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初将军是开国中将,戎马一生参加过大大小小多场战役,因其战功显赫且赤胆忠心被誉为“铁胆虎将”。然而,就是这员虎将在初入抗美援朝战场时因忌惮美国军队的黑人军团而不敢轻举妄动,丢失了战机,惹得彭德怀大怒,呵斥他:你算个什么虎将,就是个鼠将。惹得梁将军精心部署,试图一雪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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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朝首战便疏忽,被美军“黑人团”吓退

入朝作战之初,志愿军人地两疏,工作开展存在着多方不便。由于美军装备上远远胜过了志愿军,志愿军的供给线被美军的飞机屡屡截断;白天无法行军,连夜里行军,火车的大灯都无法开,尽管志愿军尽了一切努力,行军仍是十分困难,形势并不乐观。

刚到达满浦,38军军长梁兴初就感受到浓烈的战争气氛,公路上的行进十分困难,一点小小的异常动静,都会招来敌机的一番轰炸,各部队的军队都在有限的几条公路上运动,进展十分缓慢。只好晚上行军,一到夜里,白天毫无生机的公路立刻变得热闹起来,人流汹涌,车辆拥挤,吵吵嚷嚷,一直到天亮方才止住。

38军原计划作为战役预备队,继42军之后从集会渡过鸭绿江。可是一入朝,情况就变了,志愿军司令部命令38军迅速集结到熙川地区,将熙川守军南朝鲜伪军消灭。

可是现在,主力部队以每夜二三十里的速度在公路上爬,白天又无法行军,怎么不叫梁兴初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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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路上,又发生了一件不幸,司令部翻了一辆车,作战科科长王乾元当场就牺牲了,其余几个科长负了伤。梁兴初得知这一消息后,一方面布置善后工作,一方面向上级请派新的作战科长,向下传达:注意安全。此时,梁兴初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仗还没打,军司令部就损兵折将,出师不利呀…

军指挥部抵达江界以北时,接到总司令命令:“命令38军配属40军125师集结熙川以北地区,歼灭敌伪军8师于熙川及其以北地区。”

梁兴初针对上级命令,如下部署:113师主攻,112师迁回熙川以东包抄敌人,断其退路……作为“四野”主力的38师,梁兴初对自己的部队是有信心的,南朝鲜伪军是无论如何抵挡不住38军的。可是,112师的一纸电报打乱了所有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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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师师部过满浦后,和朝鲜人民军的一个师部住到了一起。中朝军队相会,彼此分外热情。112师师部请人民军师部的干部介绍了战斗经验。112师听说敌人占领了熙川,顺便询问人民军同志熙川是怎样的敌人?

他们回答说:“黑人”

“黑人?有多少人?”

“千把人吧”

熙川有美军一个“黑人团”?这与总司通报有伪军一个营相差太大,112师师部当即把这个情况上报军部。

入朝第一仗,38军当然不敢慢怠,得知熙川有一个“黑人团”后,更加重了谨慎出战的心理。美军的战术对38军而言是陌生的,美军的装备好,火力强。梁兴初干脆把这个情报上报总司。

于是,一封同样内容的电报又从38军军部向总司飞去。

28日,338团已进至熙川外围,377团也于熙川西北的馆岱洞与敌遇,毙伤17名。两个团均向军部请示,可否向熙川之敌发起攻击?113师也请求到军部113师也请求到军部。

可是此时,预定计划中做迁回包抄的112师仍未到位。112师自从接到命令后,立即向熙川方向行进,但是由于交通阻断,火车车皮极为紧张节车厢挤一个营,连车头的铲子上都站满了人。车到前川又被炸了,部队只好步行,就这样,112师迟迟无法完成迁回包抄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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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112师未到预定地区,梁兴初没有贸然命113师攻击熙等到29日,112师赶到后,于黄昏向熙川之敌发起攻击。进展十分顺利,部队很快冲进了熙川,却见不到一个美军黑人。敌人已撤退了。

此时才知,所谓美军“黑人团”纯属讹传,梁兴初有苦难言。38军,四野主力,包围住朝鲜伪军一个营,却硬是让它跑了个军吃不了一个营,对于38军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梁兴初此时更是窝囊。当即命令112师向苏民洞进攻,拿下飞虎山。军隅里以东的飞虎山战斗尤为惨烈,当335团团长范天恩攻上飞虎山主峰时,美军已从军隅里调集大批增擾部队。范天恩派一个营去攻占军隅里,被敌人数倍于我的敌人打了回来,接着他又派三营配合一营攻占军隅里,可是为时已晚。郭二平总司下命令:将进攻转为防守,配合大部队完成一次战役后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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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天恩率领他的部队在飞虎山坚守了五天五夜没有粮食,有水,在敌人飞机、大炮、坦克的轮番攻击下,阵地上丢下敌人成千具的死尸,而阵地却寸土未失。突然间,上级下命令:撒出飞虎山,边打边撒三十里,为了顾全大局,完成上级的战略部署,335团离开了坚守五天五夜的阵地。

二、彭德怀勃然大怒,梁兴初立志雪耻

第一次战役结束后,志愿军各路将领赶赴总司总部开会,梁兴初与政委刘西元前往参加,心中却积着一团窝囊气。到了总司,作战处长丁甘如来找梁兴初,对梁兴初说:“梁军长,我可真得给你打个招呼,你得小心着点,……”

“怎么?”梁兴初心中一惊。

“你们动作太慢,放跑了熙川伪八师,彭总听你们报有个“黑人团”,很发火,你得有点思想准备。”

“他娘的。”梁兴初忍不住骂道,“112师搞了个假情况,说熙川有“黑人团”,坏了老子的事!老丁,你说句公道话,38军在42军之后入朝,汽车、火车都先进了42军,叫38军迁回插入,我们只好走着去,公路又堵塞……”

“可是军令下了,你没按时赶到……”丁甘如摇头道,“开会的时候,你千万别顶撞彭总,彭总那个人火气大,你的脾气我也知道,别搞僵了……”

梁兴初谢了丁甘如的提醒,心里却十分在意,毕竟38军是主力,后来打新兴洞、苏民洞,特别是飞虎山五天五夜,全军共歼敌四千六百多人,并不比别的军逊色,可是第二天走进总司作战室,看到彭总的脸色时,他开始心中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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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总射向他的目光中有一种漠视,和39军、40军军长握手,和别的军领导大声地说笑,唯独不理会梁兴初,梁兴初只好一个人坐在长桌的一头,低头抽闷烟彭总在会议上分析完第一次战役的胜利与意义后,话锋一转,开始批评战斗中暴露出的各弱点、失误。

一开始讲的是后勤,批评了66军,42军虽然完成任务,但是伤亡太大,没有在运动中歼灭。梁兴初听了半天,一直没听到批评38军,可是彭总的脸色还是不好,心里就一直在敲鼓,正在猜疑之际,耳畔听到彭总的吼声:“38军军长梁兴初来了没有?”

“到”梁兴初听到点自己的名字,立即答道。心中想,不好,彭总明明见到我来了,还问这样的话—不来能行吗?

彭德怀的大手在桌上猛击一掌,满桌皆惊。

“你梁兴初胆大包天!娘的,老子让你打熙川,你报上来说熙川有美国黑人团,什么鸟黑人团,吓了你们自己。”

“下面情况摸得不准,我们也……”梁兴初试图辩解

彭德怀则不容分说,打断他的话:“你XX的临战怯阵!”“都说你梁大牙是员虎将,什么虎将,我看是鼠将!”

邓华在一旁劝解:“38军还是主力嘛,来日方长……”“什么主力,主力个鸟”彭德怀发火了

梁兴初低低地进出一句:“不要骂嘛……”

“不要骂?老子就是要骂!”彭德怀见梁兴初顶嘴,更是大怒,“我彭德怀就是要骂你

梁兴初的娘!你打得不好,我就骂你的娘!我彭德怀要打不好,你骂我的娘!延误战机,按律当斩!骂你算是客气……我彭德怀别的本事没有,斩马谡的本事还是有的!”散会后,梁兴初和刘西元回到住处,闷闷不乐,收拾东西准备赶回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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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甘如恰好赶来,见梁兴初在收拾东西,便问:

“怎么,这么快就走?连吃饭也顾不上?

“不吃了”梁兴初心中还憋着一股气。

丁甘如笑着对梁兴初说:“刚才彭总对我说,会上批你批得重了些,让我告诉你,不要因为挨了批就泄气,下一仗要打好。”

梁兴初心中的话趁此时全倒了出来。“告诉你,老丁,骂我梁兴初可以,小瞧38军,说老实话,我不服。”

不久以后,在38军的军党委会上,梁兴初传达了彭总对38军的批评,112师师长杨大易十分难过,因为他听信了熙川有“黑人团”的传言,可是梁兴初只是对他说“下次注意就是了。”

会上副司令员韩先楚对梁兴初做了批评:“我要批评你们38军,第一战役你们没打好,彭总冲着这个对你们说了气话,可是你们第一仗的确没打好嘛,辜负了党和毛主席对你们的希望嘛!”

梁兴初一口接一口地吸烟,他曾经多次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从没挨过批评,还没有上级领导在他的下级面前批评过他。听到韩先楚副司令员再次提起对38军的批评,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说:

“38军没打好,主要责任在我梁兴初,我对不起全军的广大干部和战士。彭总的严格批评,当时我不服气,事后觉得还是批评得好。我们不能老翘尾巴,错了就是错了,不要强调客观,该从主观上找找原因。应该找找经验教训,拼出老命打好下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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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精心部署,一雪前耻

首战失利后,路透社的一篇报道中这样写道:“英国、美国和南韩的部队由于受麦克阿瑟将军亲临前线指挥和他答应在圣诞节前可以回国的鼓励,可望在24小时内,冲破共军的主要防线。”

然而,正当麦克阿瑟被所谓胜利冲昏了头脑时,我志愿军已完成了战役部署。

梁兴初、刘西元都憋着一股劲,一心要把仗打好。梁兴初豪迈地说:“打德川我们包了!”韩先楚听了紧盯一句:“你有把握?

“军中无戏言.”梁兴初不愧虎将虎胆。

于是,38军负责打德川,梁兴初立下保证:一昼夜内结束战斗,于26号拿下德川。韩先楚叫梁兴初谈谈具体战斗部署。梁兴初走到地图边,比划着说:

“我准备实施穿插迁回战术,让113师插到德川以南的遮日岭,切断敌人后路,而后由南向北进攻德川;112师经德川以西插至云松里,而后由西向德川进攻;令114师从正面向德川进攻。”韩先楚听后很满意。

在送韩先楚去42军路上,刘西元吟了一句唐人岑参的诗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路回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梁兴初听后,也动了兴致,“瞎,古代诗人算个鸟!咱也作它首。”梁兴初想了一会,放开喉咙大声念道:

大雪助神威,
猛狮下山岗。
小米加步枪,
打败美国狼。

诗虽不工整,但从中透出将军气概。

当天夜里,梁兴初吩咐叫来侦察科副科长张魁印,令张魁印带领一个小分队,插到敌后。“带上电台,沿途向指挥部报告敌情地形,要插到武陵里,炸毁大同江上的公路桥,时间不得迟于26号早上8点。”

这支侦察分队在张魁印的带领下,化装成伪军,插入敌后方,于26日早七点五十分,炸毁了伪七师南逃的必经之路—武陵桥若干年后,这段素材被新中国的电影工作者改编后,搬上影幕,就是一时间家喻户晓的《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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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晚4时许,梁兴初率112师率先向德川发起攻击;半个小时后,113师成功地迁回到德川以南,向敌人发动了攻击;三个小时后,114师也从正面向德川发起攻击26日上午11时,三支大军将德川之敌合围,敌人百般突围皆被我打退,战到下午七时,德川之敌除少数逃亡之外,全被歼灭。恰好是一天一夜,完成了梁兴初在彭德怀跟前立下的保证。

攻占德川的第二天,韩先楚的命令就到了,命令38军火速赶往三所里,戛日岭,坚持堵住南撒的敌人。

此时的战场形势是这样的:26日,38军拿下德川,43军拿下宁远,40军向球场、价川方向进攻、50军、66军、39军也分别向博川、寮州、宁边、价川方向袭击,敌人开始全面溃退。而三所里正是敌人撒退的“闸门”,只有锁住三所里,才能成功地完成战役部署,起到有效杀伤敌有生目标的作用。

此时,就要看38军是否能先敌一步,抢占三所里了。要知道38军的对手是掌握制空权,装备机械化的美军,38军要与他们比速度。38军的对手是掌握制空权,装备机械化的美军,38军要与他们比速度。

梁兴初决定先取戛日岭,否则即便部队插到三所里,没有后援部队·也很难守住。

“113师立即由德川西南插到介川以南的三所里;114师沿德川到价川的公路,迅速攻占戛日岭:112师走乡间小路,从北面向价川攻击。”梁兴初下了决心,一定要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无论有多么困难。

114师赶往戛日岭,只能依靠两条腿,而敌军则有着现代化的运输工具。当114师靠近戛日岭时,岭上已隐隐有火光闪动,有驻军防守了。据尖刀排报告,土耳其旅的一个加强连已占领了戛日岭主峰梁兴初当即命令,采用偷袭的方法,趁敌主力还未赶到时,一举夺下戛日岭。在342团团长孙洪道与敢委王丕礼的带领下,七连、八连两个连向戛日岭主峰摸去。

战士们都轻装上阵,身上只剩步枪和手榴弹,但是大头鞋踩在积雪的地上却发出了咯咯吱咯的声响,王丕礼带头脱去了大头鞋,光脚在雪地上行走,战士们纷纷效仿战士们悄悄地靠近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仅用了20多分钟,就夺下戛日岭登上戛日岭,梁兴初命令联络穿插三所里的113师:可是,由于部队正在急行军,无法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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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兴初正站在戛日岭向东南方遥望时,113师前卫团正迈开大步在雪地上疾行一夜之间已走了一百多里,距三所里只有30多里了

天刚亮,敌机一批批飞临上空。白天,志愿军的行军更加困难了。这时,113师副师长刘海清大屈建议部队去掉伪装,在公上大摇大摆行军。因为此时他们已穿插到敌人后方,敌人真的将

他们当作自己人,一次也没轰炸部队士气大为高涨,战士们甩掉一夜行军的疲劳,疾遠插向三所里。

28日,7时,113师到达三所里,与此同时美军也已到达三界三平所里附近,正准备往三所里南退。

113师师部首长当即命令,立即抢占高地,封锁美军南撒之路。于是,战士们经一夜行军一百四十五里后,又投入战斗38军主力得知113师已抢占三所里后,迅速向三所里靠近。113师在锁死三所里的同时,又派了一个团向龙源里进发,堵住了美军的最后一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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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9日晚开始,到12月1日上午,38军将敌各部分割包围,美二师主力、美十五师、伪一师及土耳其旅已大部被歼灭。而38军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337团三连在龙源里苦战,335团3连与松骨峰堵击战,两个连基本上打光了。敌人攻了近6个小时,也未能前进一步。

四、彭老总签署嘉奖令,38军万岁

消息传到总司,韩先楚对彭总的第一句话就是:“彭总,38军打得好啊!

113师连续5天紧张的行军作战,孤军深入敌后,以两个团分兵三所里和龙源里,卡住美军3个师的撒选之路。这样的军队,这样的战士,怎能不让人由衷的崇敬呢?

彭总听完报告,沉默良久,然后叫作战处处长丁甘如去找人写通报,传令嘉奖38军彭德怀看后,稍加思索,在最后又提笔加了一句

“中国人民志愿军万岁!38军万岁”

从此,“万岁军”的美称传到了前线阵地。

回国后,梁兴初历任海南军区司令员、成都军区司令员、中共中央军委委员等职。梁兴初于1985年病逝,终年7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