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政治家曾经说过:“谁拥有了海洋,谁就拥有了世界”。
我国现有12个沿海省区、直辖市,也是这些年经济发展最快的地区,但从历史上看,我国还有一个省,曾经拥有5000公里长的海岸线,是名副其实的沿海大省,但却在160年前全部失去,这个省份就是吉林。
吉林省为何丢掉了入海口,100多年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图们江是中国的内河,发源于长白山天池,奔流了500多公里,来到了一个名叫防川的小村庄,这里距离日本海的出海口只有15公里,是一个被称为可以一眼望三国的地方,这里也是图们江在中国领土上的最后归宿,因为过了防川,这条江就已经不属于中国,而是归俄罗斯与朝鲜共有,被俄罗斯人称为图曼纳亚河。
站在防川的观海楼上,如果是晴天,你可以看到不远处俄罗斯与中国的边界上的铁丝网,以及远处的日本海。
1858年中国失去唯一日本海出海口。
1858年5月28日,清朝与沙俄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瑷珲条约》,中国不仅失去了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约6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也失去了吉林的入海口,在瑷珲条约的俄文本中却留了一段文字,清楚地说明虽然没有出海口,但中国渔民可以合法地在图们江上航行,也可以通过图们江出海,这相当于有了沿图们江出海的权利。
1860年签订的《北京条约》基本追认了瑷珲签订的那个丧权辱国的条约,条约中还规定中俄边境线在距图们江入海口20华里的地方,但条约签了只相当于在地图上划条线,界碑落到实处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1861年要立界碑时,沙俄使出各种无耍赖手段,再加上清朝海权观念极其淡薄,负责界碑的钦差大臣成琦的懒惰敷衍,双方约定的20块中俄边界界碑,实际上只立了8块,其中最重要的两块碑,一块土字碑位置错误,被沙俄擅自立在了距图们江口45华里处,而事关东北出海口最关键的乌字碑沙俄并没有立。
因为界碑设立的混乱,导致6年后中俄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重新勘界,当时的清朝都察院左副御史吴大瀓据理力争,要求在出海口处立乌字碑,并更正土字碑的位置,但最后仅更正了土字碑的位置,让中国的边界线前移了16里,收复了327平方公里的领土。
这就是“土字牌”,高1.44米,宽0.5米,厚0.22米,位于防川村中俄边界的起点处,从这里顺图们江而下到日本海只有15公里,“土字牌”留给我们的不仅是辛酸悲哀,还有望洋兴叹的无奈。
勘界后签订的《中俄珲春东界约》中规定:“把土字碑从距图们江口46里外移至30里,由界碑至图们江口30华里与朝鲜连界之江面海口,中国船只可以出入,俄方不得阻拦”。由此取得了沿图们江出海的权利,条约签订后,附近的百姓利用这一航行权,出海捕鱼、经商,还曾开辟了到日本、朝鲜的航线,开展了对俄、对日、对朝贸易。
据珲春当地史料记载,民国初年,珲春就设有码头和海运公司,并开辟了近海国际航线,小火轮从图们江出海,往来于日本海沿岸的元山、釜山、新潟、长崎等港,并远达上海。到“九一八事变”前,经珲春出海的船只最多的一年达到了1469艘,这时的珲春已成为了一个国际性的商埠,其城市规模在吉林省仅次于吉林市。
五家山位于珲春的敬信镇,站在山顶的中俄界碑处,日本海波谢特海湾近在咫尺,你能望见碧波万顷的海面,看到海鸥在蓝天中飞翔,还能依稀听到海浪的声音,甚至能感受到迎面从日本海吹来的咸涩海风。
160年前,这里是珲春的一个小渔村,有个美丽的中国名字叫摩阔崴,现在为俄哈桑区一个3万人的边陲小镇,俄为纪念其海军上将波谢特,将摩阔崴海湾改名为波谢特海湾,这里距离中俄边境线仅3公里,是中国距日本海的最近点。
后来日军的破坏对图们江航道带来了灾难性的影响。1938年,日俄张鼓峰战役爆发,日军在防川立桩堵江,封锁航道,不仅使海上贸易中断,而且立桩堵江加速了航道淤积,抗战胜利后也没有及时拆桩疏通,导致图们江严重淤塞无法通航,中国商船从此处进入日本海的通道被完全锁死,哪怕是今天要疏通这段航道,也是一笔巨大的投资。
图们江出海口通航一波三折。在图们江航道被荒废几十年后,经苏朝两方同意,吉林省在1990年和1991年,曾两次组织有关专家和工作人员,分乘几艘小船进入了图们江入海河段进行了科学考察,象征性地行使了中断50年之久的图们江出海权。
到了1992年,中俄东段边界谈判结束,中国恢复了从图们江出海的权利,但实际上还是走不出去,因为图们江下游有一座俄朝的铁路大桥,最初修的是一座木桥,1959年重建为8孔的钢架铁桥,但桥建的太矮,桥高只有9.6米,还只有3孔可通航,小渔船可以通行,而大吨位的船舶却寸步难行,也就是这座桥的存在,基本断绝了出海的可能性。
不仅如此,对方还提出了附带条件,仅允许季节性捕捞的渔船通行,不准商业运行的船只出海。朝鲜在该问题上也要求中俄之间关于图们江出海权问题的任何协议,必须得到朝鲜方面的承认和谅解。中国通向日本海的梦想似乎又要无限期地搁置了。
多年来,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吉林省,都在努力推进图们江的合作开发开放,以实现在出海口的战略突破,而且前期国家先后在珲春市投入了10亿元用于基础设施建设,但真正要把这个权利落到实处,还需要多方协调一致,难度实在不小。
上世纪九十年代曾经有过一次机遇。1991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宣布全力支持图们江口的开发,计划投资300亿美元,这是开发计划署在世界上最大的支持项目,如果按计划实施,那么一个通江达海的跨国自贸区将在珲春诞生,世界也将会再现第二个鹿特丹、香港,一副蓝图描绘了令人心动的未来,但后来由于苏联解体等原因,该项目也就不了了之。
防川的洋馆坪堤路。珲春市区去防川的路上,会经过一段很狭窄的路段,这是防川一日游的景点之一,旅游团都会在这里停车拍照,这条路叫洋馆坪堤路,长888米,是原来的图们江江堤,路的左侧是铁丝网,铁丝网那面就是俄罗斯,路的右侧是图门江,江岸的对面是朝鲜。
过去这里属图们江江道,因为经常被江水冲断,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国公民进出都是借走前苏联领土,防川地区成了我国的一块“飞地”,1983年我方在图们江中用青石填江筑堤修路,至此这块“飞地”才有了自己的通道。
图们江出海口地理位置特殊,对我国来说从经济和军事上都具有战略意义。图们江三角洲位于东北亚的中心,打通出海通道,建设深水港,铺通高速铁路,将会迅速打开东北与华北、华中、华南地区以及俄、朝、韩、日之间的快速通道,会极大地拉动东北经济增长,同时也会增强我国的地缘影响力。
通过领土置换的方式换回出海口是否可行?
有学者也提出,可以和俄罗斯谈判,用内陆多倍的土地换取图们江出海口,但因为中俄边界谈判已经结束,和俄领土互换已经没有可能性,最后只能把目光投向朝鲜,然而对方并不热心,在关键问题上不松口,成了图们江入海口开发的最大阻力。
中国解决图们江出海口的时机快到了吗?
这些年的情况确实发生了很大变化,一方面是中国国力有了前所未有的增强,二就是国际形势正在朝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演变,我国即将面临着难得的战略机遇期,确实应该考虑和相关方重启土地置换谈判,相信离解决图们江出海口的那一天应该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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