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授权转载自公众号「陶叔淘书」
作者 / 陶朗歌
01
热搜
谁也没想到，日渐衰落的国漫有朝一日还能登上热搜，还是榜一。
2024年9月24日凌晨，「极乐鸟工作室」词条登上热搜，并迅速攀升到了榜首，许多熬夜的漫迷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
此事件所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堪与几年前的「夏天岛」事件相提并论。
而由于都是类似的「乌托邦式漫画创作群」，这两件事甚至有了一些相似之处，甚至有网友却认为——
「在这件事面前，姚非拉都算是仁义的了。」姚老师这波赢麻了。
血汗工厂、精神控制、PUA、霸凌、洗脑、共口主义、口教、传销.....等词开始高频出现在热搜评论区中，光是凭这些字眼，就足以赚眼球。（*注：怕限流，个别词语做了脱敏）
于是事件再次传播裂变，开始出圈，即便到了现在，其热度依旧不减。
这起事件的传播链非常有趣，起初是瓜主柳堡（@真-柳堡）在微博发博，控诉老东家「A-Soul工作室」在过去16年内对自己的伤害，并将其经历与《周处除三害》相类比。
但起初他并没有引起关注，博文甚至遭到了限流。但意外的是，这件事情被网友搬运到了某红书，结果在那里引发了热议。
于是一众吃瓜群众从小红书赶来微博一探究竟，恰好此时微博也解除了对柳堡博文的限流，在两股流量的神秘合流下，该话题最终在凌晨登上热搜榜。
不过，瓜主柳堡原本针对的是「A-Soul工作室」，而不是漫画家极乐鸟的「极乐鸟工作室」——他同时也是A-Soul的一员——但后者却被莫名其妙地推上热搜。
极乐鸟倒也没有申辩，反而迅速发布了回应，从自己的角度回应了柳堡对「A-Soul」的控诉，几乎同时，另一位A-Soul在职人员韩超也加入极乐鸟一起反驳柳堡。
柳堡这边也并非是孤军作战。
自他发布了「讨伐」老东家的檄文之后，许多A-Soul的前员工也都站出来对他进行声援，纷纷讲出自己的经历，来佐证柳堡的言论。
自此，A-Soul论战的两派均已就位，双方剑拔弩张，各不相让。
02
柳堡
柳堡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此前他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了各种照片、笔记、资料和证据，容量多达数十个G之多。
他显然在走出第一步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之后的招式。
他从9月20日第一次发博后，就一直保持着非常高的更新频次和互动频率，而他所发布的博文，其中不乏有大量令人震惊的细节，吸睛力度惊人。
在他的叙述中，他是一名拥有17年漫画创作经验的创作者，此前一直供职于A-Soul工作室（现已更名为烛天动漫），是这家工作室的初创元老。
柳堡起先与一家图书公司合作，但2008年该图书公司倒闭，他就和几位作者及编辑共同成立了A-Soul，初始地点在北京通州太玉园小区，后来又多次迁址，从北京到武汉，再到现在的海口。
A-Soul模式是「共口主义」，即所有人集体生活、共同创作，所得的酬劳除去供养所有人的生活之外，会在年底以现金的形式平分给每一个人。
关于这一点，工作室的管理人员曾在一篇名为《共口主义的漫画养殖场》的访谈文章中有所谈及，其中的「养殖场」是因为当时工作室租住在一个农业用地性质的养殖场中。
在这篇访谈中描绘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漫画乌托邦」——「工作室所有人挣的钱都放在同一个存折里，谁想买任何东西都可以提出需求，如果在集体财产能够承担的范围内，就会满足他的需求。」
这篇访谈中还提到共同创作——「在这里，没有『我』的稿子，只有『家』的稿子。所以不管一个作品是不是挂的你的名，都是这个家里的东西，也是大家的东西。不存在赶完所谓『自己的』稿子。」
公正地说，这确实一种非常理想化的集团主义生活方式，摈弃私有制，提倡共同劳作，劳动所得平均分配，对于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确实极具吸引力。
没想到，在尚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共口主义」却率先在漫画领域出现。但这个乍听起来非常美好的模式，似乎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偏差。
首先，他们早期的居住环境非常恶劣，比如办公场所垃圾堆积，供几十个人洗澡洗漱的卫生间极为肮脏拥挤；几十个人共用一台故障频出的洗衣机；某段时间居住的集体宿舍则是毫无私密感的大平层。
其次，该工作室长期不给员工缴纳社保，也没有月结工资制度，在成立公司后，也未对之前的社保进行赔付，在员工对此发出质疑时，管理者以「没有劳动关系」为名回绝。
最后，在利益分配上似乎也存在问题，比如在大多数员工收入寡淡之时，管理者会批量购买昂贵的模型玩具，并购置价值几十万的座驾专供管理者出行使用。
但最令人愕然的一点来自于「哥」。
「哥」指的是工作室的一号人物，他是A-Soul的实际掌权者，团队内部成员全都称其为「哥」，并将集体称之为「家」，哥在团队中掌握着最高话语权。
「哥」曾在团队内部举办过所谓的「五十天大课」——一场必须全员聆听、每晚例行上演、持续五十天的个人演讲，哥在演讲的时候，由二号人物张越现场速记，随后文档发送全员，并勒令不得外传。
「五十天大课」的内容相当之令人震惊。如果以今天的标准来看，足以被称为是「PUA的范文」，其间充满了对个人无下限的贬低和咒骂。
比如对柳堡的评价——「柳堡，如果说 XB 是最脏，你就是最臭，到处污染。从小就有破坏欲，用自己的认知自己的感受来破坏一切。」
再比如对团队二号人物张越的评价——「张越，最堕落的人，一切堕落的因素都可以用到他身上，最能自甘堕落，不能跟他为伍，可以跟他成为朋友，不能跟他共事，会有强烈的堕落的感觉。比脏更恶心，把别人都带脏了。」
在哥的影响下，很多团队成员都对他和这个集体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感情，这使得他们在十几年的时间内都没有走出A-Soul。
柳堡就曾这样写道，「只是那时觉得，我不配难过。因为不论我多么差劲，哥都那么帮我，永远都不放弃——哥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有什么理由难过呢？」
柳堡在这样环境中生活了16年，最终下定决心离开。
「我从未想到的是我会在一部封建社会背景的故事中找到如此共鸣。以至于我刚刚从那个所谓乌托邦的世界走出来的时候，我无比真实地感受到，我这一步，跨出了人类社会发展了数百上千年的进程。」
走出来的柳堡开始炮轰他眼中的那个「封建皇权」的A-Soul。
03
极乐鸟
极乐鸟显然不同意柳堡的说法。
极乐鸟是漫画家刘克的笔名，据公开资料显示，他是2013第八届「漫画作家富豪榜」第九名。
在这份榜单中，《偷星九月天》的作者周洪斌以2300万版税高居榜首，而极乐鸟则凭借《暴走邻家》的215万位居第九位。
在极乐鸟回应柳堡的那篇长文中，清楚地记录了他当年所得的收入——「一万左右」。
极乐鸟也是A-Soul的初创成员之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是团队中能力最突出的作者，单是《暴走邻家》一部作品，就在几年时间内创造了上千万版税。
根据《华西都市报》的榜单，《暴走邻家》高峰期的版税分别是13年215万、14年500万、15年250万、16年400万。
极乐鸟也出现在了柳堡的檄文中，不过柳堡多次强调，极乐鸟并非团队的实控人，他的矛头似乎也并不是针对极乐鸟的。
但显然极乐鸟并不领情，在该事件发酵到蹿上热搜之后，极乐鸟火速发布了回应长文。
而在他的叙述中，A-Soul完全是以另一种形象出现的。
「A-soul工作室，在2008年某个平凡之日成立了，那时候漫画市场并不景气，几个怀揣着漫画梦想的年轻人聚在一起，他们不甘于梦醒回到现实，决定在一起再闯一闯，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吃上漫画这碗饭，并最终实现成为漫画家的梦想！」
在极乐鸟眼中，A-Soul显然是承载了所谓「漫画家的梦想」的乌托邦。
只不过，在成为乌托邦的道路上，一定要捱过一段充满穷苦、困顿、窘迫的日子，在中国人惯常的思维逻辑中，「吃苦」是一切成功的必经之路。
当年的极乐鸟才刚20岁，正是憧憬梦想的年纪。柳堡口中的各种问题，在他的眼中似乎完全不是问题，都可以用「穷」来解答。
住处没有冰箱，甚至连肉都吃不上，是因为穷；没有公司编制，没有社保，也是因为穷；卫生条件差，伙食不好，还是因为穷......但这些物质上的匮乏都在后来得到了慢慢改善。
而买豪车，是为了出去谈生意更有面子；利润分配也确实是平均分配，不管外面稿酬高低，最后到家里都是一碗水端平分给大伙；甚至就连自己的百万稿酬，也没有落入他的私囊，而是拿出来改善居住环境。
至于最惹众怒的「哥」，在他的叙述中，「哥」是一个非常「顾家」的人，对每个「家人」都非常照顾，至于那些被认为是PUA的言语，其实是对家人的要求和期许，希望家人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除了反驳柳堡的这些攻讦，极乐鸟还列举了柳堡的诸多「问题」，比如利用均分制度，以偷懒的方式来获取与其付出不相称的回报；比如从未参与过帮厨工作却对伙食挑三拣四；比如既然明知被「PUA」为何不选择马上离开？
在长文的最后，极乐鸟写道，「我已经有了我的小家庭，但依旧想养A-Soul这个大家庭，如果A-Soul只剩一个人，那一定是我。」
极乐鸟还将微博名称从原来的「@极乐鸟-爱画画」改为了「@A-Soul极乐鸟」，显然是为了彰显与A-Soul荣辱与共的决心。
另一个名字中带有「A-Soul」的是韩超（@A-Soul韩超），他并非是始创元老，但也是团队中的老人，现在则是海南新公司的骨干，他同样站出来驳斥柳堡。
相比于极乐鸟，韩超的情绪显然更为激动，他的长文措辞颇为激烈，直接将柳堡称为是「这个B」，虽然解释说是代称，但似乎另有所指。
在韩超的叙述中，他的核心观点是认为，作为A-Soul制度的受益者，柳堡没有资格和脸面来攻击它。其他观点基本和极乐鸟保持一致，就是柳堡刻意夸大了A-Soul窘迫期的际遇。
在韩超的叙述中，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再次放大了柳堡在私德上存在的一些「问题」，可能想以此来降低柳堡言论的「可信度」。
不过，极乐鸟和韩超的发文，似乎并没有起到「平息舆论」的作用，反而引来更多前A-Soul离职员工的爆料，事态反而进一步升级。
04
前同事们
在A-Soul事件登上热搜后，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进来，尤其是A-Soul的一些前员工。
双方的支持者都有，但大部分都是站在A-Soul的对立面——但同时也不都是完全赞同柳堡的观点——他们吐槽的点大多集中于A-Soul超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以及与之不匹配的回报上。
比如网友 @-陆眼「我去的时候是12年，那时候我没想到怀揣着梦想去的是一个有着光鲜立牌的粪坑，那面立牌上贴着极乐鸟的标签......一天一顿，有时饿了吃点剩菜，吃点猫粮的事情也干过。记得那是中国漫画最鼎盛的几年。然后我就再也不画漫画了。」
比如网友 @笑白糖「......我就是经常三十小时没睡，睡四个小时就要被喊起来接着画，最高记录48小时记得很清楚呢。晚上通宵赶稿白天请假出门同学聚会不得不去，回来再通宵赶稿。」
比如网友 @卡卡屋-地脚螺丝「我的睡眠基本维持在2-6个小时之间，最长在线时间72小时，只要睡觉超过6个小时你可以被任何想要找你的人叫起。有急稿的情况下，4个小时你就睡够了，可以叫了。」
还有一些有代表作的作者现身说法，比如《冒牌大英雄》和《完美世界》的主笔 @蒙奇-_-monkey:「离开那里一年多，我还会做噩梦，还残留着各种各样的心理创伤后遗症……」
而《浪漫传说》的作者HEHE——第九届漫画作家榜第11位——则若有所指在转发时谈到最近在读的一本关于「口销骗局」的书。
口销这个词在此次事件中多次出现，事实上，并不止一个人曾对A-Soul的工作模式产生疑问，上文提到的韩超也在长文中说道，「甚至某工作室某总直接在餐桌前大庭广众的说我们是在搞口销」。
但坦率地讲，A-Soul的模式并不是口销，它并不存在「击鼓传花」的上下线架构，他们口中的口销应该指的是「哥」极具煽动性的表述方式容易令人产生误解。
也有人为A-Soul鸣不平，认为其本质上是一群颇为纯粹的年轻人追逐梦想的方式，就像极乐鸟一样，即便自己赚了大钱，但依然心甘情愿地舍弃私有财产，将其用于集体生活建设，这确实是一种非常「纯粹」的表现。
但问题的症结似乎在于——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将「梦想」和职业混为一谈，或者退一步讲，即便大家都是为了所谓的梦想，但每个人愿意为梦想付出的程度是因人而异的。
极乐鸟一直都是以高产著称的，显然他愿意为了梦想付出非常多的东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都愿意做到这种程度。而如果以同样的标准去要求他人的话，显然是会出问题的。
比如有离职人员现身说法，称在A-Soul的时候，需要「三个人负责三个连载，一周六更」，但即便如此还是会被「哥」称为是「家里的蛀虫」，是「赔钱买卖」。
「哥」的评语显然是有失偏颇的，同时期的业内人士透露，当年正是国漫最辉煌的鼎盛时期，A-Soul的工作强度在当时是数一数二的，但其成员收入水平在业内确实没有竞争力。
而反过来讲，以极乐鸟的影响力，他在创造了巨大的价值之后，其收入却不断被稀释、被平均，这本身对他来说也有失公平——当然这一切的症结源于制度本身，极乐鸟本人坦然接受，其他人也就无从置喙。
最后一点，对于漫画「梦想」的定义，很多人也会持不同态度，在那篇《共口主义的漫画养殖场》中提到了A-Soul对自己的定位——
「有些工作室是出作品，而我们是漫画家养殖场，我们专门培养漫画家。我们『生产』的漫画家只为读者服务，是职业漫画家而不是艺术家，他们不需要表现出特别自我的东西，而是需要表现出让读者满意让读者快乐的东西。」
对于以想象力、创作力而著称的漫画家来说，这样的定位显然不足以说服所有人。如果以此作为梦想的话，在我看来，显然是缺乏吸引力的。
没有任何一部伟大的漫画是靠取悦读者、谄媚市场而成功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伟大的漫画家是被「生产」出来的；更没有任何一个满怀理想的创作者不希望自己成为一名表达自我的艺术家。
05
「哥」
在双方人马激烈交锋的时候，「哥」却隐身了。
事实上，就连团队的二号人物张越也并未在此次风波中露面，被推至漩涡中心的只有极乐鸟和韩超。
在极乐鸟的成名代表作《暴走邻家》中，女主角张小菲隔壁搬来新邻居，是一个名叫风林火山的漫画工作室，工作室中有个「神秘人」角色，据说就是以「哥」为原型的。
「可以一眼看穿人的全部......总是不在工作室，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出现，传说有着恐怖的威慑力，烛天、庶岚都非常怕他，不敢反抗他。」
根据天眼查的查询，公司实控人刘志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哥」，但关于此人的资料非常之少，甚至就连漫画业内人士也都对其知之甚少。
天眼查的查询结果
以往的各路采访主要都是二号人物张越出面，他在加入A-Soul之前，曾在1993年到2008年间辗转任职于于《卡通城》《北京卡通》《中国卡通》《电漫》等漫画杂志。
至于A-Soul此次事件中最为神秘的「哥」，至今也未现身，唯一可以找到的资料就是柳堡此次分享出来的「五十天大课」中的一些文本。
如果资料为真的话，那可以说「哥」其人是把控人心的心理高手，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能将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聚集在A-Soul之中，并为之十几年如一日的持续奋斗。
而在另一段网络上流传的的段子中，「哥」向其他人士传授「御人之道」时说，要对他人狠一些才会让对方更听话，即便对于团队中的头部角色也是如此。虽然不知真伪，但听起来确实挺像「哥」的做派。
另一个关于「哥」的蛛丝马迹，则是来源于网友通过天眼查APP查询到的，在A-Soul转型公司之后，「哥」成为了几家公司的最大股东（一家99%、两家100%），是受益所有人。
有令人颇为不解的是，其中两家公司都名为「烛天动漫」，而烛天这个名字则来自于极乐鸟作品《暴走邻家》中的男主角，是一名少年热血漫画家，而作者极乐鸟本人并不持有公司的任何股份。
这就是所谓的「名字随你，受益随我」吧大概。
这个立志成为集体创作、利益均分的漫画梦想乌托邦，最终还是成为资本持有者的盘中盛宴。
06
疑问
A-Soul事件的真相究竟为何，目前尚未有分解。
尽管双方都各自上场，但目前已陷入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罗生门」僵局，网友们也在相互质问和辩解中逐渐偏离了原有的方向。
但显然，A-Soul事件并不应该就此落下帷幕，它的出现，事实上给所有人都提了一个醒——即便是在21世纪的今天，我们的漫画行业依然处于很原始的发展状况中。
梦想和热血可以作为发展的兴奋剂，但绝不能用来作为驱动一家公司前行的引擎，更不能取代了现代管理系统和正规的行业运转体系，但在A-Soul身上，恰恰缺失了后两者，于是它不得不经常性地把梦想二字挂在嘴边。
专业不够，梦想来凑。
除此之外，尽管A-Soul事件的真相扑朔迷离，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答案，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A-Soul在过去多年的野蛮生长过程中，确实遗留下了一些历史问题。
比如，和成员的关系究竟是什么？雇佣关系？还是自愿？如果是自愿，那为何要用制度去要求每个人？如果是雇佣，那为何没有正常的福利待遇？
比如，如果早期不是公司建制，那成员的合法权益究竟要如何确保呢？远超标准的加班时间，被侵占的公众假期，以及之前十几年没有缴付的社保如何处理？
再比如作者们更为关心的，作品版权的归属问题要如何解决？既然公司是在18年才成立，那工作室时期的创作要如何确权呢？更进一步讲，集体创作的作品其归属问题究竟要如何解决？（据说目前版权在公司名下）
诚然，现在的A-Soul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一家正规的企业公司，但对于那些早期成员是否也有一些「迟到的说法」？
当然，有很多问题，也不仅仅是A-Soul自己的问题，而是国内漫画行业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沉疴，A-Soul事件的爆发，只不过是把这些行业问题揭开了一道小缝而已。
说到底，还是国内漫画行业从业者缺失的老话题，除了作者、编辑和出版相关人士之外，经纪人、法律工作者、职业经理人的缺口依然存在。
这在出版业逐渐步入寒冬，漫画市场持续萎靡的当下，显得尤为迫切和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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