲也连带被人瞧不起。
表哥今天怼我母亲的意思：你自己家的事都处理不好，凭什么来管我家事？
所以，母亲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指着表哥骂道：
我知道你的鬼心思，你不就是怕得罪你那有权有势的大姐夫吗？不就是害怕失去那份工作吗？
你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不惜让自己的亲姐走得不明不白，你还是人吗？
我当初真瞎了眼，把你这个白眼狼抚养长大。
从今以后，我与你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逢年过节也不许你去我那假惺惺送礼！
母亲骂完，不顾大舅的拉弯，气冲冲走出了表姐夫家。
由于表哥的强硬态度，对于表姐的离世，亲朋好友再也没有一个人提出来质疑。
表姐之事不了了之，顺利火化埋葬。
过年表哥来拜年，母亲把他的礼品扔出十几米远，指着他鼻子撵滚蛋。
后来表哥再也没有登过门。
02
这事也不怪母亲大发雷霆，的确是表哥太目无尊长不懂感恩自私自利。
大姨去世得早，那时表姐十岁表哥八岁。
大姨走了才一年，大姨父就再婚了，新妻子肚皮争气，一来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有了小儿子，大姨父的父爱逐渐都转移，表姐与表哥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时候的农村人，家家户户都贫穷，肚子吃不饱是常有的事。
那后母眼里只有自己的亲儿子，对表姐与表哥非常苛刻，有点吃的就藏起来。
姐弟俩饿得受不了，就往我家跑。
我家虽然也不富裕，可母亲心软，也可怜表哥表姐从小没了妈妈，所以，只要他们来，母亲就想方设法让他们吃饱饭。
一来二去，表哥赖在我家再也不肯走。
那后妈当然是求之不得，在她看来，家里少了一个干饭的半大小伙，多合算。
表姐没有那么幸运，被她后妈揪回去帮着做家务带孩子去了。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十年过去，表姐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
她后妈等不及要捞一笔，遂把表姐许配给了她娘家村子里一个退伍军人，也就是我的表姐夫范云鹏。
夫妻俩结婚后，一开始的日子并不好过，后来表姐夫分配到了县车队开车，生活才有了好转。
这小子头脑灵活，嘴巴也好使，开了几年车，他私下里弄了一辆车跑省城客运。
跑了几年，一辆客车变成五辆，财源就这么源源不断滚进了腰包。
表姐跟着过上了好日子，带着儿子小聪住进了县城的大房子。
表哥在我家生活了十二年，高中毕业后，我母亲把他送给了表姐夫培养。
那时候的表姐夫还不错，特意让表哥学了开车技术，专门让他负责一条运输线。
在表姐夫的提携下，表哥顺利买房结婚生子，也过上了好日子。
在他的心目中，表姐夫就是他的再造父母，只要跟着他干，自己迟早也会变成表姐夫这样呼风唤雨的人物。
因此，我母亲质疑表姐夫，他是不允许的，潜意识里，他应该是害怕自己失去一切，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可他不该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忘记了我母亲对他十二年的养育之恩，从而对她老人家出言不逊。
03
表姐去世才半年，表姐夫就再婚，娶回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少妇。
他的理由，儿子小聪才十二岁，自己工作太忙，需要有一个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可少妇带来自己的女儿，对小聪并不上心，可怜的孩子在家庭得不到温暖，动不动就往外跑，跑着跑着就变成了一匹野马，后来就变成了社会上的不良少年。
再来说回我表姐夫。
如今的社会，衡量一个男人的成功就是金钱，腰包越鼓，证明这男人越有能力。
在钱的作用下，表姐夫坐上了县运输队的一把手位置，这下他更是春风得意。
此时的他不满足于在车队活动，他又开始圈地盖房卖，幸运的是，他在房地产领域也获得了巨大成功。
一刹那，他的名气在小县城家喻户晓。
表哥是表姐夫的小弟，老大升迁发财，他自然也得了不少好处，发了不少外财。
老话说的好，树大招风，猪肥挨宰。
2008年，事业如日中天的表姐夫突然被有关部门喊去谈话，随即传来他行贿受贿的消息。
他的小娇妻也被请去问话，这女人吓得魂飞魄散，为了自保，她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表姐夫的罪行倒了个一干二净。
谁也没想到，她的坦白交代，牵出了十年前我表姐去世的真相。
原来，我可怜的表姐真是被谋害的。
表姐夫在一次宴会上与这美丽少妇一见钟情，他可着劲追求，一个月后就到了手。
有一次两人偷情，被表姐抓到，表姐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提出来离婚。
可表姐是个老式妇女，死活不肯答应，逼急了，扬言要去告发表姐夫的丑事。
这狠毒的男人思考再三，他害怕自己的前程毁在表姐手中，遂对她下了毒手。
04
经过公检法的调查取证，表姐夫谋杀罪成立，行贿受贿罪也成立，他被判了死缓。
这男人在法庭上当场尿湿了裤子，双腿软趴趴跪了下去。
随着他的倒台，很多人倒了霉。
表哥也差点被牵连，他拿出来很多钱财活动，才消除了牢狱之灾。
如此一来，他十多年的努力通通化为乌有，表嫂一气之下跟他离了婚，带着女儿去了别的城市生活。
这时候，他才良心发现，才后悔不已，跑到我母亲面前认错哭诉。
也是啊，表姐是他唯一的亲人，已经不在了。
表姐夫是他的有力靠山，也倒了。
老婆女儿是他心灵的归宿，如今也弃他而去。
在这个世界上，他真的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金钱，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面对他的痛哭流涕，母亲不为所动，淡淡说：
我抚养了你12年，你却没有一点感恩之情，反而当众用话羞辱我。
你为了自己的前程与私利，不惜让亲姐姐冤死。
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天性凉薄的人，活该得到这种下场。
我的家，再也不欢迎你来，你走吧，这辈子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表哥看我母亲不肯原谅他，心如刀割一般，就好像自己被整个世界所遗弃，那种恐惧导致他脸色煞白，一下子怔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母亲说：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去你姐姐的坟头求得她的原谅，或许得到她的宽恕，你以后的人生才能平坦起来，总之，我无能为力。
说罢，母亲把表哥晾在了原地，去了大舅家。
某一天，母亲与大舅来到表姐的墓前。
母亲哭着说：玉芳，你看到了吗？害你的人已经得到了惩罚，你该安息了。
至于小聪，他也走上了正道，技校毕业后去了一个机械厂上班。
听他大姑讲，他还谈了一个女朋友，女孩父母对他可好了，或许明年就能结婚。
所以，如今的你，可以安息了，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投一个好胎，再也不要受今生这种苦。
大舅哽咽补充：你弟弟玉林也知道错了，可我们无法原谅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他如今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一点不值得同情……。
这时，墓地边的竹林一阵摇晃，扑簌簌扑簌簌，就好像表姐在回应一般。
母亲与大舅对视一眼，叹息了一声，两位老人蹒跚着离开了墓地。
如今又过去四年，这几年表哥一直替人开大货车天南海北的跑，吃了很多的苦头。
他逢年过节依然来母亲家，可老人也是够倔强，就是不肯接纳他的回归。
她对我说：亲人之间应该是相互帮助相互爱护，而不是冷漠无情落井下石，看到你表哥，我就想到你表姐的冤死，这叫我怎么能原谅他？
对于母亲与表哥之间的关系，我也不好发表意见。
我只是感叹这世间的某些人，为什么在他们的眼中，金钱比亲情更重要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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