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她自称是来自千年后的穿越者,能够预知未来的一切。
她说我的胞弟会投敌叛国,连累家族倾覆,真被她说中了。
后来她说我会被年少结发的皇帝赐死。
这是我稳坐后位的第三年,而她的诡秘预言就在三月之期内。
“真的吗?那本宫,很是期待。”
1.
西宁十五年秋,南桓景文帝病危。
文帝暗卫截查二皇子书信,发现其暗中纠集党羽、笼络西境异族,暗许边境十五城为诺借兵,意在谋反。
故先帝急诏太子江襢,率十万边军进京勤王‘清君侧’。
另留有遗诏,先帝若遇不测,太子江襢于灵前即刻登基,若遇反贼乱党,不论出身,着就地格杀。
太子江襢接诏后率领五千精锐骑兵日夜兼程,先行赶回鄞都救驾勤王。
兵临城下,二皇子江慎势力已将皇城困守,江襢不得已率军强攻宣化门。
宣化门久攻不下,不过半日光景,城下便已是一片尸山血海。
于混战中,太子妃谢明漪一箭破空,射杀了乱党头目二皇子江慎。
致使敌军心神溃败,最终就地伏诛,时有诗云赞道:“乱世出佳人,一箭定乾坤”。
同年冬,二皇子兵败,太子江襢于先帝灵前即位,是为宣武帝。
册封其生母容妃为母后皇太后,另册立太子妃谢氏嫡长女谢明漪为皇后,执掌六宫事。
封赏其胞弟谢岷为龙骧将军,享食邑千户,率十万边军镇守西疆。
2.
帝后少年结发,感情甚笃。
新帝登基后三年内以乱臣尚未肃清、江山未稳为由不置后宫。
群臣非议日嚣尘上,三十六位言官于勤政殿内死谏,称当今谢皇后迟迟未生下嫡子,不早添置后宫于龙脉有损,帝震怒,不予理会。
太后闻听,于勤政殿以江山初定理应稳固国本、收拢臣心为由,着力劝慰皇帝添置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又援引孝道相逼,终引得江襢退让,下令于同年秋选秀充实后宫。
我闻听宫人上报,皇帝最终让步,将在今年秋天选秀的消息,未置一词,只是默默的阖上茶碗。
新人进宫,为享这份人人艳羡的天家荣宠,各家又要各显神通上演多重好戏,届时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了。
正如此作想时,江襢面色不虞地迈步进了我的临安殿。
唱礼的首领太监被他抬手屏退,见此情状,我的侍女也无声无息地鱼贯而出。
少顷,偌大的寝殿内便只留下了江襢与我。
多年夫妻,我早已知悉他的脾性。
见他神色不虞,便知这位少年帝王是在为前朝逼迫他选秀添置后宫一事烦心。
我凝视着他的侧脸,少年面如冠玉眉目疏朗,端看是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此刻双唇紧抿成线,却隐隐透出一抹凌厉之色。
我起身牵住他的手,发觉手心微汗,便知他是下令后便从勤政殿疾行来了我的寝宫,连御辇也未曾来得及备下。
我垂眸劝慰道:“陛下不必为选秀一事太过烦心,天下事自难事事顺心如意,妾已忝居后位,不敢再有奢求,只要陛下心中还有妾,妾便心满意足了。”
江襢轻轻将我揽在怀中,我被熟悉的茶香包围住。
静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我幼时未受封太子时,生母不得父皇宠爱,在宫里受尽冷遇,遇见阿漪,乃我毕生之幸,何况当初我向岳父岳母、诸位叔公承诺必将一生善待阿漪,如今所行,实愧疚难当。”
我出身陈郡谢氏,是东晋以来绵延百年的世家大族,族规严谨,族内男子若嫡妻已诞下子嗣,鲜少立有妾侍,若嫡妻五年内尚未诞下嫡系子女的,方可纳妾。
且谢氏清流传家,子息不论男女,皆同入家族族学,学习六艺骑射,故江襢作太子时,我一直随他在外征战,也是因此缘故。
见他如此言语,我安慰他:“阿襢以此赤诚之心待我,我已心满意足,余心唯一所望便是能与君白头偕老,其他再无所求。”
年轻的帝王听后未置一词,只是在翌日清晨便下旨,嘉赏我的胞弟谢岷忠君爱国,体恤其戍守边境劳苦,特进其为嫖骑将军,赏金印紫绶,进食邑万户。
耳边传来宫人的报喜声,四下皆是喜气洋洋,连带正在对镜梳妆的我也略有些意外。
“君心深不可测,天子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越是高门显贵便越容易登高跌重,谢氏满门已是无上荣宠,你须得万分谨慎以免行差踏错开罪于圣上。”
这是母族的叮嘱,饶是为幼弟欣喜,我亦片刻不敢忘。
3.
自江襢下旨封赏我的胞弟不多日后,我便向太后称病,推辞了选秀的主理事务。
在皇帝面前的贤德,是因为我们不仅是夫妻更是君臣,但若是贤德太过那便失去了夫妻的意趣,让皇帝认为我全然不在意他的心意,这便要失帝心。
更何况选秀之时本就是多事之秋,我亦无心插手,搅乱这池本来的浑水,自然乐得轻松。
不出所料,我向太后称病的当晚,江襢便来了我的寝殿看望我。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少年郎的脸上带了一丝丝的笑意,进门的脚步也凭空带了些许轻快,腰间我赠他的荷包和香囊夹杂着白玉质地的环佩发出了一点清脆的响动声。
他进门望向我时,眼神中还带着少年的一丝促狭,仿佛是因为抓住了我的一丝嫉妒心而急于向我确认的自得感。
“朕听闻皇后病了,特意前来看望你,如今身子可还好些了?太医是如何回话的可还要紧吗?”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宫人下去,一边示意我不必起身行礼。
我答道:“回陛下,臣妾服药后已经见好转了,太医说只是寻常暑热未解,去太后宫中商议选秀事宜时有些中了日头的毒气,不必紧张。”
江襢轻轻揽抱住我,促狭道:“原来是这金乌作祟扰了我们阿漪的清闲雅致,只是朕这一路从勤政殿来,这暑气倒是未曾感到,只隐隐约约嗅到一股子的醋味,寻觅其味道宗源,竟是阿漪殿内传出的,怕阿漪独在殿内酿醋,故特来探望。”
江襢言毕,我的双颊早已绯红,又拿他无法只得抽出帕子轻轻拂他两下,自顾自低语喃喃道:“陛下真是好兴致,既然不日就要迎新妹妹们入宫,想必也是事务繁多,怎的没被绊住脚,还有空来戏谑阿漪一深宫失意人呢?”
言语间,双眸顾盼,面颊若有桃梨妆点,低吟浅笑间梨涡隐现,这一刻并无甚帝后,只有寻常的一对少年夫妻、恩爱眷属。
“好你个谢家阿漪,竟敢捉拿你夫君作顽笑了,可见是越发顽劣了,看为夫如何治你。”边说着便欺身上来给我一记痒痒挠,直叫我笑着连声讨饶。
4.
翌日,便是皇帝选妃的日子,自半月前秀女们便入宫暂居了选秀所用的殿宇,钦天监择了吉时,今日方才正式开始选秀。
我因着告病未曾直接参与殿选,但早已经打点好命人将所选秀女的姓名画像等收录好夜间来回禀。
但是,本该在夜晚回殿禀报的宫人晌午未至便急匆匆地赶回了临安殿,直言有要事禀报,看此情形我心下了然,只怕殿选有异,不然宫人不会如此急切回禀。
于是,我一边修剪着一盆江襢适才清晨命花房送来的狐尾百合花枝,一边听着宫人小德子禀告适才上午殿选的情状。
小德子只觉膝盖灌铅般跪在地上,还未开口便自行扇了自己两个嘴巴才道:“奴才该死,今日殿选有一秀女名苏婉婉的自称有异能,能见未来诸般事,尤其是....尤其是涉及娘娘母族,奴才实在不敢妄言。”
一面说着,便已频频叩头请罪,此言一出殿内皆惊,安静的银针落地可闻。
我给贴身侍女霜儿递了个眼色,手上修理花枝的动作仍旧未停。
霜儿于是低声呵斥道:“娘娘宽宏,有要事禀告便直言觐见,莫藏着掖着、吞吞吐吐惹得娘娘不快。”
小德子悄悄抬头打量了一下我的神色尚好,才敢低声回道:“此女胆大妄为,先是成功说中了通州蝗灾最终的应对之法博取了皇上的信任,又预言娘娘母族将因.....将因谢小将军通敌叛国在皇上登基第四年举族倾覆,而娘娘您也将受牵连,尊位.....尊位被废。”
此言刚落,横移斜出的一抹浅粉花枝伴随着利落的一声‘咔嚓’利刃破空声应声而落。
小德子深恨自己的脑袋不能如同外国进献的鸵鸟般埋到沙土地里去,此刻境地只能埋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作为侍从跟随皇后多年,这一次他是明显感受到素来秉性宽和的皇后动怒了。
少顷,尊位上传来上位者慵懒的声线,语调仍旧是往常一般地漫不经心:“真的吗?那本宫,可很是期待。”
治理后宫便同这修理花枝一样,花枝与人心并无分别,稍不注意便会旁逸斜出。
5.
小德子来回禀时已过晌午,这苏婉婉从他言语中看未曾被皇上发落,只怕这背后还大有文章,圣意未作裁决只怕也是因着她自称能晓未来事的异能,既如此.....
正如此作想着,我的贴身侍女阿鸢探听此女消息已归,无声无息地躬身立在我身侧呈上了苏婉婉的画像名册,静静等待回禀。
从阿鸢口中得知,此女乃是五品通政司参议苏明成之女,此前表现一切皆无异常,直至三月前此女落水后被救起后便性情大变,时常语出惊人。
果然,事有反常必有妖。
“皇上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我阖上书页,发问道。
“适才底下人来回禀,皇上今日夜间在勤政殿秘密召见了先帝留下的二十四隐卫首领追月,他武功极高婢子不敢过于靠近他,只是见他一行人似是朝着城内苏府方向而去。”阿鸢恭敬回道。
二十四隐卫是天家秘密培养的死侍,只听命于天子一人,只受天子手中伏龙令调遣,战乱时为皇家暗杀乱党贼羽,安定时为天子近臣,为其秘密监视臣工。
“很好。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垂眸温和吩咐阿鸢道。
真不愧为夫妻,江襢与我隐隐约约都在朝着同样一个方向思考着。
一个五品官员家的秀女敢在金殿上出言诋毁当今皇后的母族,只怕背后还有鬼魅作祟,但是无甚关系,既然秀女进宫,自然要早早为这位妹妹筹备下一份贺礼才好.....
翌日清晨,内务府总管太监便送来了昨日殿选通过的秀女名单,我略微一翻看,只见这苏婉婉的名字赫然在上,垂眸一扫江襢给了她庶六品容华的位分,封号为顺,敲打之意暗含其中。
因着其殿选的表现,内务府也不敢轻易定夺,便来向我请旨意为秀女们一齐安排日后居住的殿宇宫室。
我便大手一挥把距离江襢的勤政殿最近也是最为豪华的宫室——惜芳殿给了这位苏容华独居,眼见我如此安排,内务府总管蒋海福的眼神也是一凛。
初入宫廷,先是在殿选秀女中大放异彩博得了皇帝的关注,其预言又是直接开罪了皇后母族,现今又是以区区六品的位分独居在了距离皇帝最近的豪华殿宇中,家世却又并不显赫,只怕这位苏容华刚入宫便要被人虎视眈眈啊.....
一切都好似如常般漫不经心,但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由得让人脊背发寒。
6.
三日后,便是秀女们正式移居各宫的日子,因着‘秋老虎’还未过,日光终日高悬,暑热仍旧难消,我便免了秀女们的参拜大礼,以彰显体恤各宫姐妹舟车劳苦之意,另赐各宫妃嫔及下人们各自的夏日清凉饮,一时阖宫称赞贤德不止。
同时众人皆翘首以盼,看是哪一宫的主位能够率先得了年轻帝王的青眼。
谁料秀女刚入宫,涿州就爆发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瘟疫,一时之间死伤无数,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西南边陲土司又聚众作乱对中原虎视眈眈,朝中无可用将才,于是江襢只得派遣我在西境驻守的胞弟谢岷分兵五万,南下镇压土司之乱。
国内大事频发,于是一连两月江襢几乎都未曾踏足后宫,但宫内不知何时兴起谈论苏容华既有异能,能见未来之事,想必可知涿州水患何时何法能解。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不日传遍,于是江襢便想起了这位号称能知未来事的嫔妃,传召其与钦天监一同到勤政殿面圣。
多日的宁静转瞬即逝,后宫的气氛也随着江襢的传召而变得紧张起来。苏容华,此刻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勤政殿内,江襢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炬。苏容华和钦天监一同跪于殿下,气氛凝重。
“苏容华,朕听闻你拥有预知未来的异能,此事可真?”江襢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勤政殿内。
苏容华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回皇上,臣妾确有此能,但此能并非无所不能,亦非时时都能预见。”
江襢微微颔首,似乎对苏容华的回答颇为满意:“那你可有预见涿州之患及西南边陲之乱的解决之法?”年轻的帝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苏容华,等待着她的回答。
“回皇上,臣妾所见,涿州之患并非寻常天灾,而是天象有异之兆。”
苏容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别样的的光芒。
江襢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苏容华的回答感到意外:“天象有异?此话怎讲?”
苏容华继续说道:“皇上,彗星入营室,命犯离宫,此乃大凶之兆。流星大如杯,月食填星,此为皇后无德失势,触怒上天,有崩逝之迹象,亦是流民徙千里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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