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典战争片《血战钢锯岭》中,一名负责训练新兵的资深士官听到新兵们叫自己长官时顿时暴走,声称没用的废物才是长官。由此可见,军队内一些技战术十分出色但军衔不高的士官们有多么自负,而类似的角色在当年的日本侵略军中同样存在,其中一个典型就是形如妖孽的前日本海军航空兵飞行员赤松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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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手持飞机模型,给新兵们讲解空战技巧

1910年,赤松贞明出生于日本高知县,在18岁时他实现了自幼的愿望,成为一名海军航空兵预备士兵,随后几年里赤松作为海军17期练习生接受了严苛的训练,最终成为战斗机飞行员,加入了精锐的横须贺航空队。据后来赤松的队友回忆,赤松体格魁伟,口才出众,体能超群,剑道、柔道、拳击、游泳、相扑、射击样样出众。非但如此,赤松对理论技术和实际驾驶一看就通,而且平时嬉笑怒骂的赤松却有着可怕的冷静和超乎常人的换位思维,胆子大得惊人。但赤松嗜酒如命,天性火爆狂妄,平日外出经常醉酒后惹事,据说有一次和陆军宪兵争执,居然以一对五将对方打翻,还砸了酒馆。为此,他的长官经常要帮他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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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赤松(右)和昔日战友靠经营茶楼为生

抗战片中,经常见到鬼子军官打骂部下,可想而知当时日本军队内等级的森严,但不修边幅的赤松却是个闻名的另类刺头,他对待以势压人的平庸长官毫不客气,但对待新兵却和蔼如邻家大叔。有一次看到某军官找借口殴打一个反应迟钝的新兵后,就装作酒醉,把那个军官痛打一顿。赤松的队友回忆,三国演义中的关羽是个对上级傲慢但厚待部下的人,赤松和他十分类似。这个鬼子中的另类之所以没被除名只因为他的能力实在超群,赤松的回忆录中称,对他影响最大的是服役之初的长官柴田武雄和后来的教官源田实,但二人却很不合,主要是由于前者重视战机编队飞行战术而后者认为战斗机无用,推崇单挑。尽管早期赤松和柴田关系不算好,却被源田实看好,但当赤松随队加入侵华战场,并在南昌遭遇中苏联合空军这一强劲对手后,逐渐暗中认可了柴田的空战编队协同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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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作品还原赤松驾驶雷电式和美军地狱猫格斗的场景

后来,赤松因为和顶头上司发生冲突,一度因被除名而心灰意冷,但在源田实劝阻下又重回部队,但英勇的中国空军很快让狂妄的赤松感到厉害,在宜昌的一次交战中他险些被击落,而他的密友、号称四大天王之一的南乡茂章在南昌被击落。赤松深感对手的强悍,所以在后来的研讨会上强调,训练和实战有很大差别,如果想保命,就必须杜绝射程外的无谓射击,必须靠近才能保证命中率。珍珠港事件前夕,曾考察英德等国空军的龟井大佐专门将赤松这个一度坐冷板凳当教官的刺头招入自己的第三航空队,同样被挑选的很多人都是原部队内天赋出色但不被欢迎的人,龟井认为,能一味忠实听话的人未必是打仗好手。很快,赤松感到新部队里这些好勇斗狠,满口粗话的队友和长官很对自己脾气,特别是部队的尚武氛围浓厚。从这一点来看,这支鬼子部队内部的氛围和亮剑中李云龙的独立团十分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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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猫战机参战后,嚣张一时的零式终于遇到了克星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赤松随已换装零式战斗机的第三航空队相继参加了对菲律宾、爪哇、澳大利亚北部等盟国基地的进攻,在战斗中赤松不断击落P40等盟军战机,此时日军零式战斗机性能明显占优,再加上日军此时的飞行员多是老手,所以占尽优势。赤松直言美军的P40虽然坚固,但机动性差得多,只有挨揍的份。由于战功显著,服役近十年的赤松总算得到晋升和嘉奖,并一度被调回日本担任教官。亮剑中,副总指挥评价李云龙时说,李云龙总能在立功后没等你喘口气就捅娄子。赤松在这一点和李云龙酷似,他不但酗酒并流连于青楼,而且在一次同僚结婚时惹了大事。当时到场的长官正一口官腔讲空话时,光膀子的赤松突然醉醺醺闯入唱起来,说什么今天的新娘,明天就守寡,闹得现场十分尴尬。另一次他直接在新兵面前吐槽长官有勇无谋,他说日本小雨,南洋暴雨,战场弹雨,强调美军各种先进设备使其建设了强大防空体系,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更新武器,日本没啥胜算。如果换别人,早就上军事法庭了,但赤松的上司也只是将其再度派往前线,可没多久赤松就以击落两架英军喷火式战机让本想处罚他的长官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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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最强战机P51的出现,给日军航空兵最后的致命一击

1944年初,日军J2M雷电式战机服役,虽然该机性能出色,但可靠性远低于此时已落伍的零战,以至于出了不少故障坠落事故。不少老兵宁可一直开零式也不敢给新手做示范开新飞机,此时34岁的赤松发怒了,他对战友说你们都不敢飞,新手怎么飞?我来!大着胆子尝试,没多久就熟悉了新战机,并专门琢磨出一套专门的理论,并将其教给新兵。赤松强调,美军飞机数量质量都有优势,通讯和编队协同很到位,要想胜利就必须利用阳光死角进行突袭,并注重彼此掩护,尽可能袭击敌编队两侧或落单敌机,绝不能恋战,必须小心敌机居高临下的突袭,要尽可能把敌人拖入格斗中,状况不利时必须频繁机动伺机脱离。1945年2月,赤松率8架零式迎战20架美军地狱猫战机,地狱猫以零战克星著称,但经验丰富的赤松先后击落多架美机,但其他人却几乎全被击落。赤松返航后痛心不已,还说地狱猫绝非美军实力的顶点,敌人有更可怕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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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能驾驶落伍的零式击落美军的新型战机,其素质不难想象

赤松的判断是对的,美军的P51野马战机很快加入护航轰炸机的战斗,P51作为当时最强战机,集高速高续航力高机动性于一身,性能凌驾于德日多数战机之上,J2M或许能抗衡地狱猫但和P51相差明显。不少日军飞行员几乎不敢升空迎战,但赤松却依旧屡屡升空驾驶零式和雷电式并击落P51,他认为再好的武器也有弱点,P51也不例外。1945年5月29日,美军出动几百架B29轰炸机和上百架P51战机袭击横滨,日军损失了7架战斗机,但赤松单枪匹马驾驶性能远逊于P51的零式突袭了美军某编队并击落其中一架,并以眼花缭乱的机动躲开了其他美军飞机的攻击后返航。美军指挥官后来说,这个敌人如果放在美军,就足以获得荣誉勋章,比起他来,我们的技术充其量是卡车司机。这个故事也成为后世不少别有用心者扭曲成所谓零式一打75的神话,尽管当时交战区域有75架P51,但他们并未在第一时间内都来围攻赤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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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模型商专门推出的赤松贞明座机比例模型

后来,赤松还曾在队友掩护下驾驶J2M突袭击落两架P51,此时赤松已开了15年战斗机,经验小时数近万!但赤松的军衔却低的可怜,而且他个人根本无法改变日寇战败的命运,扣除他醉酒吹牛的水分,其真实战绩应当为38架。尽管看似不高,但赤松的战绩含金量远超过在东线的德军王牌,而且赤松从未在战斗中受伤或被击落(人类头号王牌哈特曼跳伞或迫降16次),可见其素质的确惊人。然而天上几乎无敌的赤松最终却败给了酒精,由于一直酗酒,战后生活窘迫的他最终在1980年由于肺炎并发心脏病死在了一所小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