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将军府的恶毒夫人。

前世记忆苏醒的时候,

我的人生已经快要走到终点。

夫君如愿以偿,得到了他心仪的姑娘。

而我因给她下药,被一纸休书赶出家门。

作为我帮凶的陆中至,则被打得遍体鳞伤,在破庙里等死。

我知道,

在夫君风风光光迎娶新夫人的那天,

陆中至会受尽病痛折磨而死。

而我,则会因愤怒和绝望,割腕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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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前世记忆苏醒的那一刻,我正捧着一碗坠胎药,颤抖着往嘴里倒。

这个孩子不是夫君秦岭的,是小将军陆中至的。

几个月前,我和陆中至合谋给林姑娘下药,却被夫君察觉。

夫君一怒之下,逼着我喝下药,然后将帮凶陆中至丢到了我的床上。

事情暴露后,我被夫君休弃,只穿着一身单衣,什么行李都没带,便被赶出了夫家。

娘家早就因我的恶毒行径丢尽了脸面,连门都不让进,让我死在外边。

至于陆中至,挨了三十棍之后,被陆家丢弃在城外的一间破庙里,连个大夫都没有请,只能等死。

我爱秦岭至深,哪怕他从未与我有肌肤之亲,我也从未想过要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

所以,发现自己怀上身孕后,我便熬了一碗坠胎药。

但是,就在喝下去的前一秒,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我抱着汤碗,泪水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这一世,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不光为自己,也为他的亲生父亲。

陆中至所在的破庙十分偏僻,路上崎岖难行。

我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在牛车上摇晃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他。

男人趴在一张破席上,衣服破破烂烂,身上一片血污。

若不是时不时传来一声难忍的痛哼,恐怕就会被当成是个死人了。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强撑着抬起头,眼角赤红: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抬脚,缓缓地走了进去。

这个破庙很破,外面下着大雨,里面下着小雨,几乎没有能遮挡的地方。

脏兮兮的席子旁边放着一个破碗,里面有一块已经被啃了一半的干馒头。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曾经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陆小将军,有一天竟然过得还不如一个乞丐。

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眼眶湿润。

陆中至沦落到这种地步,不怪别人,都怪我。

是我仗着曾救过他一命,逼他帮我给林姑娘下药,却没想到会害得他落到这般境地。

我停下脚步,扶着肚子,缓缓地坐在他的席子边。

【陆公子,你不恨我吗?】

陆中至顿了顿,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

【你是将军府的主母,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而将军为了别的女人,不仅逼你自请下堂,还不念兄弟情义,任由那个女人辱我骂我。】

【就算你不找我帮忙,我也会给他们点教训。】

【我只恨自己没能亲身杀了她,可惜,这一辈子恐怕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陆中至声音颤抖,脸上满是绝望。

2

我握着他的手,想起前世今生遭遇的那些不甘和屈辱,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流。

陆中至顿时慌张起来。

【夫......你别哭啊,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答应你,等我养好伤......】

我轻轻地擦干眼泪,挤出一抹微笑:

【陆中至,我怀孕了。】

【是你的孩子。】

【我想把孩子留下来。】

陆中至原本灰蒙蒙的眼眸,在一瞬间突然闪现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他死死地攥着我的手,仿佛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你说真的?我有孩子了?你没有骗我对不对?】

我含着泪点头:

【所以,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怕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撑不下去。】

其实,我和陆中至之间并没有多么深的感情。

但是,这个孩子,我必须留下。

前世,我喝下了那晚坠胎药后,便痛晕了过去。

虽然侥幸留下一条命,可是坠胎让我伤了根本,整日缠绵病榻。

所以,在听到秦岭风风光光迎娶林琅为正妻的那一天,我才会再也无法忍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选择自尽......

陆中至握着我的手,紧紧地,不肯松开。

不知过了许久,他擦掉眼泪,冲着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绝不让你和孩子受欺负!】

我带着陆中至离开了破庙。

我是被休之身,半点嫁妆都没能带走。

我的爹爹,是礼部尚书,最重声誉。

我被休之后,他不许我进门,还逼着娘亲与我断绝来往。

我在尚书府门前哭着求他让我见母亲一面时,我那好父亲让人带给我一把剑。

并转告我:

【如果在外面活不下去,就自行了断。就算死,也只能死在外边,若是又做了让沈家折损颜面的事儿,我会亲手拧断你的脖子。】

我一个被休之人,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想要活下去,何其艰难。

好在这些年,我在将军府执掌中馈,早就在外面置办了些私产,现在正好用得着。

虽然比不上之前奴仆成群的威风,可是,百亩良田、两个商铺,一处宅院,也足够我和陆中至栖身。

为了不让尚书大人拧断我的脖子,我和陆中至过得小心翼翼,连仆妇都不敢请。

他后背的伤势十分严重,我花大价钱寻了几味好药材,每天为他擦身换药。

起初,陆中至还有些不好意思,我笑他:

【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害羞什么?】

陆中至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我瞪了他一眼,上药的动作却更加轻柔:

【既然知道连累了我,以后便对我和孩子好一点。】

陆中至将头贴在我的肚子前,温和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陆中至虽然出生于望族陆家,可是他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自小被嫡母厌弃,屡遭毒手。

最危险的那次,若不是我正巧经过,恐怕他难逃一劫。

后来,陆中至从军,去了秦岭麾下。

在林琅出现之前,我是持家有度、人人称赞的将军夫人,陆中至是年少有为的小将。

可是当秦岭一次次纵容林琅挑衅我后,我成了善妒蛮横的恶女人,陆中至成了助纣为虐、对将军不忠的叛徒。

虽然他们都说我和陆中至罪大恶极,可是,哪怕重活一世,我依然觉得,真正错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们。

3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月份越来越大,陆中至的身体也恢复得越来越好。

我们时常互相搀扶着,在院中散步。

这一日午后,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我突然觉得腹痛难忍。

陆中至心急如焚,连帷帽都顾不上戴,慌里慌张地冲出去请大夫。

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大夫给开了几副安胎药,喝下去便好得多了。

接下来这几日,陆中至昼夜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我既想笑,又想哭。

从小到大,除了娘亲,还从未有人这般关心我。

想到娘亲,我的心里一片酸楚。

或许今生今世,我恐怕都不能再和娘亲见上一面了。

这一天,陆中至正在给我揉发胀的脚,外边突然传来嘈杂声。

下一秒,院子被猛地踹开。

我那位尚书父亲赫然出现。

他怒目瞪向被陆中至护在身后的我,脸色阴沉至极:

【两个不知羞耻的畜生!以为躲到这里就没人发现了吗!】

【孽障!你怎么不去死!】

我心中陡然一沉,看着尚书身后拿着棍棒、一脸横肉的仆妇,忍不住浑身颤抖。

陆中至抽出一把长剑,死死地站在我身前:

【沈大人,何至于此!】

沈尚书阴狠的目光直射向我的肚子,眼中像是渗了毒:

【陆公子,这是我沈家的事儿,与你无关!】

【沈家世代清白,绝不容许这种淫妇辱我门楣,今日,她非死不可!】

【来人,将这个孽障给我抓起来,沉塘!】

沈尚书一抬手,身后的仆妇迅速冲上前来。

陆中至身体已经大好,对付这几个仆妇并不难。

然而,就在最后一个仆妇被打倒在地时,沈尚书突然手持弓箭,朝着我的肚子狠狠射了过来。

距离太近,根本躲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陆中至猛地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箭。

【不!】

鲜血蔓延,打湿了我的衣裙,朦胧了我的双眼。

我抱着陆中至的身体,泪如雨下。

明明我已经重生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救下他?

为什么!

绝望让我的眼中猩红一片,恍惚间,我依稀看到娘亲出现。

她嘶吼着,哭喊着,将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逼沈尚书滚出去。

【灵儿是我们的亲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当初我不愿灵儿嫁到将军府受苦,你不听,骂我妇人之见,可结果呢?】

【灵儿刚嫁过去第一天,秦岭就率军出征,这一等就是五年。灵儿在秦府做牛做马,好不容易等到秦岭凯旋归来,他竟然用军功求娶别的女人!】

【灵儿哭着回娘家,说想和离,可你嫌丢人,硬逼着女儿回了秦家。】

【娘家不疼,夫君不爱,灵儿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难道想不到吗!】

【沈千城,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阻止灵儿嫁给秦岭!如今,她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你为什么还要逼她!】

【你杀啊!干脆把我们娘俩一起杀了,反正灵儿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记忆中的娘亲永远是温婉安静,我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充满决绝的疯狂。

我忍不住泪如雨下。

4

可是,一个心中只有名声权势地位的人,就算是妻女都死在面前,又能奈他何?

【娘亲,别求了,没用的。沈大人宁愿杀妻灭子,也不敢得罪秦家,因为秦家手里,有他贪墨营私的罪证!】

沈千城脸色骤变,杀心再起。

我笑得眼中带泪:

【晚了。】

【离开京城之前,我就已经料到你不会让我好好活着,所以,我一直派人盯着你,只要你对我出手,那人便会立即将我事先藏好的罪证呈给你的对手。】

【沈大人,你想试一试吗?】

沈千城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恨意:

【畜生你敢!我是你爹,我若有个好歹,你也逃不掉!】

我缓缓起身,神色坦然:

【父不慈,则子不孝。沈大人是礼部尚书,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沈千城终究是不敢赌,他看了眼我娘亲,一咬牙:

【走!】

娘亲松了一口气,几乎浑身脱力,站都站不住。

临走前,娘亲放下一叠银票,眼中含泪,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留下一句:

【好好活下去!】

我流着泪,目送娘亲离去。

然后,连夜带陆中至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陆中至并没有死。

这次他伤在腰侧,看上去血流满地,实际上并不算严重。

装死,只是为了让别人死心而已。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我和陆中至一刻不停地辗转在马车和船上。

一个多月后,我们在南疆的一个小镇安了家。

此处虽然远离京城,但是百姓富足、朴实直率。

更重要的是,南疆地处边境,不管是尚书府、将军府还是陆府,手都伸不了这么长。

此时,我已经怀孕6个多月,距离前世秦岭和林琅成亲那日,只有几天时间。

前世,他们成亲时,我已经被身体上的病痛折磨得寝食难安,又看到秦岭以正妻之礼风风光光迎娶林琅,一时间悲愤至极,一把刀结果了自己。

而那日,正是我的生辰。

距离他们成亲之日越近,我心里就越是忐忑。

秦岭以军功相抵求一道赐婚旨意的事儿,早就传遍大江南北。

这些日子,街头巷尾,处处都有百姓谈论秦大将军的婚事。

人们说林琅和秦将军在军中相识,林琅女扮男装,代兄出征,作战十分英勇,是女中豪杰。

就连镇子上的姑娘们,一提起林琅,也是双眼放光,个个以她为荣。

如今想起这两人,我的心中已无半点波澜。

其实,当初秦岭提出要让林琅做平妻时,我虽然不满,却并未反对。

林琅是能上阵杀敌的女英雄,我心中亦对她敬佩有加。

更何况,秦岭早就用军功换了道赐婚旨意,我纵然反对,又能如何?

只是,当我提出要先见一见林琅时,秦岭却一口回绝:

【有什么话你与我说便是,阿琅与你们这些养在闺阁的女子不同,她性子直率,最不屑内宅争斗,就算见了面,也只会说些你不爱听的话,你何必自找难堪?】

一向慈眉善目的秦老夫人也开了口:

【林姑娘如今已被封为武将,日后她和岭儿夫妻同心,一起在外挣军功,你在府中操持内务、享受荣华富贵,多好啊!】

我垂头不语,再也不提见林琅的事儿。

只不过,林琅对平妻之位并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