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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傍晚,似乎出于自己多年的习惯,从书室走到阳台,或到郊外,向西面眺望,眺望似乎具有一种永恒性质、而又永远变化的落日美景。

在那个特定、特别时刻,只见西边被落日照耀的云彩和天空、以及落日本身,把扑朔迷离的种种灿烂和辉煌、把莫可名状的绛红、玫瑰红、橘黄等等的色彩和光,又照耀在那些现代化高层建筑物,并从这些高层建筑耸天的钢玻璃墙幕间、化学涂料间,反射出光怪陆离的、不可捉摸的、变幻奇特的色彩气氛,成为一种与落日美景相融化的、协调又不是协调的奇景。

而正在此际,你会发现暮色过早地降临于那些低矮的民居的瓦房上面了。当四面辉煌而那里暗淡……你是否想到,每当历史走到某一急剧的转型期,总有一些事物勃起,一些事物萎缩,一些事物发展,一些遭受挫折以及命运的重新选择或是颤变?你的感触如何?

烛影摇红那时刻

夜深,虑淡闲静之时,我喜欢点燃一支蜡烛默坐。

看烛焰骤然窜起冒一缕青烟,然后又矮缩成一个侏儒,穿红袍的侏儒跳舞、独舞。看此状,酷似母亲的笑,早年逝世的母亲的无声的笑,飘忽轻移纯白的斑点。

此时,烛光的周围有些昏暗,象征一生中无数次平庸的日子;一条混浊的长河,墙上的影子便是河面苍灰的反光。

我还是喜欢默坐,在烛影里,久久凝视早已忘却的母亲的微笑。

蜡泪倾注流淌,睫湿,然后那么快地顺面颊滴下。

烛影摇红、摇红,于是熄灭了。一缕看不见的细吟清漪,纡曲如往事之烟,弥散在无限里,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