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飞机稿
和一个做记者的老朋友聊天，他说上个月，他的工资、稿费，加起来还不到5000块钱。
我有点震惊。四十岁的人，业务水平没的说，是单位骨干，一个月不到5000块钱，怎么养家？
但冷静地想一想，也不意外。
众所周知，这些年，传统媒体节节下滑，除了一些党报党刊日子还过得去，其他的晚报、早报之类，连温饱都成问题了。
以我微薄的见识，做记者这一行，如果理想太高，做人太方正，不灵活一点（讲白了就是吹拉弹唱、在灰色地带游走），那收入其实一般。我这个朋友估计就是前者。
说道这个事，我又想起一件事来。也是跟媒体有关。
我家的电视有好多年不开了，除了看过春晚，其他的节目好像都没看过了。今年四五月的时候，我带孩子去南通玩，下午在酒店里看了两个钟头。
我非常惊讶地发现，除了中央台，很多省级卫视都在做两件事：一是卖药、卖保健品，二是播放抗日神剧。尤其是卖药，那个广告真的是又臭又长，翻来覆去，看得人直倒胃口。
我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像卖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广告，以前只有一些县、市电视台放，省级卫视是一省的脸面，一般不会这样干的。
如今这么大规模的播，这种烂饭也吃，那就说明了一点：日子不好过，为了钱，放下了节操，不要脸了。我看他们很有点竭泽而渔，饮鸩止渴的感觉。
再想起一个事。
传统媒体已经如此艰难了，他们内部自己的人怎么想的？有动力大改革吗？看得清趋势吗？
我挺怀疑的。举个例子，前几天看到一家省级日报搞一个海选活动，招募视频主播。
规则挺复杂的，就不多说了。吸引我的是2点，大致是这个意思：
一、赢家可以享受该日报集团的待遇，端上“铁饭碗”。
注意，这个铁饭碗，不是指事业单位、公务员那种编制，只不过是国企的编制而已。
二、怎样能成为优势者呢？海选的要求是，要在一年之类，把自媒体账号，做到100万粉丝。
第一条就不说了。这里只说第二条。
我的感觉是：匪夷所思。他们到底了不了解市场行情？
一个选手，能在一年内做到100万粉丝？大家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这在任何平台，别管是微博、抖音，还是小红书、快手之类，都可以算是大V了。
有这个水平、粉丝体量的人，能挣多少？
一年收入少则三五十万，多则上百万、上千万都有可能。（要看具体赛道，做母婴、化妆品之类就收入多，简单剪辑、时政之类可能就少）。
再说了一年内把粉丝做到100万，做过自媒体的人，都知道这有多难。近乎于运气，天选，可遇不可求。
真有这个能力的人，自己干，或者加MCN不香吗？会在意你一个最多二三十万的集团编制待遇？
我可以大胆地预测，这个要求，这个待遇，几乎不可能真正求到贤。就算有，这样的人才，在这种传统的媒体体制里，也会不舒服。
想想又觉得挺悲凉的。
我们对媒体的看法是，他们触觉最灵敏，反应最快，了解市场最及时。
他们都如此隔膜，你还能指望它对社会的体温、人心的脉动、天下大势，它能真实、客观、第一时间反映吗？
如今看来，在前所未有的媒体大变局之前，许多传统媒体，其实已经是温水煮青蛙。
虽然知道要变，要改，但也就是推一步走一步，并没有多少壮士断腕、破局重生的动力。
市场上的报纸，何时消失殆尽？也许要不了20年、10年，甚至5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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