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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文景出版的法国人类学家皮埃尔·克拉斯特(Pierre Clastres)的作品《瓜亚基印第安人编年史》获 得首届行读图书奖·新知奖,当时三联策划了一场连线译者的活动,在对谈中,译者陆归野谈了她对翻译的看法——
以前有人说最高级的想象力是不自由的,我觉得在译者的工作里,最高级的创造力也是不自由的,因为你需要在原作的范围里去思考,怎样最大限度发挥你的创造力,怎样尽可能贴合原作去把它展现出来。
《瓜亚基印第安人编年史》
两年多过去,这本书在豆瓣上依然有着9.3分的高分。
而近期,陆归野的新译作《野泳去》也与读者见面了,这本记录了英国自然文学大师罗杰·迪金18个月穿游英国河流湖泊沿途见闻记录的书目前在豆瓣也有9.6的高分。借本书出版之际,文景邀请到译者陆归野和大家分享了自己的“翻译利器”以及《野泳去》的延伸阅读书单~一起来看看呗~
陆归野的书单:
01 Notes from Walnut Tree Farm
02《荒野之境》
03《土星之环》
陆归野的翻译利器:
尽量少看劣质的、机翻的中文
文景:当时《野泳去》这本书,哪一点打动了您做翻译?
陆归野:在这本书前面先来了两本书,我当时都没接,这本读完第一段基本就已经确定,甚至还没读完,就答复了编辑。这本书让人非常受触动,具体的点,可能是因为有作者的性格在里面,他整个人自由的灵魂呼之欲出,我可以说是受到他的感召决定翻译这本书。
陆归野译《野泳去》 ,拍摄©别的熊
罗杰· 迪金
记得我翻译《野泳去》的时候,还在同时翻译《瓜亚基印第安人编年史》,当时朋友问我在翻什么书?我经常回复,最近有两本在翻译,然后我会把两本都介绍一下,每次所有朋友听完都会说,那本英国游泳的书好像非常有趣。虽然我为《瓜亚基印第安人编年史》有点不平,但好像《野泳去》这本书,大家天然地就会对它有一种喜爱,有一种兴趣,好像它是一本不太需要介绍的书。另一方面,我觉得可能对久居城市的人来说,这个书是非常好的解药。无论你是已经拥有了一定程度自由,还是困居室内没有自由,这本书都能给你的夏日带去一些清凉,一些自由感。
陆归野译《瓜亚基印第安人编年史》
文景:你学习外语是什么样的经历?我们知道,你不仅会英文,法文和日文也都挺好的。
陆归野:英文就是那个时候喜欢看原版书,高中的时候就特别爱听各种BBC的广播剧,听了很多阿婆的侦探广播剧,那是锻炼听力的开始。此后喜欢听的英文书似乎就多于读的,听了很多小说。到大学就开始听和读一些更专业的内容。好像英文没有怎么特别专注地培养,就是靠日积月累的浸染。
日文就是看动漫。当然在大学的时候,有认真学习过,包括后来学了古典日文。西语跟法语也都上了课,但还是靠自己的积累。
我感觉学语言,兴趣是比较大的驱动力。比方说我想读科塔萨尔,所以我去学西语。有一个阅读上的目标,就会非常专注地去做这个事情。
文景:有人说,做翻译,中文比英文重要。您同意吗?您平时会读哪些书进行中文的语感训练?
陆归野:我自己感觉是,中文决定你翻译质量的上限,英文决定你翻译质量的下限,首先你不要出错,其次保证你的理解到位,但具体传达出来什么样的质量,还是看你的中文。
我觉得翻译不同的书,输入的中文语料都不太一样。比方说像翻《野泳去》,我可能就会看更多古代的山水小品,当然可能没用上,就是稍微浸染一些这方面的词汇,或者把自己放到那个氛围里面去。周作人是一直在看的,还有缪哲老师翻译的《钓客清话》那些书。可能要尽量少看比较劣质的、机翻的那种很生硬的中文,容易败坏自己的语感。
《野泳去》内文实拍
文景:有什么好用的翻译工具分享吗?
陆归野:这次翻译《野泳去》学到了怎么查鸟类译名、植物译名。我自己一直受惠比较多的是其他语种的译本,之前《瓜亚基印第安人编年史》的时候也是。比方说我会参考日语译本和西语译本,这些都给了我一些启发。当然不是说每句话都看,就是觉得自己中文卡壳的时候,它们能给你一些提示。比方说日语译本,同样是使用汉字,可能它用的汉字你没有想到,会给你一些灵感和不同的思路。
陆归野为《野泳去》所查考的作者游泳路线标注
文景:请你给喜欢《野泳去》的读者推荐几本书,作为延伸阅读,好吗?
陆归野:第一本是Notes from Walnut Tree Farm,这是罗杰·迪金写的第三本书,他去世后大家给他集结成书。这本书比较像枕边书,里面汇集了他日记的片段,有很多他没有收集到《野泳去》里面的段落和材料。你可以把它当成读完《野泳去》之后的彩蛋来读,读起来非常有意思。
Notes from Walnut Tree Farm
第二本是《荒野之境》。我们都知道,麦老师在那本书里面写了很多罗杰的故事,可以把它看成一个续集,或者一个致敬来读。
《荒野之境》
第三本是塞巴尔德的《土星之环》。可能大家觉得没什么关联,觉得这两个人没什么交集,但其实他们都在东英吉利,罗杰在东英吉利大学有个档案,塞巴尔德也在那边有个类似档案的东西,他俩旅行的路线有很大重合。虽然塞巴尔德进行的更像是一种精神之旅,但他跟罗杰去过一样的地方,我觉得他们在有些地方想的是同样的事情。这个不是我自己在那边硬凑,罗杰在自己的笔记里面提到过塞巴尔德,他就说,你读完塞巴尔德之后,看整个风景的视角是截然不同的。我觉得这句话放到罗杰自己身上也是适用的,好神奇。
《土星之环》
《野泳去》
[英] 罗杰·迪金 著
陆归野 译
跳进水里、跨越边界,视人生为游戏、视快乐为彩头
自然文学大师罗杰·迪金 充满水的一生
雾、雨、沟、渠、河、沼、湖、海……所有水体,都向你敞开
《瓜亚基印第安人编年史》
[法] 皮埃尔·克拉斯特 著
陆归野 译
比肩《忧郁的热带》,击败时间的民族志书写
美国当代小说大师保罗·奥斯特翻译英文版并作序推荐
与南美丛林中最后的食人部落一同生活
见证出生、成年、婚配、死亡、节日、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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