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师徒相助，今天刀兵相见：我39师两个连打残越军316A师一个团|全连|刀兵相见|工事|机枪手|步兵战术|炮火|疯狂|越军

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期间的1979年2月23日至27日，我西线战场进入关键时刻。昆明军区第13军39师116团2营6连和117团1营2连这两个兄弟连队，在越南黄连山省代乃东南无名高地相遇后，主动联手组织了一场气壮山河的阻击战斗，将我39师昔日的开门弟子——316A师的148团打残，固守了阵地，为我军围歼柑塘的越军345师创造了有利条件。

一、兄弟连队同筑钢铁阵地

越军所谓的“王牌部队”316A师

越军316A师组建于1951年，是北越军队中成军最早的师级作战部队之一。这个师的大部分官兵是来自各部队身经百战的老兵，号称精通山地战和近身战，是越军的六大主力师之一，曾经参加过20多次大战役。316A师在越南拥有“主力”、“王牌”、“英雄师”、“决战决胜”等诸多头衔。后来，这个师还承担了越军各部队基层军官的培训任务，因此，还有“越南教导师”之称。在中越战争爆发前夕，316A师全部换装了苏式武器和大量美制车辆，总兵力增至9700人。因其机动性强，武器装备先进，官兵素质高，头脑发胀的黎笋集团一直把316A师作为战略机动部队使用，甚至口出狂言，316A师完全可以吃掉任何国家的一个主力师。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3军已经于1985年与第50军合并改编成第13集团军。

我第13军所辖的39师组建于1949年初，曾参加云南剿匪、抗法援越、中缅勘界警卫作战等战斗。在我军战斗序列中是一支虽然年轻，但却是山地作战经验丰富，功勋卓著的英雄部队。

胡志明主席与陈赓将军等中国军事顾问团成员在一起。

特别凑巧的是，我第39师竟然是越军316A师的师傅。在“同志加兄弟”的中越友谊蜜月时期，39师曾于1950年奉中央军委的命令，在我国境内的砚山县承担了对越军最早的主力部队——第308师两个主力团的整训任务。当时进入中国的越军第308师，官兵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很多人连鞋子都没穿。他们在中国接受了3个月的整训，不仅得到我军武器装备的大力支援，还学习了我军的作战技能、战略战术。

中国军事顾问团在越南

羽翼丰满的越军308师回国后，在多个重大战役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可见这个徒弟是得到师傅真传的。时任我第13军首长的陈赓将军在越军316A师组建初期，曾奉命以中国军事顾问的身份对越军316A师的组建工作直接进行指导，并且我第13军奉命将官兵手中的部分武器装备直接支援给组建初期的316A师。特别是我13军所属的39师在执行抗法援越任务期间，在炮火连天的越南战场上为越军316A师提供了许多帮助。应该说，我39师与越军316A师是“扶上马送一程”的地地道道的师徒关系。

疯狂反华排华的越军

然而，世事难料，命运多舛。“同志加兄弟”的中越两国关系和昔日师徒关系的中越两军，却因为越南黎笋集团的倒行逆施，不得不成为在战场上刀兵相见的对手。这是一个偶然的巧合，也是一个残酷的历史必然。但师傅终究是师傅，大爷永远是大爷。越军316A师与我第13军中的任何一支部队在战场上对弈，结局必然就是“班门弄斧”。这不，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期间，还真就上演了一出让人啼笑皆非的“班门弄斧”的大戏。我第13军39师一踏上越南的土地，首战就遇到了昔日的开门弟子——越军316A师。

事情是这样的：1979年2月22日，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我昆明军区前指指挥第13军主力37师和38师，对据守柑塘地区的越军345师主力展开围歼作战。此前，不知死活的黎笋集团竟多次下令死到临头的345师“死守柑塘”，并调动越军所谓的王牌部队316A师于2月18日夜从距代乃130公里的平卢出发，21日晚其先头的148团约两个步兵营、1个炮兵营乘车沿10号公路进至沙巴集结，妄图解柑塘之围，进而夺回老街和谷柳。

为了阻止越军316A师搅局，军区前指特地派出39师116团为第一梯队，117团作为预备队随后跟进。22日15时许，117团1营2连奉命配属重机枪1个排，82无座力炮1个排，喷火器和工兵各1个组，随即于17时从215高地出发，执行在代乃东南无名高地阻击越军316A师的作战任务。代乃东南无名高地，海拔约500米，南临外约姆河，后靠代乃高地，谷（柳）沙（巴）公路经其东、南侧绕过，可谓“咽喉要地”。高地东南是一片竹林，突出部坡度较缓，西南侧公路傍山处有数米高的陡壁。

23日4时30分，1营2连历经艰苦的丛林夜行军后，按时到达代乃东南无名高地，与先期攻占这个高地的116团6连会合。得知6连从越军316A师先头部队手里夺取了代乃高地，还打退了越军两次猛烈的反扑。6连发现，22日20时许，从沙巴运来20多辆卡车的越军已经进至西南侧公路转弯处停车闭灯。可以判断这是敌316A师东援的兵力，天明后可能要对我有较大的进攻行动。

117团1营2连连长林显睦和指导员邱华在代乃前线阵地与兄弟连队116团2营6连代理连长谢志熙和指导员朱山荣相遇，自然高兴万分。因116团2营6连并没有接到上级要其撤离阵地的命令，两个连队的主官经过协商，率领2连的1营副营长决定：6连在接到上级命令之前，继续留在高地上，与2连联手阻击越军。具体分工也挺简单，117团1营2连防守高地东南侧突出部山脊方向，116团2营6连防守高地西侧及2号高地。就此，两个兄弟连队联手卡断了10号公路，越军345师死定了。

2连防御的方向地形复杂，所以确定的防御部署是：1排配置在高地东南侧突出部的西南；2排配置在高地西南侧；3排为连预备队，配置在高地东北侧反斜面。重机枪两挺分别配置在1、3班后，另1挺备用；82无座力地1门配置在3班侧后，两门备用；60炮配置在无座力炮后，工兵组在2班前公路北侧设置定向地雷，封锁公路；喷火器配属3排；指挥所设置在高地后，由副营长统一指挥。

二、英雄连队打造英雄的兵

这是6连官兵向代乃高地发起攻击的实景。

原来，为了配合我第13军主力部队围歼柑塘之敌，116团2营6连奉命火速奔赴代乃高地。没有想到，狡猾的越军316A师为了东援柑塘，已经抢在我军前面派出小股部队占领了代乃高地，而且首先给6连官兵们一个下马威。6连官兵进至高地附近时，还没等找准方位，就遭到越军密集的炮火封锁，部队立即出现严重伤亡，连长、副连长身负重伤，可谓是出师不利。

指导员朱山荣

在危急时刻，指导员朱山荣立即代行连长指挥，组织全连展开攻坚作战。他集中军事民主的讨论意见，决定采取小群多路，三面合围的战术向无名高地发起攻击。这个战法果然奏效，经过47分钟的激战，我军终于攻占了代乃高地。

117团2连到来后，按照两个连队的分工包片，2连需要前出到东南侧突出部再挖一道工事。随即，2连要求全连官兵，立即紧急行动起来，抓紧时间，按照先跪姿，后立姿，再连接堑壕、挖防炮洞的顺序，构筑防御工事。战士们都清楚，战时明确强调按照这个顺序抢修工事，意味着敌情严峻，时间紧张，战斗很快就会来临。于是，各排立即带队各就各位，划出地段和走向，抡起锹镐紧张构筑工事。

全连官兵构筑工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仅有半数官兵刚刚挖掘出跪姿深度的掩体时，大约在23日拂晓5时50分，越军突然向我军阵地实施猛烈的炮火急袭，接着以两个排的兵力，在高射机枪、重机枪火力的掩护下，向2连阵地发起了攻击。在密集炮火的急袭中，2连阵地上的1挺重机枪和1门82无座力炮被击毁，人员也出现伤亡。全连官兵只好依托着还没有构筑完的工事，操起轻、重机枪、冲锋枪、步枪和手榴弹、定向地雷猛烈开火。越军被打得难以招架，第一次攻击不得不草草收场。

按照战前部署，工兵班长李水波带领3名战士前往公路布设定向地雷。到了预定布设区域，他发现在这个雷区无法最大程度地杀伤敌人，于是决定将雷区的位置前移。当他把地雷布设完毕，接上导火线，完成布雷任务后，越军就发起了第一次进攻。他和战斗小组的战士们就地转入阻击战斗。当越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打退后，为了给2连构筑防御工事争取时间，李水波和战友们占据有利地形继续前出坚守。

6时20分，越军再次实施炮火急袭，随即两个排的越军向我军阵地发起了第2次攻击。在战斗中，另有一个排的敌人顺着山背向我1排阵地进攻，1排的2班机枪手徐泽贵和战斗小组长范正明先敌发现，先敌开火，一个排的越军死伤惨重滚下山去。同时，正在阵地前沿前出阻击敌人的李水波战斗小组，利用仓促间构筑的简易掩体，猛烈侧击正在进攻的越军。但李水波在战斗中左腿中弹，1名战士牺牲，另外两名战士负伤。

此时，坚守在前沿突出部位的机枪手徐泽贵和2班的战友们正在奋力阻击进攻的越军。他突然看到副射手、新战士花从明只顾闷着头压子弹，越军正在朝他射击时竟然浑然不知。徐泽贵急忙把花从明推进堑壕内，随即，继续向越军猛烈扫射……。在全连官兵的火力打击之下，越军的第2次攻击被打退了。

越军屡攻屡败，恼羞成怒。6时55分又急不可耐地用各种火炮向我军阵地发起更为猛烈的轰击。2连连长林显睦壮烈牺牲，1营紧急命令正在一线指挥战斗的副连长李玉明代理连长，命令1排长排长王顺蛟代理副连长。敌人的第3次进攻尤为疯狂，进攻规模由两个排增加到两个连，进攻的路径从两个方向增加到3个方向。当越军炮火准备停止时，2连指导员邱华向官兵们大喊：“同志们，狠狠地打呀，为连长报仇！”战士们带着满腔的怒火，奋不顾身地英勇抗击敌人。

面对越军的第3次攻击，2连阵地的形势相当紧张，加上一时没有得到上级炮火的支援，敌我双方打成了惨烈的交手仗。机枪手徐泽贵和战友们把越军放近到10多米处，才向敌群投出成排的手榴弹，随后又用机枪猛烈扫射。

后来，机枪子弹打光了，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石破天惊一般，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竟然出现了战争史上从未有过的惊险奇观。只见徐泽贵趁战友们的火力钳制住越军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跃出掩体，从一个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越军手里夺过轻机枪，然后迅速调转枪口，向眼前正在进攻的越军一阵狂扫，当场就扫倒10多个越军。

徐泽贵烈士

不幸的是，当徐泽贵返回掩体后继续战斗时，突然头部中弹，壮烈牺牲。此时，在前沿前出阻击敌人的李水波战斗小组成了越军的心腹大患，越军特地派出数十名越军分成3路向李水波战斗小组扑来。面对来势汹汹的越军，李水波让受伤的两名战友后撤，他自己留下来掩护。

李水波烈士

越军在李水波打完步枪里的子弹后，一股脑地冲了上来。李水波把仅有的两颗手榴弹扔向敌群，炸倒了几个越军。随即，另一群越军嚎叫着冲上来想活捉他。突然，李水波端起一根冒着青烟的爆破筒，冲向被吓傻的越军，与敌群搅在一起后，只听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眼见一团刺破苍穹的火光爆闪。李水波，这位年轻的战士，与群敌同归于尽。战后发现，在他的身边横躺竖卧了8具越军的尸体。

三、铁打营盘还有铁打的兵

代理连长谢志熙在战场上

2连勇士们在英雄壮举的感染下，很快就用短兵火力和手榴弹在阵地前沿10米至10几米内的范围内构成越军无法逾越的火力网，打得越军尸横遍野，血肉横飞，命大的只好像猴子似的抱头逃窜。在高地西侧坚守的6连阵地视野开阔，便于观察到越军的攻击动向。代理连长谢志熙军事通讯技术娴熟，识图能力强，他亲自掌握步谈机，根据地图坐标连续呼叫炮火，我军炮火在他的指挥下，又准又狠地砸入敌群，使越军尸横遍野，伤亡惨重，旷野上布满了残肢断体与武器碎片。

7时25分，越军改变战术，又向我军2连阵地发起第4次攻击。他们先以高射机枪、重机枪向我2连阵地正面射击，然后以一部兵力发起强攻，吸引我注意力。同时以1个连的兵力，从高地东南侧竹林隐蔽接近，妄图对我施行突然袭击。敌人这一行动很快就被我观察哨发现。当这股越军战战兢兢地靠近我军阵地后，手榴弹、定向地雷等各种火器一齐开火，杀得越军哭爹喊妈，血溅竹林，狼狈不堪地逃下山去。同时，2排一名副班长用“56冲”密集射击越军汽车的发动机和油箱，引起公路上1辆敌卡车起火燃烧。

阿尔子日在战斗

配属6连116团作战的2营机枪连排长阿尔子日，是一位出生于大凉山的彝族汉子，他奉命带着两个机枪班驻守在无名高地上。在战斗中，阿尔子日发现越军的迫击炮打得挺凶狠。经观察后，他终于发现越军迫击炮居然隐藏在60米开外的密林里。他操起3颗手榴弹，隐蔽匍匐到一处小高地的背面，终于找到了正在向我军阵地开火的越军两门60迫击炮。他把冒着青烟的3颗手榴弹接连扔向了越军的迫击炮阵地，3枚手榴弹全部命中目标，越军的两门迫击炮被当场炸飞，令人可恨的越军炮手也一同被击毙。

阿尔子日

在随后的战斗中，阿尔子日一个人背着5支”56冲“和50枚手榴弹，在阵地上风风火火地来回跑动。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他。哪里的越军靠近了，他就先用冲锋枪猛烈扫射，然后就是一顿手榴弹招呼。进攻中的越军被阿尔子日打得蒙头转向，损失惨重。阿尔子日在激烈的战斗中体验到了杀敌的快感，死在他手上的越军多达60人。

7时50分，我军炮火开始对2连阵地前沿实施火力支援，协助2连轻松击退越军1个连的攻击。越军连续5次攻击失败后，不敢再对我军阵地发动大规模进攻，只好组织少数散兵躲在斜坡死角向我军射击，企图以此疲惫、消耗2连的战斗力，扰乱我军构筑工事。为此，2连立即组织阵地上的一部分人员加强对敌人的动态观察和重火器值班，组织力量剿灭进行火力骚扰的少数越军。此外，安排一部分人员继续构筑和加固防御工事，一部分人员前运后送。

随后，越军又陆续几次向2连阵地发起连级和两个连规模的进攻，都被2连官兵一一打退。随后，代理连长李玉明把投弹能手组成投弹组，划分投弹区域；把神枪手组成狙击组，在战斗中“单点”敌人指挥官和队形前的敌人。经过如此这般的组织后，阵地的防御态势明显改善。8时42分，敌人进一步加强了兵力火力，向我2连阵地发起第9次攻击。疯狂的越军对高地表面，发射了近300发炮弹，然后在各种机枪火力掩护下，先以一部兵力对我正面强攻，尔后以两个连的兵力，向我阵地两翼发起冲击。东侧的大批敌人利用我阵地前竹林作为掩护，悄悄靠近我军阵地前沿，然后突然开火，强行突入我军阵地。

在危急情况下，代理连长李玉明当机立断，命令代理2排长姜友余带兵堵住口子。姜友余临时组织了一支突击队，先以火力侧射作为掩护，并以勇猛果敢的行动，将突入之敌全部消灭在阵地内，后面的敌人吓得一哄而散，立即溃逃。2连又趁机进行凶猛的火力追击，杀得越军望风而逃。在上午9时许，1营命令4连2排和1连2排分别从2连阵地两侧增援2连，加入阻击战斗，2连的阵地防御力量空前增强。同时，上级炮火的支援力度又得到加强。

最终，在阻击越军316A师的战斗中，117团2连和116团6连的官兵们，在炮兵支援下，在兄弟连队的配合下，联手顽强坚守代乃东南无名高地，共计打退316A师30次疯狂进攻，毙伤俘敌710多人，还击毁和缴获了大批武器装备。同时，这两个兄弟连和配属分队的官兵也伤亡170多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战斗当天的中午12时，2连奉命撤出代乃东南无名高地，经短暂休整和补充，再次占领代乃东南无名高地。他们一直坚守到27日凌晨，我军的代乃东南无名高地阻击战胜利结束。

大批的越军俘虏

奉命支援越军345师的越军316A师148团，在越南代乃地区被我39师重创后逃至沙巴地区，该师的其他梯队也迅速掉头逃往沙巴。当时，我39师的主要作战任务是保障37师和38师的侧翼安全，为了大局，对越军316A师就没有乘胜追击。不过，作为预备队的我第50军的149师却接到追击316A师的命令。于是，2月24日，149师与越军316A师在沙巴地区展开决战。越军316A师被我军一举歼灭2000多人，加上在代乃无名高地的损失人数，兵员损失率超过三分之一。而且316A师师长阮少雄险些被我军俘虏。让黎笋集团引以为傲的316A师兵员损失惨重，丢失大量武器装备，无力再战。

老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越军316A师毕竟是我军39师的徒弟，为师的39军老早就是继承了我军光荣传统和战略战术的英雄部队，在中越友好时期越军316A师学到的也只是“急用先学”的内容。如今，翻过脸来用这些内容对师傅刀兵相见，还是欠火候地。越军316A师无法对345师进行增援的后果，对越南来说是极其严重的。我第13军的37师和38师的3万将士完成对柑塘的包围后，于25日歼灭越军345师2500多人，该师残部全面溃败，师长麻永兰瞬间变成光杆司令，越南的经济重镇——柑塘落入我军手中。

战后，上级授予116团6连“能攻善守英雄连”荣誉称号，授予117团2连“守如泰山英雄连”荣誉称号。机枪连排长阿尔子日荣立一等功，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机枪手徐泽贵烈士被追记一等功，中央军委追授他为“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工兵班长李水波烈士被追记一等功，中央军委追授他为”杨根思式的战斗英雄“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