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在校园的艺术之花格外鲜艳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句出自2000多年前《大学》中的名言，简明深刻地启示今天的人们，大学的宗旨是什么。近日，一部由大学出品、大学创作、大学生演绎的原创话剧《马兰花开》第100场在国家大剧院倾情上演。这部剧不仅在艺术创作、艺术本体上获得了成功，更诠释出加快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还需要做些什么。
这部剧讲述的是两弹元勋邓稼先的故事。主人公是人们崇敬的英雄模范，故事本身也并非鲜为人知，但即便讲述的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这部剧仍然拓展出了很大的艺术空间。有邓稼先妻子许鹿希、好友杨振宁等历史见证者的顾问加持，有音乐、舞蹈、影视、朗诵多形态的艺术呈现，有重走“邓稼先之路”的感悟、十余年演出百场的打磨，为这部好剧奠定了基石。
话剧《马兰花开》演出现场
剧中诸多细节，令人印象深刻，非常值得称道。比如，随着邓稼先决心去西南联大的呐喊，分散在观众席中数位青年接连呼应出“我去！我去！我去！”的台词，然后从台下一起汇聚到舞台同邓稼先一道前往，这种互动式表演生成了那个时代无数爱国青年的心声，也把观众瞬间代入了历史、产生了情感共鸣。再如，对邓稼先从北平去昆明找西南联大和公派美国学成后毅然决然回国这一情节，由杨振宁这个角色进行了类似独白但又化入化出的处理，既娓娓道来邓稼先的报国之志，又巧妙设计出桥段，把跨度较大的历史时段衔接得天衣无缝。又如，大屏影像滚动的运算符号、暴风般画面、众人欢跳秧歌等，分别将原子弹研发的艰难、邓稼先为找弹体遭受大剂量辐射、原子弹爆炸成功后全国人民欢庆的情景进行了生动的再现，一下子拉满了观众的情绪。凡此种种，让人真切感受到这部剧的用心之处、创作之妙。总之， 用恰当的艺术语汇表达以邓稼先为代表的我国科技人员崇高伟大的爱国精神、严谨创新的科学精神、默默无私的奉献精神、高尚纯粹的人格魅力，是这部剧之所以好的关键所在。
犹如陆游所倡，“工夫在诗外”。这部剧之所以获得赞誉，除了艺术本体外，根本在于这部剧坚守了大学之道。众所周知，大学是最需要创新的地方，艺术是最需要创新的领域。两者既应双向奔赴，也能相互成就。以话剧为例，1907年，由李叔同、欧阳予倩等中国留日学生组成的“春柳社”，在东京演出了《茶花女》第三幕和《黑奴吁天录》，开启了中国话剧的探索和创造。1909年，南开大学的学生演出了由校长张伯苓自编自导的话剧《用非所学》，产生了极大的社会影响。大学或者校园戏剧堪称中国话剧的摇篮。法国作家福楼拜曾断言，“艺术与科学总是在山脚下分手，最后又在山顶上相遇。”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李政道也说过，“艺术与科学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它们源于人类活动最高尚的部分，都追求着深刻性、普遍性、永恒性。”
今天，科技创新日新月异，国与国之间的较量是科技的竞争，是创新的角逐，归根结底是人才的培养。面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百年未有之大大变局，我们必须思考大学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才，怎样去培养人才，而艺术又将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又将怎样发挥作用？这样的问题，中国航天事业奠基人钱学森20多年前就发出了促人深思的提问，也给出了醍醐灌顶的回答—— “我们不仅需要科学和技术,还需要艺术和音乐”“一个有科学创新能力的人不但要有科学知识,还要有文化艺术修养。把科学和文化艺术结合起来,能开拓创新思维,对从事科学工作很重要。”
艺术需要放飞想象的翅膀，科技也需要更多大胆设想和突发奇想。科幻电影中的高科技悄然成为现实的例子已不胜枚举。当你看到邓稼先亲笔写下的“红云冲天照九霄，千钧核力动地摇。二十年来勇攀后，二代轻舟已过桥”这样满怀豪情壮志的诗篇时，你便不会对他从小熟记古诗词、最喜欢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父亲邓以蛰是著名美学家、中国美学事业奠基人之一而感到愕然了。因为，这决不是历史的偶然，而是逻辑的必然。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推进，文化一定是重要支撑，艺术也一定是那个背后的神奇力量。我们需要的是，大学和艺术的紧密牵手，让艺术的沁润滋养青年人才的成长成才，让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润物无声地传递大学精神、科学精神、创新精神。演模范要演得好，就要学模范学得真。在《马兰花开》演出结束谢幕的掌声中，人们听到了参与其中的所有青年学子的赤诚之心，更看到了担当民族复兴大任青年一代的茁壮成长。
今年是邓稼先诞辰一百周年，也是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60周年。就像《马兰花开》主题曲所唱，“马兰花，默默人间美丽；马兰花，静静岁月流传；马兰花，默默绽放荒野；马兰花，静静安详天边”。对“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最好的纪念，就是更多像《马兰花开》这样的大学生艺术作品在中国大学里不断涌现，让一粒粒邓稼先式的种子在青年学子心中生根发芽，让培育在校园的艺术之花永远芬芳绽放。
（作者为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政策研究处处长、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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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鑫
编辑 | 刘禹森
图片由主办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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