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曾来过》这本书接地气却又大气磅礴,故事情节扣人心弦,男女主的爱情也让人为之感动。男主是顾璟,自带禁欲气质,刚毅的外表下是一颗细腻温柔的内心。女主是岑夏,一个表面清冷,内心火热的姑娘。两个是不打不相识,此文肉多味美,属于看好多遍都不腻的类型,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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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冰岛有一种极致的荒凉感,汹涌的海浪拍打着黑沙滩,熔岩形成的黝黑砂石与白色的浪花形成鲜明对比。
瀑布,火山,冰川,峡湾,小小一个岛上拥有着众多特殊地貌和奇妙景观。
因为接近北极圈的关系,这里冬天的日照时长很短,太阳始终在地平线附近,朝霞几乎是无缝连接着晚霞,天空中粉紫色的维纳斯带可以持续很久。
来的时候,我带了一堆昂贵的摄影设备,在凯夫拉维克机场落地后,租了一辆车,想要环岛自驾追极光。
奈何要么晴天时极光 KP 指数在 1 以下,要么天气不好,云层太厚,一直没能拍到。
旅程的最后一天,天气预报第二天傍晚会有暴风雪,接下来可能会封路好几天,我只能放弃剩下的行程。
没拍到极光,我不甘心,虽然当天极光 KP 指数还是只有 1,但我看天气还算晴朗,还是决定晚上开车出去碰碰运气。
我在野外找了一片空旷的荒原,在车里一直等到凌晨三点,还是一无所获。
我终于心灰意冷,决定放弃。
可有时候,命运之神就喜欢这么开玩笑。
我刚发动车子准备离开,极光就出现了,绿色的光带在天空忽明忽暗地舞动,变幻莫测,绮丽又神秘。
我连忙拿上摄影器材找了一个视野最开阔处架好,记录下这大自然的馈赠。
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我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极光就冻得受不了,于是决定回车里小睡一会儿,让设备自动拍摄。
那条顾璟扯断的项链,被我挂在车子的后视镜上,吊坠上的薇薇正冲着我微笑。
我看着她的脸,也笑起来:
薇薇,你看,妈妈带你追到极光了。」
我躺在车里,看着窗外跃动的极光,许久才入睡,以至于醒来时有点晚,天已经亮了。
车外不知何时刮起了强风,我架摄影器材的位置离停车的公路边有点远,肆意飞舞的雪尘让能见度变低,以至于我坐在车里居然看不清架器材的地方。
我计算了一下开车回阿克雷里的时间,考虑到傍晚会来的暴风雪,还是直接下车顶着风雪去收设备。
那时我并不知道,冰岛天气预报的暴风雪时间并不一定准确,提前推迟都是常有的事。
我走到架设备的位置时,才发现两个三脚架都被吹倒,一台相机更是不知道被风吹得滚到哪里去了。
我在比昨晚厚了几倍的雪地里摸了半天,才把被摔坏的相机找回来,我怕雪水融化会弄坏 SD 卡,连忙把两架相机的 SD 卡单独收进口袋里。
等我收好器材往回走的时候,视野里已是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足 5 米。
我租的这台车配的车钥匙上没有寻车键,我只能扛着沉重的两台相机和三脚架靠着感觉往车子的方位走。
我走了很久,远超出了从架设备的位置到车子的距离,我才发现自己在提前来到的暴风雪里迷失了方向。
我尝试着辨别方位,走得筋疲力尽,最后不得不扔掉沉重的相机和三脚架,却依旧没能找到车子。
我掏出手机想打救援电话求助,却发现没有信号。
只能一个人在呼啸着的暴风雪中盲目地寻找。
肆虐的风暴越来越猛烈,刺骨的强风裹挟着雪粒吹得我睁不开眼,我走得越来越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失温,四肢僵冷到麻木,我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完全只凭着本能在向前迈步。
最后,我还是倒在了雪地里。
我想我要死在异国他乡的暴风雪里了。
可我并不恐惧,甚至还有点释然。
我在心里说:「对不起,薇薇,妈妈不想对你食言的,可妈妈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其实林医生说得没错,我的确病了,我一直在试探死亡。
前世薇薇死后,我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又或者说,早在我发现顾璟出轨,早在顾时白不停刺激我,早在我陪着薇薇不断手术不断住院时,我就已经病了。
我每天都觉得世界是灰暗的,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恶意,我的丈夫、我的儿子是那么冷漠,我的女儿是那么可怜。
我拼命地努力,挣扎,每天都筋疲力尽,却依旧看不到前路,看不到一丝光明。
可为了薇薇,我一直咬牙坚持着,一直粉饰太平,在她面前假装若无其事,不让她发现家里的裂痕和她父亲哥哥的丑恶面目。
直到薇薇死去,所有被压抑的负面情绪骤然暴发,如同深渊一般吞噬了我。
我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死,我答应过薇薇,就算她走了,我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一边又无法自控地自残。
刚开始,顾璟和顾时白的确内疚过,他们用平静武装自己,却也未必真的对薇薇的死无动于衷。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一边试图逃避自己的罪孽,又一边控制不住要愧疚,要弥补。
他们像我曾经那样在我面前粉饰太平。
顾璟不再见周恬,顾时白也不再说那些伤害我的话,假装我们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可这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始终记得他们在薇薇病床前如出一辙的冷漠眼神。
他们再怎么对着我微笑,再怎么对着我温柔,在我眼中他们依旧是那么冷血,那么可怕,那么面目可憎,是这世界上最令我生厌的怪物。
他们越是靠近我,我的病情越发严重。
我会控制不住地在深夜大哭,会控制不住地乱发脾气,会控制不住地伤害自己。
很快,他们开始失去耐心,开始觉得我丢脸,开始觉得我是个麻烦。
开始故态复萌。
顾璟又开始不回家。
顾时白又开始冷言冷语。
我爬上 37 楼的天台那天,顾时白满脸厌烦地冲我吼:
「顾时薇会死完全是你的错,跟别人没有关系!
「我们家又没有遗传病,如果不是你没能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她也不会生病,不会死!」
我站在天台边沿,愣在那里。
是吗?
原来是我的错。
一定是我怀孕时有没注意到的地方,才会害得薇薇有心脏病,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
那根一直拽着我不要步向死亡的细线,在那一刻绷断了。
我从 37 楼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