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抚仙湖是我国第二大淡水湖,水质澄清,一碧到底。湖中有座孤山岛,其形状宛如唐诗所描述的“翡翠盘中一青螺”。解放初期,这里曾经是一股国民党残匪的老巢。因为地势险要,工事坚固,易守难攻,残匪自以为固若金汤,美其名曰“小台湾”。
这股国民党残匪的头子叫金绍云。这是一个集官、匪、霸为一身的杀人恶魔。1950年2月,在我云南省江川县人民政府刚刚成立之际,以金绍云为首的政治土匪便四方串联,与国民党特务勾结,策动已经编入我军的国民党起义部队叛变,并打出“反共救国军滇中独立师”旗号,自任师长,下辖5个团,组成反革命武装势力。此后,匪焰猖獗,疯狂组织反革命暴动,攻打我各级人民政府。仅一个月就杀害我地方干部和骨干130多人。随后,我军对其进行大举围剿,历经数次作战,多数残匪被消灭,余下的300多名骨干分子跟随金绍云乘船逃到抚仙湖中的孤山岛据守。
孤山岛是湖中唯一的岛屿,与湖面的相对高度近40米,离岸最近距离约900米,滩头阵地怪石嶙峋,是天然屏障;岸上悬崖峭壁,仅有一条小径隐蔽在丛林中,确实易守难攻。金绍云率部逃到孤山岛后,喘了一口粗气,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孤山岛就是我的小台湾。民国20年蒋世英占岛为王,印刷伪钞,制造枪弹,省政府出动万人部队还有飞机轰炸,都奈何不了他。解放军也休想把我干掉,我要在岛上等待国军反攻大陆。”金绍云妄图依靠孤山岛地形优势,凭险固守,继续负隅顽抗,待机东山再起。
我解放军第13军37师师长周学文奉命率部剿灭这股残匪。按照军区首长命令,该师的“红军团”即109团担任此次作战任务。
解放军第13军第37师109团,是一支战功卓著的英雄部队。保留着红四方面军最初的几个源头。红军时期,这支部队英勇顽强,战功显赫。突围漫川关,夜袭青龙观,强渡嘉陵江,攻克剑门关,千佛山阻击,血战百丈关。在抗战期间,被改编到129师386旅。这个386旅可是大名鼎鼎,是对日作战中歼敌最多的旅级部队,而且在解放战争中又屡立奇功。
经过仔细勘查地形,制定作战方案和紧锣密鼓的战前各项准备后,1950年9月8日“红军团”发起了渡湖登陆作战。
当天,抚仙湖附近各级地方政府干部和数千群众闻讯赶来观战助威。为了保护群众的安全,“红军团”已派出部分战士警戒站岗,维持现场秩序。
凌晨时分,担负突击任务的部队进入攻击位置,炮兵和10多挺重机枪也布好射击阵地。5时整,战斗正式打响。两颗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后,霎时间枪炮声响成一片。黎明前的黑暗天空,被一道道闪光和各种曳光弹照亮,沉寂的孤山岛立刻被火光包围,将抚仙湖映成一片火海。
“红军团”的3个突击连分乘24只木船向孤山岛进发。靠近孤山岛时,滩头阵地的匪徒利用巨大的岩石和隐蔽的岩洞,疯狂地向我军射击。峰顶的敌人也利用构筑的工事,居高临下疯狂扫射。子弹横飞,湖水就像开锅一样溅起密集的水花。
我军强大的阵前火力网立即发威,密集的弹雨瞬间就压得敌人抬不起头来。大约10分钟,24只突击船已靠近孤山岛。
在数千人民群众的注视下,指战员们不负众望,个个异常勇猛,不怕牺牲,前赴后继,不等木船靠岸,就踏着湖水,冒着枪林弹雨开始登陆,随即就把上百颗手榴弹一齐甩向敌人的滩头阵地。
滩头战场上硝烟弥漫,弹片横飞,火光闪闪,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响成一片。指战员们犹如猛虎一般陆续上岛,分割包围残敌,扩大战果。仅15分钟,便占领了敌人的一线阵地。随即,所有参战部队按预定计划向孤山岛制高点发起进攻。
战士们从西北面较缓的岩坡上的灌木丛中,抓住野藤灌木,一边向敌人射击,一边向上攀岩,攻击敌人的第二道防线。激战中,愤怒的战士们披荆斩棘,拼死命冲向敌人阵地,多数匪徒吓得哆哆嗦嗦地举手缴枪。
在扑向制高点的时候,战士们高喊着:“缴枪不杀,解放军宽待俘虏!”“把金绍云交出来!”,对敌人产生极大的震慑。加上解放军凶猛的火力,打得峰顶的敌人已无抵抗能力,纷纷缴枪。在一个阴暗的岩洞里,指战员们抓获了敌第三团团长宋秉宽等人。
可是,战斗结束时,查询俘虏和寻遍孤山,却没有发现金绍云的踪影,也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这时,一个被金绍云抓到岛上的船工报告说,金绍云带着几个亲信乘船从东北面逃跑了。团长顾永武立即通知沿湖和湖中巡逻的部队加强搜索,便带着船工和战士们乘船追去。
解放军追击的船只很快接近了敌船,战士们立即鸣枪警告其停下。但敌船反而突然向我军开火,致使我追击部队出现伤亡。愤怒的战士们一起开火,匪徒们一个个被击毙,敌船也哑了火。就在这时,一个匪徒突然从船舱里钻出来,端着机枪疯狂地对我射击。
“金绍云!那就是金绍云。”船工大声告诉团长说。
团长大声告诉大家:“抓活的,不要打死他!”
这时,金绍云忽然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机枪跌落在船头。
“打中了,打中金绍云啦!”战士们大叫起来。
突然,这个凶恶的惯匪拿着手枪,一跃跳入湖中。他再次露出头来时,手中还紧攥着手枪,他喘了几口气,又一头钻入水中。
6连7班班长李文学是在海边上长大的渔民后生。他一着急,不由分说,一个猛子就扎进水中,凭着娴熟的水性,几经搏斗,薅着金绍云的头发,把他像拖死狗一样拽出了水面。
金绍云被抓后,震动了整个滇中地区,人民群众拍手称快。1950年9月中旬,江川县人民政府在铸民中学广场搭了一个高大的台子,召开隆重的斗争大会。台下不仅有全副武装的解放军千余人,还有前来参加的地方武装和人民群众数千人。斗争会开始后,群众上台揭发他的罪行。1950年9月17日,在玉溪召开剿匪烈士追悼大会后,罪大恶极的土匪金绍云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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