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的消息像一道闪电劈在我心上,让我呆立在原地,手里的电话差点滑落。我沉默了许久,回想起这些年我与村里的关系,心中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十二年了,我几乎与村里的人断了来往,即便是过年回去看父母,我也只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与任何村人打交道。

十二年,说长不长,但足够让我与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产生了巨大的隔阂。可是现在,母亲走了,我不得不回去。这趟归途,我的心情难以平静,不光是因为丧母之痛,还因为我深知——即使如今我有钱了,这片我熟悉却又陌生的土地上,钱恐怕也解决不了一切。

“你回来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我大哥,他的语气中满是疲惫和哀伤,“母亲走得安静,没有受太多痛苦。你早点回来吧,安葬的事……不能拖。”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住心头的情绪,“我会尽快赶回来。”

大哥沉默了几秒,“好……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村长也说了会帮忙张罗,你别担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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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我坐在椅子上,窗外阳光明媚,可我心中却只感到沉重。母亲这一生勤俭持家,为了我们兄妹三人操碎了心,而我却从未真正为她做过什么。回到村里,面对那些多年不见的亲戚和村民,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我有钱了,可这些年里,我和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钱在这片土地上,或许没有我想象中的“好使”。

飞机降落在省城,我坐上回村的车。路途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蜿蜒山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我心里清楚,很多东西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村口,几位年长的村民正坐在树荫下聊天,看到我的车停下,他们纷纷站起来张望。村里不常有私家车进来,更别说是这样一辆高档的越野车。我推开车门,迎上几双带着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是老李家的小儿子吧?”一个穿着破旧衬衫的老大爷眯着眼打量着我,语气里透着不确定。

“哎,是我,二狗叔。”我认出他是我儿时的邻居。

二狗叔点了点头,表情复杂,“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妈走得挺突然的,这些年她可是常提你。”

我心里一紧,低声应了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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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另一个妇女也开口了,“这些年你都没怎么回来,也不跟村里人走动,你妈为这事儿唠叨了不少。不过现在……哎,先回去吧。”

我微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进了村。母亲的灵堂设在老家堂屋里,大哥和嫂子已经在那守灵。堂前摆着简单的供桌,香烛袅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开来。

“你回来了。”大哥站起来迎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哀伤。

我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东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走进灵堂,看着母亲的遗像,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大嫂轻声安慰,“你妈走得很安详,别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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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哽咽着点头,心里却是千言万语无法诉说。过去的十二年,我在外拼搏,攒下了不少钱,过上了城市里舒适的生活。但却很少回家,尤其是不愿与村里人打交道。这里的人太保守,思想封闭,每次回来他们的冷嘲热讽、背后议论让我心生反感。所以渐渐地,我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远离。

晚上,村长李叔和几位年长的村民来看望,他们都是母亲生前的老友。村长一进门便热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回来了就好啊,小李。你妈这一生吃了不少苦,这回总算是解脱了。”

我点头道谢,李叔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唉,当年你们兄妹几个还在村里玩耍时,谁能想到日子会过得这么快。村里的事你尽管放心,我们这些人会帮着你们家料理的。”

大哥端来茶水,递给李叔和其他人,“李叔,真是谢谢您了。这些年多亏您照顾我妈,您放心,葬礼的事我们兄弟几个会办得体体面面。”

李叔摆摆手,“咱村里办事,讲究的是心意,不是铺张。老李家的名声在村里一向不错,村民们都愿意出力,大家帮忙就成。”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却有些不舒服。母亲去世,作为儿子,我理应尽最大努力为她办一个体面的葬礼。这些年我在外面赚了不少钱,如今就是要用这些钱让母亲风风光光地走。可李叔的话似乎在提醒我,这里不是城里,钱并不是万能的。

第二天,我提出请人来搭一个更大、更漂亮的灵棚,增加一些风光的仪式,比如请人唱戏、放烟花等。然而,当我把这些提议告诉大哥时,他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这些没必要吧?”大哥语气有些不满,“村里人都是简简单单地办,咱妈也一直说不想搞得太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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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我们条件好了,为什么不能办得体面点?”我皱眉道,“母亲生前吃了那么多苦,我不想让她走得太寒酸。”

大嫂也插话了,“小弟,你在外面时间长了,可能不太了解村里的风俗。村里人讲的是一个‘朴素’,咱们家如果办得太奢华,反倒会被人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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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村里还有这样的规矩。“但我也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们家亏待了母亲。”我固执地坚持。

大哥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你这些年在外头,很多事儿可能不清楚。村里有村里的规矩,办丧事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合适与否。”

就在我还想继续争辩时,李叔也走了过来。他似乎听到了我们的争执,开口劝道:“小李啊,我知道你是孝顺,但咱村里办事讲究的不是奢华,而是心诚。太过张扬,反倒不合适。你妈在村里一向低调,大家都敬重她,你若是把丧礼搞得太排场,反而破坏了她生前留下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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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了,心里一时百感交集。过去的十二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离开了这个村子,就摆脱了这里的一切规矩和束缚。可如今,回到这里才发现,钱并不能改变村里人的观念,反而让我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明显。

我看着大哥和李叔,他们的表情严肃而坚定。我意识到,无论我有多少钱,在这片土地上,我依然得遵循他们的规则,按照他们的方式去生活。

母亲的葬礼,不只是她最后的归宿,也是我与这个村子之间的一场无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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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外,夜色渐深,村里的风似乎带着一种淡淡的凉意。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说话。村子里的葬礼,尤其是像母亲这样德高望重的老人去世,村里人自然都很重视。邻居们自发地帮忙,忙着烧纸、看香火,守灵的人不断地进进出出。

我坐在堂屋里,心情依旧沉重。大哥和李叔的话让我明白,即便现在我有钱,也不能用城市里的标准来衡量这里的一切。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总觉得办一场隆重的丧礼才算得上是对母亲的尊重。可是,村里人怎么看待呢?他们是否会认为我只是在炫耀?

正在这时,堂屋里又进来几个村民,领头的是张婶,母亲生前的好朋友。张婶个子不高,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棉布衫,手里还拎着一篮子自家做的供品。

“哎呀,小李啊,”张婶一进门就开口了,声音不大,但透着关切,“你这回来得也算是及时,能送你妈最后一程,算是个好事。”

我赶紧起身招呼,“张婶,您来了。麻烦您还带东西。”

张婶摆摆手,把篮子放在供桌上,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你忙也顾不上常回家,但你妈常跟我念叨,说你在外面出息了,挣了大钱。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高兴着呢。”

我愣了一下,母亲竟然还为我感到骄傲?这些年我没少听村里人议论,说我嫌弃农村,不愿回家。母亲从来没有责怪过我,甚至还默默支持着我。想到这儿,我心里一酸,眼眶又有些湿润。

张婶接着说道,“你妈走得虽然突然,但她是个明白人,生前交代过不想大操大办。我们村里有我们自己的习惯,丧事要办得庄重,但不能过于铺张。你也别太过执拗,听听李叔他们的意见。”

我点点头,张婶的话让我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我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真的是太急于用钱来弥补这段时间的疏离,忽略了母亲生前的心愿。

正想着,堂屋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满脸堆笑,手里拿着一包烟和几瓶酒。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的刘三。

“哟,这不是老李家的小子嘛,听说你在外面混得挺好啊。”刘三一边说着,一边把烟酒放在桌上。

我皱了皱眉,对于这个刘三,我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小时候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后来开了个小店,靠着坑蒙拐骗村里人赚点小钱。这次他来灵堂,带着一副“讨好”的姿态,让我心里不舒服。

“刘三,来灵堂别太闹腾,坐下吧。”大哥出声招呼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

刘三不以为然,挨着大哥坐下,点了一根烟,“这不嘛,我听说老李家的小儿子在外头发财了,就想着来看看,顺便拜一拜老李婶子,毕竟她老人家生前也对我挺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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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冷笑,刘三这话十足的虚伪。母亲向来不喜欢他那副投机取巧的样子,怎么可能对他有多好?他不过是看我现在手头有钱,想来巴结罢了。

刘三一边抽烟,一边假惺惺地叹气,“哎呀,老李婶子走得这么突然,真是叫人惋惜。小李啊,丧礼这事儿你们得好好办,咱村里人都看着呢,老李婶子一辈子勤劳苦干,可不能亏待她。”

我瞥了刘三一眼,心想这人真是会见风使舵。他嘴上说得好听,实则暗中推波助澜,仿佛我的钱就该用在这场丧礼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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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思索如何回应时,李叔走了进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他看了刘三一眼,冷冷地说道:“刘三,别给小李添乱,丧礼的事我们村里有规矩。你少在这儿指手画脚。”

刘三被李叔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笑了笑,“哎呀,我也是好心提醒嘛。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

李叔看着我,语气缓和下来,“小李,明天我们几个村里的长辈会一起商量下丧礼的细节,你放心,村里人都会帮忙的。”

我点了点头,李叔一向在村里德高望重,他的话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丧礼的准备工作正式开始。按照村里的规矩,邻里乡亲自发地过来帮忙,有的帮着搭灵棚,有的忙着准备饭菜。虽然规模不大,但每个人都很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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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忙碌的村民,心里却有些复杂。多年不见的老邻居们,虽然跟我没有太多交流,但他们都默默地伸出援手,仿佛这些年我与他们的疏离从未发生过。我不禁想,或许村里的人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势利。

忙碌中,几个妇女走了过来,是村里大婶们带来的供品。她们热情地招呼着大哥和嫂子,聊起母亲生前的种种好事。我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李家的三小子啊,这些年在外面混得不错吧?你妈经常提你,说你是她的骄傲。”一个大婶笑呵呵地说道。

我勉强笑了笑,“也就是做点小生意。”

另一个大婶接过话头,“你别谦虚了,咱村里可就你最有出息。以前你妈最疼你,说你聪明能干,现在可真是证明了她的话啊。”

我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聪明能干又如何?这些年,我在外面拼搏,却忽略了母亲的感受和她的期待。

“不过,小李啊,村里人讲究的是人情世故。你这次回来,村里人都高兴,咱们这儿不管你赚了多少钱,大家还是最看重亲情和情义的。”一个年长的妇女说,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这些年我与村里人几乎断了来往,现在回来办丧事,自然要照顾到村里人的感受。不然,他们不会轻易接受我这个“有钱人”。

丧礼当天,村里的人几乎都来了,灵堂前挤满了前来悼念的村民。大哥忙着招呼大家,我则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李叔,来吃点东西吧。”大哥招呼李叔吃饭。

李叔摆摆手,“不吃了,这丧礼要紧,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我走过去,轻声道,“李叔,今天的丧礼,多亏了您和大家帮忙。”

李叔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小李,你妈在村里人缘好,大家帮忙也是应该的。你呢,虽然这些年在外头忙,但只要心还在村里,大家都会当你是自己人。”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母亲走了,我才意识到,钱并不是万能的东西。在这个村子里,人情、亲情比金钱更加重要。而这些,正是我这些年忽略的。

母亲的灵柩缓缓抬出老屋,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前头打着幡,后面跟着的是披麻戴孝的我们兄弟几个。一路上,哀乐低沉,鞭炮声时而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伴随着人们的低声哀叹。

刘三这时候又蹭了过来,挤在人群里扯着嗓子喊道:“小李啊,你家今天这阵仗不错啊,看着也挺体面!村里人都羡慕呢!”

他这话听着表面是夸奖,但我总觉得带着几分嘲讽。大哥在旁边听见了,皱了皱眉,冷冷道:“刘三,丧事上别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刘三不以为然地笑笑,拍了拍我肩膀,“唉,我也是打个趣。小李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也不容易。这次回来,看到村里变化这么大,应该觉得挺新鲜吧?”

我无言,心里烦躁,但不想在这种场合闹得不愉快,便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此刻只想着母亲的事情,刘三这种人懒得理会。

走在送葬队伍里的村民们一个个表情肃穆,老邻居张婶跟在队伍后面,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白纸做的花环,眼泪早已打湿了她的眼眶。

“小李,你妈这辈子真是不容易啊。”张婶哽咽着说,“你在外面打拼,她常挂念你。如今你回来给她送最后一程,她走得安稳,你也安心些。”

我听着张婶的话,心头一酸,轻声答道:“谢谢张婶。”

张婶擦了擦眼泪,拍了拍我的手,“唉,你妈生前总念叨你,说你聪明有出息。现在看到你这样回来,她要是能知道,肯定会欣慰的。”

队伍继续前行,村口的路早已铺满了黄土,按照村里的风俗,这是为了引路,送母亲“走好”。我和大哥、嫂子一同跪在灵柩旁边,按习俗磕头,感谢村里人前来送别。

李叔走上前,手里捧着一炷香,神情肃穆。他把香插在灵柩前的香炉里,叹息道:“你妈一生贤惠,为人和善,村里人都敬重她。小李啊,你这次回来能这样为你妈办丧事,大家心里都觉得你是个孝顺的儿子。”

我心里微微一震,看着李叔满是皱纹的脸,感受到他语气里的真诚。这些年,我与村里人疏远,心里总觉得他们对我有偏见,但今天,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是我自己把那条线画得太深了。

“李叔,您放心,今后我会常回来看看。”我低声说道,发自内心。

李叔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有这句话就好。你妈生前最牵挂的就是你,能回来多走动,村里人也都会觉得你没忘本。”

送葬队伍终于到了母亲的墓地,选在了村子后的山坡上,那是一片苍翠的松树林,安静而庄严。村里的几个壮年男子开始动手将棺木缓缓放入墓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我站在一旁,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眼泪也再次决堤。

“母亲,您安心走吧。”我心里默念着,眼看着棺木渐渐被土掩埋,仿佛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队伍外边跑过来,急匆匆地喊着:“村长!村长!”

我一抬头,发现是小平,村里的年轻人。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李叔面前,急切地说道:“村里有个问题,麻烦您快去处理一下。”

李叔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为难,“现在正办丧事,能不能稍微缓一缓?”

小平满脸为难,急得直搓手,“那事挺急的,村里几个老大爷意见不合,快要吵起来了。”

李叔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李,丧礼的事差不多了,村里还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丧礼完后你来我家坐坐。”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村里的事情一向琐碎复杂,尤其是李叔这样的老村长,几乎天天都有事要管。李叔带着歉意离开了送葬队伍,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

母亲的葬礼很快结束,村民们纷纷道别,我和大哥、嫂子在母亲的墓前最后鞠了几躬后,缓缓离开。

回到家里,大嫂忙着整理家里的供品,大哥则坐在堂屋里,双眼有些无神。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轻声说道:“大哥,母亲走了……这些年,你一个人在村里,辛苦你了。”

大哥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妈走了,咱家就散了。以前再苦再累,总有个牵挂。可现在,她不在了,家也空了。”

我听着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大哥这些年为了照顾母亲,几乎没有离开过村子,默默地承担了这个家庭的责任。相比之下,我在外打拼,虽然挣了钱,却忽略了亲情。

“以后,我会多回来的。”我郑重地说道。

大哥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你能这么说就好,妈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咱兄弟几个能团结,常回来看看她。”

晚上,村里人陆续走得差不多了,家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坐在母亲常坐的椅子上,回想起她生前的模样,心里百感交集。这十二年,我离开村子,追求自己的生活,却忽略了对母亲的陪伴。现在,钱虽然赚到了,可母亲已经不在了。

嫂子从厨房端来一碗汤,轻声说道:“小弟,喝点吧,丧事操劳了一天,你也累了。”

我接过汤,点点头,“谢谢嫂子。”

嫂子坐在旁边,语气柔和,“你这些年在外面辛苦了,能回来就好。村里人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你是有孝心的。”

我放下碗,心里忽然有些释然,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被村里人排斥,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真正放弃我。

临睡前,大哥走到我房间门口,低声说道:“小李,村里的事,很多时候不是靠钱就能解决的,更多是靠情义。母亲去世是个转折,咱家不能再疏远了。”

我点点头,“我明白,以后我会常回来。”

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母亲的去世让我明白,家乡和亲情是割舍不掉的,而我这些年拼命追求的,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幸福。村里的规矩,村民的情感,这一切都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即使我有再多的钱,也无法改变这些。

深夜,我躺在床上,外面的风轻轻吹动窗帘。这个久违的家,虽然陈旧,但此刻却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母亲的墓地静静地立在村后的山坡上,仿佛在守望着这一切。而我,也终于意识到,这片土地和这些人,永远是我无法割舍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