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人民日报中央厨房-龙门阵工作室】

国庆前夕,雅安金鸡关高速口附近的中国·雅安318自驾大本营,来自全国各地的自驾游爱好者在此集结。在“轮胎”形状的大门下,来自陕西的自驾游爱好者李先生带着退休的老伴,完成了打卡拍照。这是他的第二次川藏线自驾之旅,和第一次从成都直达康定不同,这次他们把雅安作为川藏线自驾游的起点,李先生说:“川藏线对自驾游爱好者来说意义非凡,第一次时还在上班,感觉就是匆勿而过,现在时间充足,当然要从‘零’开始,由金鸡关出发,好好感受一下川藏线的神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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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雅安318自驾大本营 王五一摄

1950年,遵照毛泽东同志“一面进军、一面修路”的指示,川藏公路(原称康藏公路)在雅安金鸡关正式破土动工。自此,雅安成为川藏公路 “零” 公里的起点。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另一条汉藏交融的大通道——川藏茶马古道,早在千年之前便已开启,其起点同样在雅安。两条汉藏交融的大通道起点均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雅安,此乃雅安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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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藏青藏公路通车纪念邮票 图源雅安318公路文化体验馆

言及雅安的路,还得先从雅安的茶说起。作为“川西咽喉、西藏门户”的雅安,有着丰富的产茶、制茶历史,名山区的蒙顶山茶更是有“若教陆羽持公论,应是人间第一茶”的美誉。在名山区新店镇的318国道旁,还保留着中国现存唯一的茶马司遗址,院内碑文记载:“名山种茶始于西汉……宋时因连年用兵,所需战马,多用茶换取。神宗熙宁七年,派李杞入川,筹办茶马政事,于名山,以名山茶易马用……”,源于藏民对茶的依赖和内地对战马的需求,“茶马互市”便应运而生。黄庭坚“蜀茶总入诸蕃市,胡马常从万里来”的诗句,记录了当时的繁荣景象。

雅安入藏的“蜀茶”,属黑茶类,又有“南路边茶”、“藏茶”等称谓。始建于明嘉靖二十五年(公元1546年)的雅安茶厂(前身“义兴隆茶号”),距今已有478年制茶的历史,从明朝到清朝,雅安茶号发展迅速,“南路边茶”也成为雅安最具代表性的名片之一。走进雅安茶厂的藏茶博物馆,明代的老茶砖、“团结牌”砖茶、柯罗牌砖茶、庆祝西藏自治区成立20周年的“中央茶”、“民族团结牌”康砖茶等珍贵砖茶陈列于柜中,它们是汉藏民族干百年来交流交往交融的历史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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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庆祝西藏自治区成立20周年的“中央茶” 杜羽摄

从雅安到拉萨,遥遥千里,在仅有茶马古道的岁月里,茶叶入藏全靠人背马驮。雅安至打箭炉(今康定),山路崎岖,驮马比不过人力。为运输和储存考虑,便于人背的“长条砖茶”、“竹篾蔸条装”成了“南路边茶”独特的包装。茶到打箭炉,销给藏商,藏商再将茶用牛皮进行重新打包缝制,驮运到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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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上的“背子” 图源雅安318公路文化体验馆

雅安的藏茶史,在一条人踩马踏的千年古道上流淌。一副背夹子、一张背垫子、一根木拐子、一个脚码子、一个汗刮子就是一个古道“背子”的全部行装,他们的身影在雅安和打箭炉间穿行,络绎不绝;经年累月,伴随着“沿途拐窝酒杯大,柱在窝中才不滑;掌拐大哥真不假,五十一拐总不差”的顺口溜;“背子”们运茶途中歇气在石头上留下的"拐子窝”,成为了雅安到打箭炉的“活”路标,它链接起历史和现实、内地与边疆、自然山水与民族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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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上的拐子窝至今仍然清晰可见 江宏景摄

二郎山,一个雅安到康定永远绕不过去的名字。这里古道崎岖,壁立干仞,一直是“背子”们遇到的最大天险。多年后,当“二呀嘛二郎山,高呀嘛高万丈……"传唱神州时,“背子”卸下木拐子,汉藏军民举起铁锤,战严寒、斗风雪、破峭壁,创造了一项世界公路史上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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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山峭壁开凿修筑川藏公路 川藏公路博物馆供图

从雅安0公里始到拉萨2255公里止,打通川藏天险,数万汉藏军民用了四年,不管是“背子”们在茶马古道上留下的“拐子窝”,还是建设和养护川藏、青藏公路过程中形成和发扬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顽强拼搏、甘当路石,军民一家、民族团结”两路精神,都给川藏之间的奇险和绝美增加了独属自己的人文内涵。1954年12月25日,随着川藏公路的通车,雅安也成为了入藏物资的集散大本营,进藏物资在这里流转,而后源源不断运往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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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市举行康藏公路通车仪式 图源雅安318公路文化体验馆

如今,在拉萨市拉萨河北岸,川藏、青藏公路纪念碑巍然耸立,碑文道:“世界屋脊,地域辽阔,高寒缺氧,雪山阻隔。川藏、青藏两路,跨怒江攀横断,渡通天越昆仑,江河湍急,峰岳险峻。11万藏汉军民筑路员工,含辛茹苦,餐风卧雪,齐心协力,征服重重天险,挖填土石三千多万立方,造桥四百余座。五易寒暑,艰苦卓绝,三干志士英勇捐躯,一代业绩永垂青史。”这是历史的告白,是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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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藏、青藏公路纪念碑 何蓬磊摄

时光荏苒,茶马古道已成为凝固的历史,如今“人畅其行、物畅其流”,天堑早已变通途。随着新公路文化在中国的兴起,“最美318,雅安到拉萨”的“心灵”之旅,让雅安再次成为入藏的集结地。

在启程之前,不妨于这个古今交融的起点稍作驻足。去蒙顶山上寻一间茶馆,品一杯香茗,听一场雅雨,静下心来思忖旅程的意义。从“零”公里出发,一路向西,去感受别样的山川日月与人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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