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8月8号,北京市海淀区的公安局里走进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一把沾满了血的菜刀,脸上身上也全是飞溅的血迹。一进公安局,他就把手里的菜刀扔到了地上。闭了闭眼,他说:“警察同志,我叫陈文宁,刚才杀了人,现在我来自首。”听了这一番话,警察火速将男人扣押,带到了审讯室。
在审讯室里,男人交代了自己叫陈文宁,也交代了自己杀人的地点。“那是我岳母的家,我在那儿,把她和我老婆都砍了。”在谈到自己的杀人行径时,陈文宁没有丝毫的后悔或是恐惧,相反,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决的恨意……
自首交代杀人,一人幸被救回
2006年的8月8号,陈文宁来到北京市海淀区的公安局自首,交代了自己杀害岳母和妻子的事实,也干脆利落地交代了自己杀人的现场。警察听到陈文宁的自首言论之后,立马出警前往陈文宁岳母位于海淀区的家中。
警察一推开门,就能看到地板上已经汇聚成了一滩的鲜血,陈文宁的岳母王敏琴躺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地上有滑动的血迹,可以看出王敏琴应该是痛苦地挣扎过的。
她的心窝处有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应该是被割到了动脉,大量的鲜血从这里涌出,把王敏琴的衣服完全给染成了红衣。另外王敏琴的脖子、右胸和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看得出来凶手在行凶时毫无章法,完全是为了泄愤。
不远处,还有一个女人躺着,是王敏琴的女儿,也就是陈文宁的妻子刘红菱。刘红菱的身上,大大小小也有十几道伤口,身下的地板也被血染红了。但幸运的是,刘红菱胸口竟然还有微微的起伏,人还没有断气。大概率身上的伤虽然严重但不致命吧,刘红菱还有抢救的机会。
警察一边封锁案发现场,一边紧急把刘红菱送往了医院。刚到医院不久,刘红菱的父亲跌跌撞撞地赶过来,坐在抢救室外面的凳子上忍不住抹眼泪。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刘红菱终于被推出了抢救室,转入了ICU。守在外面的亲属和警察,终于松了一口气。
确认刘红菱这边无碍之后,警察回到了审讯室,开始着手处理对陈文宁的审讯工作。在审讯室里,警察对陈文宁说:“王敏琴已经被你杀死了,刘红菱还留了一口气,现在在ICU。”听到这个消息,陈文宁无所谓地摊摊手:“真是可惜了,算了,反正我气也出了。法院早点宣判吧,我以命抵命。”
“为什么要对至亲之人下手?又为什么这么痛快地来自首?”面对这个问题,陈文宁沉默了良久,然后缓缓说出了他这些年来的委屈。
农村小伙逆袭,卡在恋爱大关
“先跟你们讲讲我自己的原生家庭吧,其实我觉得还挺幸福的。”陈文宁出生在河北省一个偏远乡村的家庭之中,从记事那时候起,他就知道家里经济状况非常不好,父亲是顶梁柱。后来,父亲不幸去世,家里就只剩下了母亲和三个姐姐。
作为唯一的男孩子,陈文宁身上承载了全家的期望,尽管是男孩儿,母亲却从来不让他参与地里的农活儿,只叮嘱他好好读书出人头地。三个姐姐也是很早就辍学,心甘情愿地跟着母亲一起劳动,一起供他读书。
承载着殷切希望的陈文宁,倒也十分有出息,小时候就是远近闻名的乖乖仔,成绩又好又懂事。那时候晚上,母亲会拉着陈文宁的手,对他说:“一定要好好读书,走出山村。”
一路升学,1998年,陈文宁成功从北京一所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毕业,那年他23岁。在计算机网络刚刚兴起不久的年代,计算机专业是非常吃香的,陈文宁又是个专业成绩非常优秀的人,因此刚一毕业,他就成功进入了北京的一家外企工作,担任网络工程师。
尽管工作非常辛苦,但陈文宁还是咬着牙扛了过去。到了发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他特别骄傲地打电话告诉远在河北的母亲。“妈,我挣到第一笔工资了,8000呐!妈,我一定让你和姐姐们过上好日子。”
而后,陈文宁便只留下了1000块钱作为生活费,把剩下的钱都寄回了家。家里的母亲收到钱别提有多开心了,给家人买了许多好吃的。路上碰到村里人,也会自豪地同别人说陈文宁出息了。
工作之后,帅气优秀的陈文宁也遇到了好多年轻小姑娘,她们仰慕他的才华,甚至有几个还跟他谈过恋爱。然而,当听说陈文宁的家庭情况之后,她们都纷纷对他说了再见。经过了两三段恋情之后,陈文宁渐渐从一个自信的小伙子变成了自卑的人,他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家庭真的这么糟糕,是不是自己一辈子也不能讨到老婆。
终于在2000年,他遇到了刘红菱,一个不一样的女孩儿。刘红菱是个会计,学历不高工资不高,但是她是北京本地人,而且温柔漂亮。刘红菱和陈文宁以前交往的女朋友都不一样,她在得知陈文宁的家庭状况之后,非但没有转身就走,反而还告诉陈文宁:“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愿意跟你结婚。”
她的父母也没有嫌弃陈文宁的出生,反而很支持两个小年轻的自由恋爱。于是在半年后,两个人领证了,陈文宁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幸福生活开始了。
岳母强势控制,生活苦不堪言
两人结婚之后,刘红菱的妈妈王敏琴开始展现另一面。在王敏琴带着陈文宁回门的时候,王敏琴就劝陈文宁跟着自己女儿一起搬回来住。她说:“在外面租房子花销很大的,你们成了家,就要开源节流。反正家里也有房子,你们就回来住,又方便,还能省着点儿。”
陈文宁起初是不愿意的,王敏琴家里在海淀区,可他的单位在朝阳区,如果搬过来,每天上下班通勤也太辛苦了。察觉到陈文宁的抗拒之后,王敏琴开始反复劝说,并且还让刘红菱去陈文宁那儿软磨硬泡。被折磨得没办法,陈文宁同意了。他心想:“就暂时辛苦点儿,加油攒钱买了房子就好了。”
住进王敏琴家里之后,王敏琴的手就伸得越来越长。一开始,只是管着小两口的作息时间和吃饭时间,陈文宁想着反正也是为自己好,就一直乖乖听话。后来,王敏琴就开始明里暗里地管陈文宁要钱。陈文宁也忍了,每个月交1000块钱到王敏琴手上。
渐渐地,王敏琴得寸进尺,教唆刘红菱掌控财政大权,刘红菱也是个耳根子软的,果然晚上回家就要求陈文宁把工资上交。陈文宁心想,反正也是自己老婆,交就交吧,于是每个月就只给自己留下200块的零花钱。
有一次,陈文宁的工作项目大获成功,得到了老板的大力赞赏。下班之前,同事们便撺掇他请客,然而陈文宁囊中羞涩,摸着自己兜里仅剩的几十块钱,他只能尴尬地婉拒。同事们都笑他:“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这么能挣钱,却活得这么没地位!”
陈文宁尴尬地回家,却正好遇到王敏琴拿着存折在算钱。她把存折直接夺了过来,发现每次自己交的钱都被存了起来,并没有用于家庭开支。略一思索,陈文宁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公司里积攒的怨气也瞬间爆发。在刘红菱回家之后,两人爆发了结婚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我上交工资给你,是尊重你是我老婆,我应该这么做。但是你自己拿着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全部交给你妈妈!”
“你吼什么吼,我妈还不是为了我们好,她自己又没花一分钱。”
“行,我们讲道理,咱俩已经成家了,钱应该自己打理,你去找你妈妈要回来,我们自己存。”
“不可能,你不要我妈存钱,就是不信任我们,你就是不爱我了。”
筋疲力尽的陈文宁,不想再跟她吵下去了,自己一个人沉默了会儿,去洗漱睡觉了。
最让陈文宁气愤的是,他和刘红菱在2001年有了第一个儿子,岳母却强势地要求儿子跟着刘家姓,刘红菱也在一旁附和。陈文宁不愿意,王敏琴便对他冷嘲热讽:“上了门儿的女婿还想要冠姓权,有本事别住我家房子啊。”
不仅言语攻击,王敏琴和刘红菱还背着陈文宁给儿子上了户口,大名就叫刘凯旋。过年的时候,陈文宁想带着孩子回家走亲戚,也让家里的亲戚好好瞧瞧。王敏琴也不愿意,歧视道:“穷乡僻壤的地方,可别磨到了我的乖孙孙。”
没有办法,陈文宁只能带着照片回家,他感觉自己窝囊极了。到家后,陈文宁只能和家里人解释,孩子还小,来回奔波容易感冒。晚上,陈文宁想想自己这些年的遭遇,直接在被窝里偷偷痛哭。
买房发生纠纷,妻子出轨离婚
在经历了儿子改姓和过年回家的事情之后,陈文宁下定决心,工资绝对不再上交,自己攒钱。终于几年之后,他花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在朝阳区买了新的房子。没想到的是,王敏琴知道了这件事,不仅没有反对,还一直帮着跑上跑下。
不过,在签合同那天,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要求房子写自己的名字,因为自己花了五万块钱。这样的无理要求,陈文宁当然是拒绝的,兴许是不想闹得太僵,王敏琴就要求写上女儿刘红菱的名字。“行吧,我和红菱是两口子,写她的名字是应该的。”
晚上回家之后,在晚饭桌上,王敏琴又开始不住地数落。“利用完我们,就一脚踢开,真是没良心。”
“连老岳母一个名字也不愿意写,养不家的白眼狼。跟你那农村妈一样,没见识,低素质。”前面的话,陈文宁还默默听着,可是后面王敏琴言语侮辱自己的母亲,陈文宁便第一次在家里掀了桌子,一个人搬去了外面住。
2005年,陈文宁在一次工作日出外勤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老婆被一个男人揽着腰在逛商场。他默默跟了上去,没有声张,发现两人去了酒店。晚上回家,陈文宁上前就给了刘红菱一耳光。刘红菱被打蒙了,歇斯底里地要他给个说法。“那个男人,我都看到了。”
“知道了是吧,行,我也不瞒你了。情况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出轨了。”
这时王敏琴也从一旁赶来帮腔:“人家李伟峰是红菱的初恋,现在比你有钱比你帅,从来都不会斤斤计较。”
陈文宁是真的累了,他没有选择继续争吵,而是选择放手离开。2006年,他上诉法院,要求离婚。
房产纠纷爆发,怒而砍杀两人
王敏琴巴不得女儿跟陈文宁离婚,但她告诉女儿,房子一定要争过来。刘红菱也是很听话,转头就告诉陈文宁:“离婚可以,房子给我和儿子。”陈文宁当然不愿意,几次与王敏琴母女发生争执,毕竟买房子的钱基本上都是陈文宁出的。
2007年8月8号,陈文宁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带着一把刀上了门。进屋之后,王敏琴告诉他:“不给房子,我们就拖着不离婚,反正红菱也没什么损失。我告诉你,之后凯旋你别想见!”
这句恶毒的话彻底激怒了陈文宁,他拔出刀,就朝着王敏琴的心窝子捅去。刀插得很深,陈文宁一时竟没能拔出来,于是他又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对着王敏琴身上狂砍。
一旁的刘红菱见到这种情况,吓得失声尖叫。解决完王敏琴,陈文宁便堵住了出逃的门,举起菜刀对着刘红菱也砍了下去。他一连砍了十几刀,一边砍一边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让你们瞧不起我!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
陈文宁在审讯时回忆说:“杀完人,我的内心反而特别平静,就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所以我来警察局自首了,不过我还是要说,我不后悔。”
2007年,陈文宁因为故意杀人被北京海淀区的人民法院判处了死刑。在得知自己的结果之后,陈文宁依然没有半点忏悔。在他看来,王敏琴和刘红菱都是罪有应得,而自己被判死刑,也是最后的解脱。
结语
在陈文宁被执行死刑的14年后,他的儿子刘凯旋已经20岁了,跟父亲一样,在计算机专业读书。刘凯旋对陈文宁的印象不深,在知道了家里的恩恩怨怨之后,更是不怎么愿意再提起这个父亲。
倒是刘红菱,每一次在提及陈文宁的时候,没有多大的恨意,只有深深的痛苦。“是我对不起妈妈,如果我选择支持他。算了算了,说多了也没用。”
这一起上门女婿的杀人案,给了我们许多的思考。父母对孩子的控制欲,是时候该停止了。两口子之间的互相理解和尊重,应该一直贯彻于婚姻的始终。杀人,也绝对不是解决矛盾的办法。悲剧已经造成,那人们更应从中吸取经验教训。
陈文宁并非上门女婿,却被活活逼成上门女婿,最后甚至连上门女婿都不如,活生生成为挣钱的机器。一再退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最后陈文宁被黑暗彻底占据内心,动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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