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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飞正打得起劲,毛主席突然决定发布《国防部文告》

1958年8月至9月,一个来月的猛烈炮击,摧毁了金门的绝大部分防御工事,切断了海上补给线。金门守军仅有的一个月战备储存粮,半个月战备弹药所剩无几,可以说是弹已尽,粮将绝,岌岌可危的金门守将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9月18日,台北近郊,士林官邸。

金门事态的严重性出乎蒋介石的意料之外。

午夜12时,他召来了空军总司令陈嘉尚。

“金门粮尽弹绝,危在旦夕,”蒋介石硬梆梆地说,“嘉尚,解金门之危,就要靠你了。”

“靠我?”陈嘉尚满脸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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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靠你!”蒋介石加重了语气,“海上去不得,天上总是可以去的嘛。我料共军空军还不敢到金门上空作战。毛主席会担心进入公海作战引起世界舆论的。”

“委座高见”,陈嘉尚赶紧附和:“我立即组织空中运输线。”

陈嘉尚走出总统官邸,直奔空军总司令部,连夜筹划组织空中运输队事宜。

8月19日下午,国民党空军10架运输机在12架F-86飞机的护航下,试探性地向金门空投补给物品,安全返往台湾。

20日下午,15架运输机向金门空投物品,又安全返回台湾。

21日下午,20架运输机向金门空投物品,仍安全返回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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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次空投成功,使陈嘉尚得意忘形了。22日下午,他再次增加了运输机数量,派出30架运输机飞向金门。然而,他的估计完全错了。运输机队刚刚进入金门空域,就遇到了人民解放军高射炮兵部队的猛烈炮火,两架运输机被击落,其余的拖着刺耳的尖叫声狼狈逃回台湾。

蒋介石听了陈嘉尚关于第四次空投失败的报告,气得将他训了一顿,然后咬牙切齿地下了命令:“立即组织大规模的机群对中共空军作战,无论如何要夺回制空权,炸平福建前线,以解金门之危!”

9月24日,陈嘉尚调动了126架F-86飞机掩护14架PF-84侦察飞机,强行对我北起浙江温州、南至广东汕头的海空军基地进行侦察,并伺机进入大陆上空作战。福州军区空军出动248架次各型歼击机起飞迎击,组成威严的空中火网,迫使国民党空军的大部分飞机在金门外围遗巡。只有16架F-86战斗机超低空潜入我福建德化、三都澳上空,立即遭到了人民空军的迎头痛击,被击伤一架,其余望风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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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空军的惨败激起了叶飞的一种欲望,如果人民解放军此时发起登陆,金门将唾手可得。记得1954年春,彭老总在黄克诚总参谋长、陈赓副总参谋长的陪同下,前来军门前线视察时,就曾指示他作好解放金门的一切准备工作、如今,一切条件都已具备,只欠东风。那么,下一步很可能就是实施登陆,解放金门了。为此,他下达了命令,要三十一军地面部队做好登陆作战的一切准备,同时不止一次地向总参作战部长王尚荣打电话询问何时解放金门的问题。

就在叶飞和前线将士焦急地等待北京下达解放金门的命令的时候,毛主席又下出了一着令人吃惊的棋子。

1958年国庆节后的第五天,第一号《国防部文告》突然面世:

“台湾、澎湖、金门、马祖军民同胞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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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中国人。三十六计,和为土计。金门战斗,属于惩罚性质。你们的领导者们过去长时期间太猖狂了,命令飞机向大陆乱钻,远及云、贵、川、康、青海,发传单,丢特务,炸福州,扰江浙。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打一些炮,引起你们注意。台、澎、金、马是中国领土,这一点你们是同意的,见之于你们领导人的文告,确实不是美国人的领土。台、澎、金、马是中国的一部分,不是另一个国家。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没有两个中国。这一点,也是你们同意的,见之于你们领导人的文告。你们领导人与美国人订立军事协定,是片面的,我们不承认,应予废除。美国人总有一天肯定要抛弃你们的。”文告说;“为了人道主义,我已命令福建前线,从10月6日起,暂以7天为期,停止炮击,你们可以充分地自由地输送供应品,但以没有美国人护航为条件。如果护航,不在此例。你们与我们之间的战争,30年了,尚未结束,这是不好的。建议举行谈判,实行和平解决……。当然,再打30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究竟以早日和平解决较为妥善。何去何从,请你们酌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部长

1958年10月6日上午1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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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海峡上空的最大一次空战,国防部第三号文告给大规模炮击金门划上了句号

我国防部的一号文告,像甩出的一个巴掌,把蒋介石打懵了。

10月7日,台北市介寿路,台湾“总统府”。

三楼会议室,正面墙上悬挂着孙中山先生的遗像。长条形的会议桌两旁,国民党党政军高级官员和将领神色黯然地肃坐在沙发里,静候着蒋介石的到来。

9时正,蒋介石身着笔挺的中山装,在“蒋‘总统’到”的高叫声中步入厅内。全体高级官员和将领迅速起立,目迎蒋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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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坐定之后,微摆左手示意众人坐下,他神色凝重,略一沉思后,开门见山地说:“共产党发表了文告,怎么办?”他深邃的目光从正前方收回来,扫视了众人一眼,停顿一下后继续说:“共产党的文告是什么意思?”

一阵难挨的沉寂。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众官员和将领调动着所有的脑细胞,屏息静气地寻思着中共文告的真实意图。蒋介石抿着嘴轻咳一声。陈诚抬眼望一望蒋介石,鼓了鼓腮帮说:“中共把金门围困了40多天之后,突然变换了手法,要同我们讲和谈,我认为,这是中共企图以金门为要挟,逼迫我们无条件地投降。”

陈诚话音刚落,王叔铭站起来说:“目前,金门孤守待援,中共为什么不发起攻击呢?我认为这是个骗局,是中共发动新攻势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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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王叔铭的发言犹如甩进热油锅的两滴水,引发了一串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蒋介石一动不动地端坐着,睑色越来越严肃。

议论声渐渐停息了。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离间!离间!”蒋介石突然愤愤地说:“共产党要离间我们和美国的关系,是万万办不到的!”

为了反击中共的“离间”之计,蒋介石决定出动400架次飞机,于10月10日与中共空军决一雌雄。

10月10日上午7时,福建惠安,福州军区指挥所。

聂凤智司令员站在指挥台前,犀利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要把正从台湾方向飞来的黑乌鸦般的敌机机群看个透彻。这么大规模的空战,他在朝鲜战场上没有指挥过,但是,他并不惧怕。他抬手看了看手表,随后拿起了话简,一下达了战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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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时15分,福州、龙田、惠安等7个机场上空同时升起了绿色的信号弹,我人民空军的战鹰迅速升空,勇猛地扑向敌机群。这时,国民党空军第五大队的6架F-86型歼击机已窜至福清、龙田上空,我航空兵第十四师的8架米格-17型歼击机上前迎战。4号机飞行员杜风瑞占据有利战术位置,连开数炮,将国民党空军五大队二十七中队少尉飞行员张乃军驾驶的F-86型歼击机击落,张乃军跳伞被活捉。杜凤瑞接着猛拉一杆,飞机急速上升到3000米上空,然后大角度俯冲射击,又击落敌机1架。(杜凤瑞后来不幸在战斗中壮烈牺牲)

与此同时,在惠安、厦门的广阔空域里,我空军各机群均与敌机群展开了激战,击伤敌机多架,打乱了敌机群的阵脚,迫使国民党空军机群撤退,粉碎了敌人大规模的空袭。人民空军的英勇作战宣告了蒋介石企图夺回闽粤制空权的梦想的幻灭,使他再也不敢奢谈与人民空军“决一雌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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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3日,“暂停”时间届满,毛主席为了让蒋介石集团以充分的时间去考虑和平解决的机会,让金门军民充分得到给养补充,再次以国防部名义发布命令,对金门炮击再停两周。

此令以公开形式发布以后,蒋介石急忙召集副总统兼行政院院长陈诚、总统府秘书长张群密商对策,决定立即邀请杜勒斯赴台会商进一步实施《共同防御条约》事宜,密切所谓的“中美”关系。

10月20日,杜勒斯在主管东亚及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劳勃森陪同下抵达台湾,并立即前往台北近郊士林总统官邸与蒋介石举行会谈。与此同时,美国的一艘登陆舰直接参与了对金门的补给运输,并在3艘驱逐舰护航下驶入金门水域,公然违背我国防部文告中暂停炮击的条件,因此,毛主席当即下令恢复炮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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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0日,福建前线万炮齐发,声震苍穹,击沉击伤蒋军“中”字号坦克登陆舰3艘,击毁卸于料罗湾滩头的大部分物资。这次恢复炮击是给杜勒斯赴台的见面礼,是一次在金门前线举行的反对美蒋勾结的强有力的武装示威。

10月23日,蒋介石与杜勒斯在鼓掌声中,发表了所谓“中美联合公报”。

杜勒斯把台湾封为“自由中国”,企图制造“两个中国”,妄想永远霸占中国的领土台湾,把台湾变成美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和远东地区的“不沉的航空母舰”。

遵照毛主席的指示,为了揭穿杜勒斯玩弄的阴谋,国防部于10月25日发表了第三号文告-《再告台湾同胞书》:

台湾、澎湖、金门、马祖军民同胞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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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完全明白,你们绝大多数都是爱国的,甘心做美国人奴隶的只有极少数。同胞们,中国人的事只能由我们中国人自己解决。一时难于解决,可以从长商议。美国的政治编客杜勒斯爱管闲事,想从国共两党的历史纠纷这种事情中间插进一只手来,命令中国人做这样,做那样,损害中国人的利益,失合美国人的利益。……我己命令福建前线,逢双日不打金门的飞机场、料罗湾的码头、海滩和船只,使大金门、小金门、大担、二担大小岛屿土的军民同胞都得到充分的供应,包括粮食、蔬菜、食油、燃料和军事装备在内,以利你们长期固守。……不打飞机场、码头、海滩、船只,仍以不引进美国人护航为条件。如有护航,不在此列。

文告义正辞严地指出: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没有两个中国。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美国人强迫制造两个中国的伎俩,全中国人民,包括你们和海外侨胞在内,是绝对不容许其实现的。

第三号国防部文告的发表,给大规模炮击金门划了句号。此后,炮击改为单日打,双日不打。人民解放军对金门打炮,不打阵地,只打到海滩上。金门蒋军回炮,也同样只打到海滩上,成为一种象征性的炮战。每逢过年过节,双方均停止炮击。这种默契,演变成双方一种特殊的对话,一种不在谈判桌上的谈判。这在古今中外战争史上实为一大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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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规模的金门炮击结束了,人民解放军前线炮兵部队、空军、海军和其他参战部队英勇奋战,涌现了安业民、杜凤瑞等许多英雄人物。前线民兵和军队并肩作战,涌现了许多民兵战斗英雄和著名的厦门前线“小八路”。

33年之后的今天,世界形势、中美关系和海峡两岸的局势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进一步缓和台湾海峡局势,为全面结束海峡两岸的对峙状态,实现“三通”,完成祖国和平统一大业,已成为海峡两岸人民的共同目标。

当前,台独势力活动猖撅,还有一些人为谋求台湾加入联合国而四处活动,这些反常迹象引起了海峡两岸人民的严重关注。此时重温一下1958年炮击金门的历史,并非没有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