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美国波音公司频频成为国际媒体的热点,当地时间9月13日深夜,美国波音公司在西雅图和波特兰地区组装工厂大约3.3万工人经投票决定罢工,以表达对此前波音公司与代表波音工人的“机械工人和航天工人国际联合会(IAM)”达成一项最新劳资协议的不满。罢工将从当地时间9月14日零点正式开始。
此次罢工是波音公司员工16年来举行的首次罢工。根据相关工会规则,必须有至少三分之二的人投票赞成罢工,罢工行动才能开始。少于这个比例,新合同就会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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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工、抗议
荣光不再的波音
波音公司本月8日宣布,与工会进行紧张谈判后,达成了一项为期四年的协议。该协议将为工会成员带来25%的工资增长,以及提升退休福利和增加带薪休假时间等。但一些员工坚持涨薪40%,以及年度奖金的初始诉求。
据悉,波音公司现行的劳动合同是工会在2008年经过8周的罢工后达成的,于2024年9月12日到期。自今年3月起,工会便与波音就新合同展开谈判,最初寻求在三年内涨薪40%以上。最终在9月8日,波音宣布与工会就新的劳动合同达成初步协议,同意涨薪25%,并承诺改善员工退休和医疗福利等。
然而,这份合同并未为波音员工所接受。超过95%的工会成员投票拒绝签订新的劳动合同,支持罢工行动,远超工会规定的可发起罢工投票比例。9月13日凌晨,波音公司西雅图和波特兰的约3.3万名工人开始集体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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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罢工将使波音公司商业飞机生产基本停摆,并可能冲击美国经济。波音公司目前雇用约15万名美国员工,按估算年均为美国经济贡献790亿美元,直接或间接支撑160万个工作岗位。
据报道,波音公司员工2008年发起的一场罢工导致工厂停止运转52天,致使公司每天损失1亿美元营收。如果罢工持续较长时间,几乎遍布美国50个州的近万家波音公司供应商都可能出现问题。
事实上,波音公司自2018年以来再未实现年度盈利,且在过去5年间股价下跌超过60%。与此同时,波音和供应商之间又出现新问题。据3名业内人士的消息称,波音已经通知供应商,其原定于今年9月实现的、每月42架的737 MAX供应商总进度计划,将延迟至2025年3月完成。
安全问题频发
负面影响持续发酵
波音在过去5年中遭遇了种种挫折。首当其冲的就是其畅销的737 MAX客机连续两年发生空难导致全球范围内停飞,暴露出飞机的安全设计缺陷。
2018年10月和2019年3月,印度尼西亚狮子航空公司和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航班先后发生空难,总计346人遇难,失事飞机均为波音737MAX型客机。调查发现,事故原因和该机型新软件系统的安全设计漏洞有关,而波音公司向联邦航空局故意隐瞒其风险以使该机型获得适航认证,也未就该软件系统加强飞行员培训。
而波音自 2019年MAX停飞以来核心运营累计亏损高达333亿美元,此后,疫情导致旅行和新客机的需求大量下降,波音公司收入暴跌,亏损预计将持续到今年年底。由于在此期间为弥补损失而大量增加借款,波音公司的债务评级面临被降至垃圾级债券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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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未结束,从 2021 年起,波音客机接连发生内嵌式应急门脱落、方向舵踏板被卡、机身外部面板缺失、引擎起火、空中急降、轮胎脱落、轮胎爆炸、冲出跑道、机翼受损等事故。
今年1月,阿拉斯加航空一架737 MAX起飞后出现机身门塞脱落,再次引发人们对于波音公司质量和安全问题的关注。今年7月,波音向美国司法部承认737 MAX机型在申请适航认证过程中存在欺诈行为,认缴罚款并承诺进行整改。
美国联邦航空局8月19日要求全球航空公司检查旗下三款波音787型“梦想客机”的机长座椅是否存在问题,波音777-9X型客机也因机身部件故障而暂停试飞。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以来,陆续有“吹哨人”爆料波音公司产品质量和安全控制问题,涉及737 MAX、787等机型。
安全问题频出,令波音销售业绩大幅下滑。2024年上半年,波音仅获得156架飞机订单,而上一年同期的客机净订单数为500多架。
波音、空客与C919
积重难返下波音急需重整辉煌
疫情后,全球民航客机市场的竞争愈发激烈,目前全球市场规模已超万亿美元,据统计,全球航空装备市场在过去几年每年以约 5% 的年均复合增长率增长。
当前,美国及欧洲依然是具备较强航空装备制造业技术实力的传统航空装备制造强国,波音和空客,始终占据着大飞机制造的主系统集成商主导地位,呈现双寡头格局,垄断了全球95%以上的市场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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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波音公司是美国制造的骄傲,位于西雅图的工厂,工程技术非常出色,从 50 年代的 707,到 60 年代的 727,再到机队主力 737,波音公司的飞机把质量和安全根植于美国人民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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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年代末,波音冒着巨大的风险,豪赌般地制造了喷气式客机 747。这架飞机能搭载 490 名乘客,发动机功率是当年其他飞机的两倍。747 也将 “ 世界最大型客机 ” 的纪录保持了 37 年,同时它也是世界上安全记录最佳的机型之一。
1997 年,波音斥资 140 亿美元收购麦道,成为全球名副其实的航空霸主,可事情却在之后逐步失去控制。
并购后的波音第一件事就是将高成本、重资产、回报低的业务全都剥离出售,将大量制造业务进行外包。然后又轰轰烈烈把总部从西雅图搬迁到了芝加哥,让公司离资本更近,离航空更远。
波音至此从一个致力于制造伟大飞行器的工程师团体变成了财务驱动型公司。收购麦道让波音失去了工程师文化,搬离西雅图让波音抛下了制造业的成功经验,外包制造业务让波音无法控制产品质量,这些战略失误给波音的衰落埋下了伏笔。
甚至在 2014 年到 2024 年期间,波音花费了超过 400 亿美元用于股票回购,而波音的研发费用占公司营收的比重却在持续下降,舆论铺天盖地的谴责,最终换来的是 CEO 的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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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音举步维艰之际,空客接连斩获大单。2024上半年,空客民用飞机共获327个订单。
与此同时,中国商飞的C919客机也在加速量产。10日,根据中国国航发布的消息,当日CA1523航班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飞抵上海虹桥机场,标志着国航首架C919飞机成功首航,并正式投入运营。目前,C919飞机已经在中国市场获得大量订单。2023年9月28日,中国东航在2021年签订首批5架的基础上,再增订100架C919大型客机。今年,中国国航、南方航空分别发布公告称,向中国商飞购买100架C919系列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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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21年,一封传遍全网的“波音内部工程师匿名信”就写道:“波音公司正走在一条黑暗危险的道路上。它步伐鲁莽,对长期后果漠不关心。高层管理人员所做的决策,看起来或许很有前景,但实际上正在摧毁这家公司”。
此次的罢工,只不过是波音历史多重顽疾的一次集中爆发,未来无论是应对来自市场、工厂与监管部门的压力,还是深刻认识到改变的重要性,波音面临的挑战都不会少,从生产、财务到重塑品牌和企业文化,波音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很关键,并且需要长时间投入。
资料来源:环时财经、差评X.PIN、每日经济新闻、南方都市报、 财经早餐、 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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