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华 讲述人:赵传刚
我今年刚满58岁,有一儿一女,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女儿在市里一所小学当老师。
前年,我拿出家里所有积蓄,在北京给儿子买了婚房,邻居们知道后,无不感到惊讶。
几个关系好的哥们说我:“你这家伙财富如水,深藏不露。咱屯能在北京买起房子的,你家是头一户。”
我笑笑不说话,其实邻居们都知道我好吃懒做,日子能过得这么好,全靠家里那个“丑”媳妇支撑着。
时间回到40多年前,那年我读初三,按当时成绩我考上中专应该没问题。
可是就在这一年,一直病病歪歪的母亲突然去世,母亲离开对我的打击是致命的,也间接影响我成绩。
那时,我不知道母亲得了什么病,只记得打我懂事开始,母亲就去生产队干过活。
后来听姐姐说,母亲病的挺严重,不能干重活,特别是冬天,几乎不敢出门,怕受冻加重病情。
母亲去世后,我心痛不已,干脆不去上学,父亲气得拿棍子打我,我跑姐姐家待十多天。
等我再回家,父亲说:“咱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争口气考上大学,将来去市里工作。”
我不以为然,心想我有手有脚,在哪照样吃饭。
于是我找出一套旧衣服,准备跟姐姐们去生产队干活。
此时正值春天,生产队里忙着种苞米,我被队长安排往地垄沟里撒牛粪。
一堆堆牛粪分开放在地里,我拿着一个耙子,一个长圆形筐,牛粪装满筐,我端着牛粪跟在犁头后面往地拢沟里撒。
犁头走的很快,我笨手笨脚的,跟不上节奏,耽误一行人收工。
害的大伙中午不能按时回家吃饭。然后你一言我一语,说我太笨,越说越来劲。
好容易坚持干到天黑,第二天早上,我两腿酸痛,胳膊疼的抬不起来。
父亲做好饭快到七点,喊我起来吃饭上工,我装病怎么都不肯起来。
做为家里唯一男孩子,我知道父亲偏心,看我实在太累,加上几个姐姐说情,父亲答应我在家休息几天。
几天后,我依旧不爱去队里干活,父亲和姐姐都惯着我。也没逼我去。
就这样,我每天待在家里,吃吃喝喝,闷了去街上溜达一圈,久而久之,我成了村里为数不多,游手好闲的街溜子。
转眼之间,我已经二十多岁,在农村,男孩子过了20岁便开始相亲。
跟我同龄年轻人,纷纷谈恋爱结婚,有的孩子满地跑,我家连一个说媒的都没有。
我倒没在意,我爹坐不住了,托亲戚朋友给我介绍对象。
那时提媒前要先打听打听,看看小伙精神头怎么样,孝不孝顺,是不是个勤快人。
在农村,不在乎长相在乎懒不懒,在老人眼里,人只要勤快就能过好日子。
我自认为长的高大帅气,娶媳妇很容易,但我却因为太懒,一次次被姑娘们拒之门外。
直到我28岁,仍没有人愿意嫁给我。我也破罐子破摔,家里分10多亩地,全是老父亲管理。
我连哪块地是我家的都不知道,农忙时,几个姐姐带着姐夫过来帮忙。
我高兴了去集上买点菜,给他们做好饭,不爱动弹,就去小卖店抽烟玩牌。
老爹恨铁不成钢,气得不行。几个姐姐也跟着上火,后来琢磨着说,实在不行把四间老屋翻新,条件好了幸许能找到媳妇。
然后姐姐们出钱的出钱,出力得出力,不到半年时间,我家盖起四间大瓦房。
新房子地基拔起很高,大门大窗,透明的玻璃门干净透亮,不仅提供了良好的采光,也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整洁宽敞。
八十年代末,我家房子在村里格外显眼。
还别说,房子刚建好,就有媒人来说媒。
女方是邻村得,比我大一岁,我有些纳闷,按说姑娘不愁嫁,她快30岁怎么还单着。
媒人见我疑惑不解,笑笑说,女孩子心地善良,头脑灵活,会裁缝手艺,就是长的一般。
我心想,女孩子自己会做衣服裤子,会针线活,扯块布多给自己做几套漂亮衣服穿,好好打扮一下,不会太难看。
相亲这天,媒人带着女孩子来我家,顺便让女方父母看看我家实力。(四间新房子)
我有些激动,脑补好几遍姑娘模样,可当我见她来时,心情一落千丈。
只见她身高只有1.5米,皮肤黝黑,脸蛋圆圆的,一笑露出两个大板牙。
整个人又黑又矮,但眼睛滴溜转,看来精神头挺足。
我打心里没相中,没等她们走,我就跑出去玩了。
去卖店刚坐下来玩一会牌,被我爹连骂带拽回家吃饭,我爹说,姑娘相中我了。
这会正在我家厨房烧火,姐姐做酸菜炖排骨。还蒸了一锅馒头。
吃饭时,她挨着我,姐姐给她夹块排骨,她不吃夹我碗里。
弄的好像她是家里女主人,我是客人,我才不管那么多,狼吞虎咽吃着。
吃完饭,她跟姐姐抢着收拾桌子刷碗,我再次瞅一眼她,皮肤黑里透着红,一看就是经常去地里干农活晒的。
她干家务活也干净利落,我想想自己懒惰成性,有这么个能干的姑娘,不嫌弃我,愿意嫁给我也行。
于是我放低姿态,主动跟她说话,下午,她要回家,老爹把新买的自行车推出来,还往后座放个棉垫子,让我送她回家。
我们两家离5公里远,翻过几个山头,穿过一大片玉米地就到了。
路上,她表示,我们俩个岁数大了,如果没啥意见年底可以结婚。
我说我家去年刚翻新房子,家里没钱办婚礼。
她笑笑说:“我这些年给邻居做衣服裤子,手里攒了不少钱,我不要彩礼,你家只有一个儿子,我要再多钱最后也是我们俩个的,别让老爹为难。”
就这样,我们很快结婚,婚后半年不到,父亲提出要分家单过,主要是怕我媳妇嫌弃他老了。
但我媳妇不同意,她让我爹可不用去地里干活,留在家里看门,喂喂鸡鸭鹅。
地里的活多数是我媳妇干,我不爱去,她会哄着我,说自己去地里害怕,让我陪着做伴。
说是那么说,我哪好意思坐地头不干活,时间长了,我被她带着去地里干活,一点点适应。
一年后,我们的女儿出生了,有了孩子,我不再浑浑噩噩,很快,我们又生个儿子。
邻居们不再瞧不起我,而是羡慕不已。
自打丑媳妇进门,老爹不用去地里干活,农忙时我们夫妻下地,农闲时,我媳妇给人做衣服裤子。
没过几年,媳妇在家办个裁缝学习班,招一个学员30元钱,包教包会。
这样,接裁缝活学员可以干,我们就能挣两份钱。
这就是我媳妇在80年代末在农村挣到第一桶金,有了这笔钱,我们扩大房子,在院里建了一排门房,用于学习班。
几年后,我媳妇自己进布料做衣服裤子,这样省去买布料差价,做衣服相对便宜些。
由于学员来自四面八方,自然帮着宣传,前来做衣服买布料越来越多,后来我家办起小型服装厂。
再后来,我们去镇上买套二楼,上下两层三百平方米,二层招学员,一层做服装,顺带开个门市房卖服装。
厂子规模化后,我给大伙做饭,照顾老爹,陪两个孩子读书,利用我当年上过几年初中,看孩子上学正好派上用场。
两个孩子随我媳妇,争强好胜,成绩很好,女儿考上师范学校,儿子考上大学。
家里财政大权在媳妇手上,说心里话,我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本来我不爱操心,家里有吃有喝我也不过问。
十多年前,服装厂生意不好,媳妇去学校跑业务,给出优惠价格,揽收几所学校校服定做活。
她还把做衣服剩布头做成抹布,再卖给附近轴承厂,锻造厂。
与此同时,媳妇带着几个闺蜜,在家里包粽子批发给市场零售商贩。又挣了不少钱。
直到前年,儿子谈恋爱说今年结婚,要在北京买房,我媳妇胸有成竹的告诉儿子。
“你负责找个通情达理女孩子,我负责彩礼钱买房子钱。”
我心里没底,用手捅她一下,心想别说大话,北京买房子起码上百万元,(首付)咱们出去借都借不到。
媳妇心满意足的笑了,儿子如愿买房子装修,待到十一国庆节结婚。
俗话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着深刻的含义。
其中,“丑妻”指的是心地善良、勤劳持家的妻子,这样的妻子被视为家中的珍宝,因为她们不嫌贫爱富,能够一心一意地与家人共同生活。
“近地”则指的是离家较近的田地,这样的田地便于耕作,能够减少因距离远而耽误农活的情况。
如此看来,我是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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