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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头有一册《1947年洪赵联合县政府各区公粮变款账》,从账薄中除可以看到全县的公粮(经济)数据,还能看到联合县政府的收入及收入来源。从时间判断(1947),解放军二次攻克赵城城,根据地与解放区连成片,政府经济工作步入了“盘点”家底,支援全国解放的重要阶段。

赵城的两次解放

《中国共产党山西省临汾市历史(第一卷)(379、399)》这样记述:从1945年10月26日至1946年1月13日发起的同蒲铁路战役,历时80天,先后解放了赵城、翼城两座县城……控制了同蒲铁路南段蒙城至水头间110公里的地区,斩断了敌军南北之间的联系,阻止了胡宗南部沿同蒲路北上。(1946年)在攻打洪洞的同时,第十旅受命实施攻打赵城的部署。8月14日24时,第十旅各团首先对赵城之敌外围据点发起攻击,18日开始向赵城发起攻击,守敌孤军无援,向西门突围逃跑,遭到第十旅预伏部队阻击。敌在四处乱窜、奔跑中,大部陷入汾河东岸的泥滩被歼灭,小部逃往汾河以西的万安镇,被第十旅所歼。赵城攻坚战斗,全歼守敌第三十九师,俘敌参谋长刘永祺以下2000余人,赵城再次获得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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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城解放后,毛泽东十分高兴,立即部署了攻占霍州和灵石的战斗。8月19日,毛泽东致电陈赓、谢富治,指出:“(一)占领赵城甚慰,望配合二十四旅迅速占领霍州并相机占领灵石;(二)胡军北进第一步在打通闻喜到临汾段,我以一个旅迟滞其行动,争取时间,占领霍灵,创造战场,待胡军再向北进时,各个歼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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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历史记载分析,1946年8月14日后,赵城周边成了解放区,周边的军事形势、政治形势、经济形势发生了变化。共产党领导的地方政府正式亮相。而共产党领导的洪赵联合县政府诞生于抗日战争时期,界限划定是以南同蒲铁路为界,铁路以东设有洪洞县政府、赵城县政府,铁路以西的洪洞县、赵城县所辖行政村组成“洪赵联合县政府”。这样的行政区划主要是适应敌后抗击日本侵略斗争而设的。从账薄记载的内容看,1947年的洪赵联合县政府却越过了铁路界,霍山脚下的兴唐寺、苑川、道觉村,舞阳河边的效古村等都出现洪赵联合县政府的账薄上。洪赵联合县政府区域内流通法币和晋冀鲁豫边区发行的货币“冀钞”及“农钞”,折算物资是“小米”和“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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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赵联合县政府公粮机构构成

1947年联合县政府下(公粮变款账)除设第一区、第二区、第三区、第四区、第五区等5个区级政府,还有合负处、查验所、铁货处、牲口处、罚金处、没收处、罚金处、纸烟处、洋油处、家务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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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区公粮变款账》记载区级政府交回的钱款主要是法币,其次是冀钞及少量的农钞,最后都折合为米(斤)。比如,第四区政府交回的冀钞折算为法币,最后折算为小米,说明在那个时代洪赵联合县政府区域内法币还是主要的流通货币,冀钞次之,农钞少之,最终实物“小米”才是真正的货币,也体现了共产党注重实际,只有粮食才是人们心中的称铊,也体现“无粮不稳,难治理天下”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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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负处这个词组无论从字眼上解析,还是从网上寻找,也没有更好的解释。该处的页码记载(去年)五区、三区交回冀钞若干元,折合法币若干元。经过分析,结合笔者财政会计学习与实践,“合负处”应该理解为“合并资产负债表”。那么“合负处”机构应该是洪赵联合县政府的财政部门下的一个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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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验所交回的有法币、煤款、农钞、本币,最后的合计却是税款,以此分析,查验所好象是当时的税务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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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货处页码记录了14宗业务,货币标准为法币,货币旁边标注地点和姓氏,如兴唐、周手、石手、张手……。仅有少量农钞入账,兴唐、石手各有农钞,农洋记载。最后共计铁锅款。以此分析,周手与石手是联合县政府区域内的手工业者,兴唐(寺)是区域内铁业发达之地。在洪洞(赵城)党史(土改阶段)记载,兴唐寺的所有土地归属寺庙,所有的村民和山东、河南逃难的群众都是寺庙的雇工。“土改后,土地分给了农户,村里和乡里斗地主,就将寺庙管账的先生拉上去,”2014年笔者与同事遆红戎一起采访“兴唐寺惨案”时,原村党支部书记王书文的父亲王吉昌老人回忆。“兴唐寺的地主是寺庙,批斗地主却把账房先生斗,现在回头看有点……”。兴唐的铁货直接对应联合县政府的迷也就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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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口处下写着子伟交、占斌交、恩民交、楼村交,还有驴小、牛小、骡子字样,交回的钱币以法币为主和一笔农钞,折算的粮食以小麦为准。楼村交回的是冀钞,没有折算小麦。这些记载有点像1980年代仍然征收的税种——牲畜交易税,也好似工商局管理的交易员交回的管理费。作为税种有委托法人(自然人包括生产队)代征的方式,而工商管理费由交易员代收,笔者在税收一线工作时目睹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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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金处下有10笔业务。其中二区5笔、三区1笔、四区1笔、司法科5笔,许反音、段生贞各有1笔,数额不大。司法科的出现,表明了联合县政府下有对应的科室,司法科具有处罚的权利并上交罚款,其他的科室有待考证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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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处记录了一区、二区、三区、四区、五区、宗昌、石止村交回的法币、白洋、冀钞。1笔征交款,“樊交冀”(钞)备注着公安局,樊是联合县政府公安局工作人员?还是被公安局处以罚款的人?从业务上看不出端倪。贾金义交回的冀钞是没收处的最后一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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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烟处有9笔业务全部以法币录入,只是旁边标注着“瓮手”“伦元”。洋油处下1笔业务,没收物资变款处下有11笔账务,货物有土布、白货等,法币与冀钞换算为小麦折合为重量。家务处1笔是五区交回的冀洋(钞),1笔是史金丽交回的节余法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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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交与抵交账

应交(账)的开局就是“三区交伙食节余2637.4斤”共25笔业务,共应交小麦5717.15斤、米2569.12斤、玉粮269.5斤。单位有:行政村、后河段、辉达队、河东、万安部、生产处、老二区、河东农业、河防队等。个人有程正玉、席天长、张化、侯百川、董长胂、张笃长、程振玉等。张化是洪赵联合县政府三区区长,辉达(民兵)队在抗日时期就让日本侵略者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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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页请横着看)

抵交(账)共21笔。涉及单位有演戏、高校剧团、槐树庄、政治部、效古(村)、贸易局;涉及的个人有的标注着村庄,有的没有标注。如道觉张奎元借米420斤、郭家节何思珍欠麦507斤……,共抵交麦2733.7斤、米1866斤、玉粮269.5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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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页请横着看)

1947年,汾河以东的太岳区域属于晋冀鲁豫边区政府领导,而汾河以西的吕梁山区域属于陕甘宁边区九地委领导,临汾成了一座尚未解放的孤城。从洪赵联合县政府的账薄分析,政府职能跨越了汾河两岸,行政村有原洪洞县管辖的,也有原赵城县管辖的,也为临汾全境解放后,洪赵区域三个县政府恢复洪洞县、赵城县县治打下了伏笔。当然,1950年代洪洞县、赵城县合并为洪洞县这是后话,因为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解放初期洪(赵)区域内10几年中三个县级政府同时存在,洪洞、赵城合并为一个县是有基础的。

从账目的清晰程度和入账的货币,看到了洪赵联合县政府的财政收入、经济基础,联合县政府的真正的货币是实物——小米和麦子,收回的法币、冀钞、农钞都要折算为米和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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