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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消息网9月18日报道 美国《纽约时报》网站近日刊发题为《天赋、魅力、金钱、欺诈:欢迎来到艺术品世界》的文章,作者是珍妮弗·绍洛伊。文章摘编如下:

没有人喜欢被人当作傻瓜对待,但许多人却喜欢有关愚弄他人的骗子——即那些凭借阴谋获得巨大财富的欺诈和行骗者——的故事。

受邀加入“秘密社团”

2019年10月,当年轻的艺术品经纪人伊尼戈·菲尔布里克被控诈骗投资者、收藏家和放贷人数百万美元巨资时,他从美国迈阿密逃到南太平洋岛国瓦努阿图。在那里,他开始向自己在美术学院的老同学奥兰多·惠特菲尔德发送信息和文件,后者曾短暂做过他的生意伙伴。

惠特菲尔德在关于他们诡异、曲折的友谊的回忆录《所有闪光的东西:一个关于友谊、欺诈和美术的故事》一书中写道:“我对自己是否可能被卷入针对他的指控一无所知。”

除了“朋友的关切”,惠特菲尔德——他在个人简历中自称是“失败的艺术经纪人”——承认对于一个逃犯从“荒岛避难所”给自己发送“电报”平台信息感到受宠若惊。惠特菲尔德回忆说:“这令人激动,就像被邀请加入一个秘密社团一样。”

这是一种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用来描述他们多年关系的情绪:潇洒干练的菲尔布里克介绍没有主见的惠特菲尔德进入当代艺术品市场的神秘世界。至少,这是惠特菲尔德的说法。惠特菲尔德知道,自己无法宣称完全不了解艺术品市场的运作方式,这不会令人信服。他的父亲是英国知名拍卖行佳士得的总经理。在认识菲尔布里克后不久,惠特菲尔德曾在纽约佳士得拍卖行做过暑期实习生。

菲尔布里克给人留下一个具有迷惑力的形象:一个人脉很广的美国人,他的出身和中大西洋地区口音使他得以穿行于大西洋两岸的金钱世界。他的母亲是个艺术家,父亲则是康涅狄格州奥尔德里奇当代艺术博物馆馆长。菲尔布里克和惠特菲尔德很快从一起就着爱德华·圣奥宾小说的封面吸食可卡因,发展到通过一家他们命名为“输入输出美术”的短命店铺从事艺术品经纪生意。

“做艺术的抽象化生意”

惠特菲尔德巧妙地叙述了他们在世界各地倒腾艺术品赚钱的事迹,以及他们试图购买班克西(英国涂鸦艺术家)作品的荒谬行径。比如有一幅作品刻在一扇肮脏的金属门上,另一幅则刻在一家踏板车店的墙壁上。即便在他们关闭店铺后,菲尔布里克仍雇了惠特菲尔德为一家由杰伊·乔普林开办的二级艺术品销售公司工作。乔普林是伦敦白立方画廊的创始人。

“我完全不能胜任。”惠特菲尔德谈到菲尔布里克雇他做的这项工作时说道。这项工作包括管理艺术品目录和展览。一个饶有趣味的场景是,他在希思罗机场汗流浃背,西服裤子粘在腿上一个伤口上。而他当时被委派坐飞机偷带一幅英国当代画家卢西安·弗洛伊德的画作前往纽约(该画作的相关文件找不到了),并不得不在一名身材魁梧的警察的疑惑注视下处理自己的伤口。

所有这一切对于惠特菲尔德来说过于沉重,他无法忍受那些让他感觉迷惘的口头交易和日常欺骗,从突然天降横财到突然即刻毁灭,这让他感觉好像在海里颠簸。2018年,他在一次神经失常后住进精神病院。在那里,当他艰难应对抗焦虑药阿普唑仑的停药症状时,他遇见一名白发苍苍的病友,那个人碰巧是“非常著名的画家”。那名画家聆听了惠特菲尔德讲述的艺术世界苦恼遭遇,对他说了一句,“趁你还有能力时离开这里吧”。

在某种意义上,《所有闪光的东西》是关于一个未受监管的市场如何运作的故事。精明的菲尔布里克总能顺应机遇,找出系统中的软肋并对它们发动进攻。惠特菲尔德评论道:“他的一些行为——现在它们受到广泛谴责——是普遍的做法,甚至受到纵容。”艺术品市场认为的“自行斟酌”常常等同于“蓄意混淆视听或彻头彻尾的谎言”。但菲尔布里克最终在法庭上承认他在一起骗局中跨越了艺术品市场炒作与“明知故犯”的模糊界限,一度曾把一幅画作按相当于其220%的价值出售给投资者。

惠特菲尔德无法承受不再合理的艺术品市场泡沫所带来的重负。出院后,他给一名文物修复师当学徒,从徒手搬运发黄的故纸堆和用柳叶刀清除昆虫粪便中找到了乐趣。他宁愿把金融魔法留给那些乐此不疲炮制新方法以便“做艺术的抽象化生意”的人们。

最终,惠特菲尔德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站到一件艺术品前面,只是欣赏”。(编译/曹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