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否幸福的生活?
作者 丨艾克哈特·玛腾斯
↑伊壁鸠鲁
伊壁鸠鲁(前341—前270)从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所提倡的理性引导、有节制生活的基本思想出发,进一步发展了他的享乐主义学说,并将其运用于实践中。这涉及了每个人都渴望的幸福生活。对西西弗斯而言,对抗神灵的徒劳斗争即为幸福,因为这是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第一步。苏格拉底则再进一步,以自主的人格活着,相信自己的理智,并以控制自己有害的私欲为幸福。柏拉图的幸福则是消除了幻想,认为我们能像神灵一样,毫不费力地一眼看穿现实,并以智者的方法使自己成为一切的标准。对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而言,最高的幸福就是“理论”,可以理解为是对有序的神性世界的体悟。伊壁鸠鲁为我们解释道,纵欲者的欲望和纯粹的享乐无法使令人不安的“心灵风暴”停息,给我们带来幸福;另一方面,在天地之间的幸福刻度上,神性认知的享受也不能带来幸福。奥林匹亚山上的神灵可能拥有“纯粹的享受”,而凡人的生命中却无法拥有。作为有死期、受限的生命体,我们必须思考和衡量,我们真正的欲望(希腊语:he-done)和真正的痛苦在何处。而纵欲者毫无节制的欲望相反会给个体和集体的心灵带来伤害。正如托马斯·卡莱尔在19世纪对边沁和穆勒的理论支持者的嘲讽,伊壁鸠鲁的享乐主义既不是毫无限制的“猪猡哲学”,也不是避世的幸福。伊壁鸠鲁更希望我们能够面对有害幸福生活的错误生活方式,接受“清醒思考”的劳累工作以及与之相应的生活。
伊壁鸠鲁在《致美诺西斯的信》中以他的人类幸福学说(希腊语:eudaimonia)总结了其有关幸福的观点,这对于作为感官和理性生物的人而言是恰当和可以实现的。这种观点对立于神性幸福的想象,即使在古代神话消失之后,也会诱导人们进入幻想。荷马笔下的神灵是永生的,也无须节制欲望,而我们凡人却不能尽情享受生活,必须想着节制才能逃脱“心灵风暴”。作为人类,我们经历痛苦,我们会日渐衰落,我们终有一死。所以我们无法享受完美或是无拘束的幸福。但对于伊壁鸠鲁而言,人类可享受的些许幸福并不是无法实现的理想的代替品。
就连奥德赛也是重视对妻子的爱胜过对一个半神人的爱。尽管荷马笔下的英雄奥德赛和美貌的仙女宁斐以及巨人族阿特拉斯的女儿卡吕普索一起度过了七年的幸福时光,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尘世间的幸福。在离开了特洛伊长年流浪,以及和卡吕普索共度时光后,他最终回到了妻子珀涅罗珀的身边,作为伊萨卡岛的国王继续与她过起了平凡的生活。半神人卡吕普索不情愿地接受了众神大会的决定,最终让她的爱人奥德赛离开了。在分别之际,卡吕普索迫切地希望奥德赛能再考虑一下:
“你要是知道,在你的心中,你将注定会遇到多少磨难, 在你踏上故土之前, 你就会待在这里,和我一起。 享受不死的福分,尽管你渴望见到妻子, 天天为此思念。 但是,我想,我可以放心地声称,我不会比她逊色, 无论是身段,还是体态, 凡女岂是神的对手。 ”
足智多谋的奥德赛回答: “女神,不要为此动怒,我心里一清二楚, 你的话半点儿不错,谨慎的珀涅罗珀当然不可和你攀比, 论容貌,比身形——她是个凡人,而你是永生不灭、长生不死的。 但即便如此,我所想要的,我所天天企盼的, 是回返家乡,眼见还乡的时光。 ”
奥德赛明白作为凡人就终有一死,且要经历许多痛苦,但他仍想要回到平凡的生活中去,并渴望“返乡之日”。在荷马的作品中并未写明,奥德赛是否不相信他和女神卡吕普索能始终拥有幸福,或是他只是留恋和珀涅罗珀的幸福生活。显然,奥德赛并没有追求长期却无法实现的神性幸福,而是渴望曾经经历的人间幸福。所以,为了重新获得他之前的幸福,奥德赛在回去之后对抗珀涅罗珀的追求者,以及争夺自己王位的继承者。
就人类可能性的潜能而言,幸福生活在何处,伊壁鸠鲁用他有待平息的“心灵风暴”的图像做了解释。正如每个人从自身经验可知,我们人类时刻承受着肉体痛苦和心灵恐惧的威胁,因此就像在风暴中破裂,有的人可能因此会堕落。伊壁鸠鲁在信的开头写道,幸福不是意味着实现幻想中不完美、不确定的幸福场景,而是现实的,可逐步实现的“痛苦和困惑”的消失。但关于追求永恒持续的欲望,甚至无节制地纵情享乐,伊壁鸠鲁却没有提及。然而,在他还在世时就被误解成是一个今日所谓的享乐主义者,而这种享乐主义者以满足自己感官的欲望为首要目标。
伊壁鸠鲁所假设的纯粹感官欲望的生活目标,使同时代的人不禁好奇,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第欧根尼·拉尔修——古典哲学史家以及哲学家轶事的叙述者,在他的《名哲言行录》一书中,记载了许多所谓的伊壁鸠鲁纵情欢乐的生活片段。因此,一些斯多葛派的哲学家认为他是写伤风败俗书信的作者。在伊壁鸠鲁写给泰米斯塔的信中,他写道“他想象着如何进入到她里面”;在给黑泰尔·莱昂蒂尼的信中,他写道:“至少我不知道,如果我们丧失了对味觉、爱情、听觉和其他美好形式的欲望,还有什么可以想作是好的。”据说由于他的大吃大喝,伊壁鸠鲁每天要吐两次。这也是为了能吃到更多美味。此外他还生活得非常不健康,许多年都无法从坐轿中起身。对欲望痴迷的他轻视各种教育,正如他在给学生皮托克勒斯的信中写道:要逃避任何一种教化的形式。伊壁鸠鲁还极端地辱骂了许多哲学家——骂他的老师瑙昔芬尼是“文盲”“骗子”和“色鬼”,骂柏拉图学派哲学家是“马屁精”,骂亚里士多德是“窝囊废”和“毒贩”,骂普罗泰戈拉是“脚夫”,骂德谟克利特是“抄写员”和“村校的教书匠”并且“废话连篇”,骂前苏格拉底派的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没有主见”,骂雄辩家们个个都是“忌妒鬼”,最后还骂怀疑论者皮浪“又蠢又粗鲁”。
第欧根尼·拉尔修则认为那些对伊壁鸠鲁的指责并无真凭实据,并列出了许多称伊壁鸠鲁友好、合群的证人。其实,伊壁鸠鲁在他众所周知的“花园”里,和他的朋友们根据他的哲学原则过着极其简单和朴素的生活。伊壁鸠鲁的支持者牢记他有关幸福生活的原则,并整理出了一些自己的原则。在生活的晚年,伊壁鸠鲁经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尽管饱受折磨,他依旧觉得生活很幸福,并且无所抱怨。在临终前给伊多美纽斯的信中,伊壁鸠鲁写道:“对我而言今天是幸福的一天,同时也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在此给你写下这封信。尿淋沥和痢疾对我的折磨无以复加,但一想到我们过去的谈话,心中漾起的喜悦之情就让所有的痛苦消失不见。你要如一生对我和哲学表现出的热爱那样,照顾好米特罗多鲁斯的孩子们。”根据第欧根尼·拉尔修的记载,在四十天的病痛之后,伊壁鸠鲁爬入装有温水的铜盆洗了澡,喝了酒,告诫他的朋友要遵守他的学说,在七十岁时从容地离世了。正如他的榜样苏格拉底,他依照自己学说所提倡的那样生活。
第欧根尼·拉尔修还写道,伊壁鸠鲁从小就致力于哲学。在柏拉图去世几年后,伊壁鸠鲁于公元前341年出生在小亚细亚海岸的萨摩斯岛,即位于今天的土耳其境内,他成了雅典的公民。在他出生的十年前,伊壁鸠鲁的父亲和其他殖民地主一起从雅典搬到了萨摩斯岛。他很小就接触了哲学。如塞科斯特斯·安普利克斯所说,正如先前的哲学家,伊壁鸠鲁对赫西俄德神话式地解读世界并不满意,于是向他的老师提出了一个典型的孩子气的问题,询问世界的起源。同时这也是一个哲学的基本问题。伊壁鸠鲁问老师:“混沌最初出现的时候源自哪里?”老师回答:“这不关你的事,这是哲学家需要解释的东西。”于是,伊壁鸠鲁说:“如果哲学家们知道真相,那我必须去找他们。”
伊壁鸠鲁去了当时的哲学中心雅典,并在那儿学习了不同的哲学理论。其中,最令他信服的是德谟克利特(约前460—约前370)的理论。根据德谟克利特的理论,世界起源于一个原子旋涡,万物是由原子组成的。同时伊壁鸠鲁也接受了阿瑞斯提普斯(前435—前356)的理论,其主张欲望是人生的终极目标。这两个理论成为伊壁鸠鲁学说的基础:万物由原子组成,而欲望是终极目标。出于窘迫的经济状况,伊壁鸠鲁在许多地方教授哲学,在身边聚集了一大帮朋友之后,他于公元前306年在雅典买了一处地产,并将此作为他的学校命名为“伊壁鸠鲁的花园”。伊壁鸠鲁的学校存世近700年,直到被作为哲学生活形式的基督教修道院所取代。他和朋友们隐居在那儿,秘密地谈论政治。在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打败了希腊,倾毁了希腊城邦,尤其是雅典之后,参与政治生活对于伊壁鸠鲁就不再有意义,唯有改善个人的生活,追求幸福才有价值。根据第欧根尼·拉尔修的记载,伊壁鸠鲁著作等身,大量的作品令所有人都相形见绌——因为其著作接近三百卷。其中,《致美诺西斯的信》尤为著名,对于了解伊壁鸠鲁的享乐主义也颇有帮助。在信的开头他就要求自己一生都要进行哲思:“当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不要让他耽搁了哲学研究;当他年老的时候,也不要让他对哲学研究发生厌倦。因为要获得心灵的健康,谁也不会有太早或太晚的问题。”从幼时询问世界起源的问题,到最终回顾自己的一生,伊壁鸠鲁始终遵守这一原则。他认为“心灵的健康”只有伴随着身体的健康才能实现。对他而言,“心灵的健康”或是幸福,并不是对不可实现的物质财富的追求,而是摆脱肉体的痛苦和灵魂的恐惧,以此来克服“心灵风暴”。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伊壁鸠鲁在《致美诺西斯的信》中,以及其他地方提出了以下几点主要建议:
·首先必须克服对神灵的恐惧,如荷马神话中所创作的那些神。尽管伊壁鸠鲁不否认神灵的存在,但这些神灵和多数人想象中的不同。神灵的世界和凡人的世界彼此分离,互不相干。神灵生活在“中间世界”“宇宙之外的某处”;他们只会感受到欲望,生活在平静和极度欢乐之中,既不担心自己,也不让别人担心。因此他们不在乎人类。所以,我们的行为对神灵而言,以及神灵的行为对我们而言是无关紧要的。
·此外,人们应该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因为在人们死去之后,既不会有舒服,也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人们再也感受不到原子之间互相撞击的感觉,根据伊壁鸠鲁自然主义的观点,正是原子之间的互相撞击产生了我们身心的感觉:“因而,死亡这一所有罪恶中最可畏者,对我们而言,一无所是。因为,当我们在世时,死亡无影无踪,而当死亡来临时,我们已驾鹤而去。”
·“对未来的恐惧也是毫无由来的,因为未来既不完全属于我们,也不完全不属于我们。”因此伊壁鸠鲁间接地提出建议,要善于利用好自己的行为,不要对不可改变之事付出太多努力,也不要只是干等事情的发生。
·最重要的是恰当处理自己的欲望。对此人们需要做出冷静的思考:“需要注意的是,有些欲望是自然的,有些是无关紧要的;自然的欲望中有些是自然而且必要的,有些仅仅只是自然的。必要的欲望中,有些对我们快乐生活是必要的,有些对我们身体消除病痛是必要的,有些则对我们的生存是必要的。”
·对于欲望的分类,伊壁鸠鲁几乎没有举出例子,显然是因为个体对欲望的判断和衡量在不同情况下的标准是不同的:“对于必须做出判断的事情,我们判断的标准因时因地因情况而异,有时我们把善当作恶对待,有时相反,把恶当作善对待。”
·根据情况衡量必要性、欲望和痛苦的例子便是饮食。通过饮食我们可以发现:“就填饱肚子而言,家常便餐和豪华大宴给人的快乐是一样的,对饥饿的嘴唇而言,面包和水即最大的快乐。”根据伊壁鸠鲁的分类,饮食是自然的、必要的欲望;食物不仅能维持生命,还能满足欲望,消除饥饿之苦。这两点通常容易办到。相反,对豪华盛宴的欲望并非为了生存自然、必要的欲望,因为它并不比“普通的汤汁”更能消除饥饿。此外,奢侈的欲望毫无意义,反而有害,因为它需要依靠金钱以及其他的手段来实现,还给人们平添烦恼:“让我们习惯简单廉价的饮食,这种饮食既能维持健康,满足人们生存的必需不致匮乏。”所谓的“自足感”并不意味着“在任何情况下都满足于少许物质,而是我们在没有很多物质的时候,能够以少数物质来维持生活”。
·此种衡量方式不仅适用于饮食,同样也适用于满足性欲。伊壁鸠鲁建议,除了要遵守法律、习俗和道德规范,也要注意自己的健康,以及自己的物质能力。正如他在给朋友的格言集中写道:“我听说你对情欲的追求特别强烈。如果你不违反法律,不破坏良好的习俗,不让同胞伤心,不过度消耗,不耗尽生活所需,那么就能顺了你的意,做你所想。”伊壁鸠鲁认为,性欲是自然的,但不一定是必需的。所以他给了朋友一个建议:“你不遇到上述的困难是不可能的。因为情欲从未有用;只要我们没有受到伤害,就该满足了。”
·伊壁鸠鲁的享乐主义首先关注的是如何避免恐惧和痛苦,而不是如何满足诸如进食或是性欲之类的欲望。他在格言集中还过分地赞扬了友谊:“友谊在世界的国度里跳舞,并向我们呼喊着,醒来去歌颂幸福生活”;伊壁鸠鲁还主张“智者受拷打所受的痛苦比不上挚友受拷打所受的痛苦”。
伊壁鸠鲁对生活实践的建议不仅仅以其生活经历为基础,也以其所继承的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为基础。他的自然主义哲学成为了实现幸福生活以及进行仔细思考的必要前提:随着死亡以及灵魂消散成原子的个别部分,我们不再有感觉,因为感觉是由原子的互相撞击产生的。因此也就忘却了对死亡的恐惧感。如果能摆脱灵魂的恐惧以及肉体的痛苦,作为凡人的我们也能过上神仙般的生活,正如伊壁鸠鲁在《致美诺西斯的信》的结尾处写道:“你和你的同道要用上述这些以及其他相关规则日夜磨炼你自己。无论是清醒还是在睡梦中,永远不要让你受到干扰,那么你就会在人群中像一尊神像似的活着,因为活在不朽祝福中的人失去了凡人的外表。”
为了使人们能拥有可能的“不死”生活,伊壁鸠鲁以他的享乐主义劝诫人们,承认死亡界限的存在。克服“心灵风暴”需要我们痛苦费力地消除那些美好的幻想,权衡各种不同的欲望,但在一些特殊情况中也需要“冷静思考”,尤其需要的是实践的结果。幸福不是我们想象中神仙那般无忧无虑的生活。伊壁鸠鲁深信,哲学的回报便是我们最终能“像神仙一般生活”。
↑边沁
直到今天,伊壁鸠鲁的幸福论受到的主要批判来自否定感官的基督宗教学说,但同时也获得了许多支持者。经济学家、哲学家约翰·斯图尔特·穆勒(1806—1873)在《功利主义》一书中,就支持伊壁鸠鲁的个人幸福学说,并将它扩大为社会中的道德学说“最大幸福原理”,我们所有的行为必须都以此来进行衡量。穆勒维护伊壁鸠鲁及其支持者,如他的功利主义前辈杰里米·边沁(1748—1832),反驳同时代的人对伊壁鸠鲁“猪猡哲学”的批判。这个批判纯粹是一个误解,因为伊壁鸠鲁认为,既要区分高等和低等的欲望,也要区分心灵的幸福和感官的满足。根据事实,穆勒赞同苏格拉底对自己提出问题的回答,如何对待人类的理性和欲望:没有聪明的人想当傻子,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想当笨蛋,没有善解人意、认真负责的人想当自私无耻的人——尽管他们相信傻子、笨蛋和流氓对自己的命运比他们对自己的命运更满意。穆勒认为,幸福以“自尊感”为基础,并认为在欲望没有被满足,人的尊严没有被满足时,也需要“不满足感”。幸福并不意味着尽力地“清醒思考”(伊壁鸠鲁),而是在个别情况下放弃短暂的感官满足:“做一个不满足的人要比做一头满足的猪好,做一个不满足的苏格拉底要比做一个满足的傻子好。”
伊壁鸠鲁和穆勒的幸福哲学以普通的生活经验为基础,并不声称是针对所有人的强制观点。此外,对抗广泛传播的、随年龄愈发增强的“性格缺陷”的危害以及“懒惰和自私”,幸福感如同“一株极其脆弱的植物”需要保护。相反,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以其作品《文化及其不满》中的本能论为基础的悲观看法则难以令人信服:“人类幸福的这一目标并不包含在‘创世纪’的蓝图中。”他倡议“抵御痛苦的技术”,诸如麻醉剂,防止自然灾害或是通过知识、艺术使无法实现的幸福感得以升华,还建议因为害怕失去而放弃爱情。这些要求人们适度的建议尽管很有意义,但与伊壁鸠鲁以生活世界为基础、可理解的享乐主义所主张的以“清醒思考”享受幸福是相悖的。
伊壁鸠鲁的享乐主义因其对天真生活方式的批判,因其精简的建议和禁欲教条,至今仍具有重要意义。以伊壁鸠鲁实践与理论的思考为基础,我们可以建立以量化研究为主的幸福经济学和幸福心理学,尝试着探究人类实际上有哪些幸福的想象以及他们实际上经历过哪些幸福。其中所包含的规范性的前提则需要自我检验,正如伊壁鸠鲁建议的那样。对幸福的追求可能会让你失望,给你带来痛苦,如果那是出于未经反思的、对人类和世界形象的不切实际的期望。如果人们期望通过哲学克服恐惧感,使生活中的“心灵风暴”得到平息,那么人类的幸福一定是可能的。而前提是,在可能较为痛苦的哲学式自我节制下,摆脱对完美幸福的虚幻想象。伊壁鸠鲁的享乐主义起初也让人难受,过度追求幸福和禁欲所起的效果一样,但对于像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一样的悲观主义者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人们很难摆脱伊壁鸠鲁思考和论证的影响——它们在我们臆想 的幸福与不幸中“叮咬”着我们,蜇疼我们。
陈惠雯&任扬|著,艾克哈特·玛腾斯|著
文章选自《哲学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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