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为电信运营商打开了全新的业务模式，创造新的收入增长点。
撰写 | 《通信产业报》第十八届通信产业调研组
人工智能正在从“+AI”到“AI+”演进。今年，“人工智能+”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人工智能+”的提出，不仅顺应了全球人工智能发展的潮流，更与中国产业升级的大势紧密相连。“人工智能+”不是技术的简单叠加，而是将人工智能作为一种基础性、驱动性的技术力量，与制造、医疗、教育、交通、农业等多个领域进行深度融合，为经济社会各个领域带来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挥人工智能与产业、治理、生活等方方面面的乘数效应。
从“+AI”到“AI+”，意味着AI从单纯的技术附加工具转向引领行业变革的关键要素，从赋能单一功能升级到重塑整个业务形态。置身其中的信息通信业，如何利用人工智能的技术力量，创造出新的产品、服务和商业模式，成为“人工智能+”时代的重大课题。
电信运营商作为为“AI+”的基础设施建设者和赋能者，为人工智能发展提供高品质的云、网、算力。除了部署高品质的网络外，加快推进产品AI化重塑，以丰富的AI产品服务满足千行百业的需求，推动社会智能化进程。在落实AI+行动计划中，AI的引入，为电信运营商打开了全新的业务模式，创造新的收入增长点。
为全面呈现电信运营商“AI+”的能力与创新，通信产业报全媒体研究组对全国地方电信运营商开展调研。调研主要面向省级电信运营商，以及计划单列市和有实力的地级市电信运营商。通信产业调研作为坚持十八年持之以恒的产业链调研，2024通信产业调研以“AI+的能力与创新”为主题，综合过去一年的营业收入、净利润、用户增长等指标之外，重点考量面向行业市场的数字化交付能力生成与创新方面的成绩，特别是关注到一线运营商的AI数字化服务、AI数字化业务能力生成与方案供给等方面的成绩。
本次调研，经过运营商省公司申报材料和专业编辑提名，并遵循经营基本面、个人业务市场、第二增长曲线市场、网络基础与技术创新、产业生态建设与协作5个一级调研指标和11个二级分项指标，由调研组对数据汇总、统计，形成了本报告。
一、经营基本面格局稳定
此次调研的40家省级运营商，包括中国移动系统的省级运营商共有15家，中国电信系统的省级运营商13家，中国联通系统的省级运营商12家。对于运营商而言，用户规模、营收构成了企业发展的基本面。从经营收入和归母净利润两大指标来看，在运营商市场，中国移动继续“一家独大”。依据2023年财报数据以及2024年上半年财报，三家运营商的营收份额为中国移动54%、中国电信26%、中国联通20%。用户市场份额方面，从基础业务发展数据来看，中国移动在移动通信市场和固网宽带市场都保持着颇为明显的竞争优势。中国移动在移动通信市场用户份额为57%、中国电信为24%和中国联通19%；在宽带市场，中国移动市场份额50%、中国电信为30%、中国联通20%。
这样的竞争格局也体现在各省的运营商竞争中，因此，三大运营商省级运营商经营基本面格局稳定。分地区看，东部地区处于领跑地位，中部地区发展较快，西部地区凭借丰富的算力资源亦有良好表现，而东北地区整体发展尚处于跟跑阶段。
广东移动、广东联通和广东电信处于改革开放最前沿、创新能力最强区域之一的大湾区，其市场规模、营收增长及创新发展均稳居全国前列。广东移动2023年营收1141.29亿元、营业利润358.23亿元，凭借在大湾区AI领域的深厚积累，如Net Master网络大模型的率先应用，实现了营收的稳步增长与市场份额的进一步扩大。
广东联通营收与市场规模也持续攀升，2023年全年主营收入同比增长6.4%，高于行业0.7pp，收入规模位列联通集团第一，收入市场份额同比提升0.11pp。在公众市场，广东联通规模价值协同增长，宽带用户净增市场份额29.6%。广东电信依托强大的网络覆盖与服务质量，同样保持了增长势头。
二、AI发展呈现三方面特征
2024通信产业调研除关注经营基本面指标外，还侧重对运营商AI能力与创新方面的调研，包括AI数字化服务、数字化业务能力生成与方案供给情况、云大物数智安等业务能力、军团或链长参与情况等。调研发现，一线运营商的AI数字化技术创新、应用与服务呈现三方面特征。
第一，三大运营商地方公司积极推进AI技术创新与场景应用。广东移动携手华为率先实践了业界首个网络大模型应用——Net Master，极大地简化了网络配置流程并提升了故障诊断效率。广东联通自研“昊算”运营平台，率先推出面向2C用户的“联通算卡”。广东电信加快“云-网-AI”技术融合的新型智能网络建设，通过云网融合技术为用户提供更智能、高速、稳定的网络服务。江苏移动则启动“AI+”行动计划，从政企、个人和家庭三个领域打造AI产品族。浙江移动加大对AI应用开发和部署，在“AI+视觉”领域，浙江移动持续优化视觉大模型的创新应用，上线超过100种视觉场景能力，通过算法赋能超过5万台融合视频监控，目前累计已经接入超过30万路视频。
第二，地方运营商不仅关注通信行业的内部创新，还积极与各行各业合作，推动传统行业的智能化升级，形成了多领域、多场景的AI应用生态。将AI技术融入到各行各业中，加速行业的数字化转型。山东移动通过AI智能质检系统赋能工业制造，提高废钢判级准确率和检测效率。山东联通在工业互联网、智慧矿山等领域广泛应用AI技术，推动传统产业的智能化升级。河南移动则依托丰富的旅游资源，实施智慧旅游技术创新，提供智能化的旅游解决方案。上海电信则利用AI×5G-A技术推动六大行业的数智化升级。
第三，地方运营商推动算力资源的优化配置与高效利用。AI的发展离不开基础设施的建设与算力布局。广东联通建设“超算/智算/通算”全算力中心，布设粤港澳大湾区算力专网，实现国内首个超值算中心T级互联。黑龙江移动建成投产了全球运营商最大单集群智算中心，为AI大模型训练和行业云提供强大支撑。江苏电信作为中国电信智算中心(南京)的落地运营商，规划建筑面积30万平方米、提供3万个机架，总投资超过110亿元，是长三角国家枢纽节点、天翼云全国智算中心核心节点。甘肃庆阳算力中心算力规模突破1.3万P，经济效益与社会影响凸显。广东联通建设“超算/智算/通算”全算力中心，布设粤港澳大湾区算力专网，实现国内首个超值算中心T级互联。上海联通作为中国联通“1+N+X”智算体系的首批训推一体枢纽节点，打造先进的万卡智算集群，形成AIDC到算力服务、算力产品的服务矩阵。
此外，地方运营商加强基础网络建设和升级。江苏联通推动5G融合创新发展，建设大数据创新应用实验室，提升百亿级模型准确度并降低成本。北京联通着力打造“光网之都、万兆之城”，助力北京成为首批工信部千兆城市，并率先完成5G-A规模组网示范。河北联通聚焦网络场景创新，推出全屋光宽带、FTTO(光纤到办公室)等面向不同用户群体的解决方案。
调研组经过对40家省级电信运营商的综合调研，基于技术能力和市场能力生成象限图，从领导者、稳健者、进取者、成长者四个领域展示了这40家运营商在AI+领域的能力与创新。其中，领导者是在经营基本面和AI领域展现出优势，同时也是各自运营商体系内的领先者，奋进者是发展较快的省级运营商，稳健者是在经营基本面较稳定的省级运营商；成长者企业是一年内在AI、算力等领域表现突出且具有较大发展潜力的运营商。
2024年通信产业调研地方运营商调研包括了10家地市级运营商的调研，在经营基本面的考量侧重于增量发展，AI能力创新方面侧重AI数字化服务、军团或链长参与情况等。例如，广州联通践行“人工智能产业链链主”单位职责，发挥“链主” 企业头雁引领和生态主导优势，与20余家AI厂商合作，打造华星光电、卡尔蔡司智能合规检测、索菲亚5G智慧工厂等行业标杆项目，推动人工智能技术赋能城市发展。在AI数字化业务能力方面，广州联通携手产业链合作伙伴投入海珠区政务云脑大模型示范应用建设，助力提高政务服务效率。杭州电信2023年以6.6亿元的增量收入，位居中国电信集团第一名。实现强劲增长势头，也反映了其在市场竞争中的优势地位。
三、三大挑战
在当前快速发展的数字时代，地方运营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这些挑战不仅来源于市场环境的不断变化，还包括用户增长的天花板、行业内的激烈竞争以及AI创新应用方面的突破。
第一，用户增长遭遇天花板。随着移动通信市场的日益饱和，三大运营商的省公司普遍面临着用户增长的天花板问题。在过去几十年里，我国移动通信用户数量经历了爆炸式增长，但近年来这一增速明显放缓。根据工信部发布的数据，我国移动电话用户总数虽仍在增长，但增速已降至个位数，表明市场已接近饱和状态。
对于广东、江苏、浙江等经济发达地区的运营商省公司而言，尽管拥有庞大的用户基数，但新增用户的难度却日益加大。一方面，这些地区的通信基础设施建设已经非常完善，用户渗透率极高，新增用户主要依赖于自然增长和从竞争对手处挖潜；另一方面，随着用户消费习惯的变化，对通信服务的需求也从基本的语音通话和短信服务向更高质量的数据服务转变，这对运营商的服务质量和创新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第二，内卷严重。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三大运营商的省公司之间以及各自内部均存在严重的内卷现象。这种内卷不仅体现在价格战上，还涉及到产品创新、市场营销、渠道拓展等多个方面。
为了争夺市场份额，运营商之间频繁发起价格战，导致资费水平不断下降，利润空间被压缩。特别是在5G时代，虽然5G套餐的价格普遍高于4G，但运营商为了吸引用户，仍然推出了各种优惠活动和套餐组合，使得实际资费水平并未显著上升。这种价格战不仅加剧了运营商之间的竞争，还可能导致服务质量的下降和用户体验的恶化。
在产品创新方面，三大运营商的省公司之间也存在产品趋同现象。随着AI、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的不断发展，运营商纷纷将这些技术应用于产品开发中，但由于技术门槛相对较低且市场需求相似，导致不同运营商推出的产品功能和服务内容高度相似，难以形成差异化的竞争优势。
市场营销和渠道拓展成本高企。为了争夺用户和市场份额，运营商在市场营销和渠道拓展方面也投入了大量资源。但随着市场饱和程度的提高和获客难度的增加，这些投入的成本也在不断上升。特别是在一些竞争激烈的地区，运营商甚至需要通过高额的补贴和返点来激励渠道商和代理商积极推广自己的产品和服务。这种高成本的市场营销和渠道拓展方式不仅增加了运营商的财务负担，还可能导致市场秩序的混乱和消费者利益的受损。
第三，AI创新应用面临挑战。随着AI技术的不断发展，三大运营商的省公司也纷纷将AI技术应用于业务创新和服务升级中。然而，在AI创新应用方面，运营商也面临着技术、人才、数据等方面挑战。
技术壁垒和人才短缺。AI技术的研发和应用需要高水平的技术人才和深厚的技术积累。对于运营商而言，虽然拥有庞大的用户数据和丰富的应用场景，但在AI技术的研发和应用方面仍存在较大的技术壁垒和人才短缺问题。特别是在一些前沿技术领域如深度学习、自然语言处理等方面，运营商的技术储备和人才储备相对不足，难以支撑大规模的创新应用。
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在AI创新应用中，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是运营商必须高度重视的问题。随着大数据技术的广泛应用和AI算法的深入优化，运营商可以更加精准地分析用户需求和行为习惯。但这也带来了数据泄露和隐私侵犯的风险。一旦数据被非法获取或滥用，将给用户带来严重的损失和不良影响。因此，如何在保障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的前提下推动AI创新应用的发展成为运营商面临的重要挑战。
业务模式和服务模式创新。AI创新应用不仅需要技术的支撑还需要业务模式和服务模式的创新。传统的通信服务以语音通话和短信服务为主，而AI技术的应用则可以拓展出更多的新业务场景和服务模式。然而，这些新业务场景和服务模式的创新需要运营商具备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和前瞻性的战略眼光。同时还需要与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共同推动业务创新和服务升级。但这一过程中往往涉及到复杂的利益关系和商业模式变革等问题需要运营商具备强大的协调能力和创新能力。
四、对策建议
面对用户增长天花板、行业内卷严重以及AI创新应用方面的多重挑战，三大运营商省公司需要采取一系列策略来应对，以确保持续的发展动力和竞争优势，实现高质量发展。
第一，精细化市场细分，强化用户价值经营。
随着用户基数的不断增大，单纯依靠用户数量增长来驱动业绩的模式已难以为继。因此，三大运营商省公司应进一步深化市场细分，利用大数据、AI等先进技术对用户行为进行深入分析，识别不同用户群体的特征和需求。通过精准定位，提供个性化的通信服务解决方案，满足不同用户的差异化需求，从而提升用户粘性和ARPU值。
在精细化市场细分的基础上，运营商应强化用户价值经营，注重提升服务质量和用户体验。通过优化网络覆盖、提升数据传输速度、降低通信时延等措施，打造高质量的通信网络环境。同时，加强客户服务体系建设，提供快速响应、专业高效的客户服务，增强用户对品牌的信任和忠诚度。
面对传统市场用户增长乏力的现状，运营商应积极拓展新兴市场，寻求新的增长点。例如，可以关注物联网、智慧城市、工业互联网等新兴领域的发展机遇，利用自身在通信技术方面的优势，提供定制化的解决方案和服务。同时，还可以加强与政府、企业等机构的合作，共同推动数字化转型和产业升级，为自身发展开辟新的空间。
第二，加强创新驱动，推动AI技术融合应用。
在AI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三大运营商省公司应加大AI研发投入，构建自主可控的技术体系。通过引进高端人才、建立研发中心、加强与科研机构的合作等方式，提升AI技术的自主研发能力。同时，还应关注国际AI技术的最新进展和趋势，及时跟进和吸纳先进技术成果，保持技术领先地位。
AI技术与通信技术的深度融合是提升运营商竞争力的关键。运营商应积极探索AI在通信网络优化、智能运维、客户服务等方面的应用场景，通过AI算法优化网络性能、提升运维效率、改善用户体验。例如，可以利用AI技术对通信网络进行智能调度和优化配置，提高网络资源利用率和通信质量;利用AI技术进行智能故障预警和定位排除，降低运维成本和时间成本;利用AI技术提升客户服务智能化水平，实现个性化推荐和精准营销等。
为了充分发挥AI技术的潜力，运营商还应积极打造AI赋能的生态系统。通过开放平台、合作共享等方式，吸引更多的开发者、合作伙伴和终端用户参与到AI应用生态中来。通过构建互利共赢的合作模式，推动AI技术在各个领域的应用和推广，形成良性循环的生态系统。同时，还可以利用AI技术推动产业链上下游的协同发展，提升整个行业的竞争力和创新能力。
第三，优化内部管理，提升运营效率。
为了应对内卷严重的挑战，运营商省公司应积极推进数字化转型，提升管理效率。通过引入云计算、大数据等先进技术手段，优化业务流程和管理模式，实现业务处理自动化、管理决策智能化。例如，可以建立数字化管理平台，实现资源的集中调度和动态分配；利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对市场趋势和用户需求进行精准预测和分析；利用云计算技术提供高效灵活的IT服务支持等。通过数字化转型，运营商可以降低运营成本、提高管理效率和服务质量。
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和复杂的内外部环境变化，运营商省公司需要加强内部协同和团队建设。通过建立健全的沟通机制和协作流程，确保各部门之间信息畅通、协同高效。同时，还应加强员工培训和发展计划制定，提升员工的专业素养和综合能力水平。通过加强团队建设和管理能力培训等方式提高员工满意度和忠诚度。通过加强内部协同和团队建设，运营商可以形成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更好地应对市场挑战和竞争压力。
在快速发展的数字时代中，运营商省公司面临着诸多风险挑战如网络安全风险、数据安全风险等。为了保障企业稳定健康发展需要强化风险防控能力。首先建立健全的风险管理机制和应急预案体系；其次加强网络安全和数据安全等方面的投入和管理；最后加强与政府部门、行业协会等的合作与交流共同应对风险挑战。通过强化风险防控能力可以确保企业在复杂多变的市场环境中稳健前行。
综上，全球经济社会发展不确定因素增多，电信个人通信市场趋于饱和,政企市场亟待拓展新业务方向，电信业面临深刻挑战。AI重大突破,引领生活生产方式再次变革，数字中国、网络强国成为数字时代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引擎，为电信业提供了难得的发展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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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通信产业调研企业省级运营商40家和地市运营商10家名单
主笔：赵妍
调研支持：高超 崔亮亮
编辑：晓燕
图表：曙念
指导：辛文
通信第一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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