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出一声痛呼,意识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闯红灯的肇事司机一脚油门从我们身旁飞驰而去。
前世的悲剧重演,来不及思索,我忍痛转过身想将儿子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把他从车里拖出来。
可他浑身水肿严重,安全带被死死卡住根本无法抽离。
我一声接一声地叫喊着他的名字。
却始终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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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得额头冒出冷汗,头顺着破碎的车窗伸出去呼救。
眼看有路人上前,我一边苦苦哀求他帮忙,一边翻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目光触及靳衍的号码,忍不住咬紧了牙。
想到他前世违规调走医院肾源,电话接通的瞬间。
我立刻急声道:“我儿子出车祸了需要急救!他确诊的肾炎不能再拖了,我知道你们刚刚接受了一颗肾脏的捐献,求你们为我儿子保留一下,车祸的位置在——”
那天接电话的是靳衍大学的同学,跟我见过几次。
似乎暗恋过靳衍。
不等我说完,她就不耐烦地打断。
“靳太太,靳医生今天不在医院,你别演了,至于他去哪,我无可奉告,有事麻烦你直接打他的电话,我们这个座机是用来接急救电话的,没时间给你们小两口调情!”
“还有,你儿子上次的检查报告你还没取呢,什么肾炎啊你能不能别张口就来?靳医生不让我跟你说他去哪,就是猜到你会无理取闹,连自己儿子都能开玩笑,谁知道你还能干出什么事,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就选了你,行了挂了吧。”
听见她要挂断,我彻底急了,声音里止不住地愤怒。
“我说我儿子出车祸了要急救,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哪一句提我要找靳衍了?他死了都跟我没关系!你现在立刻安排急救车过来救我儿子,晚一步这个责任你负的起吗!”
我语气暴躁,她也没了耐心。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靳医生今天不在不在,他自己儿子身体什么情况他能不知道吗?昨天都给你带回去一堆药了,小孩子能生什么严重的病?”
“你天天在家就带个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车还能开到你家里撞你?撒谎也动动脑子吧!靳医生是你丈夫,你这么诅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真不知道他怎么眼瞎看上你!”
说完这句,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绝望的泪水顺着我眼眶喷涌而出。
重活一次,我不信除了联系靳衍,没有第二条路能救我儿子!
我不信他能在医院里只手遮天!
眼看副驾旁边聚集的路人越来越多,此刻都齐心协力想将我儿子从座位上拖出去。
听见我刚刚跟急救中心的人吵了起来,有人气不过,用自己的手机又打了一遍。
可一通又一通的急救电话拨出,得到的却是相同的结果。
最后对方不耐烦的留下一句:“别浪费急救资源。”
就再也没接电话。
想到之前取快递在车里留下的美工刀,我翻找出来捏在手里。
一边颤抖着手割开儿子身上的安全带,一边给医院纪委打电话检举。
等我一股脑将靳衍和急救中心不作为的事说完。
十分钟后,救护车终于赶到了现场。
儿子被抬上担架时,幼小的身体已经被鲜血浸染得看不出本来的肤色。
我跟上去,看着急救车一路闯过红灯赶往医院。
儿子进入手术室那刻,我紧绷许久的精神彻底崩溃。
捂着头在座椅上哭得泣不成声。
刚刚接电话的纪委工作人员此刻也赶到我面前。
见我状态不对,转身跟急诊的医护人员怒声质问。
“你们什么工作态度?急诊的电话也敢挂?不想干了我今天就能让你走人!以后你都不用在医疗行业里出现了!”
“刚刚是谁接的第一通电话?把人叫过来!病人家属说后面你们直接拒接了,谁给你们的胆子?要不是刚刚家属打纪委的电话举报,你们是不是准备罔顾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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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轻了说是对工作不负责,往重了说就是蓄意杀人!家属电话里都急成什么样子你们天天接电话听不出来吗?把今天值班接电话的人叫出来!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躲起来就能解决吗?”
语气一句比一句重,砸进我胸口让我呼吸都喘不上气。
就连刚刚路边萍水相逢的路人都能为了救我儿子急得发疯,甚至扬言要报警把医院的不作为曝光在网上。
可我结婚六年的丈夫,儿子的亲生父亲,却为了他的白月光初恋要我们的命!
曾经相爱时他口中的誓言到最后成了刺进我心脏的利剑。
我胸口一阵绞痛,呼吸都颤抖起来。
急诊的工作人员被质问得脸色煞白,却不敢告诉领导。
急忙将刚刚接电话的女同事李悠叫了出来。
她刚出现,就被纪委的人劈头盖脸训斥一顿。
她没想到我口中的车祸是真的,刚刚电话中的戾气不复存在,头低得快要埋进脚底。
边哭边给我鞠躬道歉,将儿子的诊断证明递进我手里。
我忙着擦眼泪,没伸手去接,纸质的证明散落一地。
确诊肾炎的字眼让我眼眶发酸。
李悠看了一眼,面色瞬间惨白,直接打开手机给靳衍拨号过去。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按下免提。
可儿子车祸等着急救的事情刚说完,没等她说肾源的问题,就被靳衍不耐烦地骂了一通。
“我没跟你说过别搭理林雅吗?天天拿儿子身体说事,她抽风你跟着学什么?本来还以为你们不一样,没想到女人都是一路货色,我说了我是出来救人的,没事别烦我!把儿子的检查报告给她让她滚回家别在医院里给我丢人!”
话落,那头响起乔月委屈的痛呼。
“阿衍,我会死吗?”
“不会的,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电话猛地被他挂断,李悠焦急的表情僵在脸上。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打开,医生沉声开口:
“病人内脏多处破裂,刚刚发现肾炎引发了感染,现在必须进行换肾手术,我记得医院里刚接收了一个肾源,得尽快配型。”
这句话说完,现场半晌没有一个人挪动。
我知道靳衍已经调走了唯一的肾源。
下一秒,我直直朝医生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