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案情简介
大美与小帅二人系同学，小帅通过朋友圈了解到大美在做抖音海外版直播业务，心生向往。于是2023年3月9日，小帅向大美发送了微信：
小帅
大美，现在生意怎么样啊？我看你朋友圈发得热火朝天，生意特别好。你什么时候带带我嘛，怎么做的？
大美
交个学费来学。
小帅
现在抖音是发展趋势，我很早就想弄，但是我文化程度太低了啊，再加上没有这个圈子……
大美
我们这个跟国内的抖音不一样，没有它那么卷，所以比较好做，知道吗……
小帅
……现在海外版刚刚开始，还是要抓住这个前景，可能就这几年吧，的确是有用的。
大美
这几年让你财富自由。19999套餐，陪跑一个月，内容包括：账号创建、营销方案（选品及展示）、英国小店一个、独立站建站、收款工具申请、贷代、主播培训（一周）。总之就是一套东西带你跑通。其实，我还有个现成的账号可以卖，这个账号的粉丝量达4000-5000，且都是垂直客户，也就是下过单的人。如果你拿了，就可以直接起号赚钱了。
小帅一听，随即向大美询问账号价格，大美表示：“低于5万不会卖。这个账号光独立站一个月流水就有3万美元，小店也有大概3000-4000英镑，算下来一个月20多万流水。”
看到直播如此赚钱，小帅在2023年4月14日、4月19日，合计向大美转账5万元用于购买账号。
令小帅意想不到的是，账号到手后每天直播间的人数寥寥无几，前后成交订单也仅100余单，算上自己投入的运营成本，包括主播工资、场地等费用，一时入不敷出，无奈之下，小帅只得停播了账号。之后，小帅想与大美协商，退还购买账号的资金，但多次沟通无果，小帅选择将一纸诉状递至法院，要求大美返还资金并支付相应利息损失。
02
法院裁判
鉴于案件涉及的标的直播账号为虚拟财产，承办法官仔细查阅了案件的相关资料后，判定虽然抖音平台禁止转让账号，但转让未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且案涉账号未进行过实名登记，双方之间可以进行账号的转让，至少是经营权的转移。本案的焦点集中在大美是否存在欺诈行为，围绕这一焦点，双方展开激烈辩论：
小帅
法官，他欺诈，他虚构账号交易流水，他卖给我的是一个低热度账号，我还有证人，证人把他们内部交流群聊给了我，你看，聊天记录中又是割韭菜、又是P图改数据等。
大美
法官，冤枉啊，我这个号不是为了卖号才养的，我是业务转型才卖的啊，后台数据20万的流水之所以有出入，是因为账号绑定的小店流水我现在拉不出了啊，再说证人和我有其他诉讼，他的话不能信啊。
小帅
根据证人的描述，这个账号按粉丝数量算的话，顶多800元，竟然卖给我5万元。
大美
证人描述的800元无任何根据，5万元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为进一步了解账号买卖前后的经营状况，承办法官在庭审中着重询问双方的直播时长、经营管理等，发现账号在转卖前一天的直播时长不低于10小时，而卖给小帅后一天的直播时长不超过5小时。
鉴于双方在证据方面存在一些举证不能的客观情况，且双方又是熟人，法官力促调解协商此事。沟通过程中，小帅表示同意调解，但大美坚持不调解，认为自己没有构成欺诈，流水差异是小帅商品陈列有问题、经营时长不达标、经营方式不善导致，且目前账号已被小帅停播近一年，小帅还通过案涉账号将粉丝引流到其新的账号。为了化解矛盾，法官依次进行调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方面积极做通大美的工作，大美无法提取一些流水数据，现有证据与其之前向小帅描述的情况也确实存在差异，夸大陈述的后果极有可能被认定为欺诈，举证不能的不利后果只能自担；另一方面，法官也客观向小帅释明，虽然现有证据显示账号在交易前后出现流水上的差额，但是直播行业比较特殊，转手后的收益与经营方式、直播时长等有直接的关系，且现在账号已停播一年，账号的热度、平台的引流政策等都会对收益造成影响。在法官的引导下，双方最终达成调解，大美退还小帅部分款项，小帅返还大美TikTok账号。
03
法官说法
首先，关于买卖过程中交易双方法律责任问题，不管交易对象是具体货物还是虚拟财产，作为卖方应遵守诚实信用原则，客观陈述交易对象的具体情况，切不可为增加交易额，过分夸大、虚构、吹嘘；作为买方，要保持理性头脑，多咨询、细辨别，切忌盲目投资，防止出现重大误解或进入欺诈圈套。
其次，关于本案直播行业投资问题，近年来，随着媒体平台快速发展，直播带货行业兴起，千万网红、快速变现、行业暴利等字眼刺激着年轻人想要急切抓住行业风口，但急功近利的投入往往会得不偿失，选择任何行业，尤其是踏入自己不熟知的领域，需要提前做好调查研究，提高自身投资风险意识，多一份理性，少一些投机。在运营TikTok账号时，要做好账号的定位，按照平台要求发布视频、开展直播内容，不断提升视频内容的优质度。同时，在国内网络消费市场，注重多方力量的协同共治，网络监管平台要做好引导和监管，履行管理主体责任；直播商家严格遵守网络规范，强化经营风险，合力促进直播行业向阳生长、清朗前行，实现惠民、利民、便民，让亿万人民在共享互联网发展成果上有更多的获得感。
法条链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第七条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应当遵循诚信原则，秉持诚实，恪守承诺。
第一百四十八条一方以欺诈手段，使对方在违背真实意思的情况下实施的民事法律行为，受欺诈方有权请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予以撤销。
注：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来源：新吴法院
编辑：黄枫怡
审核：李思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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