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山,辽宁省抚顺市清原县人,1926年生于贫苦农民家庭,是个土生土长的典型东北汉子。1946年,参加了东北人民解放军,后来部队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8军114师342团。他参军后由于作战勇敢,工作积极,入伍不到一年就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三下江南、解放四平、东北冬季攻势、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战役和江西剿匪等战役战斗中,屡立战功,其中荣立大功3次、特等功1次,很快就成长为一名年轻的指挥员。
特等功臣 赵连山
1950年10月19日,赵连山随部队赴朝参战。此时的赵连山担任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8军114师342团1营3连连长。在艰苦卓绝的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中,他率小分队在敌人纵深的惊险破袭战斗和率全连坚守350.3高地与美英军惨烈厮杀的战绩在军内广为流传,战友们无不为他胆大包天、神勇机智和坚定的战斗意志所折服。
一、飞兵奇袭京安里,两次炸桥显军威
1951年2月,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在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连续3次战役打击下,溃逃至汉江以南。但新上任的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兼“联合国军”地面部队司令李奇微并不甘心失败,纠集23万重兵向我军发起疯狂反扑。中朝联合司令部决定中朝两军停止休整,转入防御作战。按照命令,我38军在西线汉江南岸一线组织防御。
2月9日,赵连山所在的志愿军第38军114师342团1营3连奉命坚守汉江南岸我军防线的重要支撑点350.3高地。这个高地毗邻京安里镇,汉江的一条支流在镇子旁蜿蜒而过。京安里镇处在两条战略公路的交叉点上,也是多路美英军的集结地。而3连由于入朝以来连日征战,减员后严重,此时的3连仅有24名战斗员。
在防御战斗初期,114师师长翟仲禹深知,3连的24名战斗员,个个都是信得过的勇士。为了进行主动的防御作战,他命令3连连长赵连山组织一支精干的小分队,深入敌后炸毁京安里两座大桥,以断敌交通,迟滞敌人进攻。
当天深夜10点钟,赵连山在全连仅有的24名官兵中挑选了12名具有捕俘、爆破技能的战士,组成了破袭小分队。小分队每个队员都在臂上绑一条白毛巾,再披挂上一块白被单子,然后就鱼贯走进夜幕之中。行进几公里后,很快就发现大批敌人。小分队在敌人哨兵眼皮底下穿过数道铁丝网,绕过敌军的临时营地,接近了第一个破袭目标——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京安里大桥。
赵连山仔细观察发现,与京安里大桥连接的公路上,公路上坦克、装甲车和汽车的声音嘈杂;附近有几处美军炮阵地在不时地发出炮弹出膛的响声,天空不时闪烁着炮口的火光;对岸有不少美军的篝火;桥下的水面遍布被炮火炸碎的冰块,在江面上漂漂荡荡地簇拥着;大桥上有美军哨兵端着枪在来回走动;两端桥头有临时用沙包垒起来的机枪掩体。
看来,美军已经在京安里大桥设防了,从正面接近大桥是不可能了。赵连山思索片刻,决定涉水渡江后沿着江堤从侧面隐蔽接近大桥。于是,他带领着战士们扛着炸药向江心射去。冰水渐渐没到胸口,浸透了棉衣,就像钢针一样刺痛骨髓。突击组长涂金走在前面,一面用枪托拨开大块浮冰为队员们开路,一面警惕注视着桥上和桥头敌人的动静。
突然,一道强烈的手电光向队员们晃过来,紧接着江堤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赵连山指挥大家迅速靠进江边树丛里隐蔽。不一会儿,美军一支十几个人的巡逻队沿着江堤走了过来,他们停留在小分队头顶的江堤上,用手电光在江中来来回回照射一阵子,没有发现啥就走了过去。
美军巡逻队走远后,赵连山立即带领小分队跃上堤岸向大桥摸去。正在这时,美军的一辆炮车正从远处向大桥驶来。他当即做出一个大胆决定:利用炮车过桥机会袭击敌人,然后在混乱之际对大桥实施爆破。
战士们浑身湿漉漉地埋伏在河堤下的隐蔽处。当敌人的最后3辆炮车刚刚上桥时,赵连山一声令下,小分队突然向敌车开火。第一辆敌车左右摇摆几下后,一头撞在桥的护栏上。懵懂之间遭到突然袭击的美国大兵顿时乱作一团,有的趴在车里不敢动弹,有的跳下车来慌乱地四处射击。
赵连长立即命令18岁的小战士王启春,以最快的速度绕到敌后进行攻击。王启春是团里有名气的神枪手,他迅速到位后,用半自动步枪连连向躲在汽车后面的美军射击,用8发子弹击毙了7个敌人。在小分队两面夹击下,失魂落魄的敌人没命地向大桥两侧逃去,小分队抓住时机,迅速消灭了桥上的残敌。
与此同时,爆破组长刘占清已经把100公斤炸药安置在大桥中央,点燃了导火索。“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震得大地都在摇晃。一股浓烈的硝烟,翻卷着呈蘑菇状升向夜空。被炸碎的钢筋水泥和敌人的汽车残骸随着巨大的冲击波冲上天空,然后又重重地砸向水面和地面。爆炸现场浓烟滚滚,一片狼藉。这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京安里大桥被拦腰斩断了。
赵连山和战友们立即向第2个破袭目标——京安里镇木桥飞奔而去。
在京安里镇集结的所有美英军都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枪声、喊声此起彼伏。敌人立即封锁了通往京安里的所有进出口。正在行进中的小分队突然被敌人的一个机枪阵地拦住了去路。蒙古族班长、突击组长涂金在弹雨中辗转腾挪,迂回上去后,一脚踢翻了美军机枪射手,拽过敌人的机枪就向两侧的美军猛烈扫射起来。赵连山带着小分队向京安里镇木桥方向飞奔而去,迅速隐没在暗夜之中。
京安里的敌人折腾了大半夜,在接近黎明时分,他们重新进入了梦乡。在京安里街道上,有美军哨兵在来回走动。这里已经住满了美英军的攻击部队,这里就是虎穴狼窝。但这条街道又是通向京安里镇木桥的唯一捷径。
赵连山又想出了一个大胆的办法。他命令突击组的一个大个子战士伪装成换岗的美军,从街道右侧接近敌人哨兵,吸引敌人哨兵的注意力。涂金和王启春两个人一左一右,悄然扑了上去,用棉帽子捂住美军哨兵的嘴,双臂一较劲,就把他的脖子拧折了。
小分队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美军驻地,来到了京安里镇木桥前。借着远处篝火的光亮,发现桥头附近有一座小屋,门口横七竖八地堆着一堆军用皮靴。赵连山数了一数,一共是12双。他明白,按照朝鲜族的风俗,人们进到房间里要把鞋子脱到外面。显然,在这个小屋子居住的是南朝鲜军。
赵连山又仔细观察了这座木桥。空荡荡的桥面上有一个美军哨兵在四下张望着。突然他指着桥头的护栏对涂金说:“一班长,你带几个人攀着栏杆爬过去,搞掉这个哨兵。要快!”
涂金会意后,带领两个战士,攀着护栏,一点一点地向敌哨兵摸去。在靠近哨兵的时候,3个人像猛虎下山一样,猛地翻身跳上桥面,一刀割喉,要了这个美国大兵的小命。爆破组趁机跑上桥面,瞬间就安放好了炸药。
赵连山和王启春转身扑到桥头的小屋前,一脚踹开房门,扔进4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几声闷响后,12个南朝鲜军士兵全被炸死。紧接着,“轰隆——”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京安里镇木桥被炸毁,燃起熊熊的火焰。破袭又成功了!
二、顺路破袭炮阵地,再炸大桥凯旋归
小分队毫不拖泥带水,迅速回撤。也许是老天照应,在崎岖的山路上,赵连山发现前方公路左侧有一个美军榴弹炮群正在疯狂地向我军阵地射击。他在仔细观察这个炮阵地的周边情况后,立即命令60炮向敌人炮群开火。
火力组长傅国良是个有名气的神炮手。他把肩上的60炮炮筒往地上一戳,一手扶着炮筒,一手填炮弹,只见火光一闪,一发炮弹不偏不斜地在一门敌炮旁边爆炸了,几个正在闷头打炮的敌军倒了下去。傅国良打得兴起,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一发接一发地在敌群中爆炸。赵连山趁机带着小分队冲上了炮兵阵地,队员们大开杀戒,一阵冲锋枪射击就扫清了残敌。此战,除少数漏网之外,60多名美军炮兵被消灭殆尽。
战士们都是爆破高手,他们把手榴弹塞进炮筒里一一爆破。在隆隆的爆炸声中,敌军20多门榴弹炮都变成了废钢铁。小分队见好就收,干净利索地边打边撤,一阵风似地冲出了敌人还没有合拢的包围圈,及时收队,凯旋而归。
小分队无一伤亡,凯旋归来,队员们高兴,战友们庆贺,首长们表扬,场面好不热闹。可让小分队队员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来了。
第二天,我前线观察员报告,在京安里大桥断桥旁边挤满了大批美英军的炮车,并且有车辆在缓慢通过。赵连山从望远镜里清晰看到,敌人在被炸毁的京安里大桥上居然架起了一个坦克牵引铁索帆布桥。敌人的这个举动,让我军指挥员也没有想到。师长向赵连山再一次发出了出击命令。
美军万万没有想到,中国军人的胆子究竟有多大,已经炸了两座桥、一个炮兵群,还会敢再一次来破袭。第3天的夜里,赵连山化妆成南朝鲜军的军官,小分队队员们化妆成南朝鲜军士兵,全身上下都是美式装备。这次,他们直接在敌人经常出没的公路上疾进。
在行进途中,大老远就发现迎面驶来两辆敌人的军车。赵连山和涂金等人以公路检查哨的名义,大大咧咧地站在路中央一摆手,敌人军车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车内的敌人司机探出头来哇啦哇啦地叫骂着什么。赵连山一声喊:“上车!”13个人不由分说,分别跳上敌人的汽车。
赵连山闯进驾驶室,用手枪逼着美军司机调转车头。刚才还在嚣张的司机,不得不驾驶着汽车沿着陡峭的盘山路飞快地向大桥开去。汽车在离大桥百余米处的一个炮阵地旁边停了下来。汽车刚一停稳,赵连山迅速用匕首捅死美军司机。炮阵地上的美军炮兵看出这是运送炮弹的汽车,也没在意。赵连山随即带领队员从炮兵阵地后面接近了京安里大桥。
赵连山把这座从未见过的新式大桥仔细观察了一番,他发现大桥周围全是美英军的露营地,这里密密麻麻地到处都是钻进睡袋里睡觉的敌军,营地旁有敌人的哨兵。在牵引大桥的坦克旁,有一个哨兵坐在那里在打瞌睡。
赵连山和小分队一伙人,个个胆子大得真是可以。他们静静地接近了敌人的露营地,毫无声响地干掉了几个敌人哨兵。然后,13个人竟然蹑手蹑脚地的从睡得像死猪似的美军中间一点一点地穿行着,渐渐就地接近了大桥。
就在眼见成功的时候,突然,一个战士踮着脚站立不稳,一下子踩在一个睡袋里美军士兵的手上。这个美军士兵拉开睡袋,露出脑袋要破口大骂。就在这个时候,敌坦克附近的一个哨兵发现了小分队的行动有些诡异,这个家伙急忙“哇哩哇啦”地叫了起来。赵连山感觉到危险来临,他毫不犹豫地挥手就是一枪,击毙了这个讨厌的家伙。与此同时,突击组队员不由分说,立马就把两枚苏式手雷扔到坦克的发动机散热窗上,就把这辆牵引大桥的坦克炸起了大火。爆破组的队员们冲上大桥,把炸药绑在铁索上。
这时,露营的所有敌人都被惊醒了,他们钻出睡袋,在懵懵懂懂之中,就像炸了营的野猪群一样,不知所措地胡乱奔跑着,有清醒一点的就向大桥开火射击。赵连山一边指挥爆破,一边指挥还击。爆破组迅速点燃了炸药包,导火索“嗤——嗤——”地冒着蓝色的火花。赵连山看准时机,带领小分队向敌群冲去。“轰隆——”一团耀眼的火光,在爆炸声中变成巨大的火球,冲上了夜空,滚滚的硝烟在不停地向上升腾,坦克牵引铁索帆布大桥被齐刷刷炸成两截。
黑夜中,公路两侧露营的美英军慌乱不堪,迷迷瞪瞪地认错了目标,竟然相互乱打起来。赵连山带领小分队趁乱夺路而出。在通过京安里镇的时候,集结的敌人都慌了手脚,到处都是枪声和叫骂声,照明弹一发又一发地悬挂在夜空。赵连山和12名队员在敌人阵地的间隙中穿行着,边打边撤,毫发无损地返回了他们坚守的350.3高地主峰。师长翟仲禹、团长孙洪道得知勇士们胜利归建,先后打来电话,祝贺小分队再次炸桥成功。
三、24勇士守高地,一昼夜毙敌300多
当时,承担西线阻击任务的部队是38军和50军,要面对的是美军5个师、英军1个旅、韩军2个师,火力上的差距达百倍。在艰苦异常的鏖战中,我志愿军一个个阵地在坚守官兵全部阵亡后失守,局势极其严峻。赵连山率领3连防御的350.3高地也处于三面临敌的险恶境况,眼前的凶恶敌人是美骑1师和英27旅。
2月11日夜,赵连山率领仅有的23名战斗员进入战位。此次,3连的作战任务是必须坚守到12日下午3时。年仅25岁的赵连山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深夜,他和指导员孙永昌率领全体共产党员在党旗下宣誓。他用洪亮的嗓门儿喊道:“同志们,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军队,是为正义而战的钢铁战士。明天,我们只要还有一个人,一支枪,高地就不能丢!”
第2天上午9时起,美军密集的炮弹在高地上爆炸,成群的敌机开始了猛烈的轰炸,350.3高地弹片横飞,烈火熊熊。美军密集猛烈的炮火准备竟然持续了30分钟。炮火一停,美英军的大兵们以为山上再也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了。于是,他们成群结队大摇大摆向高地走来。
赵连山镇定地命令部队在山后反斜面阵地继续隐蔽。他带着第一组的几个战士跃进了战壕。当美军距离我军战壕30米时,赵连山抬手一枪打倒了冲在最前面的敌人。随即,战士们猛烈开火。一批批美军接二连三地倒下,命大的敌人丢下几十具尸体和伤兵,狼狈溃逃。
美军顿时恼羞成怒,10分钟之后就发起了第2次攻击。美军又是发疯一般倾泻大量的炮火。接着,就出动了52辆坦克,带领着更多的美军和一部分英军,一路怒吼着向高地扑来。
他按照上级命令,前轻后重地调度兵力。 当敌人的52辆坦克攻击到半山腰的时候,无法爬高,只能停下来打炮给步兵壮胆。于是,赵连山带领几个战士,与美军打起了近战。期间,有30多个美军距离我军战壕仅有几米远了。神炮手傅国良不慌不忙,几发60炮弹飞过去,就报销了一大半。有一个班的英国大兵动作麻利,爬山的速度相当快。赵连山端起一支半自动步枪,一枪一个,一连击毙了8个,其余的几个吓得转身就跑。就这样,3连使用少量兵力就打退了美英军的3次进攻。
美英军在我军阵地前沿留下了成片的尸体和惨叫声不断的伤兵,吓得美英军士兵不敢再继续发起攻击。敌人一次又一次地用凶狠的炮火覆盖我军阵地,美英军指挥官也放弃了道貌岸然的绅士风度,派出军官督战队用机枪押送一个营的炮灰从三面向高地发起了更为凶猛的第4次攻击。
美英军士兵已经陷入绝望,有的精神开始崩溃。前面有中国军队的枪口,身后有督战队机枪,前进是死,后退还是死。于是,战场上的歇斯底里被激发出来,他们就像被猎人围住的野兽,哭喊着、嘶鸣着、嚎叫着,他们绝望地向高地扑来,惨烈的近战厮杀来临了。
美军大队人马犹如巨浪,打倒一排又涌上来一排。3连伤亡在增加,战斗人员在减少,高地上只有十几个战士在浴血苦战,情况愈加危急。涂金4处负伤,左臂被打断,全身上下犹如血人一般,仍用右臂把冲锋枪顶在胸前射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卫生员孙殿金的腿被炸断后还在为战友们紧急包扎伤口,终因失血过多牺牲在伤员的身旁。
在战场局势最为危急的时刻,多处负伤的指导员孙永昌率领几个战士从高地左侧赶来增援连长。此时的赵连山也几处负伤,双腿被手榴弹片炸得血肉模糊。他依然爬到战士们的身边给包扎伤口,鼓舞战士们勇敢战斗。当他来到王启春身旁时,这位小战士告诉连长,他已经击毙了20多个敌人的狙击手,并郑重地对连长说:“连长,我决不当孬种,我请求入党!”连长的眼睛湿润了,他深情地看了看这个稚气未脱的小战士,庄严地回答他:“好!我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战斗极其惨烈,大群的美军被打下去,在督战队枪口威逼下又返身冲上来,战场态势的频频地发生更替,紧张激烈程度令人窒息。3班机枪手牺牲之后,大群的美军蜂拥而上。浑身是血的涂金跳出工事,抱起机枪就接着打。直至牺牲,他始终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机枪。
3连神炮手傅国良和他的60炮一直是美英军的噩梦,美军特地指定一门无后坐力炮对他进行跟踪反击。他头上负伤后依然在战斗。此时,他一条腿跪在地上,用手把炮筒扶成80度仰角,忍受着剧烈的伤痛继续发射,炮弹接二连三地在敌群中炸响,冲在前面的敌人立即陷入了混乱,阵地随之转危为安。
3连勇士们击退了敌人5次攻击。在打敌人第6次进攻的战斗中,一股美军突入了高地一角,连长赵连山带着几个战士正在反击其他方向的敌人,已经来不及抽身了,眼见阵地就要失守。情急之下,已经多次受伤的神炮手傅国良率领6个伤员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抱着两枚60炮炮弹率先冲入敌群,“轰——轰——”的两声巨响,傅国良与十几个美军同归于尽;其余的伤员也像傅国良那样,鱼贯地抱着冒烟的手榴弹冲入敌群……
打退了美军第6次攻击后,3连仅有4名战士了,涂金、傅国良、孙殿金、王启春、申德恩、姜文、鲁密福、温有才、朱宪臣等多名烈士依然保留着杀敌的姿势。他们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义无反顾地为国捐躯。赵连山抑制住悲愤的心情,指着阵地前纵横交错的300多具敌尸,对4名战士说:“看吧!烈士们的鲜血没有白流,他们是好样的。我们活着的人要为他们报仇!”
此时,每个人的枪膛里不超过5发子弹,5个人合计只有3颗手榴弹了,怎么办?赵连山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他异常平静地从口袋里捏出最后一撮烟沫,细心地卷了一支旱烟,5个人轮流着一人吸了一口。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表情。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和敌人拼到底,绝不后退一步!
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狂轰滥炸,又是遍布高地的一片火海。敌人的第7次进攻开始了。3连最后的5位勇士用最后的子弹和手榴弹,击毙了数十个美军。在军官督战队的威逼下,美军士兵跨过同伴的尸体,向山上扑来。
面对冲上高地的敌人,赵连山等5名勇士,以有我无敌的英雄气概,操起工兵锹、尖镐、刺刀和石头,向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发起了最后的反击。赵连山以驳壳枪里仅有的3发子弹连续击毙了3个敌人。接着,他又抡起空枪狠狠地砸在第4个敌人的脑袋上。赤手空拳的赵连山转身与一个身高马大的美军士兵扭打在一起。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阵地上幸存的唯一3连战士刘占清赶到,抡起工兵锹砍死了与赵连山纠缠的美国兵。
就在赵连山和刘占清二人面对蜂拥而至的美军,准备以身殉国的一刹那,突然身后响起嘹亮的军号声,我军增援部队登上了350.3高地......
我志愿军第38军114师342团1营3连连长赵连山率领全连23名勇士坚守350.3高地一昼夜,已牺牲22人的代价,抗击美英军7次疯狂进攻,歼敌300多名,完成了上级赋予的防御作战任务。战后,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给赵连山荣记特等功,并给3连荣记特等功,授予3连“二级战斗英雄连”光荣称号,授予“英雄部队”和“屡战屡胜”奖旗各一面;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政府授予赵连山二级自由勋章及军功章各一枚。
后记:赵连山随38军凯旋回国后,1957年担任38军114师教导队队长;1958年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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