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4月,美军突袭轰炸日本东京,美军机降落我国境内。4月23日下午,1号机组杜立特一行到达于潜,浙江省第一行政督察区专员周俊甫决定让突袭队员住在浙江第一区十县联立简易师范学校,招待费用由专署和于潜县政府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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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日清晨,突袭队员很早起来,没吃早饭就跑到山上砍毛竹,师生莫名其妙。后来见他们把竹竿截成几个小竹筒,把照片卷好放进去,说这样不会损坏照片,大家都敬佩他们的精明。吃早饭时,学校的厨房师傅认为鸡蛋是上等食品,用油煎了些油煎蛋,一盘盘地端上来。

9:00,杜立特一行离开于潜县城,往南行进,中午到达麻车埠,在小学用餐。小学生集队献花,邀请杜立特演讲,他表现出为难的神色,再三推辞才简略地说了几句,说平生只经历过学生对军人的演讲,从来没有军人对学生演讲。

过麻车埠后,行程加速,几乎昼夜不停,每站除县长欢迎外,民众欢迎多不胜举。17:00,抵达分水县城,钟诗杰县长到城外迎接,鞭炮声声,更增热烈气氛。吃完晚饭,连夜乘船赶往桐庐。

25日凌晨4:00,在桐庐县城旁靠岸,黄世杰县长和王局长到船上问候。早晨5:00更换船夫后启碇出发。16:00到达建德县的严东关,县长代表杨委员上船拜访客人,杜立特表示感谢。突袭队员没有上岸,休息两小时后继续赶路。

一、偶遇另外5位美国突袭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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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严东关码头,杜立特等人正藏身在船舱里休息时,一个穿便衣的白人上了船,他听人说船内有美国人。他很怀疑,但也很踌躇,终于敲敲舱门,用一种很重的美国南方口音叫道:“里面有美国人吗?”

这让5位美国突袭队员很紧张,却默不作声,他又问了一次,声音是美国人没错,所以伦纳德终于说:“没有一个日本人能说这种美国腔。”就把舱门打开来。

舱门外站着一个高大、憔悴的白人,好几天都没刮胡子了。他告诉美国突袭队员,他叫约翰•伯奇,27岁,是住在杭州的一位美国传教士。1941年12月7日日军攻击珍珠港后,便开始把所有白人抓起来,他就逃到杭州西南方四百千米的上饶。现在他从下游旅行回来,正步行回上饶去,停在一处中国小客栈里,遇到一个人,要他到码头上去。到了码头指着这条河船对他说:“美国人。”

双方对这次在异乡的见面都很高兴。伯奇熟悉当地情况,又能说中文,杜立特略略说及他们当前的困境,伯奇便同意和他们在一起,替他们翻译,陪同他们去兰溪。

在路上,伯奇告诉杜立特,他靠非正式的收入过日子,生活很艰苦,他见到日本占领军对他所热爱的中国人所做的种种暴行,他希望以某种方式加入美军,最好担任军牧。杜立特答应为他帮忙,如果需要他帮忙寻找集中突袭队员,会和他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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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9:00,一行人在兰溪登岸,徐志道县长邀至县政府喝早茶,63师赵锡田师长前来陪客。徐县长电话通知衢州机场,派汽车来迎。衢州机场派来汽车,车身甚小,不能容纳行李,遂将行李留在兰溪。中午,和约翰•伯奇别过,杜立特和突袭队员及赵福基一行6人,偕乘汽车赴衢州。15:00抵衢州机场,由陈又超站长接待。

赵福基陪着杜立特等5人从天目山到衢州,沿途都有电话向贺扬灵报告当天的行止。一行人26日下午到达衢州。27日赵福基与杜立特分别,坠落在壕堑关上的1号机残骸具重大历史意义,它是第一次轰炸东京最好的纪念物,它曾经领导了15架其他飞机,在东京上空警告日本军阀。浙西行署动用数以百计的劳动力,手抬肩扛把它运到了天目山。1943年的秋天,浙江省主席黄绍竑巡视到浙西,浙西行署把它安置在天目山忠烈祠前面的广场。

二、2号机组飞向我国

胡佛驾驶的2号机到飞离日本本土,到达海上之前,一直跟着杜立特的飞机。副驾驶员菲茨休检查油量,领航员魏尔德纳推测,根据离舰前的风力状况,能够进入中国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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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日本南海岸平行飞行时,大家开始吃中饭,放松放松。回顾在东京的经历叫人难以置信,这小像是一次实战,它就像一次训练任务。这是一个美丽的日子。在日本上空,魏尔德纳觉得自己像一个游客想要降落并在地面上欣赏美景。

最后一个岛屿是火山,正冒着烟。起初云层很高,跨越中国海时,云层增厚变黑,天穹越来越低,飞机偶尔与暴风骤雨相遇,下面的海水变得更加浑浊。无法到达中国海岸的念头悄悄地爬进突袭队员的脑海。魏尔德纳站在正副驾驶员之间,眼睁睁地看着油量指针稳步走向零刻度。

胡佛身子向前一靠,用手指比划着,大家把目光移向前方,看见一个岛屿,魏尔德纳根据形状,对照地图,判断为扬子江,这在日本的占领区内,他要求胡佛向西南转航。胡佛努力爬高,右引擎停下来,菲茨休打开燃油增压泵,人家明白待在空中的时间只剩下几分钟。引擎暂时好转,胡佛再次把飞机拉到阴云的上方,大家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胡佛面临三种选择:拉高,跳伞,坠毁,他选择向上。大家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爬上云层后,右引擎一次次停下来,胡佛猛推机头,想使它恢复,它现在不能坚持多少时间了。胡佛寻找一个降落的地方。下面能看到沿着水边有一片平畦的稻田。如果发动机突然停止,要小心避免让飞机降落在海湾泥滩上。天下着细雨,四周越来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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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佛拿定主意,向地面靠近。魏尔德纳站在菲茨休后面,拿着一个坐垫挡在脸上,紧靠着装甲板保护自己。这将是一个受控的降落,机轮收起,用机腹着地。—切取决于胡佛的飞行技术。

飞机改平,慢下来,然后撞击,真是令人惊讶地容易。飞机在泥地停止滑行,所有突袭队员跳了出来。螺旋桨和机翼全都成了碎片,但没有人受伤。魏尔德纳注意到时间为20:45(舰上时间),从离开“大黄蜂”号,共飞行10多个小时。领航员魏尔德纳测定位置在东经121°50′,北纬29°40′。突袭队员安全地回到地面。同样重要的,是5个机组成员都在一起。

突袭队员从飞机上取出枪、刀、手电筒、袖珍罗盘、餐具箱、应急口粮和几件衣服。

三、按照行动计划,如果他们无法降落在我国的机场,就必须将飞机摧毁,以免落入日本人手中

因此,每一架飞机都搭载了一大罐燃烧剂。雷德尼取出位于旋转枪架的燃烧罐。胡佛把燃烧剂放在一个油箱上,随即就点着了。但不知何故,火却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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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队员们又回去,点燃了两个用于着陆的照明弹,但飞机还是没有烧起来。他们几个马上取出斧头,试着劈开机翼上的油箱,但没有成功。雷德尼打开飞机的发动机后盖。胡佛拧下了引擎上的一根油管,辛烷值100的燃油流到了地上。他向油里扔了一根火柴,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开。飞机很快就成了一堆熊熊烈火。当时天色漆黑,云层低垂,火光反射回来,燃烧的情况更加分明。

好奇的村民从各处围拢过来,看着这幕怪异的场景。他们靠得很近,但当飞机像焰火一样喷出火舌时,他们都四散逃开了。

雨越下越大,突袭队员提着包,沿着海塘一路向西,爬上一座小山顶。这里遗留着防御工事。午夜24:00,2号机组的5位机组成员在壕沟里度过后半夜,大家打着寒战,在雨中睡着了。

2号机迫降的地点在鄞县咸祥镇附近。

咸祥镇位于鄞县东南。南濒象山港,西南接奉化松岙,西北接邹溪镇,东北与瞻岐镇为邻,处在三面环山,一面临港的滨海山谷平原上,历来是海防重镇。咸祥镇隶属于鄞县东钱湖区。时任区长喻志清,镇长朱绣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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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4月19日日寇登陆镇海,第六行政区的主要城镇沦陷。宁波政府机关,以第六行政区专员徐箴及鄞县县长兼宁波警察局局长俞济民等为首,转移到鄞西,成立“六区警备指挥部”。日军偷袭大皎后,俞济民率部退到新昌大市聚,组织“宁奉地区游击指挥部”。1941年底一、二支队进入鄞东南的邹溪、咸祥、大嵩、瞻岐和奉东的松岙一带。一支队驻于大嵩,二支队驻于沙村童家岙。鄞县自卫队一大队也在这一地区,大队长严纪民。

抗日战争爆发后,咸祥迭遭日机轰炸,敌舰炮击。1942年2月初,邹溪、大嵩、咸祥等地第一次遭到日军扫荡。

在4月18日黄昏,天色阴霾,细雨蒙蒙,村民们看到一架巨型飞机出现在鄞东咸祥镇的上空。飞机飞行高度仅及居民屋顶十几米,飓风般的巨大引擎声,震撼着屋瓦、窗侯、山墙。低空盘旋3圈后,终于迫降在鄞县咸徉镇东南方向,海南乡大礁面村以东“南新塘”祭小成、祭阿四等户棉花田里。

这架在“南新塘”着陆的美国轰炸机机身巨大。落地时,由于巨大的惯性,将棉花田如耕地一般犁起1米多深的深沟槽,向前推进了二三十米。机头陷入土中,机尾朝着西南面的横山。一位老人回忆道:“飞机翼梢两头犁开的花田,我数过,有九畦。”按每畦宽2米计,机翼展宽足有18米多,这对当地的村民来说,实在是个罕见的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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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名从飞机上下来的突袭队员,曾向东走到邻近的南投村王口江,隔河向村民王定清等问路。佝在这战火纷飞的年月,生平第一次看见白种人的老实农民,蓦然间不知如何是好,竟忘了回话,躲进屋去。突袭队员无奈,旋即返回迫降地,动手破坏机舱内部,付之一炬,以防飞机资敌所用。机身焚毁时火光冲天。

村民徐阿伟回忆当年的情景时说:“当时,人家好奇,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飞机残骸。不知道怎么拆卸,但有个共同的愿望,要尽快清理现场,以防不测。”于是有人用榔头敲,把一块块“钢精”弄回去。一个唤作“阿三铜匠”的,拆去1担零件;朱安信拆得最多,有500多千克,之后被日本人抓去,拷打,监禁,受尽折磨;有个叫阿贵的渔民,撑船出身,略懂机械,拆去了飞机尾部的方向舵和升降舵,又从花田沟里舀去好几桶机油。

机尾装置的2门机关炮,是被瞻岐来的游击队拆去的。球山乡南头村的一个农民,在现场捡到一个拉链包,内有一个美军突袭队员专用的铜质指南针,小心珍藏起来,直到今天。26远在奉化松岙的村民听说此事,也结伴前来搬取飞机残件。

2号机突袭队员在18日晚上隐藏的壕沟曾是中国军队在横山上的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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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国民革命军194师125团的一个营奉命驻防咸祥镇横山埠头。此地为抗战初期宁波防守的重点。该营以横山埠头为中心,在西至山岩岭黄石栏海岸,东至球东村海岸进行布防。他们在这一带海岸建筑了6个碉堡,4个地堡,还在海塘背面挖掘了许多曲线形或折线形的堑壕。这些碉堡和地堡是国防军工上海营造局用钢筋混凝土建造的。1940年,驻防的军队开赴前线作战,无人守备的防御工事一直遗留着。

19日白天,突袭队员们隐藏在龙尾碶的水泥碉堡内。这天是礼拜天,虽然没有礼拜仪式,但突袭队员们都做了充足的祈祷,因为他们认为日本鬼子就在附近。傍晚18:15,在夜幕的遮掩下突袭队员出发向西徒步旅行。离开时,他们留下一双皮靴、空罐头和一些烟蒂。他们摸索近3小时才找到出路穿过稻田。凌晨1:00他们偷偷穿过横山村,他们以为这个村庄有日本驻军。他们爬上外婆岭,凌晨2:00到4:30雨中在山顶上睡觉。

20日凌晨4:30,突袭队员们出发开始爬山,他们沿着纱帽托山南麓前进,所到之处没有平地。早晨,突袭队员们喝了些溪水并把水壶灌满。突袭队员们分析如果附近有日本人,日本人会据守在海岸边。因为山谷是南北走向,于是突袭队员们向西和西南方向走。到下午15:00,他们很虚弱且都筋疲力尽了,于是用木杆和草搭了个遮蔽物,留在那里过夜。夜里很冷,突袭队员们身上仍是湿的,几乎要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