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真正的大棋党
2024年4月2日，深圳一家叫海能达的通信公司收到了一条来自美国伊利诺伊州北区地方法院的法令。
该法令禁止他们在全球市场销售自己的产品，包括中国。
这家公司的主要产品是对讲机。
该法令的背后则是他们与摩托罗拉公司长达数年的专利纠纷。
双方从2017年起就在各国法院你来我往的打了很多场官司。美国司法部还在2022年对该公司提起了刑事诉讼。
作为反击，海能达也在同年向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看到中国公司居然敢反击，美国人怒了。
于是就有了美国伊利诺伊州北区地方法院在2024年4月2日出具的那条法令。
具体来说叫“藐视法庭制裁令”。
一个美国的地方法院，因为一家中国公司在中国的合法行为而封禁了他在全球的经营权。
这很离谱。
更离谱的是，它居然真的有效。
因为全世界都认。
这一刻，中国人再次感受到了全球霸主的威压。
结果海能达的所有产品被迫下架了大半个月。
就在这大半个月里，远在中东的黎巴嫩需要进口大约5000部对讲机。
此时没有太多选择的他们，“顺理成章”的购买了日本ICOM公司的产品。
5个月后，这些对讲机全炸了。
草蛇灰线、运筹帷幄，不得不服。
二、国家恐怖主义
9月18日，黎巴嫩包括首都贝鲁特在内的多个城市发生了大规模对讲机和其他电子设备的爆炸事件。
而就在前一天的9月17日，该国还炸了几千部由台湾金阿波罗（GOLD APOLLO）公司生产的寻呼机。
这起国家级恐袭的幕后主导者正是恐怖主义的鼻祖以-以色列。
他们在这些电子设备里植入了炸药，整个事件最终导致超过4000人受伤和近40人死亡。
该事件对于黎巴嫩真主党来说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因为这批对讲机和寻呼机的主要买家正是他们。
真主党之所以会进口这些设备，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手机信号经常被以色列定位。
不得已，只好消费降级用起了寻呼机。
谁知道寻呼机也能炸。
不过在这里有必要说明的是，真主党成员不等于军事人员。
黎巴嫩真主党是黎巴嫩合法存在且在议会中拥有大量席位的重要党派。
他们进口的这些民用设备，主要是用于日常的工作和生活。
而真正在前线的军事人员用的都是有线通信设备，即传统电话。
另外，这些设备虽然是真主党进口的，但并不代表只有真主党成员会使用。
作为一种常见的民用通信工具，一旦流入市场就会被老百姓广泛购买。
这就是为什么此次恐怖袭击会牵连大量无辜平民，并对黎巴嫩社会造成了全面的冲击和恐慌。
按恐怖袭击的标准来看，以色列的这次行动是很成功的。
该国国防部长加兰特在9月18日高度赞扬了他们的军队和安全机构，同时还表示：
“我们正处于战争新阶段的开始”。
以军想在黎巴嫩南部打出一片“缓冲区”的计划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此次恐袭只是以军大规模战争行动的“前菜”。
没过多久他们就又对黎巴嫩实施了大规模空袭。
登子之前在中东大搞“穿梭外交”拉了半天架，结果塔子的油门是一点也没松脚。
尽管中东局势的看点十足，但我相信此时大多数吃瓜群众真正关心的是另一个现实的风险：
我的电子设备会不会炸？
三、防不胜防
一个能够通过无线电信号引爆的爆炸装置一般由五个部分组成：
容器、电池、信号接收装置、起爆装置、炸药。
而通信设备天然就具备容器、电池、信号接收装置这三个部分。
攻击者只需要再往里面加入起爆装置和炸药就齐活了。
真主党方面最新的调查报告显示，安放在寻呼机里的炸药是RDX（黑索今）或PETN（太安）。
这两类炸药只需要改装后的电池释放大量电流就可以点燃，连雷管都不用。
所以行动开始后，攻击者只需要发射特定的无线电信号，那些被改装过的电子设备就会“听话”的自动起爆。
这里面的原理简单粗暴，没有太多科技含量，甚至还有些LOW。
也正因为如此，吃瓜群众很容易会把黎巴嫩安保系统失守的原因归咎于他们自身技术的落后。
按照这个逻辑，只要我们生活在科技水平较高的地区，就不会被这种“低端”的把戏威胁了。
事实果真如此吗？
2013年，美国的窃听项目“棱镜计划”被曝光，即著名的“棱镜门事件”。
这时人们才发现：
原来包括时任德国总理默克尔在内的多名欧洲政要的私人手机，都被美国国家安全局（NSA）植入了用来窃听的“后门程序”。
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棱镜计划”早在2007年就已经开始了。
它最终在2013年被曝光，并非因为欧洲的安保技术有多先进，而是因为美国内部有人“跳反”（斯诺登）。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个“美帝反骨仔”，这些“后门”到现在都还在继续“呵护”着欧洲大佬们的一言一行。
从这个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到，给民用设备“加装后门”是一件很难防备的事。
即使是西方发达国家也对此无可奈何，更别提黎巴嫩了。
当然了，“遭到境外情报部门监听”这种待遇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高端，不在我们操心的范围内。
我们只要求手边的东西不炸就行了。
炸药总不至于防不住吧？
难说。
此次黎巴嫩寻呼机里的炸药仅为1到3克。虽然“药量”不多，但对于贴身使用者来说已经足够恐怖。
而1克炸药的体积还不到1立方厘米。
把它封装好并伪装成电子元件一点也不困难。
这就让人非常焦虑了。
不过可能也会有人觉得这种担心太过小题大做。
在人类的战争史中，往民用设备里放炸药的行为并不少见。怎么以色列干了一次就让全世界人人自危了？
是不是矫情？
还真不是。
因为以色列干的这个事，和之前所有“往民用设备里放炸药”的行为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呢？
三个关键字：供应链。
四、“敢为天下先”
用民用设备搞偷袭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说可以往里面植入程序、窃听器、摄像头、炸药、毒药......
不过这些方式都有一个共同点：
它们都是对某个现成的产品进行改装。
常见模式是这样的：
攻击者先通过正常渠道购买一个产品；
然后再往里面安装额外的零件；
之后再想办法把它放到目标地点。
这种攻击方式确实会对敌人造成恐慌，但并不会影响全球吃瓜群众的心情。
因为它威胁不到我们。
首先，这类攻击基本都是小作坊作业，很难进行大批量生产。
其次，由于它是在成品的基础上进行的额外改装，所以比较容易露馅。
好端端的产品平白无故多了一坨东西出来，做多了难免会被人察觉。
另外现代电子产品的集成度越来越高，尤其像智能手机这样的，其内部空间可以说是“寸土寸金”。
你想在后期往里面“加点料”，难度非常大。
最关键的是：
这种出厂后再被改装的产品，是没办法大规模进入正规销售渠道的。
也就是说你平时只要坚持在正规渠道购物，别乱收来路不明的礼物，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而这也正是我们平头老百姓的日常状态，稳如老狗。
但正如上文所说，以色列这次不一样。
这一次，他们直接把魔爪伸进了产品的供应链中：
以色列人并不是把成品买回来后再“加料”，而是直接在生产线上对产品进行了改装。
也就是说这些设备在出厂的时候就已经是合格的武器了。
比起小作坊，这种方式的效率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而且因为是在生产线上完成的改装，所以加的“料”其实已经成为了产品的一部分，即使大规模应用也不容易露馅。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如果碰到集成度较高的电子产品怎么办？
像智能手机这类产品，它的内部空间早就被塞得满满当当，你就算掌控了生产线也只能干瞪眼。
不过事无绝对，因为现实中还存在着这么一种可能：
该产品在设计之初就预留了“加料”的空间。
比如说此次在黎巴嫩爆炸的寻呼机，其内部结构就提前为安放炸药做了特殊设计。
真正的运筹帷幄，从图纸就开始了。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有很多人开始质疑某手机用钢制外壳把电池包裹起来的设计了。
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猫腻？
这种怀疑在以前会被嘲笑为“没文化的杞人忧天”，但在以色列成功“开创先河”后，它就显得无比合理了。
毕竟把少量炸药夹带在金属外壳里非常容易，而且很难被发现。
更别提金属壳体还能起到破片杀伤的效果。
而且就算你现在马上进行大规模排查，证明之前上市的手机都没问题，也不能代表以后的批次就是干净的。
因为只要生产线在手，我想什么时候加就什么时候加。
这还不算完，该模式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
这些从生产线上出来的产品，是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正规销售渠道的。
我们或许可以警惕一个陌生人送来的礼物，却很难防范一个自己从正规商店里买回来的商品。
所以不要看不起黎巴嫩，你跺你也麻。
有一个词语很形象的描述了这个局面：
供应链污染。
这就是以色列带给全世界的“惊喜”。
在这样的“惊喜”下，我们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身边电子产品所蕴藏的风险。
五、你手边的东西会炸吗？
我们现在再回头看遥控爆炸物的几个部分：
在控制供应链的前提下，任何电子设备都是现成的炸药容器。
电子设备必然会有电池或供电系统，这就为一系列操作提供了能源基础。
大多数电子设备都具备信号接收装置。
改造后的电池可以在程序操控下释放电弧引爆炸药，是现成的起爆器。
高爆炸药只需1克就能对近距离的使用者造成可观的伤害。
总而言之，在生产线上把普通电子设备改造成遥控炸弹是毫无难度的。
另外，由于现代电子设备中锂电池的普及，炸药甚至已不再是制作武器的“必需品”。
这类电池在高温状态下会发生自燃，而提前植入的“后门软件”则可以随时让其进入“热失控”的状态。
看到这里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
具备信号接收功能的电子设备都天然存在风险。
尤其是带有大容量电池的产品。
这时候可能有朋友会发出疑问：
现代电子产品中不是应用了很多高科技的安全措施吗？难道这还不能保障我们的安全？
关于这一点，我们需要明白一个基本的现实：
民用产品上的所有高科技安全措施，都是用来防范意外风险的。
而如果控制了生产线，那么连这些安全措施本身都是可以改装的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安全环境不会比黎巴嫩平民好多少。
那么如此看来，人们岂不是一直生活在危险之中？
话也不能这么说。
因为虽然通过“污染供应链”来安装“后门”的行为很难防备，但现实中哪怕是敌对势力，也不会轻易这么做。
因为干这个事的代价极大，收益极小。
首先，这种以“污染供应链”为代价的恐袭只要搞上那么一次，相关供应链的声誉就废了。
这无异于砸自己的饭碗。
而且它的影响范围绝不会只局限于你用来搞事的这条供应链。
它会把所有这个国家或地区的其他供应链一起拉下水。
道理很简单：越要命的事情越敏感。
我作为一个普通消费者，保住小命才是关键。
在致命的风险面前，我不在乎把怀疑的范围扩得更大一些。
今天你这个地方生产的寻呼机炸了，谁知道你明天生产的手机汽车电冰箱会不会炸？
不要说你们不是一家公司，我哪有功夫管你们这些公司之间有什么关系？
反正都是某某地区的公司。
另外也不要说这是什么小概率事件。
在全世界都相安无事的时候可能是小概率。但万一哪天你或者你的朋友、大哥、亲爹看我不爽了，那概率不就直线飙升了？
所以发动这类袭击的代价极大，搞不好你这个地区的整个制造业都得搭进去。
而另一方面，这类袭击的收益又很小。
你攻击平民有什么用？
国家和地区间的博弈主要集中在政府层面上。
作为对手，最希望看到的应该是敌方政府失去民众的支持。
所以最好的办法不是攻击他们，而是分化他们。
攻击平民的行为不仅无法在实质上削弱对方军队的战力，还会激起对方民众的公愤，进而促使他们更加团结。
黎巴嫩民众在爆炸事件后纷纷前往医院献血：
这对于攻击方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具体就此次黎巴嫩爆炸案而言，以色列的行为还造成了一个额外的后果：
在道义立场上给真主党松了绑，开启了新一轮互相攻击平民的潘多拉魔盒。
其实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黎巴嫩真主党对平民的攻击是十分克制的。
他们一般只有在本方平民遭受以色列攻击时才会攻击以色列平民还以颜色，而且攻击力度远小于以色列。
行走江湖，国际观瞻还是要考虑的。
但现在，他们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那么以色列干这种事到底图什么呢？
六、“天龙人”逻辑
要理解以色列的行为逻辑，就需要先了解他们的一个基本认知：
我是“天选之子”，生来就高人一等。
在这种认知的指引下，“国际观瞻”就等于“世界上其他低等人的看法”，那当然是没必要考虑的。
而对手也是“低等人”，所以其反击能力自然也不值一提。
至于轻敌的历史教训，选择性忽视就好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怎么任性怎么来。
那以色列难道就不担心因为供应链污染而砸了自己的饭碗吗？
他们当然不担心，因为他们污染的是别人的供应链。
就此次事件而言，被摆到祭坛上的是台湾和日本。
所以涉事的台湾和日本企业在事后都纷纷跳出来企图撇清关系。
比如说台湾的金阿波罗公司就表示这批寻呼机不是自己生产的，“罪魁祸首”是匈牙利一个叫“BAC”的贴牌生产厂。
台湾当局为此事还专门约谈了金阿波罗的董事长。
不过这个狡辩并没有什么用，匈牙利在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这批寻呼机进入过自己的境内。
大家都怕砸饭碗。
而且现在经过相关部门的调查，证实所谓的“匈牙利BAC公司”只是一个纯粹的皮包公司，压根就没有生产线。
再说了，这批寻呼机在结构设计上就预留了装炸药的空间，你怎么解释？
面对这一系列严重的质疑，金阿波罗董事长直接闭麦。
而日本ICOM做的比金阿波罗还绝，他们直接宣称这些爆炸的对讲机都是假冒产品，和自己无关。
主打的就是一个爱信不信。
这些人甚至连狡辩都懒得认真努力一下，这俩地区的供应链声誉算是被他们彻底带沟里了。
不过这又能怪谁呢？
当初的狗，是你们自愿当的。
既然选择了狗的生态位，政府自然就没有能力去对抗主人侵袭自己地盘上的供应链。
我们这边的公司虽然也会经常遭到西方国家的欺负，但至少还有一战之力。
比如说文章开头提到的海能达公司，现在他们的销售业务已经恢复正常，和摩托罗拉的官司也仍在继续，反正就是奉陪到底。
而同样是面对西方的魔爪，对岸的金阿波罗早就躺下来享受了。
他们甚至在2011年还公开宣传过自己和美国FBI的密切关系。
有美国爸爸在背后啊，脸上有光啊，赞啦！
现在好了，上桌了，而且还是带着全村人一起上。
不过以色列的这种手腕虽然避免了自己的供应链受到直接冲击，但也无限扩大了事件的影响范围。
因为人们很容易得出这样的推论：
如果以色列有能力随便污染一个盟友的供应链，那岂不是所有美以盟友的产品都有风险？
你今天可以让台湾日本的公司为你干脏活，明天是不是也可以把德国韩国印度的公司也拉下水？
大家虽然还不至于马上停购那些地区的产品，但信任的裂痕已经埋下。
黎巴嫩爆炸案让我们猛然发现：
原先看起来坚如磐石的安全环境，其实只是一座海市蜃楼。
全球化的现代协作体系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脆弱得多。
我们之前享受到的所有安全与高效，其基础其实只有两个字：
默契。
你信我、我信你，仅此而已。
而现在，这个基础被以色列一脚踹翻了。
不过说起来这也不算太意外。
因为默契的前提是共赢，而强盗肯定不会和你长期共赢下去。
只不过大家想当然的认为，这种“一家伙带走一大片”的大动作只有大哥有资格干。
谁知道真正出手的居然是以色列这样的“小国”。
从这个角度来看，该国确实有自封“天龙人”的资格。连美国都舍不得献祭的盟友，他说砸就砸了。
只不过如此一来，美国也成了一个巨大的受害者。
因为这些盟友正是西方供应链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些年美国就是靠着他们跟我们搞脱钩搞对抗。
结果现在胜负还未分，自己的筹码就被以色列一把火给烧了。
在这里叫以色列一声“美国亲爹”，不过分吧？
另外该事件还造成了美国战略工具的重大损失。
通过污染供应链来实施大规模袭击，从技术上来说并没有太高的难度。主要就是一个政治控制力和道德底线的问题。
所以美国当然也有能力这么做。
只不过因为这招的副作用太大，按常理他会把这招作为一个压箱底的大招来准备。
也就是说不到最后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不会启动。
结果以色列现在这么一闹腾，大家就都警惕了。
目前已经有很多国家和地区开始点名要用原产地是中国的产品。
美国这个“压舱底的大招”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压成了“哑弹”。
那么在礼崩乐坏的赛道上一路狂飙的以色列，最终会将世界带向何方呢？
七、结语.人类的唯一解
一些专家在讨论产业发展的问题时，经常会对“国产化”的概念嗤之以鼻。
因为在他们看来，市场中的资源会自动按照效率最高的方式进行配置，并不需要国家的推动和指导。
在这套逻辑下，如果国家下场推动了产业的国产化进程，甚至为其制定了保护政策，那就是一种“不公平竞争”。
这不仅会降低效率，甚至还会导致“世界对我们关上大门”。
这种看法对吗？
理论上似乎没错。市场确实有它自身的规律，只有尊重这个规律才能实现效率的最大化。
但问题是：
现实中存在真正公平的市场吗？
当西方列强疯狂轰炸他国土地、随意逮捕他国平民、长臂管辖他国公司、全面制裁他国贸易的时候，
市场规律何在？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但那些反对“国产替代”的专家们从来不会去正面回答。
现实就是安全和效率在很多时候是矛盾的，我们在追求安全的时候，不得不损失一些效率。
但这个代价又非常必要。
因为国际社会是一个无政府体系，这里没有一个高阶力量去管束所有人的行为，和丛林世界没有本质区别。
在这里我们别无选择，必须支付额外的成本去尽可能的把供应链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对抗外界的威胁。
当然了，在大家舒舒服服的享受现成进口货的时候要费劲去搞国产替代，多少有些“反人性”。
因为人们只有在失去安全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安全的珍贵。
所以按常理，人们很难同意在太平盛世里把资源投入到国产替代上面。
只是中国的情况非常特殊。
我们在发展的过程中一直受到西方国家的“重点关照”。打压、制裁、卡脖子这类行为从来就没停过。
这就使得我们一直无法完全信任西方，所以也就一直坚持国产替代战略，最终把自己卷成了全球唯一一个具备全产业链的国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因祸得福”。
只是这条道路注定会非常艰难，因为一旦你真的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就注定会成为西方列强的眼中钉。
2018年，为了打压中国这个迅速崛起的产业巨人，美国不惜动摇全球化体系，走上了脱钩之路。
而这也意味着我们不得不以一国之力去和整个西方阵营的供应链集群进行竞争。
甚至连我们的客户都不得不选边站。
在当时看来，会有多少客户选择我们完全是个未知数。因为对于大多数国家来说，西方供应链是有“信仰加成”的。
除了跪地求饶外，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埋头苦干、日拱一卒，做好长期艰苦奋斗的准备。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继泽连斯基给我们送来俄罗斯市场后，内塔尼亚胡又给我们送来了中东市场。
塔子以献祭盟友的方式向世界证明了西方供应链的可怕，一夜之间摧毁了他们数十载的信仰加成。
而中东作为冲突前线，反应自然是最快的。现在已经有大量电子产品的中东订单转向中国制造。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国运”。
其实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希望世界各国能够合作共赢，回到之前相对平和的全球化模式中。
但现在以色列的行为又向我们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跟西方供应链合作的后果会不会是我们自己的供应链也被“污染”呢？
这个问题的发酵将是对全球化体系的釜底抽薪。
毕竟我们想上的是“大船”，不是“贼船”。
那么人类未来难道会回到低效的区域经济模式吗？
也没必要这么悲观。
全球化模式是当今世界效率最高的经济模式，无论其发展过程中会遇到多少波折，大方向都是要往前推进的。
只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逻辑：
“全球化”不等于“西方主导的全球化”。
现在以色列砸烂的是西方阵营的供应链声誉，摧毁的只是那个西方主导的旧全球化体系。
在这种情况下，由中国来主导新全球化的崛起，就成为了人类社会的唯一解。
不管西方服不服，中国在2017年就已经是全球第一大贸易国。
在2018年遭受全面贸易制裁后，中国又蝉联了6年的全球第一大贸易国，直到今天。
所以困难虽然客观存在，但如果连我们都悲观，那世界上就没有国家有资格乐观了。
不过未来的挑战肯定还会越来越大。
因为西方阵营一定会为了挽救摇摇欲坠的旧体系而拼命攻击和抹黑我们的新体系。
一边砸自己的饭碗，一边还要踹别人的饭碗，强盗逻辑就是这样了，大家习惯就好。
至于我们最终能否担当起重构全球化的重任，并非取决于西方的态度，而是取决于我们自己的决心。
包括经济、政治和军事上的决心。
在这里我不对结局做出预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无论是我们的命运还是全人类的命运，都会遵循这八个字的终极规律：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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