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一上车就有个男的跟着我……

那天我走在前往巴士站的路上,看到了前面的牛Y县汽车南站。

一辆开往牛Y县莲花乡的破旧中巴正要发动,闷热的车厢里坐满了人。

牛Y县是川西的一个贫困县,莲花乡又是牛Y县下面最穷的一个乡镇,一天只有这么一趟车,而且车子是从其他乡淘汰下来的老古董,车厢里没有空调,在烈日下闷得好像蒸笼一样,戴付眼镜能瞬间起一层雾。

不过就算酷热难当,中巴车仍然迟迟没有发动,驾驶员兼售票员在门口扯着喉咙喊道:“莲花乡,去莲花乡的还有没有嗦?”

“热死了噻,还不走!”

“俺娃儿都快中暑喽,走吧走吧。”

“都坐满了,还不走,眼珠子都掉钱眼里了。”

车厢里响起一片呱啦呱啦的声音。

驾驶员见实在没人上车,才有些不甘心的嘀咕了几句,往车上走,一边走一边不耐烦的吼道:“好了嗦,就走了,喊啥子喊。”

我见驾驶员准备启动车子走了,便急忙加快了步伐,喊了句:“等等,司机师傅,我去莲花乡。”

“好嘞!”驾驶员听见我的声音,立刻打开车门。

很快,他张着的嘴巴合不拢,有些呆呆的看着我。

像我这样身材窈窕的女人,的确会让男人移不开视线。

我的身高一米七,眉目秀气,深邃动人的眼睛藏在金丝眼镜下,乌黑的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我最自豪的是我那光滑细腻的肌肤。

然而,这些男人更注意的,是我真丝衬衫下那两座丰盈的山峰。

我喜欢这种英气中不失冷艳,性感中又带着一丝淡淡威严的感觉,我知道,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心底都会生出一股想征服我的欲望。

走入这个破烂的车厢,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落入了鸡棚里的天鹅,和这里格格不入。

除此之外,这里有几十双眼睛盯着我,和原来的嘈杂比起来,现在的车厢安静了几秒钟。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有些后悔上了这辆车,没想到去莲花乡的车子居然这么破旧,而且车厢里不但闷热无比,还有各种鸡鸭,脚臭,汗臭的味道拥挤在一起。

我在心底叹了一声,很快就将下车的念头扔掉。

自从决定摆脱家族的安排,跑到这个穷乡僻壤从基层做起时,我就决定忘掉自己的女儿身,不怕吃苦受累,这也是我没有通过,自己偷偷前往莲花乡的原因。

我往车厢后面走去,去莲花乡有好几十个公里,而且据说连路都没有完全修好,我可不想站着过去。

很快,我就发现车厢早已经坐满了。

如果说勉强还能找出一个位置的话,只有最后一排一整条的椅子上坐了三个人,一个精瘦的光头青年坐在窗边,穿着廉价的T恤短裤,头皮泛着青光,脸上有一条刀疤,让原本有些清俊的脸庞多了几分煞气。

光头青年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艳,但很快又收敛下去,转头看了看拥挤的车厢,他朝我微微一笑,屁股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一个靠窗的空位。

如果有可能,我并不想坐在这个光头青年的旁边。

我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光头青年应该是刚刚刑满释放,身上还有很多刚刚出狱的特征。

而且光头青年虽然让出了一个位置,可那个位置依然很狭窄。

就在我有些犹豫的时候,车子发动了。

沈月蓉晃了一个趔趄,这车厢里连个扶手都没有,她无奈的移到最后一排,朝光头青年说了一声谢谢,擦着他的身体小翼的挤进去坐下。

尽管沈月蓉很小心,不过空间有限,她不可避免的和光头青年身体有了一些身体接触。

车子启动起来。

随着车子的晃动,沈月蓉不时的摩擦着光头青年大腿。

让沈月蓉涌起一丝难言的羞耻。

身为沈家的女人,她还没有这么紧紧和一个男人贴着坐过。

唯一庆幸的是她今天穿了长裤,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漫长的一路。

令她略感意外的是这个明显才出狱不久的光头青年居然没有趁机占她的便宜,尽量收拢着大腿,拿起手中的书看起来。

原本她还在想要是这青年敢有一点逾矩的动作,她就站起来狠狠喝斥他一番,再将他赶下车的。

车厢里闷热无比。

很快,沈月蓉的额头就冒出一层细细的汗,身上也多了许多黏黏的感觉,她拿出一包纸巾不时的擦一下脸上的汗水。

倒是大腿上传来一丝凉意让她在这极度的闷热中有了一丝舒爽。

她低头看去,那一丝凉意正是光头青年的大腿上散发出来的,在这种极度闷热的环境下,光头青年脸上居然连一丝汗都没有,身上还散发凉意。

沈月蓉心中惊讶怎么可能,这种大热天不出汗除非是那种极度虚弱的病人吧,这青年怎么看都极为健壮,眼神也很亮。

她心里古怪,便多注意了几眼光头青年,很快,她发现了一个更吃惊的情况,这青年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本全英文的著作。

如果她没看错,这是一本亚当.斯密著的《国富论》。

一个全身上下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十块钱,而且是刚刚出狱的青年正在看英文原版的《国富论》,如果不是她眼花了,那肯定就是这个青年在装逼。

沈月蓉暗中摇头,年轻人还是不踏实,拿本《国富论》,你不如拿本英文小说别人还信一点,再说,在这种车上,能认出《国富论》的除了她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

正当沈月蓉心里暗自鄙视这个青年的时候。

一阵尖锐的啼哭声传来。

坐在光头青年另一旁的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

啼哭声就是婴儿发出来的,女人哄了几句,婴儿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她又嘟囔了几句,解开劣质的化纤衬衫,开始给婴儿喂食。

沈月蓉看到这一幕脸颊发烫。

这些乡下妇女们怎么一点不害羞的,就这么众目睽睽下奶孩子。

她目光一撇,目光露出不耻之色。

坐在她旁边的光头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国富论》放下来了,眼睛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无耻之徒!

沈月蓉十分鄙夷,这光头青年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还拿着本《国富论》装逼,现在便露出本性了。

她用力拍了一下光头青年的肩膀,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月蓉出身高贵,那一瞪极有气势,一般的人要是被她瞪着都会心虚低头,可是,青年回过头疑问的看了她一眼,见沈月蓉没说话,青年又转过头继续盯着少妇。

沈月蓉差点气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耻之徒,不但无耻,而且脸皮厚到了极点,她都这样瞪他了,居然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偷窥。

原本她还想给光头青年几分脸面,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喝斥他。

谁知他如此不知羞耻,那也怪不得她了。

沈月蓉脸色一冷,便要站起来斥责青年。可是这时候,少妇怀里的婴儿哭的越发的厉害了,不断甩着脑袋,嘴里的奶也大口大口吐出来。

沈月蓉发现这情况,虽然她不是医生,但也觉得不对,连忙道:“大姐,你小孩是不是生病了?”

“我的小孩是不是生病了,你点个赞就知道了。看到一个好回答,想点赞又嫌麻烦,可以双击屏幕自动点赞,既能鼓励答主,又能方便自己下次再看。我用这个办法,已经快速标记了10来个好答案了。”

看到婴儿的脸色逐渐发紫,少妇的脸色也慌张起来,喊道:“伢儿,伢儿,你怎么了?”

光头青年这时候道:“大姐,你的孩子是中暑了,而且可能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有些食物中毒了,你中午是不是给他吃过别的东西?”

“我没给他吃啥啊,就给他吃了个李子。”少妇惶急的说道。

“那应该就是李子的问题,可能李子上有残余的农药,虽然大人吃了没事,可是小孩的身体弱,肠胃没发育好,很容易引起食物中毒。”

“你确定?”沈月蓉有些怀疑的看着光头青年。

光头青年点了点头:“有八成可能。”

“不管是不是,赶紧送医院吧。”沈月蓉站了起来,喊道:“司机师傅,你调个头,去县医院,这里有个小孩生病了。”

司机说道:“我这都出城了,大热天的往回走,我答应车上的人也不答应啊,到乡卫生院去挂瓶水就好了。”

车厢里响起一片不满的嚷嚷声。

要不是看沈月蓉长得漂亮高贵,估计有人就骂开了。

沈月蓉有些恼火,说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小孩要是病坏了怎么办?”

“啥子病坏哦,我看就是发痧了,乡下人没这么金贵,扭两把痧就好了,这大热天的,折腾啥子,赶到医院还多花钱,让我来。”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妈卷了卷衣袖,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就要上来帮手。

沈月蓉知道扭痧是一个治疗中暑的土法,可扭痧一般大人都痛得受不了,何况是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

何况这小孩的病因还不一定就是中暑。

她有些生气了,这些乡里人太不把小孩的性命当回事了。

正当她想亮明身份的时候。

旁边的光头青年伸手拦住了要给婴儿扭痧的大妈,说道:“大妈,我是医生,让我来吧。”

“你是医生?”大妈有些悻悻的收手,狐疑的看着光头青年,似乎是没有让她发挥的机会感到可惜。

“你把医师证给我看看。”

沈月蓉也怀疑的看着光头青年,心说你这样子是医生,狱医吧?

光头青年微微一笑,露出八颗光洁的大白牙道:“没证,村里的,赤脚医生。”

尽管沈月蓉很怀疑光头青年这个赤脚医生的水平,不过少妇已经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忙把小孩递给光头青年。

片刻后看了看小孩的脸色,朝旁边道:“谁有塑料袋?”

“我这有。”沈月蓉刚好用塑料袋提了几个水果,她连忙把水果拿出来,将塑料袋递给光头青年。

也不见光头青年如何用力,小孩一下子翻了过来,趴在他膝盖上,光头青年接过塑料袋快速往小孩嘴下一递。

婴儿哇的吐出一大口腥臭的东西,里面是一些李子的残骸。

等婴儿吐完后,光头青年将婴儿转过来,手在中指上轻轻捻了一下,一根细长的金针抽了出来。

沈月蓉也没看清光头青年是怎么抽出金针的。

见光头青年要动针,她急忙道:“你真的行吗?”

光头青年并没吭声,而是急速的将金针插入婴儿胸口一个穴位,以极为细小快速的频率抽插起来,随着光头青年的抽插,婴儿原本涨得发紫的脸色在快速的消退,恢复正常,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消失了,过了一会,竟然闭上眼睛酣睡起来。

光头青年将金针取出来,又将小孩还给少妇道:“好了,毒素我已经清掉了,体内的燥热我也帮他排掉了,以后尽量注意不要给小孩吃生冷食物,以免中毒。”

“大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少妇感激涕零。

光头青年摆了摆手,随意的坐下来,然后拿着那根足有九寸长的金针往中指上卷,很快的卷成了一个戒指的模样,在针尾还有一个小小的骷髅头。

沈月蓉有些好奇的看着光头青年卷针,她也见过中医里的金针,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长的,而且这青年居然将金针弄成戒指模样。

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针,还有你的医术很不错,你真的是医生?”

“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说一个男人不行。”光头青年慢悠悠的说道,答非所问。

沈月蓉听到光头青年的话,愣了一会,才噗嗤一声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还惦记着她刚才怀疑他不行的事,真是小气。

沈月蓉白了他一眼,不过她心里真的对这个光头青年产生了一丝好奇,一个看起来明明像是刚出狱的劳改犯,却拿着英文原著的《国富论》在一辆破中巴上阅读,还有一手相当高明的医术。

看到光头青年悠闲的又拿起那本厚厚的英文原著看起来。

沈月蓉不禁怀疑起自己莫非已经没有魅力了,女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微妙,在燕京这么多年,她已经记不清遇到过多少觊觎她美貌和家世的狂蜂浪蝶,正是因为见过了太多圈子里恶心的东西,还有唯一的一次恋爱失败,导致她怀疑自己得了厌男症了,可人就是这么怪,当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主动和一个男人搭话居然没有引起热情回应后,心里又有一丝说不清的憋屈和不服。

当然,这不代表她对光头青年有了好感,或者犯了花痴。

很快,已经混迹官场数年的沈月蓉扔掉了那一丝不该有的情绪,自失的一笑,自己还是没有历练够啊,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样的情绪。

自己以后就是莲花乡的乡*了,这青年应该是莲花乡的人,如果真的是个人才,说不定她可以挖掘一下。

她恢复了心态,主动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沈月蓉,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光头青年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着沈月蓉,他很奇怪沈月蓉居然会主动来认识他,他刚才并非故意装作冷淡,也不是对沈月蓉这样既高贵又冷艳的大美女毫无感觉,他又不是太监。

只是几年的监狱生活和人生的遭际,早就让他明白什么是现实。

所以他也不想自讨没趣,萍水相逢,何必去惹人嫌,自降身份。

谁知道这个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冷艳美女抽了什么风,居然主动来问他名字。

看着沈月蓉像黑玉般深邃的漂亮眼睛,微微的失神后,光头青年也伸出手,握住了一团温软的小手,说道:“我叫龙小山,认识你很高兴。”

“龙阳村?”沈月蓉的脸上露出一道异色。

“你知道龙阳村?”龙小山问道。

沈月蓉看着龙小山,似乎有什么秘密隐藏在她的神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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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箫声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